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汞合金瘋狂的核打擊下,一直致力于維護地區和平和人道救援、和他們作對的“秘銀”組織灰飛煙滅,自澳大利亞總部以下,位于世界各地的分部…無論是位于悉尼這樣舉行過奧運會的國際化大都市還是位于太平洋中的無人島,全部都被摧毀殆盡。
隨之而來的,是六個大型城市的毀滅,超過一億人當場死亡,以及將十倍于此的后續傷亡。
但是現在,僅僅被打擊了幾分鐘之后,秘銀組織最精銳的戰斗力,潛水航母“丹努之子”號,卻出現在了香港,出現在了汞合金高層的面前。
“哥哥,該是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本應覆滅的“秘銀”組織西太平洋戰隊,以殘缺而頑強的姿態,如受傷的野獸一般,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僅有的兩臺AS,完全無視物理法則,靜靜地佇立于泰紗上校身邊,機體上沾滿了油污和鮮血,不知道是經歷了怎樣的生死搏殺,才得以突破重重阻攔,沖到這里。
看著泰紗染血的軍裝和丹努之子號的斑斑傷痕,我可以想象出剛才戰斗是何等的激烈。
雷納德沒有開口,只是駕駛著巨大的機器人,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自己的妹妹。
“泰紗,你沒有死…”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有幾分溫度,但很快就消失殆盡,“真讓我遺憾啊!”
“我本來想,至少,不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下…至少,讓你在核彈下毫無知覺地化為灰塵…這原本是我這個兄長,可以給你的最后的善意…”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我不需要它!”泰紗冷笑著,散亂的銀發在海風中狂野地飛舞著,猶如從神話中走出的復仇女神一般,“雷納德·泰斯塔羅莎,我需要的東西只有一個——”
“包括你在內,將整個‘汞合金’組織,完全消滅!”
她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將手指向以雷納德為首的那些機體。
“ARX8、ARX9,進攻!”
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兩臺外形酷似的AS一起噴_射出熾熱的火焰,沖向了成群的敵人。
這兩臺機體從外形來說和M9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主要的原因大約是因為我原本就對AS沒什么研究——只是塊頭大了一些,還加裝了很多一看就知道很管用的附屬部件。此外,在涂裝、武器之類細節方面,兩者也有些區別:雖然彼此的底色都是白色,可一臺多處涂成了火焰般的紅色,頭上長角、雙肩有倒刺,武器是巨大的霰彈槍和可以折疊的大刀;另外一臺則使用了白底綠花的涂裝,腦后裝飾著飄帶,武器是機槍和長矛。兩者的攻擊方式也有顯著區別,紅色的AS槍法極好,格斗的技術也令人贊嘆,孤身就殺入了重圍,但面對四面八方一起涌上來的敵人,它卻絲毫沒有窘迫的意味,駕駛這臺AS的機師在巧妙地利用敵方的機體作為自己的掩護,一邊回避著猛烈的攻擊,一邊冷靜地開槍回擊,還不時揮舞著大刀將敵機一架架砍倒;而綠色的AS則一直在奔跑,以驚人的高速馳騁于熊熊燃燒的碼頭廢墟間,手上機槍瘋狂地噴吐著火舌,放倒一臺又一臺敵機,間或還會對雷納德進行攻擊,逼他不得不一直開啟著λDriver。
這兩臺機體同樣搭載了λDriver,機師的情緒通過機械的感應和擴大,正在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讓人們即使離得很遠,也可以清楚地感到他們的憤怒。
而對我來說,這些靈力的波動,則告訴了我機師的身份。
紅色機體的駕駛員,顯然就是相良宗介,除了他之外,沒有誰具有這種猛烈而單純、兇暴而不兇殘的氣息,一個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依然保持著戰士的思維和習慣,卻沒有任何可以被稱為殘暴的戾氣,這樣的人我只見過他一個,這樣的氣息也讓人印象深刻,無法忘記。
綠色機體的駕駛員我并不認識,但是那股氣息,卻讓我隱約有點熟悉,似乎曾經在哪里遇到過。
“真是遺憾哪!”還沒等我想起來綠色機體駕駛員的身份,身邊的夏亞倒是恢復了清醒,他搖頭晃腦地看著宗介的機體,嘖嘖有聲,似乎真的很遺憾,只是理由讓人非常無語——
“所謂機體,既然已經有角了,既然已經涂成了紅色,就應該將紅色之路貫徹到底才對!現在這樣的半吊子,還不如不要涂成紅色啊!”
“這就叫‘第二名和最后一名,其實是一樣的’…”
除了你這個紅色有角控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覺得完全涂紅了反而比較好看的!
夏亞當然不會知道我內心的想法,他一邊批評著AS設計者的審美觀,一邊跑到自己的沙扎比旁邊,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然后嘆了口氣。
“破得真夠嗆…但是居然還能啟動…我就知道我是勞碌命,總得戰到最后…”
說著,他爬進了駕駛艙,啟動了那臺已經千瘡百孔,似乎隨時都可能解體的沙扎比。
“戰栗吧!退縮吧!我是夏亞·阿茲納布,我是——赤色彗星!”
豪邁的宣言還在空中回響,赤紅的機體已經化作耀眼的豪光,沖進了敵機之中。
雖然不忿于夏亞明顯是在耍帥的言行,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真是他媽的太帥了啊!
果然機器人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遺憾的是,附近沒有可以讓我駕駛的機體——其實就算有也沒用,因為我連汽車都不會開,更不要說操縱機器人了。
殘念,殘念,真是殘念啊…
“源堂,還有EVA嗎?”我問。
“有的話我早就開出來用了!”躺在地上的科學家沒好氣地回答,“你當我是那種自己揮著鐵劍苦戰,把圣劍留下來轉交給主角的白癡NPC嗎?”
我本來以為他是,現在看來他似乎不是…
“那么,威斯克,你剛才折騰的那臺機體呢?”
滿臉新傷舊痕的威斯克指了指我們身后不遠處一堆還在冒煙的廢鐵。
真是…為什么我想弄臺MS開開的時候,就突然缺貨了呢?剛才明明有那么多的…
“這位丑陋的大哥哥喵,你是想要一臺機體喵?”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轉頭看去,是一個很萌的金發蘿莉,她穿著布滿油污的工作服,手上還拿著一個大大的扳手,無論相貌還是語氣都非常的可愛,只是完全不像個機械師或者科學家——前者應該是胡子拉碴的大叔,后者則至少應該戴著眼鏡…反正不管怎么說,一個說話帶著“喵”的萌蘿莉,都不應該屬于這兩個陣營中的任何一個!
“吶,小妹妹,這里很危險,你還是找個…”我左右看了一圈,卻沒發現可以稱得上“安全”的地方,只好改口,“算了,你躲在我們身后就好。”
剛才還笑嘻嘻的金發蘿莉立刻晴轉多云,很不爽地看著我。
“你這是在小看我喵?”她憤憤不平地挺起實在沒什么份量可言的胸膛,以加強原本就不存在的說服力,“我可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整備師之一喵!”
絕望了,絕望了!我對這個連這么可愛的小女孩也得出賣勞力來養活自己的社會徹底絕望了啊!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因為看到這個小女孩出現,夏亞立刻就開著那輛距離廢品回收站比MS博物館更近的沙扎比回來,然后他跳下MS,激動地握住了小女孩的雙手。
“伊芙醬!你來了太及時了!”他說著,指了指那臺怎么看都已經算是廢品的MS,“這個就拜托你了!”
啊?這個叫伊芙的小女孩,真的是整備師?
接下來,我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個叫伊芙的少女,將自己的頭發化為各式各樣的工具,對著已經瀕臨解體的沙扎比開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修復,只用了不到三分鐘,就將它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但是很顯然,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因為很快,宗介也駕駛著紅色的AS回來找伊芙修理了。
“情況怎么樣?”我剛一開口,就懊惱得想抽自己的嘴巴——情況怎么樣?還能怎么樣?問人家挨了核彈的感受嗎?還是問人家戰友死光光感想如何?
“還好。”宗介臉上又多了幾道傷口,但是氣質卻越發堅毅,“我們還在,丹努之子還在,秘銀就還在。我們一定會在上校的領導下,向汞合金討還這筆血債的!”
說完,他再次駕駛著修復一新的AS,沖向了戰場。
…對了,我忘了問他千鳥怎么樣了…記得她不是跟著他一起去秘銀組織的太平洋基地旅游的嗎?
應該…沒事吧…哈哈…
又過了一會兒,綠色AS也回來整備,從駕駛艙里面,跳下來的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紅發女孩。
看起來很眼熟,的確是在哪里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反而是那個女孩,交代伊芙幫她修理機體之后,就走到我的面前,非常有禮貌地鞠了個躬。
“上杉和也君,上次的事情,真是太感謝了!”
啊?我疑惑地撓撓頭,問:“那個…你在說什么啊?”
少女稍稍有點驚訝地看著我,隨即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來。
“對了…您上次見到我的時候,我的樣子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微微暗了下去,隨即又恢復了燦爛的笑容,“我叫庫丹·米拉,就是去年夏天您從西伯利亞俄軍研究基地救出來的那個…承蒙您的救命之恩,卻一直沒有能夠報答,真是非常慚愧…”
那個被用了很多藥物,腦袋有問題的少女…
眼前這個駕駛著AS,威風八面的女機師…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有點不夠用了。
………
庫丹出場,伊芙出場。
嗯,大致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