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猜測
“呼，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嘛。”當看到蘇白像是抽筋一樣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的時候，羲小姐如此說道。
蘇白沒有去理會她那一副好像事不關己的語氣，睜開眼睛之后，他就立刻向著小月的方向看去，只見小月依然閉著眼睛躺在那里，沒有醒過來。
“怎么回事，她還沒有離開空想世界嗎？”蘇白連忙問道。
“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羲小姐輕笑了一聲，“只不過跟你不一樣，空想世界雖然是一個幻想，但畢竟也能算是一個世界，一下子崩碎的話，對她的負擔還是很重的，肯定需要重新調整一下自己的精神，沒可能那么快就醒過來，而且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她也已經很累了，就順便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原來如此。”聽到這番話，蘇白總算是放心下來了。
隨后，眾人便離開了這個覆滿星辰的房間，來到外面的客廳。
“蘇白，謝謝你救了小月。”來到客廳，風兒姑娘給蘇白倒了杯茶，溫柔的說道。
“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蘇白笑著接過。
真要把這事說成舉手之勞，那也未免太大事化小了，畢竟進入他人的空想世界這種事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危險性都是極大的，但是跟富翁島一行，風花雪月給他的幫助比起來，這件事的確也算不上什么了。
“說起來，你這一次似乎有著很奇妙的經歷呢？”忽然。羲小姐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什么意思？”蘇白一臉茫然。
羲小姐沒有說話，倒是菲特艾麗西亞解釋道：“之前可能沒有跟你說過，為了盡可能保證你的安全。我們將你送入小月的空想世界之后，會在精神上與你達到一定程度的聯系，這種聯系也可以說成是精神上的共鳴，一旦你的懷緒有著劇烈波動，我們這邊就能立刻感覺到，以便在你發生危險時，能夠及時的做好拯救措施，換言之，你在空想世界內經歷的事情，我們大概也有知曉一二。”
“明正言順的偷窺嗎？”蘇白立刻翻起了白眼。
羲小姐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別說得這么難聽嘛。誰叫我們要對你的小命負責呢。要是萬一不小心把你給弄死了。那個小丫頭怕是又會來找我算帳了。”
小丫頭…指的是冥夜吧？
蘇白暗自想著，雖然這兩個沒節操的女人一直在偷窺自己，但他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反感。畢竟正如羲小姐所說，這的確是從安全上考慮的有效手段，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一開始就跟自己說明才對啊，也好讓自己多幾分底氣嘛。
幸好，自己在空想世界里并沒有做出太多的羞恥的事情…
大概是知道他在想著什么，菲特艾麗西亞笑道：“人格沉睡，將意識關入自己制造出來的空想世界，這種事情就算在鬼族也是極其稀少，而將另一人的意識送進他人的空想世界，那是就更是鳳毛麟角了。即便是我們，也沒有針對這種事情的經驗，并不能保證能夠在那種情況下，肯定能與你的精神聯系上，所以我們才沒有對你透露。”
“這個且不說…”蘇白點點頭，目光望向兩人，“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們對我在空想世界的經歷到底知道多少？”
“因為只是精神上的聯系，不可能事無巨細全部知曉，但是比較重要的一些…”菲特艾麗西亞正色道，“當你的精神開始強烈波動的時候，我們就能得到感應，從而將那些讓你產生情緒波動的事情，具體的呈現在我們的精神之中，所以我們知道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三者的入侵，古代巫女的秘史，以及那個手持魔劍的黑影。”
“嘖，這不是已經全部了解了嘛。”蘇白頓時咂了咂嘴，原本他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跟兩人商量這些事情，不過現在他倒是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了。
不管是追查那個黑影的身份，亦或是前往黑影所說的遺跡，以及與之有聯系的所有相關事宜，蘇白很清楚，這些事情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肯定無法做到，而唯一能夠幫到他的大概也只有羲小姐了…其他不說，光是那份收集情報的能力，羲小姐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的，有她的幫助，很多事情都會變得相當輕松。
所以早在一開始，蘇白也已經決定把這些事情全部說出來的。
“不過現在的事情好像有點麻煩啊，先不提那個黑影的身份，就說那些古代巫女的秘密…”說起這個，就連羲小姐也是微微皺起了眉。
“怎么，連你們也沒有頭緒嗎？”蘇白頓時問道。
菲特艾麗西亞點頭：“沒錯，我們所知道的只有守護巫女和殺戮巫女這兩個流派出現以后的事情，但在此之前卻完全不知道，古代巫女的來源竟然是神族。說起來，這個世上竟然真有神族，我們也是首次知曉…如果那家伙說的一切屬實，那么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你們有什么想法了嗎？”蘇白對于這個世界的歷史只是一知半解，根本無法從中看出什么，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這兩人了。
如果能夠弄清黑影的身份，大概也能夠推測出一些有利的東西。
羲小姐放下酒碗，正色道：“剛才我和菲特商量了一下，具體有著兩個假設，當然這兩個假設的前提都要是那家伙沒有說謊。首先，假設那家伙是世界毀滅后的人，那就表示這個世界還有著一份我們所不知道的空白歷史，而且這份歷史，不管是鬼族還是妖族。都對其完全不了解，但是…”
“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啊。”菲特艾麗西亞接口道，“先不說我們這些后輩，冥界七大宮的十七和花葵。她們都是自這個世界混沌初開之際就已經存在的人物，與這個世界有著同樣久遠的歷史，也許這世上有著她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絕不可能有她們所不知道的歷史。還有被關押在地獄里的三大頂，以及地靈殿的全知者，沒有一個人對此事有絲毫了解，這就已經足以說明空白的歷史并不存在…畢竟歷史想要欺騙這些家伙，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歷史發生在這些家伙存在以前。”
“也就是說，這個假設完全可以推翻？”蘇白問道。
“是的。這個假設存在著太多矛盾的地方和荒唐之處。可能性微乎其微。”羲小姐點頭。“退一步來說，如果它是真的，那么能夠欺騙那些人的歷史。也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觸及的了。”
“所以，我們才有了第二個假設…進入到小月空想世界中的那個黑影，她的真實身份是世界毀滅前的人物。”
菲特艾麗西亞嘆了口氣，接道：“上個世界毀滅到現在，已經過了太長的時間，對那個世界所熟知的人物也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我們除了從古籍中找到一些記載并以此來推測之外，沒有其他第二個方法，所以上個世界到底發生過什么，就連我們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那個家伙卻好像很了解一樣。”羲小姐冷笑著接口。“古代巫女竟然是神族，呵呵，這種秘密如果被冥界的史官們知道的話，估計會驚得吐血吧。”
“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真的沒問題嗎？”菲特艾麗西亞難得的吐了一句槽，然后轉過頭來繼續對蘇白說道，“你大概已經知道，我們鬼族是從上個世界毀滅之前就逃到冥界的唯一種族，但事實上，雖然未雨綢繆的的確只有我們鬼族，但自毀滅中逃過一劫的卻并不只有鬼族。因為就算在那種百族林立對抗的情況下，我們鬼族也依然是最強大的一支，也有不少的種族依附著鬼族，鬼族在逃到冥界之時，也將那些信得過的種族的后代接了過去，所以真正存活下來的種族實際上超過兩位數。”
“所以，那個黑影很有可能就是被鬼族接過去的其中一族的哪個人物？”蘇白恍然大悟，連忙問道。
誰想菲特艾麗西亞卻是搖頭，“我和小羲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喂，能別這么稱呼我嗎？”羲小姐頓時不滿的打斷道。
“是嗎？那我就稱呼你的真名了？”
羲小姐更加不滿了，“你知道我早已經告別過去的身份了，過去的名字對我而言也沒有什么意義，和我過去那個身份有聯系的家伙，我也不會再去接觸…”
“我對你過去的身份應該是了如指掌的吧，但我們卻能坐在一起說話呢，而且…”菲特艾麗西亞微微笑著，“而且說到過去，那個時候的你大概只有這么高吧？”
她在離地面差不多一米二的地方比劃了一下，懷念的語氣中滿是溫柔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你也真是可愛呢，要我稱呼你羲小姐，我大概適應不了的。”
“…”羲小姐頓時語塞，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當初在冥界的時候，她受過星辰六區不少的幫助，所有現在她雖然拒絕與冥界的所有人接觸，但唯獨星辰六區的幾個人她卻拒絕不了，而其中最讓她無可奈何的也只有眼前這個人。
而現在，自己的成就大概已經達到了與對方同樣的高度，某些方面更是要超出不少，但對方畢竟掌握著自己的黑歷史，想要在這人面前占取上風，顯然也沒什么可能性。
“這個…我說…”看著兩人一個滿臉微笑，一個臉色窘困，蘇白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溫柔得無比親切的金發美女，腹黑起來竟然也會如此可怕，他更沒有想到，仿佛像萬能機器一樣好用的羲小姐，竟然也會有吃鱉的時候。
不過，兩人的感情看起來又似乎很好的樣子。
“哦，好像把話題跳到其他地方去了…”聽到蘇白的聲音，菲特艾麗西亞也終于回過神來。但臉上卻有些失望，“不過小羲不讓我叫她小羲，我也沒辦法呢。”
“…”蘇白汗顏，他真的很想說：雖然我知道你們可能姬情深厚。但也要適當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啊，還有…你的真愛難道不是暴君葉子嗎？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羲小姐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早這樣不就行了嘛。”菲特艾麗西亞如此說道。
這段小小的插曲過去，歪掉的對話樓便又重新扳正了過來，只聽菲特艾麗西亞說道：“之所以說起世界毀滅時存活下來的種族，其實是想告訴你，既然我們鬼族能夠帶著某些人躲過這一劫，就表示其他人也有這種可能性，而那個手持魔劍的黑影。有可能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在世界毀滅之前。她將巫女一族引渡到了其他安全的地方，然后于下個世界重新出現，所以在我們的認知中。巫女從一開始就有著兩個流派，而且也不是什么神族。”
“而且這種可能性還很大，畢竟還有月琳的存在。”羲小姐接口道。
對啊！
蘇白陡然想了起來，七大宮之一永遠亭的主人月琳，她就是異世界人，既然有人能從異世界過來，那這里的人能把某些人送到異世界去，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不過，“這樣一來。好像猜謎的范圍又變得更大了啊。”
想到這，蘇白一臉苦惱。
他的推理能力還是不錯的，可是對這種一無所知的事情，再強的推理能力也無用武之地啊。哪怕是福爾摩斯，他也不可能僅從火星人這三個字就推測出火星人是如何交配的吧。
“不，你想多了。”羲小姐搖了搖頭，“異界的存在其實跟當時的冥界也是差不多的，都只是一個逃亡地點，而且與現界并沒有太多的關聯，所以我們沒必要去考慮異界的情況，只要知道有著這樣的一個可能性，就已經是很好的切入點了。”
“沒錯。”菲特艾麗西亞點了點頭，“但我們也不能單純的把那人想像是和我們鬼族一樣的逃亡者，因為她還說過一句話…你們應該問我，我將世界上的生命毀滅了幾次？”
菲特艾麗西亞模仿著空想世界中的黑影說出這句話，然后鄭重的看著兩人，沉聲道：“如果不去質疑這句話的正確性，哪怕事實有著一定的夸張成份，我也有理由認為她是上個世界毀滅的直接參與者，甚至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不管她是靠自己的力量毀滅了世界，還是僅僅引發了毀滅世界的契機，她都是一個無比危險又無比可怕的人物。”
“而且從她在空想世界中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足以推測出她的本體有著完全不亞于傳說級的力量。”羲小姐認真的說道，“最重要的，還是她那個交換的能力。”
一說到這，就連菲特艾麗西亞都露出凝重的表情，“是啊，這種能力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如果對傳說級強者也能起作用的話，她絕對會成為任何人的克星。”
隨后，她的目光向著蘇白望去，正色道：“蘇白，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看中那個人，也不知道你和她有著什么樣的關系，但是在你想去接觸她之前，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她的危險性，僅僅是一個影子就強到了那種夸張的程度，本體不用想也多半已經到達了傳說級，而且還有可能是比三大頂更加恐怖的存在。再加上她的身份與目的都是謎，甚至與上個世界的毀滅有著莫大的聯系…這已經完全超出了現在的你能夠承受的等級。”
“我知道。”蘇白點頭，“不過，她的本體似乎并沒有你們想像的那么強大。”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甚至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她們到底是否是同一個人…”蘇白皺著眉，隨后就將兩次遇到鬼面少女的經歷說了出來。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聽完后，菲特艾麗西亞和羲小姐都是面露驚訝之色。
“雖然在軟實力上有著完美的判斷力，但是在硬實力上能夠被打敗的，也簡直弱得可以了。”羲小姐打擊起人來，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看著蘇白說道，“至少，當時在魔窟里和你戰斗的那個鬼面一號，完全不可能和在空想世界里的那家伙相提并論。”
菲持艾麗西亞接著說道：“但是在富翁島上再一次出現的鬼面二號，她的實力卻又比一號強了很多，所以結論大概只有一個了…”
“什么鬼面一號和鬼面二號，難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嗎？”蘇白有些糊涂。
“很簡單，你所接觸的兩個都只是分身。”羲小姐看著他，莫名的笑了起來，“然后，當你在空想世界把她想像出來的時候，她的本體被你召喚過來了。”
“這…”
蘇白完全沒有想過，竟然還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鬼面少女明明已經死了，卻又再一次出現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