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房間,聽到柴火房里有動靜,過去看了看正是孔雀在燒火做飯,我打趣說現在城里用的都是煤氣了,你們也該換換,劈柴燒火弄得烏煙瘴氣不說,還一鼻子灰。
“這你就不懂哩,城里人用煤氣是方便,可燒出來的飯沒有用大鍋悶出來的香,你不常在農村里待,想不出那香噴噴的味道哩。”
被孔雀這么一說,我肚子里的饞蟲給勾了出來,掀開木頭鍋蓋往里瞅,是一大鍋的白米粥,香氣撲鼻,孔雀的手變得這么巧,愣是普普通通的白粥都讓我食欲大增。我也是忍不住了,盛了一碗準備開吃。
這時候老謝回家了,他來到廚房和孔雀打招呼,我們也算打了個照面,我讓他吃完再去休息,他眼神疲乏,搖了搖手,說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只想好好睡一覺。
“孔雀,說說,你和你們家老謝是咋認識的?”我看老謝回了樓上,好奇地問起來。
“哈,這可要感謝你,你也算是我們的半個媒人。”孔雀笑了笑。
“感謝我?不對啊,當初我帶在這里插隊,那么多日子都沒見過這個人,肯定是不熟,怎么我就成了半個媒人?”
孔雀放下手頭的活,擦了擦汗,說:“你不知道,當初你和你朋友不是用雷管把地炸出來個大坑嘛,過了幾天就有一隊人坐著綠皮卡車來到了村子里,說是國家級的考古工作者,俺們鄉里人也不知道是啥個意思,他們說是國家派來的,就任由他們進了那個坑里。其中有一個醫療小隊,老謝就是醫療隊的成員,我們認識后他就沒離開,我們倆就好上了。”
“考古…醫療小隊…那有沒有雷子、公安?”我自己在那揣摩,尋思要是真的國家派來的考古隊,肯定是有解放軍要么公安在附近維持秩序和安全。
孔雀搖搖頭:“這倒是沒見到,不過來的陣勢挺大的,還有外國人也來到這里,他們家家戶戶都送了食用油,說這是國家機密,讓我們千萬別泄露出去,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里面干啥,只是有村民無意發現他們半夜抬走了一口大棺材。”
這就更蹊蹺了,非但沒有公安,反而來了外國人,按那時候的社會背景,考古工作怎么樣也是輪不到外國友人來插手的,這件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是不是真的國家考古隊都不好說,這一切估計得問問老謝才能知道答案。
本來是準備一大早就離開這里,但現在意外了解到這么個信息,我想繼續查下去,畢竟當初進入洞里我和黃宇他爹是見到過那口白檀香棺,這么個國家文物要是被外國人弄走,多可惜。
這時破嘴候他們也都醒了,靈汐睡眼惺忪的問我昨晚睡得怎么樣,我說好極了,一覺睡到大天亮,但她臉色不太好,說是昨晚幾乎沒怎么睡著,不知是在哪個房間滴滴答答的聲響一晚沒停。
“孔雀,你家是老鼠窩啊?弄得我的小女友都沒睡好咯。”我半開玩笑地說,靈汐給我胳膊一打,說誰是你小女友,你相好的那么多,可不要把我也給加進去。
不用提,肯定是破嘴候又和她七扯八拉胡亂說了什么,指不定說孔雀還是我的舊相好呢。
孔雀這時候從廚房里出來,說:“你可別瞎說哩,我最怕老鼠,但是咱家里打鼠藥邊邊角角都放了,那還有什么老鼠敢跑家里來。”
我說也是這么開個玩笑,但是靈汐說樓上半夜滴滴答答響個不停,是個啥子東西,你不說明白這姑娘還以為是撞見鬼了呢。
“噢,那是老謝的一個破玩意,整天在樓上滴滴答答的,他那人沒事就守在書房那么臺機器旁邊用筆畫畫寫寫,不知倒騰些什么,我也從來不問,他也不說。”
本來孔雀說老謝是醫療隊成員我就對其產生了很大的疑問和興趣,加上靈汐這件事,我肯定老謝有什么秘密中進行的工作,這個土郎中的身份只是一個幌子罷了,真正是一個怎樣的身份,現在還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留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孔雀,還有別的其他什么目的。
趁著孔雀又去廚房里忙活,我轉到二樓上去,想看看究竟這滴滴答答作響,老謝一天到晚所對著的是個什么東西。和破嘴候悄聲說了幾句打了個眼色,他就知道我要干嘛,在樓下幫我擋著。
轉到二樓,老遠就隔著房門聽見老謝打呼嚕聲,我從窗沿下順勢伏過去,有一個棕色的木板門,我在窗外隔著紗窗往里望了望,在書桌上擺放著一臺黑色的儀器。試著轉動門把手,竟然沒有鎖上。我左右環顧一下,悄悄地轉開門把手,走進去。
那臺黑色的儀器有兩個圓形兩點一紅一綠在那閃著,聲響就是從這臺晶體管載波電報機里傳出來的,老謝應該是靠著這臺儀器,秘密和某些人進行交流和傳遞資料。
在桌子上還擺放著大量的紙張,我隨手拿出一張,他娘的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愣是半天都沒找出個漢字!
這一沓的紙張中有幾張是繪著黑白圖片,我看了后心里往下一沉,都是原來我和七爺大奎去過的地窖墓室圖片,那口白檀香棺也被拍了進去。
果然事情遠遠沒有孔雀說的那么簡單,老謝既然懂電報機,也會外文,絕對不可能甘心的呆在這個窮地方,唯一的解釋都擺在了眼前:地窖墓室藏著很大的疑團和秘密。
“老辰去車上拿東西了,一會兒就來,我去催催他,老辰…老辰…”破嘴候很是大聲的去了門口叫喚,我也不便多停留,隨手拿了一張英文紙塞進口袋慢慢下了樓。
我趁孔雀給趙海他們倒茶的空當,就轉到了院子里去,破嘴候見到我悄聲問:“咋樣?有沒有發現什么東西?”,我搖搖頭,把那張紙拿出來,說得找到個懂外文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