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回來了。”
“當麻,歡迎回來!”
以上這段對話,像不像闊別多日的小夫妻呢?
我坐在飯桌前面,將各式各樣的原料鋪滿了一桌,只留下桌子中央火鍋的位置。
日本的冬天總是有點冷,所以這種天氣呢,就應該吃火鍋!
當然,我對那種清淡的日式火鍋毫無興趣,作為一個保留了差不多四十年中國爺們記憶的穿越者,我所認可的“火鍋”,只有一種!
滾湯頭!
鮮羊肉!
辣椒醬!
沒有羊肉的火鍋,那叫什么火鍋啊!
聞著底料的香氣,看著薄薄的羊肉在熱騰騰的湯水中翻滾、變色,我甚至連取笑當麻和Index的興趣都沒。
“小別勝新婚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說’,反正我今晚不回來。”一句話噎得當麻差點撞在門框上,但他還沒來得及怒吼,注意力就被濃郁的香氣吸引了過來。
“看起來似乎很好吃的樣子。”他說著,迅速換上一副笑臉,利索地拿來碗筷,招呼Index一起享用難得的大餐。
“說起來咱倆運氣還真糟糕,寒假已經過了一半,可是連一頓安安穩穩的火鍋還沒吃上呢。”我把放在電暖爐里面的酒拿出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當麻啊,你覺得呢?這個冬天,咱們是不是特別的衰啊?”
“未成年人不要喝酒!”當麻抗議了一句,“會帶壞Index的!”然后開始認真思考我剛才的問題。
“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平時雖然也很倒霉,但是連續住院兩周,這在我畢生的經歷中也還是第一次。”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幸啊!”
“是啊…學園都市明明有那么多警備員,還有很多明里暗里的組織,為啥事情偏偏找上我們這兩個風紀委員呢?”想起結標淡希探病時說的那句“沒有人死債爛還真是可惜呢”,我就恨得牙根癢癢,“那些浪費納稅人金錢的混蛋們,究竟都在搞什么啊?魔術師來搗亂也好、幻想御手之亂也好,都看不到他們的鬼影子!等明天去總部報到的時候,我一定要嚴正抗議,要求大幅度提升風紀委員的外勤補助!”
“是應該提升!”一貫窮困的當麻連連點頭,對我的提議大為贊同,“我只是個可憐的LV0,卻總是要遭遇各種事情,甚至還會被堂堂的LV5追殺,不追加津貼的話,怎么能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呢!”
我們越聊越高興,不知什么時候當麻也喝起酒來,然后又不知什么時候,土御門和藍發也來了,話題漸漸轉移到不知所謂的方向,大家喝酒、唱歌、與裝滿了整整一個冰箱的菜肴展開你死我活的激戰。
最高興的當然是Index,這個來自英國的小修女有著和體型完全不符的驚人胃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吃掉了差不多五人份的炒面,這其中雖然有饑餓的因素,但是我敢打賭,除了她以外,這個學園都市里面的任何一位女性,即使再怎么饑餓,也不可能一頓吃這么多!
總之,對于Index來說,只要能讓她吃得飽飽的,味道再稍稍好一點,她就會非常高興。
不知道在誰的提議下,因為美食而歡快的魔法少女唱起歌來。
悠揚的曲子、清脆悅耳的歌聲,唱著的是我所聽不懂的歌謠。
很好聽呢…
一曲既畢,大家紛紛稱贊Index美妙的歌喉,土御門卻突然郁悶起來。
“唉,我們還真是失敗吶!”他端著酒杯,稍稍有些傷感地說,“比不上阿真也就算了,大家同是LV0,但是當麻能夠做出很多了不起的事情,我們卻連搖旗吶喊都做不到,只能到慶功酒宴上來吃白食…”
“是啊!連Index小妹妹都能唱歌呢!”藍發也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作捶胸頓足狀,“可憐我天生一副好嗓子,卻為什么五音不全呢?”
…你也知道自己唱歌跟噪音一樣啊!
他們越說越傷心,我和當麻怎么勸都勸不住,最后兩個人居然一起嚎啕大哭起來。
“最傷心的是,上次明明有享受一下能力者感覺的機會,我們卻偏偏錯過了啊!”
原來他們傷心的是沒撈到使用“幻想御手”啊…
“如果只是要享受一下成為能力者的感覺,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我忍不住說道,“雖然不能持久…但只是短時間的話…”
兩個眼淚汪汪的人形生物一起注視著我。
既然話都說出來了,當然也沒有反悔的余地嘍。
解決了“幻想御手”事件后,那個我也不知道究竟按照什么邏輯處理穿越者事務的“命運主機”突然聯系到我,給我頒發了一份很有趣的獎勵。
類神祇能力:授予。
無論哪個國家的神話里面,都常常出現神祇降臨人間,授予他們所喜愛的凡人特殊能力的故事,我這次所獲得的能力,就與此類似。
在前段時間的實驗中,稻穗信已經確認,可以用我的血為觸媒,讓那些擁有“自然控制”方面天賦的無能力者覺醒超能力,雖然成功的幾率并不高,不過好歹也算是一個安全穩妥的辦法。
而我的這個新能力,就與此類似。
以我的血為“靈媒”,我可以向任何為我所喜的人授予“龍神”所擁有的某些能力。雖然這種授予的能力不一定能夠長期保持,強度也很有些問題,但如果只是要讓這兩個損友享受一下能力者的感覺,卻也已經足夠了。
一貫做事不靠譜的命運主機,這次總算是做了一次合情合理的好事。
“這個儀式…我總覺得有點詭異。”大餐已經吃完,飯桌被隨意地丟進了雜物間,偌大的宿舍正廳里面整理得干干凈凈,沒有任何不必要的東西。
所有可能透光的地方都用厚布遮住,傍晚的宿舍里面黑咕隆咚,只有搖曳的燭光是唯一的光源。在暗淡的光芒映照下,可以看到地板上用白米灑繪出了江河山岳,而那幾支點燃的蠟燭就象征著日月星辰,碎木燃起的煙霧中,藍發很不安地坐在正對著我的方位,緊張地左顧右盼。
“真的沒問題嗎?”他問,“不會又昏迷吧?”
說得好像你昏迷過似的…看看土御門!人家就一點都不擔心!
收回前言,土御門看起來似乎比即將接受授予儀式的藍發更加緊張,他不安地扭動身體,盡量把自己縮到當麻后面去,似乎那些“日月星辰”的微光能夠對他造成傷害一樣。忽明忽暗的光芒將當麻的影子投在他緊張的臉上,突然之間,我發現他這張臉,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眼熟。
我在哪里見過他!即使不是他本人,至少也是一個和他無論相貌或者氣質,都非常相似的人!
究竟是在哪里呢?
我閉上眼睛,一邊等待惴惴不安的藍發平靜下來,一邊努力回憶。
絕對不是什么既視感,我見過相貌和土御門極為相似的人,只是因為彼此的打扮和身份差得太多,所以才一直都沒把他們對照起來。
我想起來了!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安倍晴明!
在日本古代的歷險中,元神出竅的晴明大師是一位英俊的美男子,如果不考慮發型和裝束的話,他和摘下眼鏡的土御門元春,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等等!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日本的陰陽師名門安倍家,在晴明大師死后并沒有維持這個家名很久,就因為政治原因而改換門庭,入贅了土御門家,從此安倍一族更名為土御門一族,在此后的數百年間壟斷了天文、歷法、祭祀等多種文化事務。直到近代,科學昌明,陰陽師的政治地位被廢除,他們才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土御門——元春?
莫非這家伙居然是安倍晴明大師的后代嗎?
不對勁!堂堂陰陽師一族的后裔,為什么要放棄家族的淵源,進入學園都市當一個落魄的LV0呢?這其中顯然另有隱情!
應該找個機會,跟土御門這家伙私下談談。
因為出神地思考這些事情,我沒有注意到藍發越來越不安的表情。
結果,這個身材和膽量完全不成比例的家伙,退縮了。
當敲門聲將我驚醒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他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進來的是御坂美琴和佐天淚子。
“初春和白井又去執勤了,我們很無聊,想起你們多半在聚餐慶祝,于是就過來叨擾一頓——看起來似乎來遲了啊…”佐天自來熟地走進來,抽抽鼻子,似乎聞到了尚未完全散去的火鍋香氣,遺憾地說,“下一次干脆給我打個電話吧,錯過火鍋實在是太可惜了——呀,似乎還有酒氣呢…”
“你們在干什么啊?”御坂可沒佐天這么神經大條,她疑惑地看著猶如邪教集會場所的客廳,東張西望,“準備搞惡魔祭祀嗎?祭品呢?”
…你平時都看些什么書啊!這里既沒有五芒星(在基督教儀式中象征惡魔)也沒有蛇(同上),沒有山羊(同樣)也沒有六六六的字樣(依然同上),你究竟從哪里看出來我們要搞邪惡的祭祀啊?
不管怎么看,這都是很嚴肅很正經的宗教儀式吶!
遺憾的是,當我們說明了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御坂一點都沒有給我面子,哈哈大笑。
好吧,我承認我現在的樣子是很可笑…用床單臨時扎成了袍子;頭上戴的是報紙卷成的帽子,還畫上了莫名其妙的符號;胸口處掛著一個玻璃飲水杯的蓋子,充當鏡子;一段從附近工地撿來的廢鋼筋就是“法劍”;一顆小孩子玩的彈力球權當“寶珠”…總的來說,的確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但是,正所謂“法不在物而在心”,只要我以龍神之力發動儀式,就算是這些簡陋到近乎白癡的東西,也一樣可以產生法器的效果!
對于我的解釋,御坂嗤之以鼻,很是不屑,反而佐天興致勃勃地問這問那,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那個…我可以試試嗎?這個儀式。”她東拉西扯半天,最后終于說到了正題,“看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
在我反復向御坂保證“絕對沒有危險”之后,佐天高興地代替了廢柴藍發,坐在了蠟燭圍繞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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