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四章、熊虎不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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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軍同志的效率很高，就在羅二氣悶的時候，已經有兩名戰士，拿著白油漆，以鐵絲網為分界線，在碼頭的高臺上，畫出了一道粗粗的白線，把尚未建成的碼頭，劈成了兩半。（瘋狂看/小說）{}

　　此情此景，讓羅二忽地想起了三八線，這何其相似啊。不大的碼頭，又生生分成了南北碼頭，你丫的占那地方遛彎呢。

　　自己這邊還在規劃呢，人家已經開始準備蓋板房了，罵也沒法罵，羅二無奈地搖搖頭，他實在是搞不懂，把自己看的死死的，有他樸正勇什么好處。

　　好吧，人家既然開動了，自己也要配合一下，羅二叫來王林，安排他也在己方的地面上，蓋上幾間庫房什么的，也好隨時接受臺灣來的物資。

　　十名經驗豐富的西漁坳漁民，不論殘疾，在老村長的指派下，落座南碼頭，在人民軍同志的監視下，戰戰兢兢地成了第一任領水員；碼頭外的那暗流，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出意外的，表現突出的申希山書記，樂呵呵跑來，告訴羅二，他已經被上級任命，兼管羅家山碼頭事宜，也就是說羅二上繳的稅收，以后交給他就行了。

　　用了半天的時間，羅二交代好大小事宜，晚上離開了羅家山；有了樸姬善坐鎮，還有王猛一干老兵，這里也不會有什么大事，樸正勇還等著他的稅呢。

　　照舊，大灰被留下來守護樸姬善，它以后相當長的日子。不能跟隨羅二外出了。

　　凌晨三點，碼頭外的漲潮，滾滾翻涌，在海上礁石群等待已久的西漁坳漁民。上了凱利的機帆船，第一批采購的物資，被引導著進入了港灣里。

　　碼頭上，南北兩邊都有人在等著，十幾只亮晃晃的手電，聚焦在港灣的入口處；“突突突”，五十噸的貨船，漸漸使近。桅桿上的大燈越發清晰。

　　距離碼頭不足二十米時，發動機關閉，憑著慣性，機帆船一個側身。“碰”，輕輕靠在了石臺上。就憑這一手夜靠的技術，羅二就知道，凱利帶來的不是一般的船員。

　　當然，他也不會傻呵呵地說出來。

　　跳板很快架上。凱利當先下船，被張卓文叫走了。

　　不辭辛苦的申希山，指揮著十幾名戰士，扛走了一千斤大米。十袋沉甸甸的糧食，在羅二的眼皮子底下。送上了北碼頭。對于船上顯眼的美國人凱利，大家皆是忽視了膚色差異。)跟看朝鮮人一樣。

　　早已等候的王猛，也帶著一眾漢子，開始卸貨。

　　“羅，這是怎么回事？”不解的凱利，剛一見面，就指著遠處的燈光，詢問羅二。

　　“人民軍碼頭管理處，沒見過交稅？”沒聲好氣地，羅二上了船，身后張卓文，也是一臉怪異地跟在后面。

　　聳聳肩，把手里的貨物清單，交給了碼頭上的王林，凱利也轉身上了船，他可不想和人民軍離得太近，以免誤傷。

　　沒有絲毫耽擱，一個小時后，卸空了貨物的機帆船，輕松地掉頭，在引水員的指示下，出了港灣，向北面的礁石群駛去；那片不起眼的礁石，成了進港貨船的標識點，也是引水員上下船的地點。

　　當少了一支胳膊的漁民，跳上幾乎被淹沒的礁石上，和等待的小船匯合后，機帆船加大了馬力，快速向南駛去。

　　船長室里，羅二和凱利輕聲交談著，張卓文警惕地站在過道里，來回巡視著。

　　“那個伊萬有什么生意找我？”羅二還是很奇怪，北極熊一般是不肯吃虧的主，竟然能忍這么上時間，也算是有城府了。

　　“還有什么好事，十有是想去金三角了，”凱利不以為然地點上雪茄，開始噴吐煙霧。

　　“你們不是和蘇聯人不對付嗎？就看著他們搞事？”羅二不相信。

　　“他是商人，只要是把毒品往他們國內運，我們不管，”凱利的話，讓羅二聽著一陣惡寒。

　　“有時候，為了省麻煩，我們會從他的手里拿點貨。”凱利目光隱晦地看著圓形的舷窗，“國家之間的事很復雜，敵人在特定的時候，也會成為臨時的朋友。”

　　“最關鍵的是，咱們商德公司能有什么好處，”凱利精神一振，“他北極熊吃肉，咱們也得喝湯。”

　　羅二無語，什么時候，你凱利也把那個公司當回事了；凱利的心事他不清楚，但在碼頭上，凱利掃過人民軍戰士的眼神，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眼神惡狼般的兇狠，就仿佛撲向肥肉的蒼蠅，哪里還忍得住；煩躁的羅二，躺在窄小的硬床上，合上了雙眼。

　　傳說果然是不假，軍統、情報局，等等，不論是什么特務組織，一旦踏進去，再怎么變幻身份，也跳不出那個牢籠，骨子里的烙印，完全扭曲了本身的個性。

　　強求不得啊，羅二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譜。算了，只要不礙自己的事，那什么都無所謂，自己不也是個招人恨的主嘛。

　　見羅二一臉的不虞，凱利還以為是厭煩海洛因的事，遂輕聲出了船長室，找地方休息了。

　　當太陽照進寬大的窗戶時，穿著便裝的羅二，已經坐在了商德公司的辦公室，那個大鼻子伊萬，也坐在沙發上品著熱乎乎的綠茶。

　　“德尼爾森少尉，雖然上次我損失了三十萬美金，但事出有因，我自認倒霉，”伊萬看著面無表情的羅二，繼續說道，“不過上次少尉也答應了，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你的記憶很好，伊萬先生，”羅二半瞇著眼睛，“只要你答應了我的條件，到岸價，給你降兩成。”夾著雪茄的手，輕輕點點自己的腳下。

　　“當然。我的承若不會改變，”羅二的應允，讓伊萬裂開了大嘴。

　　你個該死的北極熊，老子這條老虎正找食呢。你又上門了；羅二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伊萬，盤算著他的埋身地。

　　不料，伊萬下面的話，讓他暫時打消了主意，“如果合作愉快的話，蘇聯那邊的好東西，只要少尉感興趣的話，我還是能想辦法的。”

　　我靠。碰上內鬼了，羅二眨巴眨巴眼睛，終于開始正視這個臨時伙伴，要是能搞到好處的話。他也愿意多一個交易的伙伴。

　　沒法，守著那個荒地，算是倒了大霉，不遍地撒網撈食，那還不讓樸正勇給吞了。

　　“來來。說說看，”羅二丟過去一根雪茄，很感興趣地支愣起耳朵。

　　“也沒什么，我在邊疆軍區有幾個好朋友。大家的日子都很緊張，戰備又頻繁。一些報廢的軍品還是能搞點。”看似忠厚的伊萬，小小地留了一手。吐露的也不多。

　　不過，“軍品”這兩個單詞，羅二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什么報廢，拿出來轉一圈就行了，當兵的可是明白的很。

　　“伊萬，你去過西水羅里鎮吧？”冷不丁的，羅二問了一嘴，臉上卻是笑吟吟的。

　　“喔，上帝，你知道那個小鎮？”伊萬的手一抖，忽地坐直了，眼里精光閃現，哪還是那個頹廢的商人。

　　“那是個噩夢，我的弟弟就死在那里，他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伊萬嘴里惡狠狠地說著，“我是看守海岸一側，幸運地避開了該死的襲擊，卻被審訊了將近一個月，最后不得不退役。”

　　目光呆滯的羅二，就覺得胸口處癢癢的，該死，那個打黑槍的家伙，不會是他的兄弟吧？

　　使勁搖搖頭，羅二馬上恢復了平靜，他現在認定，這個伊萬，也不是普通的商人了；能自如進出邊防，還能算正經商人？他反正不信。

　　“好吧，你給我講講金三角的情況，我的業務員明天才能回來，咱們還得準備一下，”趕緊支開話題的羅二，揮揮斷了伊萬的悲傷，再怎么滴，活著的還得生活下去。

　　提起金三角，伊萬馬上變成了另一個人，臉上的貪婪盡顯無疑，臉色變化之快，讓羅二也嘆為觀止。

　　“金三角是泰國、緬甸和老撾三國邊境地區的一個三角形地帶，是個三不管的地方，我聯系的是當地的一個毒梟，他叫糯木，是一個二流的勢力。”伊萬很遺憾地搖搖頭。

　　“金三角的最大三個勢力團伙，是坤沙、羅星漢、彭家聲的武裝，其他的七八個小團伙，根本比不上，可惜，我沒法聯系上。”

　　聽到這里，羅二也瞪直了眼，我靠，老羅家還有這等人物，不去好好會會，對不住自己聽到的消息。

　　“一般，我能買到50公斤海洛因，在臺灣銷售一部分，轉道中國大陸，在我們邊疆地區批發剩下的。”說道這里，伊萬詭異地小聲說道，“你們美軍也有我的客戶，他們還當我不知道。”

　　這膽大包天的話，卻是讓羅二一陣苦笑，凱利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吃過午飯，羅二讓凱利準備現金，這次他和伊萬，各自準備五十萬美金，而他購買的海洛因，是準備讓伊萬送回蘇聯包銷的。

　　叫來了王炳錢和蕭子同，羅二仔細一問，這兩個原軍統中尉軍官，一番回答，讓羅二大失所望。

　　張雷聯系的賣家，是泰國的一個二手毒販瑙坎，進貨渠道，竟然連伊萬都不如，好歹人家還是從廠家賣的貨，那可是出廠價，和批發價兩碼事。

　　第二天，羅二帶著張卓文，還有王炳錢和蕭子同，上了臺北去往曼谷的郵輪，一起前往的，是大鼻子伊萬和他的助手，那個矮個子壯漢。

　　二等艙里，羅二和伊萬看著海上的風景，談笑風生地喝起了伏特加；伊萬助手拎著的，是一個結實的牛皮箱，里面裝著滿滿的現金。

　　羅二身后的張卓文，也拎著一個牛皮箱，不過，箱子里是報紙裹著的兩塊大磚頭，現金被羅二妥善放在了護腕里。

　　兩天后的清晨，郵輪緩緩使進曼谷灣北側的曼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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