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義剛剛回到公子府,袁譚已經等在了那里,神色焦急,幾乎暴躁,直到見到呂義,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幾步趕過來,大聲道:“子誠,你去了哪里,可叫我好找!”
“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呂義趕忙請袁譚坐下,命人端來一壺溫酒,給袁譚到了一杯,
袁譚接過,一飲而盡,隨即嘆氣,道:“子誠,我這里有了法子,或許可以讓你避免去河內吃敗仗,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什么法子?”呂義這次是真的有些感動了。沒想到袁譚為了他的事情,盡然真的盡心盡力,只是他的決心已下,誰也無法動搖。
“是這樣的,我們想讓你裝病,就推說從馬上跌倒,中了惡,然后,我在趁機向父親建議,由我親自領兵為前鋒,殺奔河內,如此一來,哪怕我戰敗,父親也不會追究!”
袁譚很誠懇的說道。呂義是他在軍中對抗袁尚的希望,袁譚是不可能坐視并州軍在河內戰敗的。
呂義聞言苦笑,沒想到袁譚竟然能做到這一步,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步好旗,自己戰敗,袁紹可能會追究,袁譚戰敗,袁紹總不能殺了他的兒子。
很明顯,這肯定是汝潁士人的商議出來的結果。若是換了其他地方,呂義肯定一口答應。
但是,知道了張揚部下可能會有一群邊地的精銳,呂義怎肯白白放過。他搖了搖頭,滿臉鄭重的道:“大公子,你難道就不能對我有一點信心嗎?”
“子誠,我不是不信你,實在是,河內兵精,又有堅城防守,你卻不足三千兵馬,即使再強,也不可能短時間攻占河內,對了,剛才我收到消息,許昌的曹軍,似乎有一部已經朝著洛陽前進!”袁譚說道。
呂義臉色不變,心中再有了預料。曹操既然策反了楊丑叛變,肯定會安排接應的人馬。他現在要做得,就是跟曹操搶時間,趕在曹軍渡河之前,拿下河內!
但是現在,呂義卻必須要說服袁譚才行。不然,萬一袁譚跑去向請命,那才是有苦也沒地方說。
“大公子!”呂義神色鄭重起來,認真的看著袁譚,豁然起身,沉聲道:“這次河內之行,我是去定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是我們獲勝,大公子的地位肯定會更加鞏固,即使不能獲勝,我也能保證,自己不會戰敗!”
“什么?”袁譚有些驚疑,愣愣的看著呂義,他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再反駁,要等呂義的解釋。
呂義微微一笑,提醒道:“大公子不要忘了,我軍中,可是有三千匹最上等戰馬,你想啊,憑借騎兵的優勢,即使我打不過,若是要走,誰也攔不住。萬一我僥幸獲勝,對大公子好處多多。若是我不勝,也能在河內與曹軍相持,那時候,大公子再請求大將軍調我回來,豈不是更加好嗎?”
“子誠,你真有這樣的把握?”
袁譚臉色猶豫。心中在劇烈掙扎,他看的出來,呂義的決心很堅定,同樣的,也被呂義的話所吸引。沉默許久,才沉聲說道:“你若是戰敗,損名非小!可能會讓父親看輕!”
“能為大公子盡一份力,些許名聲,又算得了什么!”呂義慨然道。神色極其莊重,有一種凜然不可犯的氣勢。
袁譚立即被感動,忍不住眼圈微紅,喊道:“子誠,你何必如此執著!”
呂義不爽,暗罵老子不執著,哪里去招兵去!表面上卻是大義凜然,沉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公子放心,此去河東,我有七層把握,能夠獲勝!”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賭上一賭!子誠,你需要什么,盡管開口,只要有的,我都給你!”
袁譚也激動起來,暗道七層把握,已經很高了,于是決定跟呂義拼一把。
“糧草,衣物,也不要多,二三十萬斛就夠了!”呂義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瞇起眼睛,笑呵呵的道。
“二….二三十萬你怎么不去搶!”袁譚差點嚇趴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搖頭道:“你才兩千人,要不了那么多,三萬斛,這已經是極限!至于衣物倒是好辦。”
“好,就三萬斛!”
呂義猛點頭,算是定下了糧草的數目。心情覺得很高興,細細盤算道:“這么多糧草,哎呀,看來我要下令,從現在開始,并州軍改為一日三餐,對了,好要加點肉!”
呂義永遠忘不掉,并州軍在瑯琊之時,將士們吃糠咽菜,甚至以樹皮謀生的那段歲月,有了這些糧草,起碼,這次出征,人人都能夠吃上飽飯了。
袁譚卻是聽的冷汗直冒。他覺得有些后悔,糧草給的太多。若是按照并州軍這樣的消耗,再加上數千匹戰馬的口糧,他怎么養得起。
呂義可不管袁譚怎么想,談完了事情,立即告辭,趁著還有時間,抓緊時間練習刀術。最近這段時間,他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自己的刀法似乎已經到了突破的邊沿。
若是能夠在前前進一步,他的武藝,必將更加的強大。
兩天后,袁譚說話算話,命人押運的糧草送了過來,鄴城氣氛,立即變得緊張起來,同樣的,袁尚也開始下令,對兵馬展開頻繁的調動。
盡管他已經打定主意按兵不動,任由并州軍上前送死,但是表面該做的功夫,袁尚一點兒也沒有拉下。
整個鄴城的上空,立即彌漫著戰爭的烏云。河內叛亂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全城,引起了百姓的熱議。
但是無數的世家豪族,卻是站在一旁冷笑。等著看呂義的笑話。即使汝潁士人之中,也有很多人對呂義失望,覺得他不識抬舉。
“子誠,現在城中的很多人,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呢!”鄴城城頭,袁譚站在呂義身旁,冷笑著說道。
他被呂義說動,決定跟著呂義賭一把,也是唯一支持呂義的人。
呂義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城頭,朝著遠方眺望。袁譚也隨即閉嘴,抬眼看著城外,目光之中有著一絲期待。
“轟!”
大地突然劇震,似山崩地裂。遠處的地平線上,一桿呂字戰旗忽然出現,它高有一丈,通體漆黑,唯有中間的呂字,紅的鮮艷,紅的似血。
一陣狂風吹過。戰旗呼啦啦舒展,凝神細看,漆黑戰旗之上,還繡著一條條金線,勾勒出一頭仰天咆哮的巨狼。
戰旗之后,一群穿著全身鑌鐵鎧的狼騎兵魚貫出現,他們眼神冷漠。殺氣騰騰,從遠方狂奔而來,仿佛一道道鋼鐵組成的洪流,從遠方奔涌而來。
殺氣驚天,兇戾滅世!
袁譚當即就嚇得臉色蒼白,心中有一種大恐懼,他見過不少騎兵,也知道狼騎兵的兇悍,但當數千狼騎兵一起出現的剎那,城墻上,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抖,進而畏懼。
唯有呂義,神色冷漠,表情淡然,他指了指城外殺氣騰騰的騎兵,驕傲的道:“這,就是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