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拖拉拉走了兩天的時間,這才終于接近了奔牛山。問了好些當地人,費了老大的勁,才弄清楚奔牛山說是山,其實比小土坡高不了多少,常定武的匪幫其實并不住在奔牛山上,而是一直在周圍活動。
朱斌頓時破口大罵那些負責偵探情報的明兵,什么狗屁情報,這些土匪隨便往哪一鉆,老子他媽的到哪去找?看看天色已晚,朱斌下令就地扎營。總算他頭腦還算清醒,臨睡前沒有忘了加派崗哨,以防土匪偷襲。
誰想睡到半夜,大營里忽然喊殺聲大作,被驚醒的朱斌匆匆忙忙間出來,卻看到軍營里火把亂閃,那些天字第一營的士兵衣冠不整,大呼小叫的亂跑亂竄,還好大小將領們并沒有亂,正在那竭盡全力的呼喊士兵鎮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朱斌大聲叫道。
“土匪偷襲。”李天齊匆匆過來,說道。
“他媽的,老子安排的崗哨呢,都他媽的是死人嗎?”朱斌暴跳如雷,吼道:“土匪居然打到軍營來了,給老子打回去,打回去!”
亂哄哄的到得天亮,這才安生下來。原來昨夜的崗哨熬到半夜實在支撐不住,全都沉沉睡去,結果被偷襲的匪徒殺進軍營。所幸有關寧鐵騎和天字第一營的幾個將官在,這才沒有遭到什么損失,土匪反倒被殺了十來個。
“損失情況怎么樣?”陰著一張臉的朱斌問道。
“死了一個站崗的翰林院侍讀,一個宣慰使司僉事…”一名把總上來說道。
“都是什么東西?”朱斌聽得是一頭霧水。追問下去,這才弄明白,死的原來是一個翰林院侍讀的兒子,一個宣慰使司僉事的外甥。朱斌哭笑不得,這天字第一營果然亂七八糟,報人就報人了,居然把長輩的官銜給抬了出來,簡直是不可理喻。
自己出征剿匪,本是抱著必勝信念而來。結果還沒看到土匪長得什么樣子,自己就先被偷襲,死了兩個兄弟,這未免大大的不吉利。朱斌又忽然想到了天字第一營最難帶的地方,這營中從將領到士兵,一個個都是有背景的,這死訊一旦被他們的長輩知道,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怕日后麻煩事情不會少…
正想著,忽然看到鄭天瑞押著一個人走來,來到朱斌面前,一腳把那土匪踢倒:“回大人,抓到一個活的!”
“說,叫什么名字,是哪的?”在土匪面前,朱斌又端起了大人的架子,讓人搬來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問道。
“狗官,我是平天大王常定武常大王手下。”誰想到,那土匪硬氣得很,用略顯尖利的嗓子罵道:“常大王神機妙算,可惜我等辦事不利。今日既然落到你的手上,只求速死,他提常大王必然為我們報仇,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朱斌大怒,正待發作,忽然從這土匪的聲音想到了什么,怔怔看了那土匪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那土匪對部下說到:“這人原來是個娘們!”
頓時,天字第一營的士兵們都圍了過來想看熱鬧,卻被幾名將官轟走。那土匪臉上露出驚恐神色,朱斌笑著用寶劍劍鞘一把拔掉了土匪的帽子,立刻滿頭青絲露出,可不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美貌少女。
“把她帶到本大人的營中,本大人要好好的審問審問。”朱斌站起身來,大搖大擺的說道。
黃飆幾人笑嘻嘻的架起了那不斷咒罵的少女,拉扯著她來到朱斌營帳之中。
“好好的一個女孩,不學些花紅刺繡,卻跑去當土匪。”朱斌讓人給自己送上杯茶,喝了一口,那架子擺得十足:“說說,叫什么名字啊?”
不曾想站在那的少女尖聲道:“狗官,你們歲歲加租,年年增稅,民不聊生,做土匪也總好過被你們活活逼死好,想知道我的名字,你這狗官想也別想!”
這少女一口一個“狗官”,邊上鄭天瑞勃然大怒,正待起身用皮鞭抽他,卻被朱斌阻止道:“小姑娘,你可得知道我這軍營進來好進,出去可就難出去了,我勸你還是盡快說吧!”
少女冷哼了幾聲:“有什么招數盡管用來吧,看我會不會皺下眉頭。”
“哦,這樣啊。”朱斌不以為然地說道:“來人啊,先把她的衣裳全部脫了!”
立刻,李天齊和郭飛賊眉鼠眼的走了過來,臉上一副淫蕩的表情,看著少女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兩頭惡狼看著一頭待宰的羔羊,恨不得立刻就將她剝得干干凈凈。
“畜生,你,你敢!”少女滿面驚恐,身子不斷往后退去:“你若這么做了,我,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又是這句臺詞,就沒有新鮮點的嗎?朱斌嘆了口氣:“我就連你這活人都不怕,難道還怕你變成鬼的樣子?快些說出來吧,我的兄弟可沒這耐心了。”
“我,我叫米小脂…”看出來這當官的說到做到,少女終于忍受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說完兩行清淚就順著面頰流了下來。她現在只恨自己為什么不及早自盡,一個女孩子家,落到這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手里,那凄慘的樣子讓她想來就害怕。
“米小脂,米小脂,這名字怪有趣的。”朱斌念了兩遍,問道:“你們的那個常定武,現在在什么地方,老老實實說了,本大人立刻就放了你,絕不食言。”
米小脂不相信的看了這當官的幾眼,終于咬著嘴唇說到:“常大王,常大王在離此不遠的夾馬溝那…你,你說話算不算數…”
“本大人說話豈能不算數,放了,放了。”誰想到米小脂話音才落,不顧部下詫異的表情,朱斌就揮了揮手說道,黃飆正想阻止,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