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滿天晚霞把伊莎貝拉港口,染成一片金色的時候,港口海警局唯一的一艘武裝巡邏船,在岸上眾人的視線里,緩緩靠近了碼頭。
伊莎貝拉市,這個緊靠海邊的小型城市,因為島上自給自足程度很高,除了和外界交易一些珍貴木材、海產品外,也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商船靠岸。
此時的碼頭上,除了幾個懶散的海警,歪歪斜斜地扶著手里的步槍,冷清的幾乎沒人光顧;也只有當商船靠港,才會有幾個精明的海警登船收稅,現下里大多數人都在碼頭不遠處的警局里吃飯。
不論是上岸交易,還是路徑補給,商船給碼頭上交的稅款,是這座城市收入的一半還多。
多年未發生異常狀況的城市,不但有自己的海警,還有偽裝海盜劫掠來的財富,已經讓小島上的人們,失去了應有的警覺。
碼頭上一排十幾艘小噸位的漁船,那是市里大佬們的私產,魚訊期即將到了,船上零散的漁工們,忙著收拾船上的漁網、工具,沒人在意即將進港的巡邏船。
站在巡邏船駕駛室里,舵手沙恩指點著碼頭遠處的一棟建筑,那座四層的木石混制大樓,殷勤地告訴羅二,市政府就在那里,包括郵政局、電報所、警察局都在那里。
“沙恩,市里有多少人口?”羅二按著腰間的手槍,眉頭緊皺,他也是頭一次進占一座城市,甭管多小,也是一個市,不是鎮子。
要說沒一點擔心,那是夸張了,不說碼頭上一個大隊五十名海警,那市區東面的軍營里,還有一個土著準軍事連隊,一百多號人馬,要是被提前察覺了。那這次進攻可就麻煩了。
不過,現在已經跑到人家門口了,要是不試一把,羅二哪能甘心。
“報告長官,城里大概有一千人。官員商人工場主什么的。還有十幾個村落,那里的人才多吶,…”絮絮叨叨的沙恩,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新老板。絲毫沒注意羅二眼里的煩躁。
只有當做翻譯的他加祿大兵,干脆在沙恩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才把這個話嘮給打滅了嘮叨。
“老周,”羅二招手把周廣稻叫了進來,“等會的進攻安排好了?”
“長官。安排好了,”周廣稻拎著沖鋒槍,75發的彈鼓除了彈倉上一個,身后的背包里還有三個,警衛排的大兵們也是彈藥充足,足夠突擊這個一眼就看到頭的城市了。
“一班跟著長官去海警局,二班跟我去攻占市政府大樓,三班和機炮班,讓這個兄弟帶路。去攻打軍營,”周廣稻咧著嘴,一拍沙恩的肩膀,差點把這個瘦小的家伙拍趴下。
“那好,按計劃行動。一定要快,先斷了他們和外界的通訊,”羅二陰陰地看著海警局,那門口兩個站崗的哨衛。讓他微微撇了撇嘴。
按照以前的習慣的動作,巡邏船在海警們懶洋洋的注視下。一個漂亮的小弧度轉彎,穩穩靠在碼頭最西面的石頭堤墻上,船側面一溜破舊的輪胎,碰地擠壓在滿是苔蘚的大石上時,不遠處的幾個海警,忽然嘴巴張的老大。
巡邏船上,一個矯健的大兵,落下桅桿上那惡心的黃花旗,手腳麻利地把海盜旗給升了起來。
草,干嘛呢,知道你出去就有好事,也用不著這么張揚地亮旗啊,站在碼頭上的海警們,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聒噪的叫罵聲中,巡邏船上幾道身影躍出,跳上碼頭的瞬間,手里的沖鋒翻槍也叫了起來,“突突突、突突”帶著消音器的槍口,傾斜而出的彈雨,眨眼間把槍都沒拿穩的海警們,直接打倒在地。
沒理會這些斃命的倒霉蛋,羅二帶著三名警衛,迭步前竄,蹭蹭地沖向百米外的警局門口。在他們身后,五名拎著機槍的大兵,相隔三十米跟上,隱隱守護著退路。
站在后甲板上的大兵們,迅速行動起來,這兩個班穿著海警制服的大兵,左臂上的白毛巾,隨著快速的奔跑上下跳動著。
藏在底艙里的機炮班,帶著各自的武器,也飛快地沖上甲板。
眼見船上的大兵們,呼嚕嚕跳下船,沙恩熄滅了發動機,眼珠子亂轉了幾圈,媚笑著跟在兩名大兵身后,也快步跳下船;不過他的動作太慢了,不耐煩的大兵,一把架起這個沒多重的向導,一溜煙追向排長而去。
最后走出船艙的,是兩個通訊兵,這兩個不甘落后的家伙,拿著槍直奔碼頭的那些漁船,把船上的漁工全部趕到岸上看管,省的有人趁亂上船逃竄。
一百多米的距離,羅二刷刷幾步上前,把身后的大兵甩出老遠,不等海警軍門口的兩個守衛,反應過來,他的大手左右一掃,人已經沖進了大門。
身后的三個大兵,只看見那兩個猥瑣的守衛,在自己眼前一晃,連人帶武器沒了蹤影,也不過是眼仁突地一縮,腳步不停地跟了進去。
一個四方形大院,都是青石板平房,在幾個狂妄的海警,被當場擊斃在食堂門口后,七十幾名連武器也沒帶的海警,拿著飯盒被趕到了院子中央,抱頭蹲在地上。
當羅二從還警局辦公室里走出來,看見這些滿地的土著,臉上禁不住露出絲絲笑意,燒刀子又有一批貨了。
也別說,海警局局長的辦公室里,那個胖嘟嘟的局長,給羅二貢獻出了二十萬美金的稅款;砸開那掉漆的保險柜,羅二此行的軍火消耗,算是有了著落。
大兵們的行動太快,方圓不到三平方公里的市區,很快就被封鎖了,一條千米左右的街道兩頭,被大兵直接卡住,電報線一掐,就等著挨家挨戶地攆人了。
那個準軍事土著連隊,蜷在軍營里被周廣稻直接堵在兩排宿舍里,連打帶炸的,百多號人馬,就俘虜了十幾個。
不到一個小時。伊莎貝拉市區的槍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兵們暴力地踹門,把躲在房間里的男男女女,用槍逼著趕進了幾間倉庫。
“你們是什么人。我要見你們的首領。”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黑巾的大胡子,悲憤地沖著大兵喊道,在他沉重的呼喝聲中。原本哭泣的人群,頓時安靜了幾分。
看來,這個人在這里的身份不低,二班長拎著槍,呲牙一樂。排長去請長官了,這里他官職最大;沒有吭聲,二班長扭頭看看自己的大兵,一個他加祿士兵上前,操起生澀的英語,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我是這里的市長,我要見你們的首領,”底氣十足的大胡子。壓根想不到,這些貌似海盜,卻又像菲軍的兵蛋子,敢在島上胡來。
“哼,”低哼一聲。班長抬起腳,一腳就跺在大胡子的胸口上,把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家伙,生生踹倒在地。
大胡子狼狽地躺倒在地。讓那些心存僥幸的官員、商人、工場主們,還有大堆的漁工。頓時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地擠進了倉庫。
大家都能看出來,那一腳是真真切切的狠,狠得大胡子已經昏迷不醒,刺耳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羅二帶著一班的大兵,在市政府的大樓里,悠悠晃了一圈,一臉難看地站在了大樓外,身邊的周廣稻也是不敢言語。
軍營是打下了,速度還挺快,但俘虜沒幾個,最重要的,是羅二在政府大樓里,竟然沒找到多少美鈔,這可是一個市政府,還比不上一個海警局來的痛快。
“長官,外面有一家銀行,里面肯定有貨,”知道羅二愛好的周廣稻,伸手一指不遠處的街道,獻媚地說道,試圖把羅二的注意力引開。
“屁的銀行,你沒看見米字旗,那是老美的家當,咱還惹不得,”羅二悵然地嘆口氣,他要是真的海盜還好,但要在這里站腳,瑪麗的同胞還是算了吧,殺一個都是大麻煩。
“老周,你去醫護兵那里,領上十支燒刀子,先把這市里嚴密封鎖了,別讓人跑了,隊伍休整一晚,明天就開始行動吧,”
“是,老板,”周廣稻眉開眼笑地跑開了。三個班,每班按功勞分三個,自己剩一個,那燒刀子的滋味,他已經上了癮了。
近水樓臺,步兵團里個人單兵實力,除了張卓文,周廣稻可以是藐視全團了,雙臂較勁就有五百斤的攻擊力,當然老板不能算在內。
叫來沙恩,又召來兩個他加祿大兵,羅二坐在寬大的市長辦公室里,把軍靴翹在了貴重的紅木桌子上。
嘴里吐出淡淡的青煙,羅二把玩幾下手里的雪茄,“沙恩,晚上你受點累,去俘虜那里,把摩洛人和其他人分開,要是有了美國人,”
羅二擰著眉頭想了想,“就讓他們先住在一起,過幾天再放人,”
“好的,我的長官,沙恩愿意為您效勞,”原本一臉愁容的沙恩,頓時歡實起來,他的朋友親戚現在也還關在倉庫里,那里的味道可是能熏死人的。
一根筋的沙恩,根本沒意識到,羅二嘴角露出的一絲殺機。
“你可以告訴他們,我們是菲軍準軍事組織伊皮爾軍警部隊,今天是來收復伊莎貝拉的,大家的私人財產會受到保護的,…”大言不慚地講了一通,羅二這才停下話頭,至于那些摩洛人,連提都沒提。
當沙恩跟著他加祿士兵,興沖沖走出房間后,羅二靠在寬大的椅子上,玩味地在銀色的桌面上慢慢敲著手指;窗外,一輪圓月在靜怡的天空中,悄然升起。
“看來,兵力還是不夠啊,羅家山那里,還得加把勁。”內心里,羅二對朝鮮兵的信任程度,遠遠大于這些東南亞大兵,國內來的那些老兵,自然是嫡系中的嫡系了。
燒刀子的威力,羅二也僅僅是一知半解。
正文三百九十六章、雙頭蛇行動(二)完,您可以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