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低矮的灌木,大力靜靜地趴著,小張警惕地守在一旁。羅二的突然病倒,讓這個六人小隊陷入了停頓,藏在著個山腳的灌木叢里已經兩天了。
盡管已經偵知了敵人的行動,友軍也已經開始行動,隨著“釣魚計劃”的啟動,偵查小隊的任務已經完成;大力有些不甘心,還想抓幾個重要舌頭回去。
2營已經開拔,配合友軍的行動,現在回去也趕不上了,那就邊走邊看,有機會就撈一把。羅二愛貪便宜的心思,被大力全盤接受了。
只是,羅二的病倒,讓小隊的偵查,有些困難。原本,羅二前出打尖,方圓500米的動靜,從來沒逃過他的視線,更何況他那恐怖的嗅覺。現在,恢復到正常的偵查,反倒讓大力覺得不正常了。
大力身后60米的一個淺淺的土洞里,羅二正在打著擺子,渾身哆嗦;寧天佑拿著水壺,正想辦法撬開羅二的最,給他喂些水。只是,羅二一直牙關緊咬,無奈,寧天佑出去休息,洞里地方太小。
大灰趴在洞口,無聲地看著羅二。有些靈性的它,不安地挪挪身子,想離羅二遠些;它明顯感覺到,羅二身上,隱含著恐怖地爆裂氣息。
自從又吸收了十幾滴的精血,羅二就覺得精神亢奮,渾身癢的難受;偷空光著身子,跳進冰冷的溪水,狠狠地洗了個冬澡,差點凍感冒,也是不行。
昨晚下半夜,換了哨的羅二,就感覺極不舒服,在大力的幫助下,吃了幾片阿司匹林,鉆進了睡袋,躺倒就起不來了。
昏睡的羅二,體內那顆偽心臟里,黑霧翻滾的黑庫,開始崩塌縮小,瘋狂地擠壓著;被他收進來的鋼鐵、火炮、槍支彈藥,還有那顆燃燒彈,不斷地變形,彈藥開始爆炸,極大的壓力,仿佛生生撐碎了這具身軀。
就再體內的壓力開始狂暴擴散時,他背部的血蓮花,又一次散出一圈柔和的光芒,護住了五臟六腑。爆裂的能量,被柔和地化成一道道黑色的光芒,閃爍著金屬的光澤,源源不斷地向周身擴散,緩緩地聚向肋部,融入那些黑色顆粒。
黑色的顆粒不斷分裂,慢慢形成肋骨的樣子,緊緊依附在原先肋骨的后面,除了顏色,簡直一模一樣。巨大的能量消散了,羅二的12對肋骨下方,形成了12對黑色的“肋骨”。
同時,一些細微的黑色顆粒,漸漸向下,移動到脊椎骨,開始附著下來。
當那圈柔和的光芒消散后,羅二的黑庫,已經壓縮成了一個粗大的黑色柱狀體,十分詭異;紅庫沒有變化,它與黑庫之間的藍色隔膜,成了一個藍色的喇叭,斑駁著紅黑色,尖細的一頭連接著那個黑色的柱狀體。
危機過去,羅二從痛苦地昏睡中醒來,睡夢中那震天的爆炸,讓他渾身酸疼;檢視身體,感覺中,黑庫已經消失,只剩下一個一人大小黑色的柱子。
嘆了口氣,從睡袋里坐起來,一眼看見了大灰。大灰現在很老實,沒了以往的驕狂,老老實實的,看著就象一條普通的狼狗,只是那短短一截尾巴,泄去了氣勢,很是狼狽。
羅二明白,不叫的狗才咬人,這從不叫的狼,那才可怕的厲害;至于它愿意待在自己身邊,就呆著吧。
摸出塊牛肉干,撕下一塊,扔給大灰;自己拿著一小塊,慢慢地嚼著;黑庫沒了,黑柱就那么大,那些自己辛苦偷的軍火,肯定是消失了。就算黑庫是雞肋,以前還抱有僥幸,看哪天幸運,給取出來;現在是徹底絕望了。
正要起來,心里一動,手忙腳亂地翻出一顆子彈,握在手里,再展開手掌,子彈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顆子彈,象消融的春雪,輕盈地融進了黑柱。
羅二沒發現,多了一絲黑色光芒,散出了黑柱,點點滴滴消失在身體里,又聚向脊椎骨。他更沒有發覺,自己背部的血蓮花,又有一朵,失去了血色,變成了青黑色。
羅二很高興,雖然不知道容量,但只要還在,那就好,反正,一直就沒從黑庫取出過武器。
帶好裝備,拍拍大灰的大腦袋,低身來到大力身邊,透過灌木從往遠方看去。
大力見羅二醒了,雖然臉色不太好,但已是恢復了正常。“前面,有一個營的火炮,150MM口徑,正在調試。”
大力簡單的介紹,讓羅二不解。遠處1000米的稻田里,十二門火炮已經架設好陣地,炮兵們忙碌著搬運彈藥。
再看四周,除了一些警戒的士兵,大概有百十號,一個連的兵力。老美這么囂張,簡直是無防護的炮兵陣地,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大力和羅二沒看錯,這是美第1軍37野戰炮營,剛剛趕到云山指定地點。兩側,有兩個混合獨立營在保護。只是,現在看來,那兩個混合獨立營要么沒到,要么走錯了地。
37野戰炮營少校,正站在軍車上,不停地看地圖,他要在地圖上找到那兩個兩個混合獨立營。該死的混合,少校不停地咒罵著。
美軍人數不夠,大量的部隊還在日本,而且麥克阿瑟不認為,需要太多的部隊,眼下的就夠了。
戰局的變化,讓美軍人手吃緊;于是,混進一部分南韓士兵,成立混合獨立營,就解決了問題。但是,語言不通、各自看不對眼,嚴重地影響了獨立營效率;眼下,根本聯系不上那兩個營。
耳邊通訊兵不停地呼叫,少校失望地放棄地圖,打量四周的地形。火炮陣地設在一塊稻田里,冬天還算好,夏天就壞了,竟是泥。周圍是緩平的山坡,在往遠,開始是崎嶇的山地。
望著遠處,頭皮有些發緊,裹緊身上的大衣,縮回車里。
“怎么樣,干一下?”膽大包天的大力,唯恐天下不亂;他也看出來,羅二有些意動。
大力哪里知道,羅二是看見了炮兵少校車旁,一只兇悍的德國黑背,皮毛黑亮,精神抖擻,尋思著給它找個伴,省的整天盯著自己。
六比幾百,怎么看都是找死。要打,也只能突一下,一沾就走,省的被圍了。
“行,我就要那狗。”羅二淡淡地答應。大力贊同地點頭,冬天吃狗肉,賽過活神仙,他是直接會錯了意。
冬季的北朝鮮,天氣很是多變,呼呼的寒風下,天色暗了下來。一對“美軍”士兵,從小道匆匆趕來,領頭一個高個美軍中士,正得意洋洋地評論著漢城的姑娘,高聲批評,那些姑娘不如阿拉斯加的熱情。順著風,大力的聲音被巡邏的美軍士兵聽到了,心里暗笑的同時,放松了警惕。
但是,詢問還是要的。迎上的三個美軍士兵,笑著要問大力時,炮兵陣地上,突然轟然忙亂起來。
聽著身后的熱鬧,三個美軍士兵扭頭去看;大力身后的羅二動了,閃身竄出,手中M3劃過,血線已經出現在三人的脖子上。
等羅二跑到三個美軍士兵的身后,他們才發現不對,鮮血“呲”地噴出,人已經到地。
以前羅二只在夜晚動刀,也就是出發前的比試,砍了次木樁,大力覺得厲害;今天近距離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太快了,自己還在琢磨怎么應付呢,羅二已經撲向機槍陣地了。
白天見血,羅二還是胸口突悶了一下,忍著不適,快速躍起;如果慢了,那就永遠留下了。
見已經如此了,大力也不含糊,端槍帶人沖了上去。
正在炮兵少校惱火的時候,遠處偵察機傳來消息,發現十英里外的山區,兩支隊伍在急速前進,方向是云山東南,隨即報告了目標密位,要求急速炮擊。
營屬傳令兵竄出軍車,飛奔向火炮陣地,大聲口述命令,要求馬上執行炮擊。電話線雖然還沒架設好,但訓練有素的炮兵,馬上吼叫著調試火炮高低方位,炮彈裝上引信,開始校射。
“咚”校射炮彈發射出去時,羅二感覺不好,美軍開始開火,目標肯定是我軍,最不濟也是友軍。
“跟我來”他大聲喊著,直接轉身,奔火炮陣地跑去,手里,手榴彈已經飛了過去。
“轟轟…”一顆顆手榴彈,把忙著作業的炮手炸蒙了,丟下手里的家伙,四散躲避。
遠處,警戒的美軍士兵,見火炮陣地上煙塵滾滾,爆炸聲四起,知道不好,四處圍了過來,只是看著亂跑的炮手,一時不好開槍。
沖到榴彈炮前,看著嶄新的大家伙,羅二顧不上多看,拉過身后的小張,“炮筒里塞手榴彈。”一個個松了保險的手榴彈,被扔進了炮筒。顧不上查看效果,倆人往東南方向狂奔,子彈在頭頂、身邊飛舞。
大力見羅二帶著小張沖向火炮陣地,自己領著其余三人直奔那只狼狗,來到幾輛軍車前,沖著軍車“呯呯….”一陣亂槍,又是幾顆手榴彈。
爆炸的煙塵未散,大力已經沖到了軍車跟前,拉開一輛封閉的車廂,里面躺著幾個軍官。叫人扛著被打死的狼狗,順手往車廂里塞顆手榴彈,直接往東南方向沖去。
可憐美軍炮兵少校,糊里糊涂被打傷,接著被炸死在指揮車里。
為了一只狗,大力和羅二創造了朝鮮戰場上的斬首戰,間接導致了美陸騎一師8團的覆滅、5團的潰散。
云山東北方向,山間小路上的兩只志愿軍部隊,在挨了一發炮彈,傷亡5人的情況下,很快消失在美軍偵察機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