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風琪趕到金城府時,離未時已經不遠了。一道倩影站在金城府門口,一臉恬靜,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喜色。粉紅的長裙把她那苗條的身材覆蓋,但卻把迷人的曲線若隱若現的顯露出來。這樣一幅恬靜美女圖,給人一種極大的享受。在那個少女的四周,一道道火辣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顯然也是被這樣羞人的圖景給吸引。
“咻”,破空之聲從空中傳來,而且越來越大。一道淡藍色的身影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那道淡藍色身影在遠處看到那少女時,不由微微一愣,隨即連忙加快了速度,轉眼就來到了那少女身前,微微一笑,開口道:“金姑娘,勞煩你在這里等候,在下真是過意不去啊。”說完后,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金思思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從外表看,波瀾不驚,但細心的人都會發現,在那道淡藍色身影出現時,那少女身軀的輕微顫動,眼睛也不由變得明亮了起來。
金思思白了眼前的少年一眼,開口道:“風公子真守時,現在也差不多到了未時了。”
風琪微微一笑,并不開口。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確實是踩著時間線來的。
那少女見風琪不再說話,不由微微一笑,開口道:“風公子,請隨我來吧,金老等正在等著你,那三樣物品的主人也來了,金老正在相陪。”說完后,也不看風琪的反應,直接飛身而起,朝金城府西面一處議事廳飛去。
風琪一聽金思思的話,不由大喜過望,那三樣物品的主人肯前來相間,那就代表著自己有機會與他們達成一致。風琪不敢怠慢,連忙跟在金思思的身后,朝西邊飛去。兩人的速度極快,僅僅片刻,就來到了金城府西邊的議事廳前。
兩人也不停留,直接朝議事廳而去,轉眼就來到了議事廳中。正在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一位戴著斗笠的客人中傳出。從此人的笑聲來判斷,此人應該是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
大廳中原本共有三人,分別是金老、金荃及那位戴著斗笠的人。此刻的金老與金荃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位戴著斗笠的老者更是開懷大笑。不過,風琪與金思思進來后,三人都不由回過頭來,看著前來的風琪與金思思。
風琪兩人還未走近,那戴著斗笠的老者立刻笑嘻嘻的對金老開口道:“莫非這位少年就是今日約我前來相見之人么?”
金老與金荃彼此對望了一眼,同時微笑點頭。風琪一見對方提起自己,連忙走上前去,與金思思并排而立,開口道:“晚輩風琪見過金會長、金老及這位前輩。”
金思思也連忙對金老等三人見禮。金老等微微一笑,示意風琪與金思思做下。風琪緩步走到右邊金老的后面,在下面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但屁股僅僅只有三分之一落在了椅子上,腰桿挺得筆直,雙目精光閃閃,臉上也不由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從風琪與金思思兩人一進場,那帶著斗笠的老者就一直目光炯炯的盯著兩人。金思思的恬靜,風琪的從容都給老者留下了一個比較好的第一印象。
其實,風琪此刻的心理暗暗打鼓,不知道眼前這位老者與那三樣物品到底是什么關系。按理說,那三樣物品的主人應該在大廳中才對啊,怎么只有這老者一人,難道這老者是那三人共同推薦的人選?一想到這里,風琪就連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這種推論不會成立。
等風琪做下后,金老笑盈盈的對風琪道:“小子,給你介紹一個人,南洲金商會最大的客戶齊萬申前輩,同時也是南洲第二大城市齊城齊家的大長老,一聲修為高深莫測,連府主也是贊不絕口啊。”
風琪一聽,不由大吃一驚,一是吃驚那老者的身份,二十吃驚那老者的一聲修為。金老說金府主也贊不絕口,那一生修為一定不會令人失望。風琪連忙站起,朝那老者施禮,口中無法是說一些無營養之類的客氣話。
那老者對風琪的懂事不由欣喜不已,臉上一直過著那道淡淡的笑容。你老者也不謙遜,只是微微的對風琪點點頭,這無疑是肯定了金老的推測。
金老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風琪一眼,接著開口道:“風琪小友,你所看中的三樣物品都是齊長老家族之人四處托人帶來的,都是齊家非常正規的東西,只要眼前這位七長老點頭,那還擔心什么,那三樣東西一定會成為你小子的囊中之物。”
那戴斗笠的老者一聽金老的話,不由眉頭微微一皺,隨即釋然。金老也的確沒有說錯,三三樣物品都是齊長老家族之人四處托人帶來的,金老有完全的處置權。若是自己首肯,風琪的確可以把它們收入囊中。
風琪對金老微微一笑,示意答謝,但并沒有對那戴斗笠的老者獻什么殷勤,只是抱抱拳,說了幾句客套話。
那老者看了風琪一眼,暗暗點頭,微笑著開口道:“這位小友,你叫風琪是吧?”見風琪點頭后,那老者接著說道:“那三樣物品老夫確實是有處置權,但那三樣物品畢竟是屬于我們的物品,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但那幾個畜生偷偷的把他們從家族中取了出來。不過,對于已經流出去的東西,我齊家一般是不拿回來的,這次也不例外。雖然如此,但那三樣物品畢竟是屬于我齊家之物,而且都是重寶,因此,只要風琪小友能夠開出一個合理的價格,那三樣物品是屬于你了。”
風琪一聽那齊長老的話,不由臉上微變,越是無價的東西,往往所要花費的價值就越大,這老者什么條件都不開,全由自己來做主,這不由令風琪極為為難,眉頭都不由微微的皺了起來。七長老也不出聲打擾風琪,這樣的事在他眼里已經經歷了太多,他知道方才的那一種方法無疑是一種最好的方法了,他相信風琪會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大廳中的氣氛變得極為安靜,每一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同。風琪眉頭深陷,萬千的思緒在其腦中散過,但依然毫無頭緒。金思思也是眉頭微皺,低頭不語。金老與金荃則是臉露微笑,絲毫沒有因為老者的話語而感到任何的吃驚,好像兩人對此已經是司空見慣,對那齊長老的手法極為的熟悉。
十幾分鐘的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溜走,風琪沒有開口說話,沒有對那老者提及那三樣物品,那老者也同樣沒有開口詢問風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老者的臉,讓人看不清老者臉上此時的表情,但任誰也沒有想到那老者竟然閉著雙眼,進入了休眠狀態。
風琪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那老者一抱拳,隨后向金老與金荃抱拳一拜,轉身離開了大廳,從始至終,風琪沒有開出自己的價碼,他也不知道該開什么價碼。若是論起珍貴程度,風琪身上的東西許多都超出了那三樣物品的價值,但風琪根本不可能拿出來交換,也絕對不愿拿出來交換。
風琪慢慢的離開了金城府西邊的議事大廳,在風琪的身后,金思思緊緊跟隨,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憤怒的神色。那老者明顯是不打算與風琪成交,不要說風琪沒有開出價碼,就算是風琪開出了天價,也不一定可以得到那老者的首肯,換取那三樣物品。
在風琪離開大廳的剎那,那一直緊閉雙眼的齊長老不由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著風琪離去的背影,金老的嘴角不由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同時也含有絲絲的贊賞之色,對風琪不由升起了一絲濃厚的興趣。
金老苦笑一聲,開口道:“齊老怪,這答案是否就是你想要的。你耍了一輩子的聰明,現在竟然開始用在了晚輩身上,實在是進步非凡啊。”
對于金老略帶諷刺的話語,齊長老并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一臉笑盈盈的,對金老的話全盤接收。金荃也無奈,對于齊長老的脾氣,金荃可以說是感受最深的。
齊長老看了金荃與金老一眼,微笑的開口道:“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以他的年紀應該拿不出什么可以讓我心動的動心,但是他不開價,反而讓我肯定,他不是出不起價,而是不愿出價。我現在開始對他有興趣了。金老,能否在約個時間,讓我在與那小子見上一面,說不定我們彼此都會給對方帶來驚喜。”
金老的嘴角微微抽搐,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忍住。
戌時,金老回到了自己的院中,院中靜悄悄的一片,晴晴那歡呼的笑容也沒有在院中響起,不由讓金老微微一怔。不過,金老隨即釋懷,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晴晴的氣息,正在風琪的房間里哭泣。
金老快步的走到了風琪所在的房間,房門并沒有關,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墻壁上,讓房間中看起來猶如白晝。金老微微一愣,這顆夜明珠明顯是今天剛被人用玄氣按在了墻壁上,夜明珠的表面都還有絲絲淡淡的玄氣波動。而且那夜明珠上波動的氣息金老極為的熟悉,與風琪身上的玄氣一模一樣。
此刻,晴晴的手中拿著一枚玉簡,眼淚不斷的從眼中流下,在晴晴的身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寫著幾個歪來歪去的字,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七個字,“大哥哥不要我了。”
金老走到房門口,微微一笑,開口道:“晴晴,誰惹你哭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打他。”
晴晴一聽金老的話,不由全身一震,轉過身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金老,大顆大顆的淚珠如雨般從臉上留下,隨后直接撲到了金老的懷中,大聲的哭出聲來。
金老一見晴晴這幅模樣,不由手無足惜,不知道該怎么辦?最然晴晴平時也會哭泣,但很快就停止,從來沒有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金老使出了渾身解數,好半響才把晴晴哄得停住了哭聲,開口問道:“晴晴,你那大哥哥跑哪里去了,怎么沒在房中啊。”
晴晴一聽這話,原本剛剛停止的哭聲立刻變得極為嘹亮,嚎嚎大哭。邊哭邊說道:“大哥哥不要我了,大哥哥走了,大哥哥不要我了。”
金老一聽,不由臉色微變,從晴晴手中拿過那枚玉簡,一把捏碎。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金老與晴晴身邊響起,“金老,感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我要離開了。離開宗門也這么久了,是該回去了。這兩天與晴晴相處,發現晴晴的靈魂力量極為的詭異,視乎可以克制玄獸的威壓,透露出一股王者之氣。但晴晴身體尚小,承受不住狂野靈魂力量的沖擊,因此我特意留下了九顆一元丹,讓放在了晴晴的身上,讓晴晴每個月吃一顆,將來對晴晴的修煉有巨大的好處。感謝金老這幾天的照顧,在下他日定當厚報,風琪。”
玉簡灰飛煙滅,風琪的聲音也是戈然而止。金老的身體微微顫動,心理不由對齊長老的做法升起的淡淡的怒意。不知不覺,金老已經把風琪當做自己的晚輩對待了。
風琪走了,離開了生死城,帶著遺憾,離開了。真正知道風琪要離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金思思。從風琪離開大廳的那一刻,金思思就感覺到風琪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失落,也感覺到風琪即將離開的無奈。金思思并沒有對風琪說什么,兩人也是默默的分開,但金思思卻一直關注著風琪,親眼看到風琪只身離開了生死城,眼淚不由簌簌的落了下來。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聲“再見”。
明月當空,卻被烏云遮蔽,秋風瑟瑟,萬物蕭條,無盡的黑夜慢慢的吞噬了生死城的天空,一場震驚南洲的殺戮在這風高黑月夜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