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才高八斗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龍飛鳳舞之間，一首杜甫的《前出塞》躍然于紙上。
天空中開始凝聚青色的云層，周義淡淡一瞥，也不在意，對著許淮大喝道：“酒來！”
沒等許淮去拿，燕俊俠捧著一壇酒走了過來，樂呵呵的說道：“聽聞周大人大作出世，特攜美酒一壇以賀！”說完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異色一眼，然后盯著桌面上的稿紙滿眼火熱之色。
“好！謝過燕將軍啦！將軍稍待！”周義一把接過酒壇放于桌上，手作刀狀削去封口，一手提著酒壇牛飲一口，一手提筆接著書寫。
“碧海長空連云山，孤城遙望漫川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昆雅誓不還。”一首寫罷，周義突然被這些戰詩詞中慷慨激昂所動，提起酒壇又是一大口烈酒灌下。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突營射殺昆雅將，獨領雄軍萬騎歸。”
一口烈酒一首詩，片刻之后酒盡之后，桌上已是戰詩百篇。每寫完一篇，燕俊俠就拿起一篇大聲誦讀，整個校場之上鴉雀無聲。一面為詩詞振動，一面都眼望著天空。
厚重的紫色云層層層疊加，紫的發黑，其中透出的圣道威嚴越加濃重，讓所有人都是臉帶崇敬的望著那個站在場中遺世的身影。
神機營士子們雖然聽說周義文章引得圣道轟鳴，而且那兩部經典確實精粹，但是畢竟耳聽為虛，不如眼前的一幕震撼人心。
雷霆聲轟鳴起來，沉悶的在云層響起，帶著道道明黃色的閃電，在紫黑色的云團下格外醒目。
周義住筆不寫，一壇酒下去他也顯得有些醉意了。唉，看來自己根子里還是有些狂悖啊！忘乎所以間又干了一件驚世駭俗之事啊！整整一百篇經典戰詩詞一氣呵成，確實有些瘋狂。
看著周圍眾人一臉驚駭外加崇拜的目光，抬頭望望天上的異景，周義只得心中苦笑一番。
一道深紫色的光束透過厚重的云層直直射下，將周義籠罩在其中，圣道之力浸潤著他的身體。嗯，精神力再次提升了，幅度不小啊！若是說上次的圣力提升，讓自己的精神力由溪流變成小河，那現在這條小河已經變成大江了。濤濤的精神力就在這條大江中涌動，思維和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
“百詩齊輝，文道昌隆，秀才周義，才氣沖天！秀才文位不足論之，可踏秀才、破舉人，登進士！周義，無須考核，升進士文位！”籠罩在圣道光束中，磅礴的圣力滋潤下，圣道考核時那個聲音響起。未經圣道考核，直接讓周義封進士功名文位。
洛京城外的圣道山上，原本位于第八層的十三塊淡青色石碑少了一塊，在第六層出現了一座一丈五尺高的暗紅色石碑。這塊石碑在一千多座進士石碑中鶴立雞群，別的石碑只有一丈高，它卻高出五尺；別的石碑是紅色，這塊石碑的顏色卻是暗紅色中透著淡淡的紫色。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碑主人的與眾不同，這是周義的圣道石碑。
“碧海長空連云山，孤城遙望漫川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昆雅誓不還。”孟弘業在漫川關周義引動圣道之力時，就感應到圣道的變化，快速趕到這里。看著周義的石碑出現在第六層，而且形制如此特殊，壓著心中的驚疑，喃喃念出石碑上出現的上百篇戰詩詞。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妙，大妙！”未等孟弘業念完，姜立夫翩翩而來，看著碑上的詩文輕聲吟誦，手撫胡須樂呵呵的笑著。周義果然是才華出眾，年不過二十，就已經躋身圣道進士。他日再有所成，必將登上圣者之位啊！
“姜掌院，本座有些后悔將此子讓與你禮院了！”孟弘業突然轉頭說道，眼帶著復雜神色望著姜立夫。
“呵呵，周義在禮院，不是同在文院一樣么！孟掌院太拘泥啦！”姜立夫聞聽孟弘業的說法，心中一緊，面色不變，微笑著寬慰道。
“嗯！…”孟弘業聞言只是點點頭，也不言語，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兵學圣院掌院林博、法學掌院查高陽聯袂而至，只是端詳了片刻石碑上的戰詩詞，對望一眼轉身便走。連同孟弘業寒暄的表示都沒有，走的突兀至極。
孟弘業眉頭微皺，也沒有出聲阻攔，倒是姜立夫臉色陰沉下來，這兩人的表現實在是詭異。
縱橫學圣院掌院張濟最后趕到，看到石碑情況后，只是笑瞇瞇的望著孟弘業和姜立夫，也不走也不說話，就那么垂手站在那里。
“姜掌院，恐怕兵院和法院會對周義不利，你恐怕要有應對才是！”孟弘業不喜歡張濟所在的縱橫學，無視張濟，對著姜立夫說道。
“周義此子有大才，實乃我秦嶺帝國之幸，圣道之幸！萬不容宵小加害！更何況，此子已經答應本座加入禮院，本座更是不會袖手旁觀！”姜立夫面色嚴肅，話說的斬釘截鐵。林博和查高陽不在此地，這話就像是說給張濟一般。
“呵呵，本座觀周義的詩文，篇篇可稱經典，尤為難得的是數量如此眾多。他日此子必然會碑立圣者之階，即便是沖擊至圣之境也未嘗不可能啊！姜掌院恐怕還須好生照看，以免夭折！”張濟瞇縫著雙眼，微笑著說道。這話其實說的誅心，在張濟看來，周義位列大宗師極有可能，若是運氣好倒是也能沖擊圣者之境，至于至圣之境，不過是說出來刺姜立夫罷了。
“哼，不勞張掌院費心！禮院自己的人自然會看顧好的，無論是誰，若想動他，就是于本座為難于禮院為難！”姜立夫豈能不知張濟的心思，冷著臉說道。
“舉人功名如探囊，進士文位若等閑。你說周義位列圣者，本座看來必然如此！”孟弘業面色平淡的說道，對周義十分肯定，只是對張濟卻是殊無一點尊重。
“呵呵，二位掌院慢慢商議，本座先走啦！”張濟也不在意孟弘業的無禮，笑瞇瞇的一拱手翩然而去。
目送著張濟的身影漸遠，姜立夫轉身對著孟弘業說道：“孟掌院真認為周義此子可登圣者之位？”
孟弘業望著碑文上的淡金色字跡，沉默一會兒，然后說道：“天下才氣若有一石，周義此子獨占八斗！”
姜立夫愕然，孟弘業的評價實在是太高了。姑且不論在世的三十二位圣者，即便是九十九位大宗師之才氣也不是周義可以比擬的啊！
“孟掌院此話怕是有些過啦！”
“姜掌院是不是認為周義不過是個新進進士，帝國三百余位大學士、九十九位大宗師和三十二位圣者任誰都可以碾壓此子？！”
“難道不是如此么？”
“哼哼，本座所說乃是才氣，如人之天賦或者潛能，這不是目前的圣道文位可以衡量的！周義所書文章、詩詞，哪一篇不是經典之作？哪一篇不是才氣橫溢？這些文章不說你我大學士之位，即便是大宗師、圣者恐怕也寫不出來吧！圣者、大宗師可以寫出圣道文理，卻無法寫出才氣橫溢的詩文！而這，就是本座所說的才氣！”孟弘業一番話說得讓姜立夫心情激蕩，他自己卻是面色淡然，仿佛不是在說一位才華橫溢的大才，而是在說阿貓阿狗一般。
“受教了！”姜立夫拱手施禮，孟弘業不愧是文院掌院，一番話說得鞭辟入里，讓他心服口服。
“不必！周義雖有才，可底蘊太淺。兵院和法院兩個掌院的態度曖昧，實在讓人無法放心！恐怕他們會對周義不利，你當有所準備才是！”孟弘業接著再次提醒姜立夫。
“理當如此。”姜立夫心里也是警鐘大作，現如今周義已經身在漫川關，兵院的第一、第四軍團已經南下。若是要對周義不利，該當著落在恭浩和鄭泰鴻身上。這兩位軍團長都是圣道大學士文位，絕非皇甫樂圣可以抗衡的，看來自己必須要作出些安排了。
“周義此子不僅文才出眾，兵略也極為高深！率半精靈騎兵四萬突襲漫川關，一舉拿下關城，俘虜精靈四萬余眾，解救第七、第九軍團于必死之地。此子軍功甚重，昨日本座已經知會朝廷召他入洛京面圣，想必此時圣旨已下吧！”孟弘業看著面前的姜立夫眉頭緊鎖，淡然的又說出一番話來。
一旦圣旨下達漫川關，周義就必然要進京面圣，那恭浩和鄭泰鴻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加害于他。而且周義大才，只有入京方能一展所長，又能脫離皇甫樂圣的影響。孟弘業此舉可謂是一箭雙雕、良苦用心啊！
“謝過孟掌院援手！”聞弦歌而知雅意，姜立夫豈能不知他此舉的用意所在，立馬躬身對著他長施一禮表示謝意。
“不必如此，文道興圣道隆，本座不過是不想看到一位文道大才半途隕落罷了！但愿周義此子能夠一展所長，在圣道之上勇于攀登吧！”孟弘業擺擺手，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