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三人的位置忽然出現在在一光禿禿的高崗上,高崗上沒有樹,沒有草,四處也沒有水和動物,只有荒涼的石頭和黃土散發著死亡窒息的氣息。
這里的天空沒有太陽,但是不知從哪里發出的光線使得整個天空呈現出昏暗的灰紅色。人在其中,恍如被印在一副詭異的圖畫之中。
三人的眼前,則是一處寬闊無邊的大湖,貼切的說,它太大,應該叫‘海’才對,只是,眼前的海沒有一絲海風,沒有一絲靈氣,沒有半點海浪,剩下的只有撲鼻的腥味和臭味。并且,那海水不是藍色,卻是墨黑墨黑,黑的讓人看著心起驚漪。
更可怕的是,在寬廣的海水中,一條根本看不到尾的白色大蛇,正靜靜的躺在黑色的海水中!它的身子泡在海水中,露出的脊背如同一條長長的,寬大的白練在一塊巨大的黑地毯上綿延向遠處,它半昂著的頭好比一座巨大的島嶼浮在海水之上。
東郭諸葛三人的出現,好像跟大蛇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它呆呆的,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斜望著天空。
“你看那蛇頭中中央上的窟窿眼,這才是蛇妖的真身!你和蜀桐在茅屋前見到的可能是它的元神。”三人噤聲半響,夢鈺用微微顫抖的聲音終于開口而道。
“媽呀,這....這么大!陛下,這太可怕的了吧?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芝河雖說是個修能者,可何時見過如此陣仗,嚇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
“我的陛下,這真是太震撼了!老天,這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大的蛇!它要是想填飽肚子,不知要吞多少東西才能夠?”東郭諸葛雖然唬得腿肚子轉筋,但興奮和贊嘆蓋過了緊張感。
“東豬,你先在別琢磨著如何欣賞大蛇了!我們趕緊離開,我可不想跑進它的肚子里,我想吐!這里的腥味太重了!”芝河一個勁的想著趕緊離開。
“我們恐怕一時半會走不了,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我們是進了禁錮蛇妖的空間!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夢鈺輕輕說道。
“我們干嘛急著走,放心,就我們螞蟻一樣的身體,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還有,我們不要忘了來此的目的。”東郭諸葛強笑道。
“東豬,倘若我們真將這兇物放出去,只怕整個昆魔大陸都要遭殃。東豬,陛下,你們真的想那麼做?”芝河問道。
聽著芝河的話,此時的夢鈺真有些猶豫了,她真沒想到眼前的萬年妖蛇居然如此龐大和恐怖。東郭諸葛見狀忙道:“得得得,你們兩個千萬別后退,你們可想好了,我們若是不請出這尊菩薩,那昆魔大陸上首先被滅的將是咱們遙月國,兩位,你們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個的姐妹遭受比跑進大蛇肚子里更可悲的結局吧?”
“可是,可是,它太可怕了!”芝河依然心存恐懼。
”哈哈,芝河,這你就錯了,我倒不覺得它可怕了,我倒覺得它可憐。你想,若此蛇真是四十萬年前被一些什么狗屁神仙禁錮在次,我想,對于此蛇來說,我們姑且不去說的它的壽命為何那樣長久,假如它真的那么長命,那么單單這四十萬年的孤單沉寂日子,對它來說就已經是個比死亡還悲哀的悲哀!你想想,那可是四十萬年,不是四年,四十年,這大蛇就算犯下毀天滅地的滔天大罪,也不至于說被人判處四十萬年的牢獄吧?我的家鄉有一個傳說,說一只神猴大鬧神仙住的天宮,打碎不少東西,嚇壞了天上的皇帝,也就被人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再看看這鳥不拉屎,鬼影都沒有一個地方,換做是我東郭諸葛,早就瘋了幾萬遍了!你們再看看那蛇頭,我們的到來,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估計這座大牢房把它的神經都麻木的快成化石了。”
“啊,這么大的罪才判五百年?聽你這么說,這蛇妖還真是可憐,但是它的樣子實在太可怕。太嚇人。你家鄉的那只猴子放了也就放了,可我們面前的不是猴子,是一條大的沒譜的大蛇啊!萬一咱們一不留神將它放了,這里沒吃沒喝,它肯定餓壞了,如果它沖擊我們的營地如何是好?”
“哈哈哈...,芝河,這個問題我已經和陛下商量過,沒事的,放心吧。說實在的,我也怕,我認為,一條蛇無論如何兇殘,它卻不及我們人類的兇殘,芝河,你要知道,我們的這個世界上,最歹毒,最貪婪的不是蛇,也不是豺狼虎豹,而是我們人。況且人家已經成妖,應該可以講道理。只要我們誠心誠意與它合作,我想事情會有好的轉機。”
“好了好了,你哪來那麼多歪門邪理,我說不過你,我只問你一句,你說蛇妖會跟咱們說理,萬一蛇妖壓根兒就不想和你講道理,你咋辦?”
東郭諸葛一時語塞。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芝河,趕緊看看坎髡盤指示的方向。”夢鈺緩緩說道。
芝河聞言,取出坎髡盤,一看,楞眼,那坎髡盤上的蜥蜴既不會震動,也不會旋轉,看樣子,已經報廢了。
“這如何是好?這么大的地方,怎樣才能找道鎮蛇的法寶?”東郭諸葛扣著腦門,犯難了。三人想了一陣,東郭諸葛對著那‘海’中的大蛇突然大喊:“蛇神,蛇神,東郭諸葛前來拜訪,請顯身!”
東郭諸葛這胡楞楞的一叫,只嚇得芝河差點暈倒,夢鈺的臉色也是微變。大蛇或許正在午休,要是將這大蛇惹毛了,人家隨便一吸,不把三人弄進它的肚子里?到時,連渣子都不會剩下來。
東郭諸葛連叫八遍,一聲比一聲響,差些八嗓子喊破。可惜,或許相對于大蛇來說,東郭諸葛聲音太小。或許人家壓根兒不想理他,那巨蛇依舊一動不動,睜著一對比卡車頭還大的幽幽巨眼,斜望著天空。
“難道它死了?陛下,你看它的眼睛,呆板呆板,咋一點生氣殺氣都沒有,難道它掛了?不會啊,前幾天它的什么...什么元神,對!元神,還和咱們說話來著。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它真的掛了?”東郭諸葛糊涂了。
”小子,你嘴巴干凈點!”
一個如幽靈般的灰色高大人影如鬼魂般突然出現在三人身邊。東郭諸葛一看,下意識的拉著夢鈺和芝河連退幾步才站定。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夢鈺口中妖蛇的元神(東郭諸葛后來了解到,所謂元神,是修煉之人修煉出的另外一個原本不屬于自身的靈魂,它可以隨意出入母體跟外界交流,功力越高,則元神越強大,當然相對于母體的實力,元神非常虛弱,它的作用大多數為與外界溝通,不著武力使用,但是某些特定的時候,視修煉者的境界高低,元神可以利用母體的功力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比如,蛇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元神直接殺死救國聯軍的四名仙級修能者,這份恐怖之極的修煉功力,可是駭人聽聞。)。
此時蛇妖的元神在恢紅的光線中,相比那天晚上,顯得清晰了些,它身上裹著的那層奇怪的發光物愈加明亮。他的額頭上那個橢圓形大洞,墨黑的液體不斷流出,一點一點滴在地上。
蛇妖出來以后,東郭諸葛發覺他的雙腳依然沒有沒有著地,像個游魂一樣飄在空中。
“小子,既然來了,為何還要畏畏縮縮?”蛇妖冷聲說道。
“這個,這個是因為您的形象太......”
“太可怕了,是吧?小子,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我不明白,你為何有破除七冥焄煞斧的想法,你這個人類不是瘋了就是癲了,有意思,有意思,我一生閱人無數,卻從未碰見過你這樣的極品人物,說來聽聽。”
“七冥焄煞斧是什么東西?”東郭諸葛一頭霧水。
“七冥焄煞斧就是看守我的法器。”
“看守你的法器?鎮住你的法寶?”
“對,沒錯。”
“你你你....為何知道我們的計劃?”東郭諸葛猛的跳了起來,驚疑交加,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哼,小子,不要忘了,我是一條活了幾十萬年的白蛇,只要你一進峽谷,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的視覺范圍之內,你們的那點骯臟不堪愚蠢平平的點子,如何瞞得過我?若不是我對你要破除七冥焄煞斧的想法還有些興趣,只怕你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東郭諸葛聽完,冷汗直冒。夢鈺在一邊,也面露震驚之色。而芝河早已經躲在東郭諸葛的身后,半天不敢露頭。
“嗯,蛇神大人,果然厲害!厲害,但是我認為我們的計劃可是兩全其美之事,斗膽問一句,假如出了那條峽谷,您的神通是不是.....”
“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說對了,我的確被人禁在此處四十萬年了!四十萬年,正如你剛才所說,我真的很可憐。可憐的使我忘記了自己是誰。若不是這墨黑的海水,我真的會忘記自己的存在。”
“蛇神大人,這海水為何是黑色的?”夢鈺在一邊問。
蛇妖扭頭看了看夢鈺,沉默一陣后道:“你們看見了我泡在海中的真身頭頂上的那個窟窿眼嗎?”
三人皆點頭。
“那個窟窿眼本是我行火的通道,只是,被禁在此地后,火是沒法放了,那里流出的只是我的怨恨,憤怒,痛苦,悔恨,殺戮....,當這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的時候,就形成了我自己也弄不清的黑色東西,那些液體每到一定的時候就會排出,我的心情就會好些。要不然,我哪能活到今天?久而久之,這些自我體內流出的黑色液體就將這巴霧死海的水染成了黑色。怎么樣,三位,我的故事精彩否?”
東郭諸葛三人聽后,互相望了望,心中的感嘆不知如何形容。
半響,東郭諸葛道:“七冥焄煞斧的位置在哪里?”
“你真的有那樣的本事?為何我看不出來?”蛇妖上下將東郭諸葛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好幾遍。而后又道:“不過,細查之下,我好像覺察到你體內有什么古怪之物,難道你就想憑它為我解開七冥焄煞斧的鎮壓?”
“對!”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實在是有意思!好,就算你可以將那七冥焄煞斧破除,可是就像你的同伴所說,我可是一條聚集了數十萬年怨氣和仇恨的蛇妖,如果我出去后,首先就對你們的營地下手,你還會堅持你的計劃?”蛇妖仰天狂笑后,突然凝固笑聲盯著東郭諸葛發問。
“蛇神大人,人心無非是肉長的!我想蛇神大人的境界應該比我們高一些,倘若我破除了七冥焄煞斧的禁錮,我想依照您的智慧,是不會那樣做的。”
“憑什么?”
“感覺。”
“不,蛇神大人,我卻認為,假如東豬能夠恢復您的自由,您必須用的您的鮮血起血誓,那樣才算公平。”夢鈺冷不丁的上前一步道。
“嗯,還是這個女娃兒穩重一些,你要我起世間最毒的血誓,那沒問題,我困住此處幾十萬年,法子都想遍了,也沒法出去。眼下,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那就看著辦吧。不過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邊,若這小子存心拿本大人玩耍,沒事找事,那后果我不說,你們也清楚吧!”蛇妖不以為然的說道。
夢鈺聽罷,臉色凝重,但她還是重重點頭。
“什么叫血誓?”東郭諸葛忙問。
“血誓,是一種對神靈起誓的宣誓方式,也是世間最有效,最實在的誓言,起誓之人若違背自己的諾言,必招來神靈的懲罰,嚴重者形神俱滅,灰飛煙滅。”夢鈺道。
“這么厲害,靈嗎?”
“靈不靈,東豬,你可以試一試。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芝河終于說話。
“這么可怕,我才懶得玩,不過,蛇神大人,我信得過你,你根本不需要起什么毒誓,那些個神靈是什么玩意兒,干嘛要對他們起誓?”
“咦,小子,你好像很討厭那些所謂的神靈?”聽到這,蛇妖對東郭諸葛的口氣明顯的友善了一些。
“不是討厭,那些個家伙在我眼里只不過是一堆垃圾而已。說的再難聽一點,他們就是一堆臭狗屎!”東郭諸葛笑著補充道。
夢鈺和芝河在一邊聽著東郭諸葛的話,緊張的神情被一下子沖淡了不少,但是兩人眉頭又同時皺了起來,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夢鈺只是微微皺眉,隨之釋眉含笑不語,而芝河,不可思議的望著東郭諸葛,她不相信東郭諸葛會在夢鈺的面前說出如此粗鄙的話來。
但是蛇妖聽東郭諸葛這么說,卻樂了。
“小子,你的這個馬屁算是拍到家了!嗯,不錯。走吧,我帶你們去神殿!”東郭諸葛聽完,心中卻大叫冤枉,前面的那句話的的確確是他的心里話,那可沒有半點水分。
蛇妖的話音剛落,東郭諸葛三人頓覺眼前一花,還沒弄清怎么回事,他們已經來到了一遼闊的盆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