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玩脫了的潘神
“主說，你傳播了他的榮耀，他必將予你獎賞；你贊美了他的圣名，他必將予你救贖。⊙，”
教皇莊嚴的聲音仿若傳自天際，伴隨著虔誠的圣詠，面容蒼老的教皇緩緩的走進了大廳。
他的面容比兩個月前更蒼老了十倍，仿佛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跌倒。
但是實際上，在這個大廳中的任何一位人，都可以感受到教皇那衰老的身體中與日俱增的激蕩圣力——大審判術一旦動用之后，來自天界的審判之光會永久性的改變施術者的身體，加速著施術者生命的燃燒，由此換來的確實比巔峰狀態還要磅礴浩瀚的圣力。
教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一點點乳白的圣光在他的身上飄蕩，神圣浩瀚的力量與整個法王廷整個圣靈山的圣力不斷的呼吸共鳴、互相激蕩。
一時間，小小大廳之中圣歌回響，一道道圣光形成白色光帶，環繞著教皇不斷飛舞。各色鮮花時時在圣光中顯現，竟有一個孩童般的小小天使自圣光中現身，繞教皇不斷的飛舞歌頌。
圣歌中的教皇神態威嚴，仿若降臨人間的神詆！
諸位站在大陸千萬光明信徒之上，執掌著教會大權的大人物們紛紛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向主的地上代言人，教廷真正的執掌者，永無謬誤的教皇陛下，致以自己最謙遜的敬意。
“偉大的主神已經降下神諭，最大的異端已經在這個世界降臨！”
教皇高舉著權杖，威嚴肅穆的說道：“那些已經埋葬在過去歷史中，竊取了主的權柄的魔鬼，已經從地獄中復生。為了主的榮光，竊取了主的榮光的魔鬼必須受到審判，任何包庇魔鬼的行為，不論是組織和個人，都將在煉獄的火焰中灼燒到世界的末日！”
這一刻，磅礴、神圣、光明的力量充斥著一切，一種高高在上，猶如天界意志降臨的感覺，讓諸位教廷的大人物們不禁低下了頭顱。
“唯光輝永存，您的旨意，就是我們的意志！”
教皇聽完眾人的恭敬的回答，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背后圣光一圈圈的擴張，剎那間，浩瀚的力量降臨，貫穿虛空。
在這些強烈的耀眼的神圣光芒簇擁下，半空仿佛打開了一道大門，門的另一側，正是雷云翻滾，天地異變，死亡氣息在大地上涌現的海上明珠維爾尼斯。
“我以教皇之名，命令整個圣靈山，法王廳，樞機主教團，圣事部，信理部，圣殿騎士團，光輝圣堂，以及四大修道院，除了必備的留守人員外，全員出戰…”
然后，伴隨著教皇威嚴恢弘的聲音，整個圣靈山忽然像是打開了通往天界的大門，空靈浩瀚的圣詠之聲由此響起，無窮無盡的光芒涌出…自光輝之戰結束后，沉淀了數百年的圣靈山再一次的全力動員起來！
海上明珠維爾尼斯城中，伴隨著冥府之龍的降臨，來自冥界的死亡氣息傾瀉而出，轉眼間就帶來了恐怖的死亡災厄。
集結而來的銀翼騎士們，披著燦爛的銀甲，騎著美麗的飛馬，剛剛沖鋒到死亡氣息的源頭，就在一雙威嚴雙眸的凝視之下，被悄無聲息的吹滅了生命的氣息，如下餃子一般的一排排從空中掉落。
“死亡凝視？”
見多識廣的法師們一看到這仿佛死神收割一般的單方面屠殺，頓時臉色一白，想起了神話傳說中的一種恐怖力量！
“你就這么放任冥府之龍肆意的撒播著死亡？”
獨孤鳳淡淡的看了潘神沙耶一眼，平靜的提醒著她：“不論是王者，還是霸者，他們的基石都是這個世界的蕓蕓眾生，他們不該如草木一般的被收割！”
“為什么不呢？”
潘神沙耶玩味一笑，輕笑著說道：“就算是要著急，也應該有人比我更著急吧！你們光明的信徒，不是自詡為眾生的牧羊者嘛，如今你的主的羔羊被異端所屠殺，你為何不站出來呢？”
“這里已經是一座流淌著罪惡的城市了！”
獨孤鳳淡淡的說道，理由更是光明正大：“善良被踐踏，弱小被凌辱！謊言、淫欲、陰謀、殺戮、殘忍、痛苦、暗黑在這個城市中肆虐，已經沒有拯救的必要了！只有天界的凈炎才能清洗這里的一切罪孽！”
“呵呵，果然是冷酷而又毫無憐憫的天使呢！”
似乎是對獨孤鳳的回答毫不意外，潘神沙耶只是輕笑一聲，略帶嘲諷的說道：“號稱神愛世人的至高神教會，其實全是一群毫無憐憫之心的冷血之徒。這還真是莫大的諷刺呢！”
“我只做我應該做的！”
獨孤鳳淡淡的說道，然后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城市的地下，在那掩藏了無數的污垢和罪惡的下水道世界中，正發生著一件極為惡劣的瀆神行徑。
而就在這時，整個水上之都的所有至高神教會的教堂，忽然亮起了沖天的圣光。
“主說，你傳播了他的榮耀，他必將予你獎賞；你贊美了他的圣名，他必將予你救贖。”
伴隨著恢弘的圣詠聲，一道道圣光從教堂的尖頂上散發出來，轉眼間，就將漆黑的天空染上了一層的明亮的顏色，整個水上之都的教堂就像是一個個點亮的蠟燭一般，所有的祈禱、所有的圣光連在一起，迅速膨脹成了大海，向著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天國降臨？至高神教會果然是忍不住要出手嗎？”
懸浮在空中的潘神沙耶看到一幕后，卻一點都不驚訝，托諸神被賢者文明封印，以及光輝之戰中支持人類獨立的福，至高神的信仰如今已經占了整個大陸人類的八層以上，擁有者極為深厚的信仰基礎。
潘神沙耶雖然不知道至高神教會需要狩獵神祇才能夠制作煉獄天使雕像，不過從這些年至高神教會對各種教派和偽神不遺余力的打擊就知道，古老諸神的回歸，必然會引起至高神教會的反彈。
所以，潘神沙耶的打算，本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借力打力，借助至高神教會的力量來打擊古老的諸神，同時也準備消弱一下至高神教會的力量，為進一步鏟除至高神教會做準備。
然而，潘神沙耶卻不知道一個擁有神格的土著神祇對于至高神教會的重要性，因此，她雖然猜測到了至高神教會和降臨的冥府之龍會發生沖突，但卻完全沒有想到教會的魄力和決心遠遠超乎了她的預料。
所以，還沒等到她早已經準備好的引誘至高神教會強者前來的手段發揮作用，局勢的變化就出乎了她的預想。
以至高神教會在此地最大的據點，白石修道院為核心，連成一片的圣光海洋向著四面八方流淌而去，緊接著，水上之都的所有神職人員以及教堂是、圣象全部亮起了乳白色的圣光，猶如一個節點一個節點地不斷的貫通。
而從高處潘神沙耶和獨孤鳳的視角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地上眾多的光點連成了一個個光圈，流淌的圣光正如粘稠的水銀一般，流淌在一個巨大無比的魔法陣之中。
圣光匯聚，整個維爾尼斯的所有光明信徒都產生了共鳴，耀眼的光輝，甚至跨越空間，與萬里之外的圣靈山聯系在了一起。
然后，潘神沙耶微微愕然的看到，在磅礴浩瀚的圣光之中，通往天堂的階梯一層層的展開，至高神教會超大型的傳送陣“天國階梯”以維爾尼斯城的教堂為坐標，猛然降臨。
然而，這一次，降臨的不僅僅有潘神沙耶預想中的教廷部分強者，而是整個圣靈山此時所能夠集結的所有強者與軍團的龐大陣容！
“見鬼，貌似玩脫了！”
平生第一次，潘神沙耶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看到圣靈山上的龐大陣容降臨，獨孤鳳也沒有了繼續站在這里的意思，她微微轉身，直接從高聳的鐘樓上一躍而下，流星一樣的向著大地砸去。
圣忒彌斯沒有阻止獨孤鳳的動作，因為她知道獨孤鳳的目的，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擁有者引導與命運之力的她，早已經看到了這場事故的種種可能，未來，仍然在她的掌握范疇之內。
城市的下水道，在一切的傳說故事中，都是藏污納垢，充滿罪惡的地方。它是黑幫和走私販的樂園，是邪教徒的隱秘據點，是種種怪物的巢穴等等，諸如此類，關于一個城市的下水道，總是有著無數的都市傳說。
它們或許無稽，或許荒誕，然而現實就是，這些荒誕的傳說總是有著相應的現實基礎。
下水道中總是彌漫著嗆鼻的氣味，幽閉狹長的管道貫穿了整個城市的地下，淤泥、垃圾、沼氣，以及各種各樣惡心溝鼠與爬蟲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這里是一個封閉的世界，沒有地面上的人聲嘈雜，無論陽光、星曜，還是溫暖的風和冰冷的雨，都無法越過厚厚的石塊與土壤，為這由無數彎曲水道組成的空間帶來自然的氣息。
海上明珠維爾尼斯是一座建立在水中的城市，按理說，應該沒有巨大而龐大的下水道系統存在的基礎才對。
但是實際上，正是基于這種盲區，某些別有用心的建造者，在這個城市地下，建造了一個隱秘的基地。
在某一條幽暗的通道盡頭，看似遍布腐泥的管道深處，其實隱藏著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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