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摔在地板上,仰面朝天的隋大少十分狼狽的用手把剛剛掉落在臉上的一塊木屑扔到一旁,然后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就好像剛才被打飛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樣,接話道:“嗯,菲菲的耳環的確很有個性,很漂亮。”
“那是。”隋菲菲斜眼看了哥哥一眼,嘴角浮起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
錢多多則沒有理會,只是在心中想著有機會,自己也買上一對耳環戴上。
只是鄭直上下打量了隋大少一眼,有些擔心的問道:“隋大少,你沒事吧?”他是知道錢多多的拳頭有多重的。
不過眼前這位卻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似乎很耐打的樣子。
“沒事。”隋大少為了表明自己真的沒事,重又走過來時,故意左搖右晃的夸大動作,“我自幼習武,剛才那一拳根本就傷不到我。”
“那要不要讓多多再揍你一拳?”
隋菲菲似笑非笑。
她的哥哥她能不了解么?剛才是怕痛的無法正常走路,所以才故意放大動作,借以掩飾吧。
隋大少眼角抽了抽,連忙搖頭道:“以后有的是機會切磋,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也好。”隋菲菲倒也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太吃癟,說完,看向了鄭直,“我說了,要把姓胡的分尸還是沉塘喂魚,由你說了算。”
鄭直聞言看向了胡鐵,只見此人四十多歲,個頭中等,身體肥胖,露在外邊的小手臂上,還刻有骷髏圖案的紋身,大眼睛,掃帚眉,锃亮的光頭反射著陽光,標準的黑道老大模樣。
不過此時這個老大,卻是臉含恐懼,雙股打顫。
任誰聽到有人要把自己分尸,或者是沉塘喂魚,又沒有反抗能力,也會嚇成這般模樣。
“這姓胡的家伙,得罪了你?”
隋大少望著鄭直詢問,“你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請的動我妹妹幫你出手!”
“多嘴!”錢多多心系在鄭直身上,心思便會敏感一些,以為隋大少是在說鄭直沒本事,才靠著隋菲菲撐腰。
隋大少不自覺的退了一步,生怕錢多多再轟殺過來一拳,到那時他可沒本事再若無其事的站起來了,現在胸口處還疼的厲害呢,如果不是他能忍,早就出丑了。
不過心下也是有一絲惱怒,就是在京城,也沒人敢這么和自己說話。
隋菲菲看出來哥哥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嘴角微彎,走到近前,俯到其耳邊說了四個字,就見隋大少立即又變成了大大咧咧的模樣。
景老爺子!
這四個字所代表的份量,隋大少自然是非常清楚的,隋家是可以在全國都橫著走,但也有幾個不敢招惹的人物,而這位景老爺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還是打個電話問問萱姐吧。”鄭直想了想,開口說道。
“也好。”
隋菲菲說完不再理會鄭直與哥哥,拉著錢多多的小手又聊起了什么樣子的首飾最漂亮。
鄭直掏出手機,撥通了趙萱的號碼,“萱姐,你現在在哪里,晚飯吃了么?”
“在家里雕刻首飾呢,剛剛吃過晚飯,你呢?”趙萱沒想到鄭直會給自己打電話,心頭有一絲竊喜。
說話間,生怕會被坐在客廳的溫柔與女兒聽到,還看了眼房門的方向,刻意壓低了些許聲音。
“雕刻上的工作不必太過勞累了。”鄭直叮囑了一句后,才步入正題,“萱姐,我與隋菲菲,還有錢多多一起開車來到了南河省的上陽市。”
“啊?”
趙萱的俏臉瞬間變的慘白,右手一個不穩,刻刀掉在了桌面上,“你,你們去上陽市做什么?”
“當然是給你報仇了!”鄭直冰冷的目光掃了胡鐵一眼,原本他還硬不下心腸,但一聽到趙萱緊張驚懼的聲音,心下便是升起了一團怒火,這個人渣敢命令小弟在大街上把人砍死,就算將之沉塘喂魚,也不為過。
而且趙萱母女都跑到外省了,他還敢派人去追,當真是膽大包天!
此人在上陽市混了二十幾年,爬到現在的位置,身上應該不止背著一條人命。
“別,那個鐵老大非常兇殘,鄭直,你快點帶上多多與隋菲菲回來吧,不然被他們抓到,會受傷的。”趙萱并不知道隋家的勢力有多么可怕,連忙勸鄭直快點回來。
她可不想見到鄭直受到傷害。
說實話,她對死去的丈夫并沒有什么感情,二人之所以結婚,完全是因為這段姻緣是父親搓合的,再加上丈夫好賭,經常輸錢,屢教不改,二人三天兩頭就吵架,感情就更淡薄了。
當然,一日夫妻百日恩,丈夫再不爭氣,被人砍死街頭,她也不可能真的就不想替其報仇,只是鐵老大是混黑社會的,普通人根本就惹不起,她只能把那一絲絲恨意埋藏在心底。
鄭直聞言心下一暖,趙萱是關心自己,才會說出這般話來,“萱姐,你別著急,我們幾個剛到上陽,就把那個鐵老大抓住了。”
“真的?”趙萱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現在胡老大就在我們的手中呢,沒有一丁半點的反抗之力。我之所以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要問一下,你打算怎么處置他為盈盈的父親報仇?”
趙萱呆了一會,才算是消化掉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得前陣子聽聞丈夫慘死,與女兒逃出家鄉,流落街頭的委屈一下了全都涌了上來,哇的一聲,就號啕大哭!
鄭直聽到哭聲,心下一嘆,這場痛哭是免不了的,就算現在不打電話問趙萱,等回到新江市之后,告訴趙萱消息,趙萱也一樣會大哭一場。
溫柔原本正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聽到哭聲立即下地,飛快的跑了過去,砰的一聲,就把大門撞了開來,見屋里只有趙萱一個人,疑惑的問道:“小萱,你哭什么?”
隨后,關軍與盈盈也一前一后跑了進來。
“媽媽,媽媽。”盈盈見媽媽哭的很厲害,有些受驚,撲到了趙萱的懷中。
“好了小萱,別哭了,別嚇著孩子。”
溫柔走到窗戶近前,朝外邊望了望,一切正常。
趙萱點了點頭,但仍然在抽咽著,緊緊的把女兒抱在了懷中,“沒事,我沒事。”說著,拿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把女兒扶著站在了面前,“盈盈不怕,去客廳里繼續看電視吧。”
盈盈歪著腦袋,發現母親不哭了,點了點頭。
關軍的腦袋瓜一向很機靈,瞧出趙萱是故意想要把盈盈使喚出去的,便彎腰上前,一把將盈盈抱在了懷中,嘻笑著朝大廳的方向走去,“走嘍,看電視去了嘍。
盈盈,咱們找個動畫片來看好不好呀?”
“好。”盈盈脆聲聲的點頭,必須還小,轉瞬間就把母親哭泣的事情給忘到腦后了。
這時溫柔上前把門關上,皺眉問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鄭直開車帶著多多與隋菲菲去了上陽,把殺死我丈夫的兇手給抓住了。”說著,趙萱的眼淚不受控制,再次流淌而下,“問我要怎么處理那個混蛋,我一時沒忍住,就哭了起來。”
“哦。”溫柔這才了然,“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把那個人送上法庭。”
因為手機并沒有掛斷,所以鄭直也可以聽到趙萱與溫柔的對話。
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擔心私下處置那個混蛋,鄭直會有麻煩吧?”
趙萱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她也想親自動手,把那個鐵老大給殺了,但為此背上人命官司就不劃算了。
“你聽我說,不管是鄭直,還是多多,以及那個隋菲菲,他們都有很大的背景,就算殺了那個鐵老大,也沒事。”溫柔在當間諜期間,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所以對于人的生命比較漠視,說起殺人,面不改色,“相反,你如果讓他們把鐵老大送上法院,反而要麻煩一些。
上法院,就得羅織罪名,找證據,遠不如在暗中把人除去來的簡單。”
“真的?”趙萱有些不相信,又拿起手機,問鄭直,“是直接殺了鐵老大簡單,還是把鐵老大送上法院好一些?”
鄭直笑了笑,回道:“兩種處理辦法都一樣,不過親手殺掉的話,會比較解氣一些。”
“鄭直,你跟我說實話,殺了鐵老大,真的不會背上人命官司么?”趙萱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而這句話,也間接的告訴了鄭直答案。
“當然不會,那個鐵老大殺人都不用背上官司,我們這些比他還要牛叉的人物,自然更不可能背上人命官司了。”鄭直已經明白了趙萱的心思,索性不讓她說出來,免得心上背負了壓力,晚上會睡不著覺,又道:“行了,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了,等明天晚上回到新江,再和你細說。”
說罷,就掛斷了電話,然后看向了那個胡老大,“你記不記得一個叫做趙萱的女子?她有個女兒叫盈盈,非常的可愛。”
胡鐵這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找上門來,想到趙萱的丈夫就是被自己下令砍死在街頭的,心下一涼,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怎么不說話?不記得了?不可能吧,就在昨天,你的四個小弟還跑去新江打聽趙萱母女的住址呢。”
鄭直來到先前高大楓等人座位近前,坐了下去,“如果你真的是不記得了,那就由我來告訴你,趙萱本是上陽人,她的父親是翡翠界的雕刻大師,而她的丈夫,則因為好賭,被你下了局,最后你要他拿趙萱母女抵債…”
“我錯了,求求您,饒了我一條狗命吧。”胡鐵再也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板上,對著鄭直大力的磕頭,嘭,嘭,嘭,只是幾下,額頭處就是一片青紫,腫起了好高。
不過鄭直卻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趙萱的丈夫不同意,與妻子女兒分成兩批逃跑,趙萱與女兒雖然成功逃脫,但他的丈夫似乎心懷愧疚,故意先逃一步,把你派去的小弟們引開,而你呢,因為沒有抓到趙萱母女,所以一發狠,就讓你手下的小弟們把趙萱的丈夫活活的砍死在了街頭。”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在死亡的恐懼面前,胡鐵哭的眼淚與鼻涕橫流,磕頭間,甩的滿地都是,惡心之極。
“我給你一個機會。”
鄭直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