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丹·米拉,女,十五歲,日籍美裔。因為(此處被涂黑若干字)的緣故,被俄國軍方發現后,家人遭到殺害,自己則被秘密逮捕作為實驗品。因為長期遭到藥物刺激導致精神崩潰,但又因為目睹加害自己的軍方科研人員被殺而恢復部分神智,并因體內異種能量作用排出部分殘留藥物。預計需兩周左右治療,即可基本恢復。
兩周嗎?太好了…
“上杉前輩,我聽說了您的活躍事跡,真是太令人激動了!”把報告送給我的,是一個名叫相良宗介的年輕下士,在以“丹努之子”號潛水艇為核心的秘銀組織北太平洋分隊中,他是特別出色的成員之一:射擊、格斗、駕駛、潛入、警戒、爆破…幾乎沒有他不拿手的,以人類的角度看來,簡直是個活生生的完美戰士!
如果說有什么缺點的話,就是這個人的性格過于認真了一點——他滿腦子都是“戰斗、任務”之類的東西,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常識——或許要成為一個完美的戰士,就必須拋棄這些雜念吧…配合他留有不少傷痕的堅毅面容,這種軍事化的性格倒是別有一番魅力,據說有不少女兵——包括泰絲塔羅莎上校——都對他很著迷呢!
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是克魯茲下士。雖然彼此軍銜相同,可克魯茲和相良宗介卻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相良為人端正到古板的地步,克魯茲卻整天沒一句正經話;相良幾乎花費了所有的業余時間來在學習軍事方面的知識,克魯茲則只要有空就會彈著吉他調戲潛水艇里的女兵;相良的努力有目共睹,每天都在進步,克魯茲卻始終除了射擊之外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但在我看來,這兩個同為下士的家伙,卻都是很穩重很可靠的人,如果可以成為朋友的話,一定會是可以讓人放心地將生命托付于其手上的那種。
不過,最多再有一周,我就要回日本了,從今以后,大約也不會再跟“秘銀”扯上關系了吧…
這樣的想法,僅僅維持了兩小時。
當泰絲塔羅莎上校很誠懇地向我提出委托,希望我能夠執行一項保護任務的時候,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我們要保護的,就是這個叫千鳥要的女孩?”看著照片上那個十歲剛出頭的綠發少女,我有些疑惑地問,“我無意打探你們保護她的理由,但是要說保護,作為著名的秘密軍事組織,你們“秘銀”一貫就很擅長這些啊,為什么還要找我呢?”
“如果只是常規的敵人,我們的確有信心能夠應付。無論是三強國還是那些極端的恐怖組織,秘銀的防衛能力都足以將他們一一擊退。但是如果來了常識以外的敵人——”和迪妮莎同名的少女艦長無奈地苦笑著,“就算是主力AS,面對閣下這樣的強者,也派不上多大用場吧…”
的確,如果只是要突破防御抓走一個人的話,區區幾臺AS絕對攔不住我!
“可是,這個女孩目前是在東京上學啊…”我指著照片下方“千鳥要,現就學于東京陣代高中”的字樣,“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就算乘上新干線(高速火車),也不可能及時趕去幫忙的!”
當然,我并沒有告訴泰絲塔羅莎上校有關于師傅的事情。
剛登艦的那天,王虎先生還沒有離開,于是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向這位穿越前輩請教了很多事情。據他所說,這個世界的發展演變,大致上是以穿越眾們為核心,除去一些“必然的歷史進程”之外,各式各樣的劇情,只有被我們觸發之后,才會逐步發生。但是,劇情一旦觸發,無論我們穿越眾是否插手,它都會按照既定的方向走下去——除非被改變。
也就是說,既然這個名為《全金屬狂潮的故事已經被王虎先生引發,那么無論我在不在千鳥要身邊,她都會遭到襲擊!而且按照穿越者們總結出的一般規律,如果沒有穿越者援助的話,僅僅靠著原著角色的力量多半無法成功解決,最后很可能會悲劇收場。
不過,根據王虎的說法,《全金屬狂潮的主題只是輕松的校園喜劇和豪快的機甲戰,并不會出現那種千軍辟易萬夫莫敵的超級強者。換句話說,如果千鳥要始終處在我的注意范圍內的話,只要不出現劇情大暴走的情況,的確沒有什么人能夠將她抓走。
問題在于——我不可能離開學校,跑到東京去當保鏢啊!
哪有人高中第一學期只上了不到三分之二的課時,就輟學去工作的啊!這個世界的老爹老媽再怎么通情達理,也不可能容忍我這么做吧!
泰絲塔羅莎上校看出了我的顧慮,說道:“上杉先生請放心,我們會安排千鳥要轉學到湘北高中的,不會因此耽誤您的學業。而且——我們并不要求您全天候保護她,日常的保鏢工作,我們將派出梅麗莎·毛中士、相良宗介下士、克魯茲·威巴下士三人,并配備包括最新式AS在內的大量武器裝備,讓他們負責保衛。只有當遇到這些常規武力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才需要請您出手。”
梅麗莎·毛、相良宗介、克魯茲·威巴?!
我記得,這三個人應該是“丹努之子”號潛水艇上最精銳的戰士!杰出的多面手相良、天才的神槍手克魯茲,他們是公認的最強搭檔;至于梅麗莎·毛,曾經和我有一面之緣的她,不僅是個出色的特工,而且在電子戰這種新型作戰方法上有驚人的造詣,還有極為豐富的操縱AS作戰經驗。
把這么三位出色的戰士集中起來,還加上新式的AS,甚至不惜將她轉學到湘北以獲得我的協助…這個千鳥要該不會是秘銀組織首腦的女兒吧?
正說話間,三位士官已經接到命令,前來報到。
“毛中士、相良下士、威巴下士,這是最新的命令,”擔任副艦長的理查德·馬度卡司中校是個性格嚴謹的老人,他將比我手頭上那份要厚得多的資料夾交給為首的毛中士,然后開始解釋任務,“在未來一段時間,你們三人組成特別行動小組,對照片上的千鳥要小姐進行周密的保護。我們會給你們派發包括M9型AS在內的所有必要裝備,但是你們要在確保目標安全的前提下,盡量不被目標或者日本政府覺察。”他停頓了一下,讓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們好好消化一下任務的內容,然后接著說道,“因為前來襲擊目標的敵人中可能出現超常規強者,所以上杉先生將在必要的時候為你們提供協助。對于那種情況,他才是專家,屆時你們要聽從他的調度,全力配合他展開工作。”
“以上就是任務的內容,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有疑問,”一貫認真的相良行了個軍禮,然后問道,“如果要不被目標覺察,我們就很難和她保持在近距離,那么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會非常被動…”
“我已經預計到這種情況——相良下士,你是日裔,年紀也不大,所以我們已經為你辦好轉學手續,你將作為留學生轉學到千鳥要的班級,以便對她進行保護!“
“什么?!”
相良倒是冷靜嚴肅地接受了任務,但我和毛中士、威巴下士卻一起驚叫起來。
相良宗介這個人,以本事來說絕對可靠,但是他的性格——真的能夠偽裝成普通的高中生嗎?
就算對他不怎么熟悉的我,也已經稍稍了解他的為人:他的人品和才華固然都很出色,但是出身雇傭兵的他,警惕性高得驚人,攻擊性也非常的強,即使在這個所有成員都是軍人的移動要塞里面,他也屬于警惕得稍稍有點神經質的那種,如果讓他進入普通人的生活——我仿佛看到了校內不良少年們被他用散彈槍轟成碎片的悲慘場面…
“可是,宗介他…”
“相良中士是最優秀的戰士!”不等克魯茲說完,馬度卡司中校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位老人非常嚴厲地看著部下們,一字一頓地說,“這!是!命!令!”
“保證完成任務!”三個職業軍人同時立正、敬禮。
以鐵腕鎮壓了下屬的騷動后,馬度卡司中校宛如鐵板的面容稍稍軟化了一點點——大約就是從恐怖的鐵面魔王到嚴肅的管家老爺爺之間的變化吧——又或者是面對著能夠徒手拆坦克的暴力少年擺不起架子來,總之,他還算客氣地詢問我是否有什么別的問題。
“要說問題,也不是沒有呢…”從剛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某個問題,“這個照片上的少女,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一二歲吧,但是——她是高中生?”
天才少女也不能天才到這個地步啊!這簡直是在打擊我輩凡人!這個叫千鳥要的女孩,應該向那位從銀河系深處來地球留學的外星人學習學習——他可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地球人的水準在考試哦!
“高中生?”克魯茲看著那張俏皮可愛的娃娃臉,稍稍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再過幾年的話,倒是個美人…”
換句話說,現在的千鳥要,還沒有進入你的守備范圍,對吧?
原來這個大色狼還不是徹底的禽獸,至少還不至于對小女孩下毒手…真是讓我稍稍有點意外——我本來以為,他的守備范圍是從八歲到八十歲,所有的女性…
“那是四年前的照片。”馬度卡司中校面無表情地回答,“反正不會差太多,所以我們就隨便拿了張照片。”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現在應該是十五六歲嘍?
或許——馬度卡司老爺爺,你是否應該考慮一下,另外換個狙擊手呢?如果克魯茲這個家伙過去的話,保護目標雖然不會喪命,但是可能一年之后,就多出一個需要保護的嬰兒來哦…
“毛中士,如果你發現威巴下士對目標有不軌行為,我授權你隨時以任何你認為合適的方式處置!”
呃…言下之意,就是必要的時候,射殺他都沒問題吧?
無視克魯茲憤怒的抗議,毛中士和相良下士同時敬禮,然后拖著還在碎碎念的克魯茲離開了艦橋。
“上杉先生,對于這份委托,您是否愿意接受?”
看著那張雖然和微笑女同名,卻認真到完全沒有笑意的俏臉,我笑著收起了資料夾,伸出右手。
“沒問題,祝合作愉快。”
從我這里得到肯定答復之后,泰絲塔羅莎上校長長地吐了口氣,原本嚴肅的面容一下子就像被澆上了熱水的薄冰,溶化的無影無蹤,她稍稍有點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感嘆著:“總算完成了——要一直擺著這樣嚴肅的面孔,真的很累啊!”
啊?那個年紀輕輕卻威嚴冷澈的指揮官哪里去了?現在我面前這個,怎么看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女罷了…
“抱歉啦,一直都裝著嚴肅的樣子在和你交談,因為據說日本人特別注重禮節,態度不夠嚴肅的話,會令原本可以成功的交涉意外地失敗…”泰絲塔羅莎上校有點難為情地解釋著,“其實我平時就是這個樣子,很普通的,請不要把我當成那種少年老成的軍官。”
現在說這些,是因為已經靠著那張臨時裝扮出來的嚴肅面孔,成功地欺騙了我嗎?
雖然被擺了一道,讓我稍稍有點不爽,但是總的來說,我還是樂于看到一個會歡笑會擔憂的少女,多過看到一個外表十五六歲,心理年齡卻至少有五六十歲的女變態啊!
泰蕾莎·泰絲塔羅莎,雖然據說是六歲就解出愛因斯坦的十元聯立非線性偏微分方程式最接近數值的超天才少女,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顯然還有所欠缺呢。
“叫我泰莎就好,”少女笑著和我握手道別,“那么再見吧,期待著你們的好消息。”
正當我轉身朝著停在潛艇倉庫中的直升機走去時,泰莎上校又叫住了我,這次她的聲音變得很小,而且有些扭扭捏捏的:“那個…和也君,宗介他性格有點直率,有時候會采取一些不顧自身安危的莽撞行為,如果您當時在場的話,請及時阻止他。”
“冒險不就是軍人的本行嗎?”我稍稍有些疑惑地看著泰莎,卻意外地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紅暈。
原來如此!
“哈哈!放心吧,我會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相良宗介的!”我不顧越來越尷尬,幾乎要把腦袋鉆到甲板下面去的泰莎,大笑著走向飛機。
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