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普通的內宗弟子,大聲的呵斥長老,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畫面。
在陳征的大聲呵斥之中,那些圍觀的內宗弟子都是一愣一愣的,不少的人嘆服陳征的勇敢,也有不少的人認為陳征輕狂魯莽愚蠢。
呵斥長老,可是大不敬之罪,輕則掌嘴,重則廢掉修為,還有可能被暴怒的長老一巴掌拍死。
可是陳征卻是渾然不懼,披散著頭發,高昂著頭顱,大義凜然,好像他才是長老,呵斥著觸犯了門主的弟子。
“你找死!”
戴松何曾讓一名內宗的弟子如此辱罵,而且還當著內宗這么的的弟子,簡直就是打他的老臉,讓其無法忍受。
怒火瞬間狂燒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眸子之中寒光大盛,身體之中千百條光芒爆射而出,玄武境的氣息澎湃而出。
戴楠以及戴松周圍的其他弟子,身體頓時一矮,呼吸不暢,無法承受戴松釋放出來的強大威壓,慌忙后退。
“怒了!戴長老怒了!”
感受到戴松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和森然殺意,場內所有的弟子都是心驚肉跳,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兩步。
戴松玄武境五星的原氣修為,又是五品魂師,乃是問天宗屈指可數的高手,一怒之威,根本就不是天武境的武者能夠承受的。
卻見陳征毫無懼色,直視著暴怒的戴松,淡淡的說道:“戴松,你盡管出手,看我能不能拉整個魂院陪葬!”
“果然狂妄!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口吐狂言!”
聽了陳征的話,眾人都是一怔,暗暗搖頭。
一個天武境四星的武者,就算是靈魂力修為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強,也不過才是四品魂師,根本就不可能是戴松的對手,甚至在戴松的手下走不過一招。
“嗡!”
下一個瞬間,一聲暴躁的轟鳴,讓得所有人的心都是跳動了一下。
一個火紅如陽的煉刀爐,銳利的刀氣繚繞,狂暴的氣息一波波往外涌動,仿佛有一個最殘忍的魔鬼在覺醒。
這個瞬間,眾人突然明白了,陳征并沒有瘋,至少沒有全瘋,他之所以敢同戴松叫囂,是有依仗的。
他的依仗就是那個煉兵爐。
那個熔煉了很多珍惜材料的大炸彈。
從那個煉兵爐之中溢出的一縷刀氣,就能夠斬碎鋪地的青石,能夠輕松的斬殺天武境的武者,若是整個煉兵爐爆炸,將魂院夷為平地,真的不是沒有可能!
“快退!”
在弄明白狀況的一刻,在場的所有內宗弟子,都是立刻狂退,幾乎全部第一時間動用了身法,往后飄掠。
煉兵爐爆炸的威力不可估量,眾人不敢大意,全部后退了三四里,有的甚至直接退出了魂院,跑到了遠處的山頭上,這才相繼停下來,繼續圍觀看熱鬧。
“你…你竟敢威脅本長老?”
看著操控在陳征手中,氣息暴躁,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煉兵爐,戴松抬起的手掌,緩緩放下。
他是五品魂師,曾經嘗試著煉制過五品兵器,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卻知道煉制五品兵器的時候,若是煉器爐爆炸,造成的破壞無法估量。
此刻,若是陳征手上的煉兵爐爆炸,別說整個魂院,就是魂院所在的山峰,恐怕也會頃刻間被夷為平地。
“有何不敢?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的轟轟烈烈,拉你墊背!”
陳征狀若癲狂,披散的長發無風自動,仍然連續不斷的往煉刀爐內輸送原氣,讓煉刀爐之中的能量更加的龐大,并準備隨時引爆。
戴松冷然道:“看來你是早有預謀!”
“不錯!”
陳征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自從接到戴松給他下達的品質五品刀的任務之后,他便開始思考如何應對。
身為四品魂師,煉制出五品兵器,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要晉升到五品魂師,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是在魂院這樣靈氣充足的地方修煉,至少也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
陳征本來是想,等智老煉化完星石淚晶之后,請其幫忙的。卻是沒有想到戴松突然給他了三天的最后期限,逼得他無路可走。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是熱血男兒了。
終于,他決定來個魚死網破,戴松不讓他好過,他也絕對不能讓戴松輕輕松松。
“好!好!好!”
戴松一連說了三聲好,一時之間竟然被陳征氣的沒有了其他的言語。身為魂院的院主,問天宗的長老,從來沒有將陳政放在眼里,卻沒有想到,被陳征擺了一道。
他怒視著陳征,恨不得用目光將陳征殺死在當場,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緩緩的說道:“陳征,炸毀魂院,毀壞問天宗的基業,可是滔天大罪!你承受的起嗎?”
“一切罪孽都將煙消云散!”
陳征卻是冷笑,并不理會戴松的恐嚇,單手成掌輕拍爐壁,霎那間,煉刀爐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
“陳征,你要成為問天宗的千古罪人嗎?”戴松質問,同時化出一縷靈魂力量,悄無聲息的襲向陳征。
同為魂師,而且陳征還是四品魂師,戴松不敢大肆的催動靈魂力量攻擊陳征,害怕被陳征發現,直接引爆煉兵爐。
他施展出了“浩蕩天地一縷風”,這是他掌握的一種秘術,乃是從浩瀚的靈魂力量之中,化出一縷,盡可能的收斂氣息,若有若無,悄悄潛入對手的靈魂之中,達到出其不意,短暫的擊暈對手的目的。
這一招,同陳征的《襲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戴松的這種秘術,更加的隱蔽,不易覺察。
浩蕩長天之中,一縷風息微不足道,可是也能吹起波瀾。
“千古罪人?好大的帽…卑鄙,竟然偷襲我!”
陳征開始并沒有覺察到什么異樣,正要反駁戴松,卻突然感受到一股異形靈魂力量,入侵腦海,情知戴松施展偷襲,立刻催動吞噬魂符將其吞噬。
而就在這個瞬間,戴松的身體已經凌空飛起,一只干瘦的老手成爪,烏光閃耀,朝著陳征抓來。
“受死吧!”
戴松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跨越了幾百米的距離,便是要來到陳征的面前。
若是,陳征被之前的“浩蕩天地一縷風”擊暈的話,此刻絕對還來不及醒轉,只能坐以待斃。
但是,縱然陳征用吞噬魂符化解了“浩蕩天地一縷風”,保持著清醒的狀態。五米之外,玄武境和五品魂師的強橫氣息,也是讓陳征全身血脈不暢,膝蓋發軟,生出一種想要跪下的沖動。
《九天星辰訣》極速流轉,陳征直接抱起煉刀爐,凌空扔向沖來的戴松,暴躁的氣息滾涌如浪,灼熱的氣息烤的的空氣變形。
“什么?你沒有中招?”
五指劃破虛空,烏爪如同一柄鋒利無比的兵器,抓向陳征的頭蓋骨,戴松本來是想趁陳征眩暈的一兩秒鐘,一下抓碎陳征的腦殼的。
卻沒有想到陳征竟然沒有被“浩蕩天地一縷風”擊暈,還瞬間將煉兵爐拋向了他。
半空之中,戴松的身形微微一滯,速度放慢了半秒。
那個火紅的煉刀爐,如同一輪灼熱的太陽,灼熱的氣浪讓人的頭發卷曲,肆虐的刀氣雖為落到身上,身體卻已經感受到了痛楚。
不過,也僅僅是遲疑了半秒鐘不到的時間,戴松便是冷冷一笑,烏光閃耀的手爪方向一變,不再攻擊陳征,而是直接抓向煉刀爐。
身為五品魂師,他有自信能夠控制這個處在爆炸邊緣的煉兵爐。
而只要控制了煉兵爐,陳征便再也沒有依仗,沒有了威脅他的資本,只能任其宰割。
“噗!”
手爪抵住煉刀爐,化解了陳征拋出來的沖擊力。
五品魂師的靈魂力量,瞬間沖入其中,奪得了煉刀爐的控制權。
戴松也是看到了煉刀爐內的一切。
練兵爐內,沒有五品兵器的雛形,只有一個血紅色的大球,數種符紋流轉,光芒萬丈,暴躁無比。
炙熱的氣流,肆虐的刀氣,野獸的咆哮,大自然的風雨雷電之聲,都是這個血色大球發出的。
它急速的旋轉,好像擁有生命一般,猙獰野蠻狂暴,蘊含著讓人心悸的破壞力。
“大海無量掌,大海無量!”
就在戴松以為控制了一切的時候,卻聞聽陳征的低吼響起,隨之一股浩蕩磅礴的力量出現。
一只匯聚了陳征體內所有原氣的手掌出現,似慢實快劃過虛空,耀的人眼短暫失明,最后,結結實實的拍到了煉刀爐之上。
“當!”
古鐘一般低沉的響聲發出,聲波一圈一圈往外擴散,讓得三四里外的眾人都是一陣耳朵嗡鳴。
煉刀爐以陳征拍下的手掌為中心,輻射出無數條裂縫,隨之,寸寸龜裂,化成碎片,四散飛射。
一顆西瓜大小的火紅球體,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再出現的一刻,仿佛有人在給它吹氣一樣,猛然暴漲。
“不好!要爆炸了!”
所有圍觀的弟子都是驚呼出聲,立刻抽身后退,直覺告訴他們,三四里的距離并不安全。
“給我定!”
戴松暴喝,兩條老眉緊皺,雙目之中精光閃耀,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渾濁,雄渾如潮的靈魂力量,瘋狂的包裹即將爆炸的能量球。
戴松怎敢后退!
能量球一旦爆炸,不說魂院盡毀,就是他也來不及躲避,會被炸的灰飛煙滅,所以他拼了命的不讓它爆炸。
而在這顆瘋狂膨脹的能量球對面,陳征的想法卻是同戴松相反,他十分想讓其爆炸,眼見戴松要進行控制,立刻催動出靈魂力量進行干擾。
與此同時,腳下施展《魚龍百變》,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