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二再次起腳的時候,院子里突然響起了尖利的警報聲,“嗚,嗚!”一聲聲急促刺耳的聲音,把羅二嚇了一跳。
“特麻德,想壞老子的事,”羅二嘟囔一句,飛快出腳,“咣”,這一腳,他可是使出了實打實的勁,簡直要把腿給踹麻了。
“咯吱,蓬”,隨著酸澀的吱嚀聲,沉重的大門,扭曲了身體,向里面凹進了一大塊,屋里明亮的燈光,和著里面的叫罵聲,泄露在他的面前。
眼見成事就在此門,羅二奮力再次起腳,“咣、咣”,兩腳下去后,“哐當”,大門終于承受不住暴力踹擊,斜斜栽倒在一邊。
大門倒下的瞬間,“呯、呯”,兩顆子彈打了出來,里面的人開始反擊了,不過,鑒于羅二進門的方式太粗暴了,屋里的人不再浪費嗓子,靜悄悄地等著他的到來。
當然,還有里面的手槍,也在等著他。
斜靠在門側,羅二飛速地一擺頭,掃了里面一眼,頭剛剛收回來,又是呯呯的射擊聲;抿了抿嘴唇,羅二微微半蹲,右手猛地一揮,刷,三把冰冷的刺刀,沿著腰部的位置,悄無聲息地砸進了屋里。
剛才那一眼,他已經看清了里面的情況,五個戰斗經驗為個位數的文職人員,三男兩女,正擒著手槍,躲在里面的椅子背后。
刺刀出手,羅二就現出了身影,他對自己的飛刀,那是把握十足。
“啊”,三把尖利的刺刀。從椅子靠背下的空擋里,狠狠攮進了三個男兵的胸口,高地不一的慘叫聲,把一旁的兩個女兵,刺激的手里的槍也丟下了。大呼小叫地,抱著腦袋鉆進了工作臺下,屁股撅的老高。
院子外,已經能聽見噼啪的跑步聲,軍營里的大兵們。被這里的警報聲驚動了,正在快速圍了上來。
抬腳進屋,沒理會三具抽搐的男兵,羅二來到女兵身后,拍拍那兩個彈性緊繃的屁股,直接把她倆收進了護腕空間,這才趁著男兵未斷氣前。把他們也收了。
不能浪費一點機會,醫療點可是要用人命換的,能拿一點是一點。
寬大的屋子里,三面靠墻的長桌上,擺滿了閃爍著紅綠黃小燈的儀器。這些專業級別的精密儀器,羅二看也看不懂,只能隨手拔下儀器的電源線,非快地打掃干凈。
走了一圈,把桌子上滿滿的一長溜機器,全數收好。地上的幾把手槍也沒拉下,他這才滿意地出了大門;這時,羅二的手里。正握著兩顆拔了保險的手雷。
院門處,急促忙亂的腳步聲,靠了上來,迎接那些反應迅速的大兵們的,是蹦蹦跳動的手雷;“轟、轟”,兩聲巨響。炸飛了幾個猝不及防的大兵,也讓后面跟上的大兵們。吼叫著趴在地上,噼啪開始射擊。
子彈雨點般打進院子里,而這時,羅二也翻過了高高的圍墻,尋了處陰影地,換上了一身大兵的制服。
噗地一聲,吐掉雪茄煙屁,倒提著一桿步槍,一臉慌亂的羅二,手扶著頭上歪斜的鋼盔,遮擋了大半個臉,沿著墻根匆匆跑了出去。
“干嘛呢你,趕緊上去,”一名躲在隊伍最后的軍官,手里拿著一把柯爾特手槍,一回頭,發現羅二還在他身后,不禁大怒,一腳踢向了羅二;在他看來,自己才是壓陣的任務,你一個小兵哪能躲在他的身后,這豈不亂了套路。
軍官的斥罵聲,前面的大兵們沒一個回頭的,這習以為常的罵聲,他們只是暗暗幸災樂禍罷了。
“是,是”,嘴里應著,羅二一把撈住了踢過來的腳,手一抖,面前的軍官悄然消失,也給護腕里加了一個醫療點;敢踢他的人還真不多,這家伙算上一個了。
抬眼一看,前面大片的空地上,爬了密麻一片的人,大概有三十幾人,剛才的爆炸,讓這些兵們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現在沒了軍官的督促,大家更是慢騰騰的磨洋工。
蹲在地上,羅二又掏出了三枚手雷,蹭蹭扔進了前面的人群里,低著腦袋就聽見前面幾聲驚叫后,轟轟的爆炸聲響起,一股股煙霧夾雜著碎石泥土四濺,更多的,是殘臂斷肢躍起落下。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羅二大叫一聲,拖著槍就往后跑,搖搖對著軍營門口的位置,悶頭就跑了過去。
他這一跑,還真帶動了隊伍,離他不遠的幾個大兵,叫囂地最厲害,動作也是最緩慢的,扭頭看看軍官沒了蹤影,加上前面不斷的爆炸聲,早被嚇破了膽子。
現在有人開始往后跑,那跟隨保命的人是緊追而上,通通通,沉重的腳步聲,把有意識慢下步子的羅二,很快超越了。
迎面,又是一隊趕來的士兵,昏暗的燈光下,亂哄哄退下來的大兵們,讓這些士兵疑惑地停下了腳步,開始遲疑不決。
“你們是哪個排的?前面發生了什么事?”對面的隊伍里,一名軍官高聲問道,他早就停下了步子。
“有人偷襲偵聽站,”不待羅二回話,身邊的大兵搶著回答,“他們有重武器,”亂糟糟的隊伍里,有人開始散布謠言,這話,當然是羅二胡扯的。
火上澆油的回答,把增援而來的士兵們,立馬嚇停了腳步,眼看著十幾個敗退下來的大兵們,從身邊跑過;瞅瞅身邊的軍官,士兵們等著長官的決斷。
從剛才爆炸的動靜來看,偷襲的人數量不少,家伙也厲害,帶隊的軍官為難地看看部下手里的家伙,想了想,決定還是搬來重家伙再說,“先撤,一班監視前方,其他的人后退。”
按軍官的想法,只要圍住了偵聽站,那里面的人是跑不了的。要想翻越圍墻,那更好,數不清的地雷在恭候著,自己還省了事。
他的話音一落,嘩啦。隊伍馬上亂了,八個倒霉的家伙,在班長的帶領下,趕忙趴在地上,監視前面的動靜;剩余的二十幾個士兵。也撒開了腿向后跑去。
從偵聽站到軍營門口,還要經過幾排樓房,一條寬闊的大道兩邊,是整齊的柏樹;亂糟糟的人群,退到樓房邊緣的時候,大家逐漸安穩心神,腳下也不再倉促。
這哪是哪。停了就壞了,隱蔽在人堆里的羅二,悄悄又是一顆手雷甩出,扔在了身后七八米遠的側后,“轟”。一道亮光閃過,劇烈的爆炸聲,掃到了最后不再狂奔的大兵。
“快跑啊,”羅二大喊一聲,把手里的步槍一扔,擺動雙臂加速逃竄;爆炸聲加上凄慘的呼救聲。還有羅二的喊聲,十幾個嚇蒙了的大兵,爭先恐后地直奔軍營大門。在他們看來,不知道人數的偷襲者,把這個軍營變成了一處危險的地帶。
身邊的樓上,蹬蹬跑下十幾個衣衫不整慌亂的軍士,也加入到了逃散的隊伍,看此情景。羅二禁不住暗暗后悔,早知道這座軍營里。只有兩個排的兵力,他才懶得費這么大力氣,直從進來不更好。
亂中添亂的羅二,唯恐天下不亂,接連暗暗拋出了幾顆手雷,在不斷的爆炸聲中,竄向了軍營大門。
倉皇的大兵們,接近大門的時候,軍營門口,早已是戒備森嚴,兩挺重機槍也掉轉了槍口,五名心神不安的士兵,在一個班長的指揮下,把探照燈也照向了軍營里。
慘白的燈光下,三十幾名慌張的大兵,急急逃了過來,很多人手里的武器也丟了,一看就知道他們后面有更大的威脅在逼近。
“站住,誰也不許動,”一臉厲色的班長,舉槍啪啪沖著天空就是兩槍,身旁,兩挺機槍也嘩啦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微微晃動。
“自己人,別開槍,”大兵們紛紛呼喊著,腳下不停地擠了上去,在他們看來,你個小小的班長,有膽沖這多人開槍?那你也不會是個班長了。
果然,看清了人群里有熟識的面孔,班長一個短短的猶豫,大兵們已經一哄而上,沖出了軍營,在距離軍營門口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接連不斷的,又是二十幾個士兵跑了出來,里面還有一名少尉排長,看守軍營大門的班長,這才放下心來,安慰地拍拍兩個機槍手。
出了軍營,似乎逃脫了追擊,大群的兵們亂哄哄地相互打聽,幾個基層軍官也湊在一處,幾番詢問下來,大家伙竟然沒人知道后面有幾個追擊的敵人。
查找了一下,一名排長沒很上來,看來兇多吉少,剩下的那個排長,也盡量忘卻自己的狼狽,指揮著有槍的大兵們,在兩挺重機槍的掩護下,亮起十幾支手電,小心翼翼地向偵聽站摸去。
要不是軍營里救剩下留守的兩個步兵排,還輪不到他一個排長指揮反偷襲,更何況,偵聽站太重要了,還有附近的機庫,容不得排長等到天亮。
就在敵人再次返回軍營,咋咋忽忽地靠近偵聽站時,羅二已經換上便衣,脫離了隊伍;閃身隱入軍營外的黑暗中,他在路旁的荒草地里,邁開大步,向市區狂奔。
那輛老式福特轎車,是他留給敵人一個線索,畢竟拿了人家不少好東西,怎么滴也得給人家一個借口不是。
半個小時的急行軍,來到大路拐角處,羅二取出一輛吉普車,這可是他特意交代凱利買的,“嗚”,順利點火,掛檔踩油門,吉普車帶著一股煙塵,向西門町而去。
商德公司不遠處的一個集市上,羅二找了個小攤,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魚丸紫菜湯,又買了一碗拎上,晃悠悠翻過圍墻,回到了公司。
偵聽站遇襲,外面轟響的爆炸聲,把機庫旁宿舍里的張卓文,即可驚醒了,有著自知之明的他,拉住同宿舍的李旺福,躲在了宿舍里,大晚上的,不留神一顆流彈,就能奪取活下去的機會,他才不會冒失出去。
果然,外面很快又沒了動靜,爆炸聲又在遠處響起,把宿舍里的兩人,驚得一腦門大汗,更加不敢亂動。這時間,真是度時如年吶。
直到李旺福的手下過來敲門,兩個人才小心地開門,抬頭一看,遠處的偵聽站四周,已是燈火通明,大兵也圍上了一圈。
“小張,咱們去看看稀罕?”踮著腳尖,好奇心大盛的李旺福,把剛才的哆嗦忘在了腦后,開始慫恿張卓文。
“這不太好吧?”張卓文心里一動,嘴上卻答應的不痛快,他不愿多事,但也覺得不對勁。
“有什么不好,那么多人,看看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去轉轉,咱們還是援軍呢”李旺福拉著張卓文的胳膊,帶著一干手下,老神道道地跑向燈火處。
由于他們身上的制服,加上李旺福標志性的大臉,看守外圍的士兵,沒有為難本就高人一頭的機械士,把他們放了進去,只是關照著不能進那個院門。
軍官們帶人進了站立,李旺福、張卓文他們就在外面看熱鬧,順便打聽一下剛才驚險的場面。
燈光下,地面上一灘灘的血跡,還有來不及收拾的碎屑血肉,把見過世面的李旺福,惡心地胃里一個勁翻涌,急忙和手下退到了一側,看熱鬧的心思也淡了。
面不改色的張卓文,也隨著李旺福走到了一邊,他對面前的慘狀,似乎不覺意外;不過,忽然間,空氣中淡淡的硝煙味,讓他鼻子煽動幾下,眉頭也凝成了一疙瘩。
一絲熟悉的味道,把張卓文按在了原地,這是?腦中亮光閃現,沒錯,是雪茄的味道。
低下身子,他在地上仔細地搜尋著,扒拉了好一會,一個溫熱的雪茄煙屁,捏在了手指間;但是,雪茄上一圈細細的金黃色帶,把張卓文提起的心臟,穩穩地放了回去。
這不是他抽的雪茄,他的雪茄上有一圈紅色,張卓文笑瞇瞇地捏碎了雪茄,也把這唯一的證據捏碎了;給同仁找點麻煩,他樂意干,自己以前被軍官罵過不止一次,現在有機會了。
“小張,走了走了,這里太血腥了,明天還讓不讓人吃肉倆人,”捂著鼻子的李旺福,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了。
“嗯,是該走了,”自言自語的張卓文,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