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義來到千金臺前的時候,那里早已經是人山人海,許多百姓早已經把哪里圍堵的水泄不通,都是趕過來看看,到底是誰有膽子,敢上千金臺,還一次性的拿走了千金。
就是相鄰的招賢館內,也有許多士人忍不住好奇,三五成群的趕了過來。
這可苦了新任的蜀郡太守張肅,唯恐有人鬧事,趕忙是派出城中衙役,前來維持秩序,最后聽說呂義也要來后,
張肅更是嚇得屁滾尿流,唯恐出了差錯,趕忙是飛奔前來,親自坐鎮千金臺!
見到連蜀郡太守都是驚動了,又聽說呂義要親自過來,看熱鬧的百姓都是激動了,就是許多士人都是嘩然。
“那里面的到底為誰,竟然連呂將軍都是驚動了!”消息傳開,有士人不禁議論紛紛,努力想要往前面張望,無奈黑壓壓一片人頭,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是誰。
“是個魁偉的漢子,看上去有一把子力氣!”
“就是長的不太端正,黑黝黝的,臉膛卻是通紅,倒像是臨街對門打鐵的師傅一般!”、
“他那是什么車子,怎么缺了一個輪子,那樣的車也能推動,笑死我了?”
士人們在議論,前頭的百姓也是在品頭論足,更有人眼尖,突然指著壯漢身旁的推著的小木車,仿佛發現了什么稀罕事,嘖嘖稱奇。
別說是眾多的百姓,就是呂義站在后面聽了一會兒,也是心癢癢的,忍不住起了強烈的好奇,不由對孫觀使了個眼色。
孫觀緊了緊身上的腰刀,立刻扯著嗓子喊道;“都讓開,都讓開,州牧大人來啦!”
呼啦!
聽說呂義到了,圍觀的百姓都是一驚,紛紛朝著兩邊散開。太守張肅,更是趕忙帶著衙役跑過來,就要行禮。
“免了!”
呂義不太在乎什么繁文縟節,擺手讓張肅退下,銳利的目光,直接就是盯住了千金臺下一個魁偉的壯漢。
此人四十余歲,穿著粗布短衫,粗胳膊粗腿,臉色果然很紅,讓如上面跳著亮堂堂的火焰一般。與常人大不相同。
張肅想要在呂義面前表現一番,不等呂義發問,就是湊到呂義身邊道:“主公,下官問過了,此人是個鐵匠,名叫蒲元!”
“草民蒲元,見過呂使君!”
見到張肅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鐵塔般的蒲元,頗為豪爽的朝著呂義抱拳就是行禮,只是手微微有些抖,顯然還是有些緊張的。
“你就是蒲元?專門給人鑄刀的名匠蒲元?”
呂義卻是狂喜!蒲元啊,這個人他知道,史書上,鑄刀的能手,據說曾經為諸葛亮的鑄造三千繯首刀,號為神刀!可見此人的鑄造技藝的精湛!
蒲元卻被呂義的態度嚇了一跳,聞言更是惶恐,趕忙拱手道:“回呂使君,草民卻是蒲元,會一些鐵匠活,卻不敢以名匠稱之!”
“哈哈哈…..蒲師傅過謙了!敢拿本將一千金的人,豈會是庸碌之輩!”呂義壓抑住見到蒲元的驚喜,又是有些好奇,問道:“你既然拿了我一千金,定有東西獻上?是那輛獨輪車嗎?”
呂義早就主意到了蒲元抬著的獨輪車了,如今的蜀中,百姓運送物資,都是用的兩個輪子的車子。
只是二輪的木車雖然適合平地運輸,到底蜀道艱險,二輪車到了山道就不那么靈光了,呂義小時候也在山區,見到鄉里鄉親都是用獨輪車運輸的,既方便又簡單,
他正打算回頭下令讓黃月英制造一輛,沒想到居然在蒲元這里見到了。
見呂義對自己的獨輪車有興趣,蒲元也是很高興,
黑紅的臉上,露出一個淳樸的笑容,點頭道:“回使君話,此正是我想要獻給使君的,除此之外,在下還有一口寶刀獻上,在下保證,這兩樣東西,加起來絕對價值千金!”
說完,蒲元就是從獨輪車上取下一口寶刀,雙手捧著,遞給了呂義。
呂義接過,入手有些沉重,拔出刀鞘一看,就見刀身一片雪亮,閃爍著凌厲的寒氣。呂義的眼睛頓時一亮,他也是用刀的行家,此刀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比他使用的鋼刀,還要來的凌厲許多。
沒有把刀完全抽出,只是看了眼刀身,呂義就是知道,這絕對是寶刀,對于蒲元,也是更加看重。
這樣的人才,別說是一千金,就是再加一千金,呂義也是一定要收入囊中的!
微微朝著蒲元點頭,把寶刀遞給了孫觀收著,呂義神色嚴肅的看著蒲元,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沉聲道:“蒲師傅果然名不虛傳!本將還有要事,要與你細說,不知蒲師傅可愿隨我回府一敘?”
“敢不從命!”
蒲元沒有猶豫,回答的很是痛快。抬腿就是跟著呂義就走,他本就是沖著呂義優厚的薪俸而來的,自然不會拒絕呂義的邀請。
呂義也是心中歡喜,雖然給了一千金,有些肉痛,但蒲元獻上的寶刀,絕對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放在中原,很多人打破了頭都買不到,才給一千金,絕對值了!
而且,呂義想的更遠,這樣的寶刀,蒲元能夠制造一把,就能夠制造第二把,只要把蒲元留在身邊,寶刀就會源源不斷,算起來,才一千金,就挖到了如此人才,絕對是物超所值。
“這個子賺大了!”一邊美滋滋的想著,呂義一邊把身旁的賈詡等人一一介紹給蒲元認識。
這可把蒲元激動壞了,不說賈詡等人是大名士,就是張松,都是蒲元不敢仰望的大官,如今卻是被呂義拉著,跟如此多的賢才同列,蒲元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拘謹。
等到分賓主坐定的時候,呂義就是見到蒲元拘謹的站在門楣處,不敢又絲毫逾越的樣子,心中感覺奇怪,指著一旁的坐具道:“蒲師傅為何不坐?”
蒲元有些惶恐,趕忙道:“回使君,草民一介匠人,不敢與諸賢同坐!”
呂義笑了笑,士農工商,工匠不過是排在三等,蒲元有些拘謹也是正常的,短時間內,他也不可能改變眾人的觀念,想了想,就是擺手,先讓賈詡等人退下。然后才是邀請蒲元就坐。
見到賈詡等人走了,蒲元才是松了口氣,恭恭敬敬,跪坐在呂義下首。這又是讓呂義一陣好笑,像蒲元這樣的人才,放到后世,絕對是叱詫一方的頂尖人才,倒是在此時,也不過是不入流的賤役罷了。
想到這些,呂義又是搖了搖頭。先不與蒲元攀談,而是命人賜酒,給蒲元壓驚。然后才是開門見山的問道:“蒲師傅,你這種寶刀,一月可是鑄造幾何?”
喝過了酒,蒲元漸漸的有了膽氣,見到呂義問到自己的技藝,眼中更是閃過一絲自信的神采,沉聲道:“回使君話,草民此刀,乃是用百煉鋼,經過了整整五十四煉,制造一把,最少費時十日!”、
“一月才能制造三把?”呂義心中有些失望,精良的刀具,他自然要第一時間裝備軍中,作為戰爭利器,豈會滿足于區區三把。
當啷一聲,呂義拔出了蒲元獻上的寶刀,刀身一現,立刻寒氣逼人,極為凌厲。噗的一下,呂義一刀斬在桌案上放置的頭盔上。
精鋼頭盔應聲而裂,被斬成兩半!外面的親衛聽到動靜,趕忙探頭進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呂義卻還是有些不滿意,拿起寶刀看了看,雖然斬裂了頭盔,刀刃卻是有了些微的缺口,盡管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缺陷就是缺陷。
“雖然是寶刀,還是差了些火候!蒲師傅,你最多能夠達到多少煉?”呂義問道。
蒲元吞了吞口水,苦笑道:“回將軍,若是在下全力以赴,一把刀,可以達到七十二煉,絕對是削鐵如泥!為頂級寶刀!”
“七十二煉嗎?”呂義點了點頭,心中陷入了沉思。雖然手中的寶刀有了缺口,但那是因為自己的頭盔也不是凡品,是精鋼打造,堅固非常。
若是尋常的鐵頭盔,此刀下去,絕對是鋒利非常,可以輕易的斬斷敵軍的鎧甲。即使普通的重甲,也難以抵擋!
權衡了一番利弊,呂義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嚴肅的看著蒲元道:“蒲師傅,若是本將給你一千名手藝精湛的鐵匠,你一月可以打造多少把這樣的寶刀?”
“這,若是真有技藝精湛的人幫忙,老夫估計,一月可以打造三五百把!只是將軍若真要刀具效果達到最佳,還需要達到兩個條件,否則,就是鐵匠再多,也無法鍛造最精良的刀具!”
蒲元有些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