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兩手抓兩手硬
“如此，就有勞掌院費心。只是我還有一事需稟明！”周義起身謝過之后，再次說道。
“在老夫這里，你直說就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此刻他的心情大開，笑瞇瞇的就讓周義明言。
“那我就直說啦！有篡越之處，還望掌院包涵！”說完，姜立夫一抬手示意直說就是。
“自古以來，這朝廷是不是穩固，各方勢力的角逐無外乎朝權和軍權。掌院，這文院在朝堂之上一家獨大，可謂是獨掌朝權，現如今我禮院和文院關系親密尚無大事，可一旦雙方發生利益爭執，那我禮院就會立刻被打回原形。所以，日后這朝堂之上，我會盡力輔助掌院為禮院爭得一席之地。
因兩院間關系，這朝權我等還有運作的余地。可這軍權方面，我說句不敬的話！別說我禮院，就是文院也是鞭長莫及。兵院現如今在軍中的勢力如日中天，他們幾乎掌握著帝國所有的邊軍。皇甫元帥一系武官此次遇害，就可以看出兵院對軍隊的掌控容不得他人插手。若是我等不早做打算，這軍權旁落，恐怕朝權再重，也是鏡中花水中月啊！”
眉頭緊鎖，是啊！真是兩難之局！周義入朝，則第七、九軍團必然會落入兵院之手；不入朝的話，又無法發揮周義的圣道之才。
咦，既然他直言說了出來，想必是有些想法的。不如聽聽他的意見再說，想到這里姜立夫出言詢問道：“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見他已經被自己的說法打動，周義才將心里的想法道出：“我一旦入朝，這八部安撫使的職位想必就要交卸。掌院千萬不要小覷這半精靈八部，我將連云山脈南端的八部半精靈抽調精銳組成的八旗軍團，戰力強勁，絕不輸于帝國任一軍團。
我曾經了解過，若是掌控八部，招納連云山脈中的散居半精靈，不需多久就可以組建起一支人數近百萬的八旗軍團。掌院試想一下，如此大規模的軍隊，在帝國可是舉足輕重。而這一點，想必帝國內尚無人意識到，這就是機會。若是禮院掌控住這支軍團，那在軍中就擁有了話語權。”
“接著說！”姜立夫必須承認，他心動了，而且他也知道周義對八部半精靈的影響力。
“是，掌院！我的意見就是，將第七軍團交給文院，第九軍團交給皇室，我禮院繼續掌控八部安撫使的職位。第七軍團損失慘重，就我觀察發現此軍團早就是廢了，其中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兵都不堪大用，軍無戰心豈能成強軍。聞嘉軍團亦是如此，文院中人實在是不堪軍中重任，第七軍團給他們也無傷大雅。
皇室這邊，雖然這兩大軍團都是原皇室一系，可大皇子殿下和我親眼見到第七軍團的現狀。讓皇室丟掉累贅，重新獲得第九軍團這支強軍的掌控權，想必他們也會同意。
我禮院以這點利益來聯絡文院和皇室，必然可以讓他們心動，三家聯手破滅兵院的妄想。反正這兩支軍團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們，否則他們就真的在軍中根深蒂固，再無人能制！
以這兩支本就不屬于我們的軍團，換取我禮院對半精靈的掌控，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這就是利益均沾，聯弱抗強之策！”
一番話娓娓道出，讓姜立夫聽得目泛異彩，愈發覺得自己當初搶先奪下周義的舉動是何等英明。這一手利益均沾，在軍中聯弱抗強之策實在是精妙絕倫，將兩個燙山芋拋出去，自己悄悄吃下最不起眼卻又最強的八旗軍團。想到日后八旗軍團壯大后，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妙，妙！哈哈，周義，老夫發現還是小看你了！就這一策，我禮院的形勢大為改觀！”
笑聲大起，周義躬身一禮坐回原位。
“周義，老夫深知你在半精靈八部中的影響力！這接任安撫使職位的人選，你也是最有發言權的。哈哈，老夫發現你最喜謀定后動，你定然是早有人選，說說看吧！”
“掌院，此事事關我禮院的利益，周義不能擅自主張！”兵權之事須得慎重，再加上自己在八部的文武書院，任誰去那里任職，若無自己首肯也是無法成事。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顯得吃相難看呢！
“周義，你如此說，老夫很是欣慰！不過，你不知老夫所想，所以才會如此謹慎。也罷，反正都要告訴你，現在就說了吧！老夫引你入禮院，有意將下任掌院之位交予你。待你在朝堂上站住腳，老夫會將尚書職位和掌院全部交給你。這一點，圣堂諸位圣者都已經同意。所以，你日后打算都要以掌院的身份來考慮。”姜立夫站起身，走到周義面前，后者趕緊起身，卻沒有想到他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想起朱承嗣這位兵院圣子，周義突然問道：“掌院厚愛，周義銘記于心，可掌院之職不是應當從圣子中擇選么？”
“哈哈，周義啊周義！老夫當日引你入禮院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禮院的第一圣子！哈哈，你這當事人竟然一無所知！”聞聽周義婉拒的理由，姜立夫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呃…”周義無語了，你笑什么啊！根本沒有人告訴過自己是禮院第一圣子，自己不知道很奇怪么！
這就是他自己想岔了，也是因為他對圣院之事所知甚少的緣故。一般圣院掌院親自挑選的弟子，直接就是這一代的圣子，更何況他是姜立夫親自上門邀請的。
“當仁不讓啊！”姜立夫笑完，突然若有深意的再次說出這個詞。
瞬間領悟他的意思，若是在世俗之中都做不到主動競爭，又如何在圣道爭鋒中激流勇進呢！
“掌院錯愛，周義敢不盡心竭力！”雙手抱拳，拱手一禮謝過他的提點。
“好，老夫沒有看錯你！”甚是欣慰的一拍周義肩膀，姜立夫心情頗為舒暢。
“周義舉薦察罕特穆爾擔任八部安撫使，舉薦庫庫特穆爾擔任八旗軍團長！”既然已經心下決定，周義便不遮掩，直接道出人選。
“啊？”敏敏驚呼出聲，然后趕緊用手捂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周義和姜立夫。
“舉賢不避親！可以，只是他們能夠勝任么？”姜立夫轉頭看向聞言站起不知所措的察罕父子，二人所穿的袍服乃是在元大都所穿的親王服飾和世子服飾，很明顯的不是帝國傳統的袍服，卻也顯得很是貴氣。一眼就能知道，他們必然也不是凡夫俗子。
“呵呵，掌院有所不知！這兩位也是久經戰陣的大將，尤其對于八旗軍團的戰法更是了如指掌！由他二人掌管八旗，是人盡其才啊！”八旗軍團的曼古歹戰法本就是他剽竊蒙古軍隊的，這察罕父子乃是玩兒這個老祖宗，當然了如指掌，甚至比他還精通些。不過，他們的來歷，周義卻是不敢明說，只是一言帶過。
“那就行，既然如此，你們就先下去休息！老夫前往文院，將此事告知孟掌院，再和他一起入宮面見陛下。”事情談完，姜立夫已經忍不住要去文院，此事還需要盡早落實才是。
周義四人告辭出門，有下人過來領著到客房休息。
洛京城人生地不熟，一切尚無定論前，最好還是待在姜立夫府中最為安全。鮮于文德之事實在是讓自己提心吊膽，在自己沒有自保之力前，最好還是不要在外面晃蕩，以免給兵院可趁之機。
周義來到書桌前坐下，這間客房想必是姜立夫特意安排，里面的一應物件齊全。坐在書桌后，仰躺著，思緒去開始急速轉動。
“兵院的根本就是他們那幾部兵書，自己若是現在就將兵書寫出來，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對自己下死手呢！”心中開始權衡其中利弊。
“周大哥！周大哥！”正在此時，門口響起敏敏的聲音。
拉開門讓她進來，趙敏一見周義緊縮的眉頭，關切的問道：“周大哥可是有什么難以決斷的事情？不妨說出來，我也給你參詳一下。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商量一下就會豁然呢！”
敏敏素來聰慧，這種事情還是說出來為好！于是，他將心中所想悉數道來。
“周大哥，其實這事情并不難想，你是有些患得患失了。”說到這里，她俏臉微紅，心中更覺甜蜜。以她的聰敏，豈能不知道周義真正擔憂的是什么，不過就是自己這些身邊人的安危罷了。能夠被如此關心，讓她頓覺周大哥確實是能夠托付終身的良人。
“哦，敏敏，你說說吧！”周義精神一振，果然以敏敏的聰明才智，定能給自己建議。
“兵院殺害你的皇甫老師，其實就已經跟你結下深仇大恨。此次鮮于文德手持圣章，更是要置你于死地。事實上，你已經跟兵院徹底撕破臉。現在即便是寫出兵書，也不過是讓兵院殺我等之心更加迫切。所以，周大哥，你寫不寫兵書，后果都是一樣。
為了應對兵院的手段，姜掌院和文院的意思是要你獲得士林名望，讓兵院投鼠忌器！從鮮于文德的行動來看，南方士林之望并不足以遏制兵院的殺意。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寫出幾部傳世經典出來。若是今日姜掌院的意圖達成，那你必定會在朝堂上面君。到時候你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將兵書或者是其他經典寫出，那時候必定轟傳天下！
有這樣的名望和地位，還怕兵院敢不顧一切的加害么！到時候光是皇室、文院和禮院的眾多大人物也會讓他們束手無策！”得到周義的認可，趙敏極為興奮的就將想法說出。
“好！就這么辦！我倒要看看他兵院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周義豁然起身，決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