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大妖天荒

　　“那…那是什么啊？那真的只是術法嗎？那個女人…她到底是神是魔？！”

　　看著對面仿佛整個都石化了世界，山本太朗已是徹底傻眼，張著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最開始出現的土蜘蛛讓山本太朗感到很是驚懼，他完全沒有想到陰陽師協會竟然還有這樣的力量，然后接著出現的安倍晴明，雖然是不完全的形態，但其戰斗力也已經悚然聽聞，在看著蘇白完全無法對抗他的那副情形之后，他忍不住懷疑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能夠打敗那個安倍晴明？

　　但這樣的念頭還沒等他認真去想，覺醒了修力之力的禍美人就已經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那個幾乎無敵的安倍晴明對著禍美人竟然只有躲避逃跑的份。

　　那個時候，山本太朗的三觀都險些被巔覆。

　　但，還沒有結束！

　　當安倍晴明將只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八歧大蛇召喚出來的時候，山本太朗是真的麻木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八歧大蛇的存在僅僅只是一個傳說，一個童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能夠在現實里見到這種神話中的兇神。

　　那個時候，山本太朗覺得，自己以后不管碰到什么樣的事情，也都不會再震驚了。

　　然而，現實的打臉總是來得那么快。

　　融合了最后一枚靈魂碎片的安倍晴明讓他明白，之前他所認為的那個無敵的安倍晴明，真的只是一個不適合戰斗的狀態，完全體的安倍晴明簡直就是神明化身！

　　不過，土蜘蛛也好，修羅戰鬼般的禍美人也好，上古兇物八歧大蛇也好，亦或是神明化身的安倍晴明也好。跟此刻他所見到的比起來，簡直什么都不是。

　　崩塌的天，石化的世界…這。真的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在這種力量面前，真的有人能夠活下來嗎？

　　山本太朗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詞語來描述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就算以后他死了也絕對不可能忘記…絕對！

　　“應該贏了吧…”蘇白凝神望著對面石化的世界，喃喃說道。到底是見過傳說級強者的人物，他還不至于像山本太朗大驚小怪，不過羲小姐此刻表現出來的戰力也的確已經亮瞎了他的狗眼，在他看來。除了傳說級強者之外，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下這樣的攻擊。

　　而安倍晴明顯然與傳說級有著不小的距離，理論上來說，他斷然沒有存活的道理。

　　禍美人瞇著眼睛一臉嚴肅。和蘇白他們不同的是，她并不震驚于羲小姐的力量，只是在想，如果是自己面對這樣的攻擊，該怎么對抗？

　　至于風共雪月。作為羲小姐的人偶，她們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在這一整個石化的世界面前，每個人的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可相同的是，她們都認為安倍晴明已經活不了了…當然。這也是她們所希望的事情。

　　只要安倍晴明死去，那么今天的一切也就到此結束了。

　　喀嚓！喀嚓…

　　就在眾人如此期盼著的時候，那徹底被石化了的一方天地忽然碎裂了開來，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們的眼前，最后…他們遠遠的看到，那處戰場已是只剩下羲小姐一人。

　　安倍晴明，不知所蹤。

　　似乎，已是隨著那消失的石化世界而消散。

　　環顧四周，羲小姐沒有感應到安倍晴明的氣息，也沒有找到安倍晴明破碎的靈魂，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安倍晴明已經死了。

　　是的，在那樣的攻擊下，安倍晴明不可能還活著。

　　“如此一來，終于是結束了…不過最后的王牌竟然用不上，果然是我多慮了嗎。”輕輕的吐了口氣，說話間，她已是緩緩飄身落回地面，然后轉身走去。

　　“通過天之力摸擬出小天道，創造出自己的世界法則，在這個法則下，你就能夠使用本不能復數使用的六道術法。然后，就在擊殺八歧大蛇的那個時候，同時也布下了帶著天之力的封域結界，讓我無法通過瞬移之類的傳送術從這里逃出去，最后以威力最大的石化術法來粉碎我的身體…真是漂亮的一擊啊，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夠在術法的境界上超過我那么多，如此，這場戰斗倒也值得了。”

　　就在羲小姐轉身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羲小姐猛的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的男人，“為什么…你還活著？”

　　對面的男人一襲白衣，氣質如仙，正是安倍晴明！

　　本應該死去的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不，我的確已經被你殺了。”

　　“別騙人了！要怎么判斷一個人是死是活，難道我會不清楚嗎？”羲小姐緊皺著眉，沉聲說道，“要怎樣用術法去殺死一個人，我比誰都要清楚，蘊含天之力的石化術，對于只有人之力的你來說，是絕對致命的攻擊，你應該在那攻擊下死了才對的，安倍晴明…為什么你還能活著？”

　　安倍晴明攤了攤手，“所以我說，安倍晴明已經被你殺掉了。”

　　“怎么可能！安倍晴明…他竟然還活著？！”遠處，看著再次復活過來的安倍晴明，蘇白一行人的心卻跌落到谷底，連這樣的攻擊都殺不了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殺掉他？！

　　“不對！”忽然，禍美人搖了搖頭。

　　“什么不對？”眾人連忙問道。

　　禍美人望向蘇白，沉聲道：“那個人雖然是安倍晴明，但他的氣息卻與之前已經完全不同…主人，看著他，仔細的去感覺，然后，你應該能發現的。”

　　“看著他？仔細的去感覺？”蘇白微微一愣。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照著禍美人的說法去做，盯著安倍晴明。認真的去感覺、感覺…

　　然后…

　　“那是？！”

　　驀然間，蘇白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安倍晴明的身上，竟然有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氣息！但是比起自己，他的那股氣要顯得更加強大，更加黑暗，更加深遂！

　　“他…到底是什么東西？”蘇白喃喃說著，心中已滿是震驚。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與此同時。羲小姐也是沉聲問著安倍晴明，“如果你只是安倍晴明的話，絕對不可能從我剛才的攻擊中活下來，雖然你的實力比起那個傳說中的安倍晴明的確要強上許多。但安倍晴明也僅僅只是一個陰陽師罷了，剛剛完成復活的安倍晴明，就算靈魂變得強大，肉身也不可能掙脫掉枷鎖，對于這樣的人。我有自信將他徹底殺滅，而你現在還活著…你不是安倍晴明，你到底是誰？回答我！”

　　“我不是安倍晴明？呵呵。”安倍晴明笑著點了點頭，“的確，你說對了。安倍晴明早已經死在了一千多年前，而我并不是那個安倍晴明，但，安倍晴明是我，這點也沒錯。”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嗎…”安倍晴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后說道，“吶，在說這個之前，我們先換一個話題吧，冥界人啊，你可知這個世上第一妖是誰？”

　　“第一妖？”羲小姐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不由一愣，數秒后才說道，“應該是混沌之主吧。”

　　混沌之主就是曾經一統妖族，并發動起妖族與冥界的戰爭，讓冥界陷入生死存亡的危局，直到最后隙之妖十七和花之尊者花葵這兩位巔頂大妖突然叛變，才最終導致敗北，然后犧牲了冥界第一位閻王才終于將其打入地獄，現在是為地獄三大頂之一的混沌妖。

　　雖然混沌之主被打入地獄已經過去了十數萬年了，這個世上留下的只有他的傳說而沒有他，而隙之妖和花之尊者在十數萬年過去后的現在，實力比之過去只有更強，但說到第一妖，羲小姐還是毫不猶豫的提了混沌之主。

　　也只有這一點，她認為是毫無疑問的。

　　因為混沌之主在當年的確是最強的，論單打獨斗，不管是第一任閻王還是月琳都不是他的對手，需要隙之妖和花之尊者兩人聯手才能將他壓制下來。

　　這樣的實力，就算十數萬年沒有絲毫進步，羲小姐也不覺得有誰能夠正面打敗他。

　　混沌之主所留下的傳說，哪怕是已是過去了這么久，提起來依然只有兩個字――恐怖！

　　“混沌之主啊…”安倍晴明淡淡一笑，似乎對其并不感冒的樣子，“的確，不管是實力還是野心，他都是世界開天辟地以來的妖中之最，至今為止也無人能夠超越，但是，你可知道混沌之主也有害怕的人？”

　　“難道你要說那個人就是你嗎？”羲小姐當即冷笑了起來。

　　“呵呵。”安倍晴明笑著擺了擺手，“當然也不能這么說…算了，就算是對你剛才的獎勵，我就說一段歷史給你聽吧…在天地初開，世界還是一片混沌之際，混沌之中產生了三只妖怪…”

　　“三只？”羲小姐眉頭一皺。

　　“嘛，聽我說下去。”安倍晴明示意她不要打斷，接著說道，“第一只當然是后來的混沌之主，他的存在能夠導致讓這世上的一切都變得混亂不堪，而第二只則是你們冥界現今的七大宮主人之一隙之妖，與根源相連的她能夠隨意改變境界之差…這兩只妖怪我想只要熟知妖族的人，應該都不會陌生，但是，第三只妖怪恐怕就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了。”

　　“什么妖怪？”雖然覺得安倍晴是在胡說八道，但羲小姐還是忍不住問道。

　　“混沌妖。”安倍晴明笑道。

　　“…”羲小姐先是一愣，隨即整張臉都冷了下來，“你在耍我嗎？”

　　“不不不。”安倍晴明搖了搖頭，“雖然你可能聽得有些糊涂，但我說的的確是事實，因為混沌之主和混沌妖是一體共生的。”

　　“什么？”羲小姐頓時瞪大了眼睛。

　　安倍晴明似乎很享受她此刻的表情，笑道：“其實這樣的說法也有些不太恰當，正確說來。混和沌共生于一體，兩者皆有著獨立的意識，但因為力量的同根同源。讓他們擁有了同一副身軀…或者可以說，混和沌是混沌妖的兩個半身。只有當他們組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混沌妖。”

　　“原本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但因為有著兩股獨立的意識，便讓這只妖怪成唯二的存在。而被困于同一具身軀內的混和沌，每個人都想得到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于是，在意識海的深處。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的戰斗，最后，勝利的是混。”

　　“這也沒辦法，畢竟混比沌先一步誕生。對于身體的控制權他有著先天性的優勢，而且混所擅長的是控制時空混亂，沌的能力則在這個基礎上讓世界變得渾濁，在先后順序上便已經預示了沌的敗北…最后，混打敗了沌。不僅徹底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也將沌的力量收為己用，從此，世間便出現了一個與世無敵的混沌妖，而沌則永遠都沉睡于那黑暗的意識海中。除了混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聽完這番話，羲小姐的臉上已滿是震驚，雖然她無法確定安倍晴明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那么…

　　“但是，這樣的情況終于還是迎來了改變的一天。”忽然，安倍晴明伸手在虛空中一點，那地方頓時出現一塊圓屏，屏幕當中，兩個看上去很是年輕的少女，聯手將一個妖氣沖天的男子轟入黑暗的地底，“當混沌之主被隙之妖和花之尊者打敗，并被第一任閻王關進地獄之后，混的力量衰弱到了極點，導致他對于沌的壓制無法再維持，終于得已讓沌從那深不見底的意識海中醒了過來…”

　　“雖然說那個時候沌想要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也不難，可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就算奪回了身體，也只是代替混永遠被關在地獄里，這種蠢事他當然不會去做，可是不趁著這個時候出去，以后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最后，經過一番掙扎，沌選擇了第三條路，他索性放棄了那具身體，以九層的力量為代價，讓自己的意識與那具身體徹底脫離，然后逃離冥界來到現世，找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躲了起來，就這樣過了一年，十年，百年，千年，萬年…”

　　“雖然僅剩十分之一的力量，但沌依然是強大無比的，雖然只是一縷意識，但他依然可以讓無數人感到恐懼，然而…沌的存在與普通妖魔畢竟不同，哪怕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讓石頭開花，讓日月無光，他也無法擁有一具屬于自己的身體。于是，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里，沌都必須承受沒有的痛苦，那種感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沌沒有放棄，他始終相信，只要努力等待下去，終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世界之上…然后，又是幾萬年過去了，終于有一天，在無盡的苦難之中他感悟到了宇宙間至高的六道之力的存在！”

　　“那一天，他就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于是，借助六道之力，沌舍棄了自己的所有力量與記憶，投身到無止境的輪回之中…在第一次輪回之中，他成了一名得道高僧，然后在成佛的那一刻圓寂…第二次輪回之中，他成了一名戰無不勝的帝王，在最后的一場勝戰中戰死沙場…第三次輪回之中，他成了一名武道家，于達到極圣之境死亡…第四次輪回之中，他成了一名劍士…總共十二次的輪回，十二次達到極致，十二次死亡，最后，十二輪回化為圓，讓沌重新站立在輪回的起點之上，但此時此刻的他，不僅蘇醒了全部的記憶與力量，也讓他擁有了徹底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

　　“然后，新一輪的輪回再開，這個時候，重進輪回的他卻已經不需要再舍棄力量與記憶了，并且借由此輪回，他可以投生到任何想要的時代…于是，一個一個響亮的名字出現在這個世上，一個一個的傳說由他創造，直到一千多年前，沌投生到了日本，成為安倍晴明！”

　　“這…”

　　這時，羲小姐已是聽得目瞪口呆。

　　而安倍晴明卻對她毫不理會，接著說道：“二十四次的輪回形成在反雙圓，每一個靈魂碎片畢是沌每一次輪回的所有經歷與力量，但憑這雙圓的輪回還不夠，他必須將這二十四次輪回徹底得融合在一起，然后再一次經歷死亡…只有那個時候，他才能夠擁有真正的身軀，才能夠真正的立身于這個世界之上，所以…”

　　說話間，安倍晴明已是快速的飛至高空，張開雙手，仿佛要環抱整個世界，仰天大笑道：“所以，就在此時，就在此刻！我回來了！”

　　“我是，掌控輪回與渾濁的最強妖怪――天荒！”

　　轟！！！

　　話音落下，肉眼可見的威壓四散而開，安倍晴明…不，天荒，立身于世界之上！

　　傳說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