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鑲著紋飾的木門,被直接推開了,坐在寬大辦公桌后的馬修少將,冷眼看去,忽地笑了,哪里還有十秒鐘前的陰霾。百度天天書吧查看本書 “啊,看看,這是哪家的美麗姑娘來了,”一頭金發的馬修,穿著合體的軍便裝,肩上金星閃耀,溫和地看著怒氣沖沖的來人。
“馬修少將,”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瑪麗一肚子不滿,還是忍著氣敬禮致敬,但眼眸里一點歉然也沒有。
“瑪麗,半年沒見,你還是那么迷人,”身材高大的馬修,對這個女軍官的態度,也沒有丁點的介意,禮貌地把瑪麗讓到沙發上,“想喝點什么?”
抬頭看著這個英俊的中年少將,瑪麗很快冷靜下來,“少將先生,我是來談羅家山的事情。”
“哦,看看你,這么晚了,你需要按時休息,為了你的孩子,”少將眼角掃過瑪麗微微凸起的腹部,轉身親自給瑪麗倒上一杯紅茶。
在秘書詫異的注視下,馬修把茶杯遞給瑪麗,“我也是剛到一會,原本明早會見李總統后,就要回東京,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東京嗎?”
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且又有了第二個孩子,但瑪麗晶瑩白皙的臉上,光潔肅穆,艷麗四射。
“不了少將,你知道的,羅家山的事情,是我們海軍情報局負責的,”瑪麗取出包里的信紙,“我現在需要海參崴的電文原件。”
“是這樣。那行,我馬上讓檔案室整理,你知道,我們這里也得需要必要的手續。”馬修聳聳肩,樂呵呵地說道,“我會盡快讓人把原件送到你們情報站。”
坐在瑪麗身邊,馬修熱情地和瑪麗講起了美國的趣聞,只有一旁聆聽的秘書,心神不定地飄著辦工作上的那個藍色文件夾,她清楚。那份電文原件,就靜靜地夾在里面,打開夾子封面就看見了。
按著心里的浮躁,瑪麗耐著性子。聽了一會馬修的嘮叨,婉轉地告辭,腳不沾地跑了。
彬彬有禮地把瑪麗送下樓梯,馬修轉過身,心事重重地返回辦公室。
“少將,您要的資料。”利落的秘書,已經把一疊厚厚的卷宗,放在了案頭上。
“好的,吉娜,給我來杯咖啡。不要加糖,”揉著太陽穴,少將打開了面前的卷宗。
“但是,明天您還有重要會議。”秘書小心滴提醒道。
“沒關系,一小時后,給我放熱水,洗過澡我會精力過人的,”仔細地看看嬌嬈的秘書,馬修的眼睛轉向卷宗。
“是,”美滋滋的秘書走了。
“是你?”打開卷宗。一張黑白相片,赫然在眼,一身美式戎裝的羅二,緊緊摟著瑪麗上校,嘴角帶著肆無忌憚的笑意。
“該死的。”使勁一拳砸在桌子上,馬修消瘦整潔的臉上。微微扭曲,要不是這場費力不討好的戰爭,她會是自己離婚后的第二任夫人,而不是什么亞洲人的妻子。
對于這場暫時停火的戰爭,馬修和其他將官一樣,把打成平手的局面,看成了美軍的羞恥,不甘地要求繼續打過紅藍鉛筆劃過的那條線。
但是,國內的議員們,還有愚蠢的平民們,根本不支持軍中精英的吶喊,一味地喊著所謂的和平;當然,那頭貪婪的北極熊,也把爪子到處亂伸,已經在歐洲按捺不住了。
懷著對相片上男人的厭惡,馬修把資料大略看過,對這個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有了點點的興趣。
“呵呵,小家伙,你還什么都敢干吶,難怪大陸政府也容不下你。”合上卷宗,馬修眼仁里的寒意,越發濃郁。
“這次,我是不是要派出黃雀,給你個驚喜呢?”把涼了的咖啡,一口干下,馬修開始轉動腦筋;對于這個壞了自己前途助力的中國人,他想起了偉大的孫子兵法。
“馬修,你的澡水放好了,”秘書婷婷站在身后,一改冷靜的工作狀態,嬌聲地催促道;她的時間把握很好,正正一個小時。
“好的,親愛的吉娜,我需要有人幫忙搓背,”合上卷宗,少將溫柔地看著迷人的女少尉。
“愿意效勞,我的少將先生。”擎著少將貌似強壯的臂膀,兩人走向熱氣騰騰的浴室。
當少將躺進舒爽的熱水中,熟練進入巷道時,心里有了決斷,追求亡人艷婦,大概會順利很多。
當美軍少將馬修,快速拜訪了南韓李總統后,登上南下東京的飛機時,他身邊緊隨的秘書手里,一直舀著密碼公文包,里面裝著那個藍色的文件夾。
“咔嚓,”精美的陶瓷茶杯,被一只纖纖細手,砸碎在光亮的地板上;身著白色海軍制服的瑪麗,無奈地坐在椅子上。
離開了馬修的辦公室,她根本不奢望舀到那份電文原件;她太清楚了,象馬修這些自詡真正軍人的強硬人物,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羅家山,掃成白地也不在意。
“上校,”驚慌開門的助手,不安地看著暴跳的上司,還有地板上的滿地碎片。
“查到了嗎?”瑪麗搖搖手,安撫著手下,“那條蘇聯走私船,還有多久到黃海?”
“接海軍方面報告,可疑船只已經到達日本松江港,沒有離港跡象,”助手想也不想地答道,她可是等了一晚上的電訊,實時掌握著敵人的動態。
“上校,是不是調派戰艦,在釜山外海,把它?”助手伸掌為刀,向下輕輕一揮。
閉目想了想,瑪麗悄然一笑,“不,不必了,我們就看好戲吧,這場戲的結尾,還要咱們收場呢。”
“你的意思是。派人跟在后面。尾隨登岸。”助手瞪圓了眼睛,她可是明白羅家山的主人,正是上校見不得光的丈夫;自然的,羅家山也有瑪麗的一半了。
“那個壞小子,他不需要人幫忙,他要的,是一個運轉良好的港口,羅家港。”瑪麗定定地看向窗外,她對丈夫的小心思,把握的很到位。
但現在能行嘛。你惹了太多的人,真是個惹禍精啊,瑪麗呻吟一聲,惱怒地抱著腦袋。“給臺北凱利去電,提醒一下我那個丈夫,我需要休息,需要安胎。”
“是,上校,”助手輕笑著,退出了辦公室。
對于三十名士兵攻擊羅家山,瑪麗根本不擔心,羅二的自保能力她早拜服了;只要羅二沒事,羅家山其他人的死活。關她什么事。
讓她想不到的是,日本福罔港口的一艘八十噸漁船上,漁民們正在登船,做著遠航作業的準備,今天,漁民們似乎多了點。
當一名矮壯的中年漁民,走上漁船甲板,四周忙碌的漁民們,遠遠地鞠躬致敬時,細心的人會發現。這些漁民們的腰板,十足十是正規的士兵模樣。
此時的漁民們,脖子上系著白毛巾,正把一個個沉重的木箱,通過碼頭上的小型吊桿。裝上漁船后甲板,忙得不亦樂乎。
忙碌的場面。讓矮壯的中年漁民,看的微微點頭,士氣不錯嘛。
邁著粗短的步子,中年漁民徑直被請進了船長室,大模大樣地坐直了身子,“富山一夫,準備的怎么樣了?”
“報告山村閣下,一切準備就緒,”船長富山一夫鞠躬,鄭重地答道。“八十名勇敢的海軍戰士,已經上船,美軍提供的整編蘇式裝備,也正在裝船。”
“一個小隊的輕重火力,打下一片海灘,一個小時足矣。”信心滿滿的富山一夫,神色激動。自打國戰失敗后,他一直不甘于悶苦。這次出擊行動,是激勵自衛隊精神氣的大好機會。
“吆西,自衛隊本次出海,是美軍指揮部的命令,一定要奮力完成任務,戰功卓著。”揚起短圓的下巴,山村精神矍鑠。
“嗨,戰功卓著,”富山一夫啪地立正,大聲喊道。
馬修少將對蘇聯走私船的行動,本來是不太感冒的,但思前想后,竟然有了黃雀在后的念頭,讓他為之心動的是,羅家山不在人民軍掌握之內。
悄悄把羅家山換上一個主家,快速加大防御力量,甚至是派出志愿人員,貍貓換太子之后,那大局以定;每每想起自己靈光一閃的主意,遠在日本的少將,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蘇聯人打前站,日本人隨后掃尾攻擊,最后美軍志愿人員上手,一環套一環的攻擊;也許,二十四小時以后,羅家山的城堡,就是美軍的戰斗堡壘。
膽大包天的馬修少將,動用自己在日本情報局的權限,火速啟動了頗有文化氣息的“換貓計劃”;讓狗腿子掃蕩危險,自己的士兵等到安全信號,隨后占領,危險不會太大。
情況緊急,隨權而動,美軍的離岸指揮,有很大的靈活性。
當然,計劃還得馬上報備本土,這是基本程序;但一圈轉下來,就算五角大樓拒絕計劃,也要兩個工作日以后了。
那時,美軍的志愿人員,估計已經在歐式城堡里,睡了一場大覺了。
馬修的謀劃,就是利用時間差,讓蘇聯人、日本人先去趟雷,就算被人民軍伏擊了,自己也能隨時撤回日本。
他想不到的是,此戰過后,瑪麗一反往日的尊敬,把他連帶連帶聯邦調查局,恨之入骨。瑪麗循序漸進的計劃,也被狂妄的少將馬修,一并破話。
日本長崎軍港,一艘陳舊的大型掃雷艇,靠在碼頭角落,一個連隊的美軍士兵,摘下了肩上的軍銜標示,背起沉重的背包,胸前掛著武器,排隊登上了艦艇。
掃雷艇的戰雷儲備艙里,沒有一顆水雷,各式物資倒是裝滿了。
森白的太陽,冷淡地躍入海水中,隨手拉出一簾夜幕,黑暗漸漸來臨。
蘇聯弦號137003的混裝貨船,被有意無意地忽視下,順暢地駛離日本松江港,向黃海方向駛去。
幾乎同時,一艘日本的遠海漁船,也緩慢離開日本福罔港,向東海海面開去,離港三十海里后,才調轉船頭,直直奔向正北方的黃海。
停泊在日本長崎軍港里的美軍掃雷艇,也發動了機器,開始暖機。
這時候,遠在半島上的羅家山,羅二正臉上堆著誠摯的笑意,招待剛剛到達的杜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