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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陶海的營中,只見軍士、民夫往來穿梭,雖繁忙條,毫不顯混亂,來往的人群中,朱斌卻看到一條嬌小的身影不斷在一邊幫忙,定神看去,卻原來是陶海從北京城里救出來的那個姑娘平兒!
當日在金陵之時,陶海央求朱斌,由他出面,向自己的祖父父親求情,將平兒一起娶過了門。朱斌去了海鹽,果然如他想的那樣,因為平兒的出身,陶樂閔和陶一元父子斷然拒絕,無論怎樣也不肯答應…
結果陶海與鄭妥娘真的長跪于陶家門前,懇請允許,誰想陶樂閔卻如鐵了心一般。到得后來,居然還是平兒從杭州趕來,好言相勸兩人。陶海怎么也忘不了當日的情形,那天天上下著蒙蒙的細雨,一條纖瘦的人影從雨中走來,將傘撐在陶海和鄭妥娘的頭上,低聲道:
“你們又何苦為我如此?我本來就是個下賤的女人,將軍和夫人千萬不要這樣。只要你們能不趕我走,讓我呆在將軍身邊,我,我就感到心滿意足了…”
在場的人無不聽了落淚,就連陶一元也不禁勸說起自己的父親來,可也許是那陶樂閔在海鹽把自己封閉得太久了,居然毫不動情,甚至拂袖而去,一句話也沒有愿意多說。
陶海也是鐵了心了,干脆帶著平兒到了杭州,雖然沒能給她個名分,但兩人也總算是在一起,那平兒每日里都去軍營,服侍著陶海。雖不是夫妻卻比夫妻還要親熱。
“平兒。過來。”朱斌招了招手,待平兒走到面前,板著一張臉道:“陶海怎么搞的。居然讓你一個小女子來做這粗重之活,我非狠狠打他板子不可!”
“不關將軍的事,不關將軍地事。”平兒趕緊擺著手說道:“是我自己看著大家都在忙,我反正也是閑著,就來幫幫手而已。王爺,你可千萬不要責罰將軍啊。”
朱斌本來就是嚇唬嚇唬她。見她如此緊張,哈哈笑了兩聲,和黃溪一起走進陶海軍帳。
那陶海忙碌不堪,見到朱斌在時到來,趕緊起身將朱斌迎進。朱斌進來,也不多說,就讓黃溪把糧餉被劫之事,前前后后詳細說了一遍。
陶海驚訝不已:“怎么會出現這樣地事…”忽然想起了什么。試探著問了句:“莫非,莫非王爺和黃大人,懷疑我這出現了問題?”
見朱斌和黃溪同時點了點頭,陶海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這么一說。我倒想了起來,這幾年中。我們也陸續有過十幾起被劫事情發生,只是一來經過的是流寇出沒之第,二來被劫的數目也并不大,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件事出了之后,難道我這真地出了內奸?”
“內鬼,一定有內鬼在你這。”朱斌坐了下來,說道:“運送路線,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
“沒有!”沒有一絲地猶豫,陶海坦然說道:“這次運送責任重大,因此所有路線,包括何時出發等等,全是我一人制定,也全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士兵都是到了出發當天才能知曉,若說內鬼的話,只有我一人最是可疑…”
“你要是內鬼的話,只怕濟南之戰我們都不用打,一個個都得餓死了…”朱斌笑了一下:“有的時候混在咱們中間的內鬼,往往使用的方法你根本想像不到…黃溪,這事你去做,糧餉乃我之根本,送往邊關地倒也算了,可將來萬一與金虜流寇決戰,再來這么一次,嘿嘿,咱們想不失敗都難啊!”
黃溪應了下來,可這現在懷疑來懷疑去,還真只有陶海最是可疑,不過他卻斷然不可能做這事,究竟要從什么地方去查,當真讓黃溪大費腦筋…
朱斌嘆了口氣:“好了,忙你的事吧,這事交給黃溪去辦,大可放心。還有見事,那平兒實在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好好待她,不要辜負了人家…”
想著吳三桂那急等著糧餉,朱斌叮囑了幾句,又再三關照此次切勿走漏消息。當天下午,黃溪就以新征民夫的名義,在陶海處安插了大量的探子。
此刻的朱斌心里想的,只是如何盡快使江南一地,以更加快速的形式發展。離開大明王朝那段苦難地日子越來越近了,一旦如歷史所記錄的那樣,那么將要重新恢復河山的,必然是自己的江南之軍,這是歷史賦予自己和江南軍地責任!
這時候的江南,與大明其它地方比起來,可以稱得上民富地強四字,而這也讓它遇到了一些必須面對地問題。大量各地的災民,紛紛涌入江南,使得原本并不突出的一些問題,一下變得尖銳起來。
災民到了江南,要吃飯,要有地種,要有活干。而江南的糧食,不光要顧著駐扎著江南各地的軍隊和百姓,而且還要向濟南和邊關等地輸送,去年由于天災,收成又不如何好,今年連續三個月未曾降雨,雖然靠著陶一元等人的努力,勉強解決了這些問題,但大量的災民缺使得原本還算充裕的糧食一下緊張了起來…
還有就是與之而來的土地問題。原本江南各處土地荒蕪,不是百姓不愿種地,而是辛辛苦苦種了一年的地,結果不但收獲不到一顆糧食,反倒還欠下了官府的債,這樣的地,有哪個百姓愿意去種?
自朱斌到得江南之后,采取了一系列有利于百姓的方針,使得種田不光能養活一家老小,每年還能有節余,逢年過節的時候,又能給大閨女扯上一塊布料。有田沒人種的局面,很快變成了百姓重新拿起了鋤頭…
進入江南的那些外省災民,人人都是吃苦肯干的漢子,見江南如此情況。一個個攜家帶口。開墾荒地,不 ,就為了吃上口飽飯。
可這一來正如當初山東災民涌入一樣。引發了當地人和外地人搶地搶水源地不快事件,斗毆時常發生,讓當地地官府幫著哪頭都不成,大是頭疼,干脆把這皮球踢給了武英王。
朱斌也竭力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在災民中挑選精壯漢子。充實到軍隊之中,家屬發給口糧。又把一些身強力壯的安放到各個工廠,但有過多久,那些工廠都人滿為患,再加上新手的大量增加,反而使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在這樣地情況下,官府出臺告示,鼓勵百姓經商。愿意從商者,官府不但不要一分利息地借出銀子去,而且一年之內不征收任何稅收,這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江南人口過剩的問題。但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卻還得武英王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這些問題都不是當務之急。最急的是三個多月沒有下雨了,這可是大災的警告了。”陶一元大是擔憂地說道:“現在百姓們中已經流傳開來,是不是江南軍的連續征戰,殺戮太重,而得罪了上天,這種流言目前很不少啊…”
朱斌心中郁悶到了極點,不下雨就是老天地懲罰?可要給百姓們講通這道理,卻又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老天也真是會來搗亂,偏偏選在了這個時候不下雨。
邊上黎風卻笑著一句話也不說,只任陶一元在那發著牢騷,武英王愁眉苦臉,待朱斌和陶一元商議了一些緊急處置的辦法,陶一元離開后,朱斌想也未想,立刻破口大罵:
“黎風,滾過來,我看你著賊眉鼠眼的樣子,就知道你心中必然有了辦法,趕快給老子爽爽快快地說了出來,,就是見不得你這樣子!”
黎風微微一笑,說道:“王爺圣明,一下便看透了屬下的心思,屬下本來也心里著急,可是,今天我卻不急了,因為,我幫王爺幫海龍王請來了…”
朱斌一怔,卻見黎風起身,到外面去了不一會,就領進了一個人來,這人六十來歲的年紀,從穿著上來看,根本就是個江湖術士,朱斌卻不知道黎風想要做些什么。
那術士一聽面前站著的是當今地武英王,嚇得一下跪了下來,渾身哆嗦著不知說什么好,本來以為這人或許有些本事,一見他這樣子,朱斌心里頓時大失所望。
“起來吧,康神仙,給王爺說說你是做什么的。”黎風微笑著說道。
那康神仙這才敢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頭也不敢抬地說道:“回王爺,回大人話,小人本名叫康茂才,只因料事如神,問卜占卦無不靈驗,故爾鄉間百姓才送給了小人個‘神仙’的綽號,讓王爺和大人見笑了…”
“放屁!”朱斌本來就心情煩躁,見這康茂才還在那自吹自擂,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道:“就是個江湖騙子,既然料事如神,說,今天本王去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有一句錯了,本王就砍了你地頭!”
那康茂才哪里知道這些,見王爺大發雷霆,嚇得又跪到了地上。
一邊黎風笑道:“好吧,老老實實告訴王爺,你做得最得意的一件事。”
康茂才臉上果然露出了得意地神色,膽子也稍稍大了一些:“回王爺,兩年前,小人在還邊一帶行走,見幾戶漁民想要下海捕魚,當時就對他們說道,今日我算出必有大雨,你等都有殺身之禍,萬萬不可下海。當時除了一戶,其余人見艷陽高照,都不肯相信,結果他們出海沒有多久,果然遇到了大暴雨,全部葬身于海底。只有那戶聽從我話,沒有出海的人,這才躲過了殺身之禍,小人‘活神仙’之名也正是從此而來。這以后,那的漁民每逢下海,必要先問于我才肯出行…”
朱斌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他開始明白黎風為什么要把這個江湖騙子帶來了,他盡量緩和著語氣說道:“說吧,你是憑什么知道會下雨的?老實說了出來,本王不但不會罰你,反而要給你一千兩銀子,可要是不老實的話…”
一千兩銀子讓康茂才紅光煥發,反正這位王爺也不會搶了自己的飯碗,說給他聽又有何妨:
“王爺,其實小人從小就習得觀天象之數,最是靈驗不過,比那些長住海邊,靠天吃飯的漁民還要準;二者,那些漁民暴雨天出海,豈不有殺身之禍…”
下面的話朱斌可沒耐心聽下去了,打斷他急切地問道:“那么依你之看,江南之地旱情已有三月之久,本王心中焦急,且問你最近可會下雨?”
康茂才胸有成竹地說道:“王爺,小人愿以性命擔保,后日午時三刻必有大雨,雨量七寸有余,若小人說得有半分不靈,請王爺砍了我的腦袋!”
“好,好!”朱斌大聲笑了起來:“黎風,把這位神仙帶下去休息,若是后日果然如他所說,賞他一萬兩銀子,可是要沒有雨,嘿嘿,本王可就絕不留情了…”
黎風客客氣氣的把康茂才帶了下去,找了地方讓他坐下,卻并沒有立刻回王府,第一時間找到了黃飆:“臨江兄,有件事情得麻煩你,剛才我帶出去的那個康茂才,請你今夜找人立刻把他殺了,一定要做成是暴斃而亡的樣子…”
黃溪吃了一驚:“那人得罪了王爺嗎?”
“是啊,他得罪了王爺。”黎風淡淡地說道:“他不該懂天文之術,也不該讓我知道他懂,為了咱們的王爺,可也只能委屈他了,但愿他下輩子別再做這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