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戰鼓激昂。
“殺殺殺…!”
人聲鼎沸。
洛陽北城關。
楊玄感驅兵三千騎,旌旗招展,整齊陳列,復數鐘鼓助威之物無算,信心滿滿的前來挑戰。
楊玄感的信心,源自他身前一人。
其銀盔素甲,白馬金刀,長得是面如美玉,目似朗星,通天鼻梁,四字闊口,一臉英氣,一身俊武…
不是王伯當,又是何許人也?
楊玄感微微側臉,笑道:“伯當!看你的了!”
王伯當低頭頷首,雙腿一夾馬腹,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噠噠…噠噠…。”
一溜煙兒的奔近洛陽城,相距一百五十余步遠。
王伯當掣出身后大黃弓,手捻三支狼牙箭,口中輕喝一聲:“著!”
“嗖嗖嗖!”
羽箭追星趕月,劃破蒼穹。
“咔嚓嚓!”
城頭三支旗幟,應聲而倒。
“好!!!”
楊玄感大聲叫好。
“咚咚咚…!”
戰鼓更加急促。
“必勝!必勝!必勝!”
叛軍士卒歡聲雷動。
這時…
“吱嘎!”
城關吊橋慢慢悠悠的放下。
大門開啟,一彪兵馬氣勢洶洶的奔騰而出。
吳凡聽聞楊玄感叛軍主動找麻煩,直接從紫微宮趕來。
按住獅子驄馬頭。吳凡瞇著眼睛瞧了瞧,“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后道:“這不是王伯當、王三郎嗎?襄陽一別。真是有些日子不見啦,啊?”
王伯當見吳凡不著甲胄來。心知這是不想親自動手的意思,目光打量他身邊帶著的兩個人,口中道:“雖不見面,卻聞大將軍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威名滔天。”
吳凡身后二將。
一人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坐下渠黃馬,掌中卷云刀,背插一把畫雀弓。內里著的是青面長袍,外邊掛的是黃金如意盔甲。
一人目炯雙瞳,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似天神。胯下絕影馬,掌中點金槍、披掛麒麟甲。
王伯當犯了嘀咕,前者定是黃忠無疑,后者從哪兒蹦跶來的?
吳凡坐正身子,并攏食指中指,遙遙一點,道:“王伯當!你知道我,更知道我的手段。念你是個人才。受了蒙蔽,一時從賊,自己下馬受降,既往之事。我可以不追究!說不得在陛下面前褒揚你幾句,能叫你從官位將,也好光宗耀祖。”
王伯當不動心。平靜的答道:“大將軍此言差矣!暴君連年征戰不休,根本不顧百姓死活。我等高舉義旗,意在替天行道。撥亂反正,還天下一個朗朗太平,怎能半途而廢?”
楊玄感插言:“伯當說的好!”
吳凡冷哂一聲,道:“冥頑不靈!你知不知道,恰恰因為有你們這種自詡俠義之人,才會有更多的人死?”,他失去耐性,偏頭道:“漢升!殺了他!”
盧俊義出言道:“主公,可否由在下代勞?”
吳凡想了想,道:“也好!”
盧俊義攥緊點金槍,飛奔出陣,直殺王伯當。
王伯當怡然不懼,掌中金背七星刀一揮,勇猛的迎上:“來將通名!”
盧俊義大叫:“吾乃盧俊義是也!”
話音未落。
“砰!”
雙馬急速交錯,二人硬撼一記。
撥轉馬頭。
王伯當目光稍低,瞥了眼顫抖的右手,暗道對方好大的力氣,心知對方恐怕不好相與,暗暗的將收好的大黃弓從箭囊上提起一部分。
盧俊義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一心想要報答吳某人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拿穩手中的點金槍,那是毫不客氣的繼續硬上。
“喝!”
王伯當一聲低吼,爆發了璀璨的內息。
盧俊義的沖勢稍緩,同樣引動自己的內息。
王伯當趁著盧俊義的一個停滯,金背七星刀插在地上,雙手飛快的彎弓搭箭…
“嗖!”
羽箭似飛蝗。
王伯當射出箭支時,已感覺能夠命中,他的嘴角不禁流露一絲微笑。
可,很快…
“叮!”
就在那千軍一發之際,盧俊義將點金槍斜著豎在眉心與心口的位置,竟將王伯當必中的一箭擋了下來!
王伯當笑容僵硬面龐,不可置信。
盧俊義松了口氣,不做遲疑的撥馬欺身而上,他深刻清楚…與箭術高手對陣,最重要的一點即,不要拉開距離,給對方施展的余地。
吳凡瞧著場內龍爭虎斗的二人,道:“漢升,你覺得誰會勝?”
黃忠掂掂手里的刀,道:“雖然不想那樣說…王伯當的勝面更大一些。”
吳凡咋舌,贊同道:“是啊!俊義的功夫,太生澀呀!”
想當初黃忠、高寵等人被召喚生成出來的時候,吳凡總會多花心思,找人給他們喂招,促使他們的武藝在短時間內運轉如意。等到了盧俊義啊、典韋啊、許褚啊、林沖啊等等這些后被召喚生成出來的,吳凡儼然沒有原先那么多的時間與精力安排這種小事兒。
吳凡吩咐句“看著點兒,適當的時候出手震懾對方”,一個人晃晃蕩蕩的離開軍陣,來到戰場偏遠,對著楊玄感勾了勾手指。
當著兩軍將士,楊玄感不會避而不見,那會顯得害怕。弱了膽氣。但他同樣曉得吳某人是個多混蛋的人,他要敢獨身一人。吳某人絕對敢不顧聲名、仗著武藝高強揪了他的腦袋。所以他帶上了自己的兩個兄弟楊玄縱、楊萬碩。
吳凡免不得譏諷楊玄感的膽小,道:“你個背國賊。挺惜命的嘛!”
楊玄感眼睛一橫,道:“還不是為了防備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
“我這種卑鄙小人?”,吳凡很詫異:“我哪里卑鄙了?”
楊玄感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百家姓》的事兒,是你搞的鬼!”
吳凡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似笑非笑的挑挑眉,古怪的問道:“你說…你造反,你爹知道不?”
楊玄感冷哼:“如果他知道,他也會說我做得對!”。他不想就這個問題糾纏,話鋒一轉,道:“怎么?你來就是要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吳凡搖搖頭,道:“我不過想看看…你這顆尚且鮮活的大好人頭!哈哈哈…!”
吳某人大笑,賤兮兮的走了。
楊玄感好半天反應過味兒來,氣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
場中。
“砰砰砰!!!”
盧俊義與王伯當你來我往,過了三十余招。
“開!”
一聲大吼,王伯當奮力逼退盧俊義,策馬往己方陣營跑。
王伯當了解了盧俊義的實力。不想繼續耗下去,時間拖得越長,對他自己越沒有利。
見王伯當逃走,整個人趴伏臥馬、表情亦不見慌亂。盧俊義明鏡兒的醒悟,這廝要跟自己玩兒回馬槍、拖刀斬一類的計策。
藝高人膽大,盧俊義不肯放過立功的機會。橫槍在手,全神貫注的盯著王伯當的動作。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死!”
盧俊義按捺不住。點金槍于手中光芒四射,一道槍鋒激射向王伯當的后心。
王伯當此時身子一扭。仿佛泥鰍般柔韌的從馬背上滑落,單腿勾在單邊蹬上,躲過了盧俊義的殺招不說,借著距離上的更近,回頭就是用刀挑刺上去。
盧俊義實戰經驗不足,吃了個虧,眼瞅著刀鋒到了臉頰,暗叫“我命休矣”!
“嗖!”
一箭襲來。
“叮!”
箭簇撞擊在金背七星刀的刀面兒上,巨大的力道彈飛了王伯當的攻擊。
盧俊義勒停戰馬,著實松了口氣,感覺后背都是拔涼拔涼的冷汗,回首一望,黃忠保持射箭的姿勢。
王伯當從馬腹翻到馬背上,控制好戰馬,同樣看了眼黃忠。
“俊義,退下!”
黃忠聲若雷霆,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盧俊義下意識的規避。
“吱啦!”
黃忠收了畫雀弓,倒拖卷云刀于地,氣勢如虎的殺向王伯當。
王伯當和盧俊義一番較技,險險得勝,儼然力竭,但見黃忠威勢猶過盧俊義多矣,未戰已先氣弱。
王伯當人稱“勇三郎”,可也不是一根筋,當下忙叫道:“久聞黃將軍箭術高絕,我自詡箭術不錯,很長時間沒逢對手,不知可否賜教?”
“吁!!!”
黃忠停住戰馬。
看著王伯當,黃忠先是爆發內息,掄圓了卷云刀,橫向劈出一擊。
“轟隆隆!!!”
刀鋒犀利,塵土飛揚,大地崩裂。
對陣兩軍者,無不驚駭的目瞪口呆。
“咚咚咚!!!”
洛陽城頭鑼鼓喧天。
“威武!威武!威武!”
士卒激動的肆意吶喊。
黃忠一刀立威,旋即收放在兵器勾上,輕描淡寫的說道:“帝都城內可勝我者,還有兩人!”
這是對盧俊義戰敗的一個有力還擊,也是一種側面的威懾。
黃忠抄起畫雀弓,道:“你能射中我,就算你贏!”
王伯當色變,不是因黃忠的話帶有的看不起,而是因黃忠的話帶有的自信心。
王伯當放下金背七星刀,取出自己的大黃弓、狼牙箭,靜靜的凝視黃忠。
黃忠手持畫雀弓,不曾捻箭支在手。
雙方相距一百步。
“呼!”
一陣風兒乍起。
王伯當動若脫兔,搭箭、拉弓、瞄準,一氣呵成。
王伯當的箭沒射出來。
“嗖!”
一支羽箭自黃忠手中射出。
“噔!”
羽箭釘在王伯當的大黃弓上,穿透了弓身,尾部嗡鳴顫抖。
王伯當一時失魂落魄。
只有同為箭術高手的人才能了解,這是一種何等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