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奪取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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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九章、奪取安2
羅二有點惱羞成怒了,不是因為挨了一槍,而是自己的屢屢大意;現在,踉蹌奔向裝甲車的他,渾身已經沒了力氣。
7.6254毫米槍彈造成的貫通傷,讓他開始失血過多。
扶著冰涼的鋼鐵車身,羅二能聽見身后的不遠處,傳來了梁亂的腳步聲,鎮子里的追兵正在快速地涌了過來。
喘口粗氣,羅二咧著嘴笑笑,甭管是自己的喊聲,還是裝甲車的轟鳴聲,反正敵人離自己不遠了。
深吸口氣,羅二越上裝甲車,抬腳把一堆僅剩下骸骨的破軍裝踹進了車里,自己站在了裝甲車的頂部窗口,面前,是上滿了膛的重機槍。
“跑不了了,也得蹦掉你們幾顆牙。”嘴里喃喃地絮叨著,羅二滿是血跡的雙手,攥住了機槍把手。
調轉槍口,散手蜂涌而出,五百米內,一個個手持步槍的士兵,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已經是滿眼金星的羅二,大吼一聲,“來吧”,槍口晃動,捷格加廖夫dshk-38“德什卡”127mm重機槍發出了怒吼聲,“咚咚咚”,潑散而出的彈雨,瞬間斬斷了小鎮上的路口。
這些拿著步槍的內務部隊的士兵,猝不及防間,被羅二打倒了一片,慘叫聲掩蓋了通通的腳步聲。驚慌的士兵們,就地臥倒,借著道路兩邊的地形,開始向裝甲車不停地開火。
機靈點的士兵,遠遠地離開了道路,拉開陣形,從兩邊向裝甲車包抄過來。“轟、轟”,手榴彈不斷地在羅二面前爆炸,濺起陣陣煙塵,試圖擋住他的視線。
不過,羅二憑的可是散手的輔助,他的視力不是太好,夜間更是不堪。槍口大幅度左右搖擺,“咚咚咚”,撒成一道線的子彈,打倒了幾名彎腰前進的士兵。
流水般迸出的彈殼,叮叮當當沿著裝甲車的車身,掉落在地上,500發的大容量子彈箱,讓羅二狠狠爽了一把;死死攥緊發火桿,羅二叫喊著把子彈打向黑壓壓的人群。
就在羅二開槍的時候,隱蔽在黑暗里的大灰,也亮出了獠牙,那些試圖繞開槍口的士兵,被它無聲地撲倒,咔嚓咬碎了喉嚨;今夜,大灰沒有放開肚子,羅二身上那熟悉的血腥味,把兩個幽綠的眼睛,激怒成了兩道暗紅的兇光。
但是,敵人的人數太多了,左右兩邊,也出現了大批的士兵,不住地向裝甲車開火;叮當的子彈,打得車身火花四濺,也把羅二的身上,打出了傷痕。
好在,是擦傷。
“叮叮”,機槍的撞針終于輪空了,不到三分鐘,羅二已經打空了一個彈藥箱;松開手,羅二側身翻到了車里,四周滿耳是子彈的撞擊聲。
爬到駕駛員的座位上,羅二只看見了一小堆碎布,駕駛員早成了軍蟻的口糧了;使勁擦了擦手,“教官同志,讓我來試試你們的戰車。”羅二開始發顫的雙手,按在了操作桿上。
在軍事學院里,羅二沒能摸到裝甲車,坦克更是別想,這一點讓他很是郁悶,人家在上手學駕駛的時候,自己竟然在禁閉室里睡覺。
不過,好歹沒學過,也看過手下的兵駕駛過;左腳踩離合,掛擋,右腳油門,雙操縱桿同時往懷里一拉,“轟”,裝甲車頭部一翹,猛地沖了出去。
羅二幸運的是,對面敵人還來不及把小口徑火炮來過來,否則,他是跑不了了。
飛蟻們被他收進了蟻巢,他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這些小家伙是否能跟著自己;右手拉桿,裝甲車一個右拐,搖晃著沖上了公路。
也許,是羅二的突然開火,把警戒小鎮的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也許是命令是緣故,羅二的逃跑,蘇軍士兵并沒有追上來,只是跟在后面乒乓地打了一陣。
裝甲車跑出不到五公里,一頭撞進了路邊的大坑里,吭哧幾聲熄了火;好一會,羅二才晃悠悠爬了出來,盡管頭上戴著鋼盔,但來回的幾下碰撞,讓他頭痛欲裂。
“娘的,以后再也不開了,吵都吵死人了。”發表了一句不滿,羅二下了車,鉆進一片灌木從里;只要進了山區,那就是自己的天下,任誰來他都不懼。
手里的槍也丟了,但是,羅二根本沒在意,護腕里還有一堆槍械,管夠。
不過,后面沒有追兵,這倒是讓他很不適應,甚至懷疑四周的安全性。硬撐著用散手查看了一圈,他緊繃的眉頭舒緩了許多。
匆匆吞下一把消炎藥片,“走了”,羅二伸出手,一個黑影猛地竄出來,讓他的手剛好搭在了黑影的背上。大灰追趕的速度,那是相當快了。
“伙計,你也該出上把力,老哥我是跑不動了。”咳嗽了幾聲,費力地咽下一股腥熱,挪動身子,趴在了大灰的脊背上。
一陣子的修養,讓大灰的背部寬了不少,這個趴著都有半人高的家伙,托起羅二并不困難。
“回家”,嘴里地上地說道,羅二隨即昏睡。
小鎮上的混亂,讓警戒外圍的內務部隊,損失慘重,但是,他們的指揮官也只是上報了遇襲的情況,并不知道小鎮里發生了什么,級別不夠,也無權詢問,只能讓士兵們把鎮子死死圍住,等待上級命令。
天蒙蒙亮,小鎮外的臨時機場上空,傳來了嗡嗡的聲音,蘇軍派來的運輸機趕來了。
“點火”,一名內務部軍官,揮手指揮著十幾名士兵,在機場的外圍,點起了間隔五十米的兩道火堆,熊熊燃燒的四堆火光,給飛機傳出了機場的位置。
一架粗短的安2單引擎雙翼飛機,繞著火堆盤旋了幾圈,慢慢滑落下來,在粗糙的地面上輕輕彈跳一下,穩穩地停下。
這是一架特制的灰色飛機,不僅能使用跑道較短及設備較差的機場,更能適應嚴寒或其他惡劣環境。這種1947年投產,總產量超過18,000臺的運輸機,被蘇軍廣泛使用。
機艙門打開,在地面官兵的注視下,一隊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士兵,全身穿戴嚴密地走下飛機。他們的出現,讓地面上的官兵們,心里瓦涼哇涼的。
打眼一看防化部隊的出現,就知道鎮子里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那么,這次任務完畢,遠東西伯利亞的邊防,就成了自己駐守的地方,或許,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不過,讓官兵們最揪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被疾病或輻射傳染。
飛機上的人,也沒想到地面上的人會害怕如斯,戴著防毒面具的五名士兵,拎著锃亮的不銹鋼箱子,快步向小鎮走去,那里,有特殊部隊等著他們。眼前普通等級的部隊,還不能和他們溝通。
接近小鎮的時候,路邊凌亂的彈殼,還有猩紅的血跡,使得這些士兵腳步一頓,隨即加快了步伐。
防化部隊開進小鎮,使得內務部隊的注意力,也跟著轉移,剩下十幾名士兵守衛飛機,大隊的士兵,防守在小鎮外圍。
昨晚的遇襲,也讓內務部隊的軍官,在機場四周臨時增加了兩挺重機槍,而那三輛撒滿了血肉碎末的裝甲車,被暫時遺棄。
羅二從昏睡中蘇醒過來,摘下坑洼變形的鋼盔,抬頭一看,差點叫出聲來,“丫的,大灰,大灰”,低聲喝了一句,隱在草叢里的大灰,急急跑了過來,滿眼的歡喜。
“瑪德,你想我死啊”,羅二在大灰腦袋上扇了一巴掌,一點不遠處的飛機,“我說回家,是回南邊,你可好,把我扔到這里,相當叛徒是不?”
好在,大羅把羅二拖進了一處茂密的蒿草叢里,也沒有暴漏的可能。
挨了羅二一下,大灰低聲嗚咽著,不住地晃著腦袋,干脆趴在地上,必再理會羅二的喝罵。
大灰無聲的反抗,使得羅二緊張起來,扭過頭,顧不上精神疲憊不堪,散手漫延展開。隨著散手擴展到800米外的山頭上,羅二臉色蒼白,身子也緊緊縮在草叢里。
不知何時,自己身后的山上,出現了大批穿著灰綠色軍裝的士兵,那些一挺挺大口徑的重機槍,預示著這是蘇軍正規野戰部隊來了。
再看左右,羅二深深吸了口氣,小鎮外的這片山區,已經被嚴密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大灰的腦袋上使勁揉了一把,“大灰,你辦的不錯,要是硬闖,咱們倆活路是不多。”羅二不是金剛不壞之軀,加上重傷,要是貿然跑路,基本無望。
以火力強大著稱的蘇軍,對付一個偷襲自己的家伙,也不會吝嗇大量的槍彈,甚至,炮彈也準備好了,就等著羅二冒頭。
來回打量一下地形,羅二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在人家的包圍圈里,還能睡上一覺,簡直是萬幸。
苦著臉的羅二,轉眼盯在了機場上的飛機身上,這架沒有熄火的飛機,機頭處的螺旋槳還在快速地旋轉著,似乎要隨時離開。飛機腹部打開的艙門,也沒有人守衛。
蘇聯人對自己的防御圈,一項是外緊內松,逃離的機會,也出現在羅二的眼前。眼睛發亮的羅二,飛快盤算起自己奪機的可能性。
自己距離飛機有六百米遠,按現在跑動的速度,最快也要兩分鐘的時間,而這兩分鐘里,他還要對付飛機旁守衛的十名士兵,還有右邊的一挺重機槍。
飛機另一邊的守衛,羅二無奈地放棄,他能堅持到飛機跟前已經不錯了,別忘了,身后的山頭上,還有大量的士兵在虎視眈眈地警戒著機場。
取出一桿沖鋒槍,羅二仔細檢查好槍膛,緩慢地拉動槍機,一切良好;把五十發彈夾輕輕卡緊,保險也打開了。
“大灰,跟著我,沖”,知道時間無多,羅二騰身而起,撲向前方的同時,十一只飛蟻也拋了出去;刷,道道藍光后發先至,直奔機場上的士兵。
六百米,對于羅二來說,受傷的身體,還要跑上一會,但對于飛蟻來說,眨眼的事;當機場上的士兵,發現跑來的羅二,正要舉槍呼喝的時候,藍光已經掠過了咽喉。
不過,羅二的快速沖出,馬上被山上的蘇軍士兵,警覺的發現了,“噠噠噠”,一串子彈,壓著他的腳后跟,噗噗地扎進了泥土。
鼓足一口氣的羅二,低頭彎腰,飛快地逃向飛機,那攪起陣陣煙塵的飛機,只有沖上飛機,他才有活命的機會。
或許是忌諱機場上的飛機,山上的蘇軍沒有開炮,倒是數挺大小不一的機槍,先后開始了吼叫,子彈在羅二身后飛舞。
腳下微微一點,羅二的身子象溜滑的泥鰍,跳躍在交叉而來的彈雨中,幾個快步,人已經騰空而起,翻滾著撞進了機艙。人進機艙的同時,飛蟻也被快速收回。
羅二身后的大灰,也狡猾的緊,藏頭藏腦的一陣狂奔,遠遠跟著羅二的腳步,在他鉆進飛機的下一刻,也一頭撲進了飛機。
“當當當當”,緊跟而至的子彈,不可避免地打在了飛機薄薄的外殼上,一溜彈孔讓昏暗的機艙,有些光亮滲漏進來。
羅二進了飛機,讓追擊他的槍聲,稀疏了不少,攻打自己的飛機,還是下不去手的。
絲毫不理會身上的疼痛,羅二拎著沖鋒槍,上前一把拉開駕駛室的小門,迎面,是兩張驚訝的面孔。
兩名正副駕駛員坐在駕駛室里,時刻關注著飛機的狀態,他倆的任務,是保證飛機隨時可以起飛;但是,突然拉開的艙門,還有伸進來的槍口,讓兩個軍官駕駛員愣住了。
“起飛,馬上。”羅二大聲怒吼著,把槍口頂在了一名駕駛員的腦袋上,眼角的余光里,他能從駕駛艙的玻璃上,看到十幾名士兵正沖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被槍頂著腦袋的駕駛員,憤怒地質問者,試圖起身反抗;可惜的是,他的手還沒按在腰間,“呯”,一個血糊糊的彈洞,穿透了他堅硬的顱骨。
一擺槍口,羅二又把槍頂在了另一名駕駛員的腦袋上,“起飛,或者死。”他那瘋狂的眼睛,嚇得飛行員不住地點頭,雖然聽不懂羅二的話,但他明白,羅二是要他起飛。
遲疑,或者反抗,那么身邊的同伴就是例子,這是個不要命的瘋子,打死自己也是眨眼的事。為了自己的生命,飛行員咬牙推動了加力桿。
“嗡”,安2運輸機一個掉頭,沿著跑道不斷地加快了速度,在蘇軍士兵的呼喊聲中,以及雜亂的槍聲中,滑行三百米后,騰空而起,搖晃著越飛越高,很快鉆進了濃密的云層中。
身旁,是大敞著的艙門,呼呼的冷風,吹的羅二根本沒法站立;收槍,哆嗦著拉過那具尸體,羅二滿不在乎地轉手扔下飛機。
關上駕駛室的艙門,溫度好了很多,羅二一屁股坐在滿是血跡的座位上,從腰里拽出手槍,在胳膊上使勁地擦了擦。
“英語會不?”羅二問道,他剛才講的是漢語,現在后悔也晚了。作為一名劫機犯,他沒有憐憫的心思,要是對方頑固不化,他寧愿立馬開槍。飛機,已經沖在了海面上。
“會的先生。”飛行員瞄了一眼羅二的手槍,正色答道,剛才同伴被一把扔下去了,他可是看了個真切。
“那好,飛向平壤,咸興也行。”嘈雜的駕駛室里,羅二不得不皺著眉頭大聲說道。
“不可能,飛機上的油料根本不夠飛到咸興,平壤更不行。”駕駛員一臉呆滯地回答,他沒有飛行地圖,根本就找不到位置。但是,他不敢開口,只能找油料的借口。
誰知道這家伙會不會一怒開槍,瘋子的頭腦是不可理喻的,還是謹慎為好。
“那行,你就一直往南飛,離開海岸線,降低高度。”退而求其次,羅二也沒辦法。不過,這個看見自己真面目的飛行員,他可不會留手。
安2飛機柔和地調整好方向,飛向朝鮮內地。
朝鮮北部的山區,一架雙翼小型運輸機,壓低了高度,擦著山峰呼嘯飛過;機翼下,那蘇聯空軍的紅色標志,看的十分清楚。讓人驚訝的是,那敞開的艙門,顯得飛機很是狼狽。
山間的各處隱蔽地點上,每一名朝鮮軍人,看見這架大搖大擺的飛機,俱是一臉的歡喜,而為數不多的蘇聯軍官,在疑惑地眺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