２７、日游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道路兩邊的大小攤子里面，臨時轉職為商販的大學生們正在努力地叫嚷著，希望把自己準備的東西通通賣出去，行人則流連于各式各樣的小攤之間，在各種有用或者無用的物品間挑挑揀揀，時不時來一場激烈的討價還價…
學園祭。
有很多學校都會在建校紀念日召開學園祭，而學園都市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學校。
我們宿舍附近的三所大學，碰巧建校日緊緊相連，三位私交甚好的校長商量之后決定將學園祭聯合舉行，連續三天，這里都會非常的熱鬧。
而我、當麻和Index就正漫步在熱鬧的學園祭攤販區。
“當麻！你覺得那個章魚丸子是不是很可愛啊？”
“是很可愛沒錯，但你已經吃了一份烙餅、一份串燒、一份烤牡蠣、一份鯛魚燒、一份煎魚板、一份栗子羹、一份熏臘腸、一份炸雞翅、一份八寶飯…雖然阿武愿意幫忙付錢，可吃這么多不難受嗎？”
“當然不會！我是一個修女，一直都嚴格遵循主的教導，努力與各種錯誤和誘惑對抗——諸如浪費糧食這種嚴重的錯誤，我是絕對不會犯的！”
“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吧！”
“你看那些章魚丸子，孤零零躺在架子上，不是很可憐嗎？你再看那個擺攤子的大叔，他明明很希望去參觀表演，卻不得不為了這區區幾串丸子坐在這里傻等，你看他悲傷和期盼的眼神！當麻，作為一個正直向上、富有同情心的人，你怎么能夠對此熟視無睹呢？”
“…只是幾串章魚丸子而已，別說得我好像壞蛋一樣！”
我沒有理睬正在吵吵鬧鬧的當麻和Index，而是徑直走到章魚丸子攤前，問：“這位仁兄，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章魚丸子老板一個踉蹌，差點把臉碰到滾燙的鐵板上。
“我叫康布羅納，上次在結標那里見過。”他嘆了口氣，“你的記性未免也太差了一點！”
“你打扮得這么奇怪，真的不是很容易認出來啊。”
“不過就是戴著口罩穿著工作服和圍裙而已，哪里奇怪了！”穿越者中的頂尖高手憤怒地指著周圍的攤販，“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請考慮一下你們的年齡差距，康大叔。”
“我姓康布羅納，不姓康！”
“沒問題，康大叔。”
“…算了，跟你扯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興趣來兩串嗎？我對自己的手藝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我說康大叔啊，你好歹也是絕世高手，怎么賣起章魚丸子來了？”
“真是沒見識！”康布羅納撇撇嘴，以示不屑，又用翻丸子的小鐵鉤指了指角落上的一個便當鋪子，“看看那邊，那個便當鋪子的老板據說還是個創世神呢，你看他的生意有多仆街！”
世界上哪有賣便當的創世神…
我從那個冷清到只有寒風吹著落葉經過的仆街便當攤子上收回目光，卻看到康布羅納不知從哪里摸出幾本破破爛爛的舊書，湊到了當麻跟前。
“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而且氣宇軒昂、正氣凜然，稱得上人中之龍，老朽決心收你為徒，將一身驚天動地絕學傳授于你，以后維護世界和平的光榮任務就交給你了！——這里有幾本真傳上古秘籍，我給你打對折，挑一本吧！”
當麻明顯被他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答，Index反而開口了。
“你這幾本書里面，歷史最為悠久的是童子功了，據說是菩提達摩創立的，時間約為公元五百二十年前后，距今不過一千五百年不到——所謂上古，怎么也應該有三千年以上的歷史吧！”
“不過童子功好歹算是真貨了，而你看你這本先天功——據說這套功夫的創造者是道教名人王喆，問題在于他是中國宋金時代的人，而你這本書卻用的是硬筆字——中國一直到二十世紀初還在用毛筆呢！”
“還有那本如來神掌，作者署名是如來佛祖——喂！釋迦牟尼是印度人，而且是古印度人，他從哪里學來的中文——而且還是簡體字？”
康布羅納頓時呆住了。
當麻咳嗽了兩聲，急急忙忙拖著還打算滔滔不絕長篇大論的Index溜走，只留下手握舊書的章魚丸子攤販煢煢孑立于寒風之中。
空中仿佛有烏鴉飛過，還在嘶聲怪笑“傻瓜——傻瓜——”
“康大叔，你怎么了？”
“…被…被打敗了！”
“啥？”
“我居然被一只小蘿莉給打敗了！啊——啊——啊！”康布羅納發出凄涼的悲鳴，沒有理會自己的攤子，一邊流淚一邊朝著遠方飛奔而去。
這家伙…該不會是腦袋有問題吧？
我嘆了口氣，幫康布羅納關上章魚丸子烤板的火源，又順手把已經做好的丸子倒進紙盒，正打算追上當麻他們，大家一起分享博學修女Index的戰利品，卻看到了一個很意外的人物。
白井黑子。
奇怪啊…她所在的一七七支部，管轄區域距離這里很遠的——她跑這里來干嗎？
“我在查一伙襲擊能力者的組織。”她很簡短地回答——自從前天晚上夜游事件之后，她對我的態度就直線下降，原來雖然經常冷嘲熱諷，但多少還有幾分熟絡的意味，可現在已經冷淡到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我猜，這個對御坂美琴抱有非正常愛慕心態的女孩，恐怕已經在心中將我列為“一定要殺死”的危險分子了吧？
哼——難道我需要特別去討好她嗎，她算哪顆蔥啊！
“查到我們一三五支部的轄區來了？”我從衣兜里掏出風紀委員的臂章戴上，“無論能力還是業績，我們一三五支部都出類拔萃，除非你說服御坂加入你們支部，否則我不認為有什么工作是你們能做到而我們做不到的！”
這番話合情合理，即使白井再怎么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鐵一般的事實，她磨蹭了半天，最終還是把收集的資料一一拷貝給了我，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直接用空間跳躍離去。
學園都市奉行超能力至上的等級制度，很多ＬＶ０的“無能力者”都為自己受到的歧視而不滿和憤怒，所以襲擊能力者的事情一直都時有發生。但是最近一周，“無能力者”成群結隊襲擊能力者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普遍，襲擊的力度也不斷加強，甚至出現了使用槍械下手的情況。
…真奇怪，學園都市和外界的交通、運輸渠道是嚴格管制的，本身的槍械也管得極為嚴格，那些無能力者集團是從哪里找到槍的？
繼續看下去，資料的內容更加古怪，甚至已經開始荒誕不經起來——昨天晚上，ＬＶ４的“大能力者”婚后光子遭到無能力集團“大蜘蛛”的襲擊，如果不是有路過的格斗家相助，可能當場被殺。
ＬＶ４也不都是能打的——比如說福田康夫和村山富市這兩個ＬＶ４，一個是完全記憶能力，一個是機械修復能力，都屬于沒辦法用來打架的，要是這兩個文弱書生被流氓圍攻，當然是立刻仆街…
可婚后光子不同！資料顯示，她的能力為“空氣噴射”，能夠通過在物體上制造空氣的“噴射點”讓物體以驚人的速度射出，威力堪比小型飛彈，在ＬＶ４里面都屬于特別適合戰斗的那一類，無能力者就算成群結隊，在她面前也只能被瞬間擊潰——甚至就算用普通的槍械，也很難和她這樣的戰斗用能力者對抗。
但她卻被輕易地打倒，差點丟了性命。
據她自己回憶，當時她看到流氓們拿出槍來，原本打算立刻出手，卻聽到了一陣怪異的響聲，頓時頭疼欲裂，什么超能力都施展不出來了。
響聲…
記得當初“幻想御手”發揮作用的渠道，也是通過聲音。
莫非…木山春生知道點什么？
我撥通電話，卻得知木山春生因為病情加劇，已經進了急救室，目前正處于危險之中，而且——手術成功的希望不大。
“醫學不是萬能的，超能力也是。”響良牙醫生在電話中嘆息，“已知的超能力——無論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還是我們穿越者的，都只能治傷而不能治病，她的病情實在太嚴重，沒多大希望了…”
“不過，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她總算夙愿得償，還有當初教過的那些孩子們來探病——她是看著相冊，微笑著倒下的。”
掛掉電話，我嘆了口氣。
這方面的資料，白井她們應該也曾經想過辦法吧…但是木山已經昏迷，誰也不知道她當初有沒有設計類似的東西了。
那么…還有哪里可能找到資料呢？
我撥通了結標淡希的電話。
“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結標說，“我也正在組織人手對那個怪聲展開追查，初步估計可能是學園都市的敵對勢力開發的東西，用來對付我們的超能力者——這也正好可以和那些無能力集團所持有的武器對照，那些武器都是來自于學園都市之外的。”
“那么，有什么線索了嗎？”
“暫時還沒有…對了，那個叫‘大蜘蛛’的組織，前任首領黑妻棉流曾經因為故意傷人而入獄，不久前才刑滿釋放，按照記錄，他們過去的活動地點是…”
我看了看結標傳過來的地圖，點點頭，又問：“還有別的資料嗎？”
結標那邊傳來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然后她驚訝地叫了一聲。
“啊！資料顯示，風紀委員固法美偉也曾經是‘大蜘蛛’的成員，而且和黑妻還是戀人關系…”
有沒有搞錯！女警和歹徒嗎？
“我建議你找黑妻和固法了解一下情況，不要貿然出擊——雖然你的能力實際上和超能力沒太大關系，按說不怕那種可能會影響超能力的怪聲，但多收集一些情報總不是壞事…”
結標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這不是我的風格！
我找到了那個“大蜘蛛”曾經的據點，在那里飛到上萬米高空，用神力驅散了浮云、用靈力強化了視覺，開始監視。
事實證明，我的做法非常有效，只等了不到一天，就抓住了再次出來作怪的“大蜘蛛”成員，拷問出了他們組織總部的地點，并且順利地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
“可惡！來遲了！”當我把那個叫做蛇谷次雄的“大蜘蛛”新任首領綁成粽子之后，正準備拆開能發出怪音的汽車，卻聽到了白井的聲音。
回頭看去，是御坂和白井，還有一對似乎在哪里見過的男女。
“你們的速度太慢了。”
“只是真武你太厲害而已。”御坂并沒有因為我捷足先登而生氣，反而對我大為贊嘆，“果然不愧是真正的專家，和我們這些業余的學生不能比呢——明明我們比你早得到消息很久…”
她的贊揚讓我忍不住有些臉紅。
“哪里哪里…只是僥幸罷了…”
然后，雖然白井一直都很不爽的樣子，我們還是寒暄了一陣，在御坂的介紹下，我正式結交了黑妻棉流和固法美偉——只是，當我贈送他們命運主機出品的印度神油作為禮物的時候，黑妻笑得很開心，而固法紅著臉，幾乎把他腰上的肉給擰下來。
真是兩個有趣的家伙！
“吶，這邊的事情擺平了，接下來準備干什么呢？”看著收到通知趕來的警備員把那些搗亂的家伙統統抬進警車，我隨口問道。
“我們想去看望一下木山教授。”
“好啊，同去。”我無視黑子怒火燃燒的白眼，笑嘻嘻地說，“我也正想去…稍等，電話。”
電話是當麻打來的。
“抱歉啦，阿武，不過我現在真的需要你的幫助！”他氣急敗壞地說，“Index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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