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霜此刻心中全被甜蜜占滿,覺得這幾個人是童話中的魔鬼,石龍是她的王子,她是公主。公主跟王子身處逆境中,王子會挺身為她解決一切麻煩,就算是解決不了,也有著悲壯凄婉的美麗結局。因而,她留下來無怨無悔,不但不驚慌,反而充滿柔情蜜意的看著石步存,完全忽視魔鬼的存在。
石步存搖了搖頭道:“你們六個人估計也是壞事做盡,竟然這樣無法無天。”他話音剛落,一陣尖銳刺耳,驚悚無比的叫聲傳來。
六個人和夏如霜嚇的一呆,只覺全身汗毛倒豎,頭皮發麻。六個流氓警察跟夏如霜慌亂的尋覓著那叫聲的來源。可是那叫聲好像來自地獄的惡鬼哭嚎,無處不在,又無處存在。
突然,陳小毛等人瞳孔一陣收縮,只見路旁的一顆無花果樹表皮上像是沸騰的油鍋,突然鼓起了無數的小泡。昏暗中,褐色的小泡翻騰滾動,流淌出鮮紅的血汁,陰森詭秘,那可怕的叫聲正是從這棵樹中發出來的。樹皮漸漸的扭曲,像是水中的波紋一樣散開,擠出一只像人臉又不像人臉,皮膚褐黃如老樹皮的人頭。那人頭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眼睛空洞洞的,黑漆漆的,鼻子被人割掉,露出兩個還在流淌著血液的鼻洞。
夏如霜嚇的驚叫一聲,臉色慘白,緊緊的抱住石步存發抖。陳小毛六個人也被嚇的雙腿發軟,牙齒戰栗,六個人抱做一團,怎么也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可怕的事物。
“桀桀…”那個怪頭張開蠕滿軟體生物的嘴巴,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九幽之下的厲鬼。一陣晚風吹過,如陰風在怒吼,如煞氣在奔騰,他竟口吐人言:“你們六個作惡多端,人神共憤,還不快跪下認罪?”
六個人連忙跪倒在地,大肆磕頭道:“鬼神大人饒命饒命啊!我們以后一定改惡從良,再也不敢胡作非為,再也不敢啦!”說話的當口,有一個人居然褲子都尿上了。
那怪頭冷哼一聲,聲音更加的陰森可怖:“斷自己一條腿以示懲罰!”咣啷一聲響,一把散發著如水寒氣的長刀突兀的從天而降,落在六個人的面前。
六個人見了這一手,登時在無懷疑,恐懼之心更甚。顫巍巍的不敢拿刀,只一個勁兒的磕頭道:“鬼神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啦,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那怪頭長大血盆大口,尖銳道:“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否則我立即讓你二人魂歸地獄,下到十八層,受盡油炸折磨,永世不得輪回。”
兩天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怪樹的兩旁,一個白衣高帽,高帽上寫著:你可來了。另一個黑衣高帽,高帽上寫著:正在捉你,兩個人舌頭伸的老長,正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夏如霜心里一跳,頭深深埋在石步存的懷里,感受到他懷里的溫暖,甜蜜居多,竟是不怎么害怕。而陳小毛六人魂不附體,心臟幾欲要跳出體外。甚至于陳小毛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天靈蓋上響起一道口吹足色元銀的聲音,似是靈魂出竅。腦海中只揮之不去的一句話在縈繞: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那怪頭嗷嗷大叫,直叫的天地震顫,萬物匍匐,臣服驚悚:“你們六個死不悔改,黑白無常,立即牽出他們的魂魄,丟入十八層地獄之中。
“遵命!”黑白無常面無表情的看向陳小毛六個人。
“鬼神大人饒命,我們悔改,悔改!”陳小毛連忙拿起地下的長刀,寒光射進他的眼睛,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冰凍了。他伸出腿,閉上眼睛,啊的一聲大叫,同時刀落。這刀十分的鋒銳,無聲無息的將他的大腿切下,直沒入地下的石頭中。
“啊…”陳小毛痛了暈死了過去,只有他那半截被砍下來的大腿似乎還未從極度的恐懼中解脫出來,微微的抽搐著。
石步存不想讓他因流血過度而死,暗中發出一道能量,將他傷口處快速凝結起來。
其他五個人知道自己再求也是無用,顫抖的拿起刀,紛紛砍落。隨著最后一個人痛的暈死過去,又是一陣風吹來,無花果樹上的怪頭扭曲了幾下消失不見,他身旁的黑白無常,也化作兩團淡淡的影子,消失。天地間,恢復了正常。
石步存拍了拍還不敢抬頭看的夏如霜,笑道:“我這個魔術使的怎么樣?”
夏如霜呆了呆:“這是魔術?”她轉頭看到躺在地上的殘肢尸體,驚叫一聲,臉色再次慘白。
石步存拉著她繞過幾條小巷,將剛才的景象徹底擺脫掉。夏如霜慢慢的恢復了過來,不可置信道:“真的是魔術?”
石步存點頭道:“一種障眼法罷了,他們壞事做的太多了,心里發虛,遇到一些障眼景象便以為惡鬼上門討債,自然嚇的要死。你看,你不就不怕嗎?”他剛才所使的,自然即使幻術了。他的幻術僅僅初級水平,但對付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夏如霜心想,那是因為在你的懷里我才不怕的。想到這里,臉蛋騰的一下全紅了。她連忙轉過頭背對著石步存,心頭撲通撲通的如同有一只小鹿在亂撞。小腦袋又在忍不住的胡思亂想,他會過來抱我嗎?還是親我?我該矜持還是回應?
小縣城的夜晚人們休息的很早,這個時間段已經沒有多少燈光了。月光傾瀉而下,將她裊娜的身段上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輕紗,淡淡的融融紅暈,像是一位美麗的新娘讓人充滿了溫柔浪漫的遐想。
石步存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道:“如霜,你早點回去吧,不然你媽媽定要擔心的。”
夏如霜聲音如蚊蚋般的答應了一聲,心里期盼著他的下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石步存看她低頭站著不動,道:“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后會有期!”朝她擺了擺手,向著舉人客棧走去。心中尋思:明天早晨,就前往綿山吧!
夏如霜呆了呆,連忙轉過頭,見他真的頭也不回的離去,心中登時融滿了失望。月華如練,他挺拔的背影轉過彎,消失在她美麗的雙目中,她抬起腳想要追過去,可是腳下卻好像有千斤重一般。這條長長的街道上,似乎是一條永遠也跨不過的月下銀河,晚風下,河濤瀲滟,演繹出凄美孤獨的靡音篇章。
夏如霜怔怔的出了一會神,心中的失望漸漸轉而為惱,心想,這個男人也太不知趣,我很稀罕你送我回去么?哼,姓石的,咱們走著瞧,你不理我,我這輩子也不會主動理你,看誰先沉不住氣。
氣呼呼的轉身向著自己的酒店走去。
回到酒店,先到母親的房間招呼了一聲,就獨自一人鉆進房間,洗了一個澡,倒在床上。望著古色古香的橫梁,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更讓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是,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心愛。不知不覺的又想起那個男子為自己奮不顧身的樣子,心中登時柔情款款,恨不能現在就去找他,撲到他懷里。
又想起他今天晚上不送自己回來,惱怒之余心中患得患失起來,不住的想:他最后干嘛那么冷漠,就算不送我回來,說幾句溫婉的話我心里也是很高興的。他不喜歡我嗎?不喜歡我又為什么那樣不顧自身危險的保護我?
女孩兒生下來的時候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當愛情來到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很孤獨。尤其是在思念意中人的時候,這種孤獨寂寞感更為強烈。
夏如霜不由自主的將長枕頭抱在懷里,二十年的歲月后,她終于第一次品嘗到了這孤獨寂寞的滋味。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縈繞著那寬廣溫暖的胸懷,越是想,心中就越是覺得空虛寂寞。她幽幽一嘆,心中有些責怪自己最后為什么顧慮面子不去追上他,就算是要下了他的號碼,現在也可以跟他打電話了。他說不定是在暗戀自己,還不知道自己也喜歡他了,他害羞,不敢對自己有什么過多的表達。恩,一定是這樣,明天我主動去找他吧!
胡思亂想中,她沉沉的睡去。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棗紅色的窗子,夏如霜恍惚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現代與古代之間僅僅有一墻之隔,她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古代小姐起來要刷牙嗎?要洗澡嗎?酒店里可以用熱水器燒水,古代的小姐們想要洗澡,恐怕不如自己方便呢。
洗完澡之后,走出客房,同來的游客們已經起了好幾個人了。她甚至于沒有吃早飯,只簡單的喝了一杯白開水,就匆匆的走過鳥語花香的院子,向著舉人客棧走去。
現在才五點半鐘,天色已經完全大亮,東方的太陽都已有出現的征兆。小鎮上漸漸有了忙碌的跡象,隨著她不斷的靠近舉人客棧,女孩兒家的羞澀矜持又讓她心頭撲通撲通的跳,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甜蜜而醉人,卻讓她有種緊張的感覺。
“他又不是妖怪,瞎緊張什么?”她暗自罵了一聲自己沒用,腳步加快,很快來到舉人客棧。
她一把抓住一個正在院子里打掃的服務員道:“請問一下,興字院825房間在哪兒?”昨天晚上她扶著石步存去舉人客棧的時候,石步存告訴了她地址。
服務員指著左面的走道:“從這里走過去就是興字院了,你按照牌號找一下就知道了!”
“謝謝!”夏如霜走進了興字院,心里激動而興奮的想,這么早他會不會沒起床?哼,沒起床就讓他起床,本姑娘拉下面子主動找他,夠給面子了。她剛走進興字院,就見有五六個服務員正在打掃房間。院子里的房間并不多,此刻竟全部敞開著,服務員進進出出,將床單抱出。
夏如霜心里一突,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一個服務生抱著床單走過她的身邊,她連忙抓住道:“問一下,825房間是哪一個?”
服務員看了她一眼,道:“喏,就是那個,里面客人已經走了,這床單就是825房間的!”
“已經…已經走了?”夏如霜呆住了,恍恍惚惚中,耳邊響起昨天晚上分別時,那個男子對自己揮手說的最后一句話:后會有期!陡然間,她聽到自己的心在塊塊破碎的聲音,鮮紅的血液滴落下來,好像一瞬間,所有的快樂調皮,所有的幻想都隨著破碎的心消失不見了。她喃喃道:“走了,他怎么會走?他…他什么時候走的?”
服務員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營業臺看看吧!”
夏如霜連忙跑到營業臺,有一個年輕的小姐正在值班,她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道:“興字院825號房間的客人是什么時候退的?”
那服務員皺眉的看著她,道:“你是他什么人?”
夏如霜一窒,脫口而出道:“女朋友!”
值班小姐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是他女朋友,怎么會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在電腦上敲打了半天,道:“四點五十!”
夏如霜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道:“他還會回來嗎?”
值班小姐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不過他是退房,一般來說不會再來了。”
夏如霜腦袋一陣眩暈,腳下一軟,險些要摔倒:“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服務員搖頭道:“不知道!客人上哪兒去是他們的自由,我們沒有權利過問的。”
夏如霜不死心的問道:“他留下什么聯系方法了嗎?”
服務員還是搖頭:“沒有。他開房的時候我向他要過手機號方便聯系,但他自稱自己沒有手機。”
夏如霜不屈不撓道:“你們酒店對客人不都有身份證登記的嗎?”
服務員皺眉道:“很抱歉,那是客人的隱私,我不能隨便告訴你。”
夏如霜幾乎哀求的說道:“我想知道他身份證上的住址,請告訴我,我…我給你錢…”她在身上摸了半天,猛然想起出來急,連錢包都沒帶。
服務員見她美麗的眼睛中包含著淚珠,泫然欲泣,有慌亂,有急切,有哀求,有真誠。她心中一陣觸動,點頭道:“好吧,我幫你查查看!”
她在電腦上敲了敲,道:“他叫石龍對嗎?”
夏如霜連忙點頭:“沒錯沒錯!”
服務員道:“他的地址是…江蘇省宿遷市沭陽縣馬場鎮號!”
夏如霜默念一遍,連忙拿起旁邊的筆記下來,一邊記一邊咬著紅潤的嘴唇發誓:“石龍,即使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還沒跟我說你愛我,怎么可以就這樣輕易的離開?”
一滴晶瑩的淚珠滴落下來,沾濕了紙張。清晨的涼風從大門吹進來,將夏如霜長長的秀發垂的斜飛起來,她心中空蕩蕩的,俊俏的臉蛋上一片堅毅。
當天晚上,石步存與夏如霜分別之后,回到了舉人客棧。
正當他走過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羅晶晶從另一個院子走過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羅晶晶雖然與他沒什么深的仇怨,但她對夏如霜的滿腔怨怒盡數發泄在石步存的身上。
同來的許荷皺眉道:“你做什么?”
石步存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道:“小姐,這是我的房間,我回房睡覺呢!”打開門剛打算進去,羅晶晶怒喝道:“站住,那個惡女人呢?”
石步存攤了攤手道:“她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今天剛認識的,我并不知道她住在哪兒。”
許荷懷疑的看著石步存,但見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便打消了顧慮。拉著羅晶晶的手道:“別跟他一般見識了,那個惡女人我們不遇到罷了,下回遇到了再去教訓她!”
羅晶晶恨恨的看著石步存:“這個男人也有一份,我要先教訓他!”
‘吱呀’一聲輕響,石步存房間隔壁的房間門打開,童貞貞走了出來,不悅道:“怎么回事呀?凝兒正在靜修呢!”她看到了石步存,訝異道:“你來做什么?”
石步存無奈道:“我是這里的客人,比你們還先到,你怎么問我來做什么?”他微微一笑道:“各位既然看我不順眼,那么我也不在這兒討沒趣了,我回屋去了,失陪!”開門走了進去。
羅晶晶咬牙切齒道:“跟那個惡女人一個樣,讓人討厭!”
童貞貞擺手道:“行了行了,今晚說不定要有情況,都回去靜修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綿山呢!”在羅晶晶不滿的嘀咕聲中,許荷強行將她拉走。
石步存在屋中聽了童貞貞的話,微感訝然。他們也要去綿山?其實他早有猜測,靠近平遙的只有綿山那一帶的修煉人士,他們既然是來辦事的,那么十之八九都是朝綿山去的。只是綿山那里有道教圣地大羅宮,還有太枯林,即使是太枯林之中,也有雙鶴雷門,養鬼通靈一族,趕尸一族。他們要去找哪個,倒是還不好輕易確定。
聽他們的談話中,似乎葉凝遇到了擺脫不掉的麻煩。他們幾個血滴子的人是葉凝的朋友,因而自告奮勇的幫助葉凝。她所說的今晚可能有情況,那么如果有必要的話,自己還是出手幫助一下吧。
打定主意,盤腿坐在床上,靜心修習起來。
直到半夜時分,石步存眼睛睜開,明亮的目光在黑暗中劃過一條閃電。龐大的精神力瞬間散發開來,瞬間發現有四條人影站在房頂上。
四個人都是瘦骨嶙峋的老人,他們光著身子,只有擋了兩塊遮羞布。如干柴般的身體在月光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爆發力量,全身傷痕累累,在黑黝黝如鐵皮般的皮膚上似是戰火與險境所留下的印記,飛揚暴戾,讓人悚然動容。
石步存眉毛凝了起來,他很輕易認出,這四個人是來自印度的苦行僧。只是,白玉心曾經跟他講過,在數千年前,居住在印度圣母山之顛的帝釋天與聚賢莊的老莊主千龍進行了一場曠世之戰,結果以千龍老莊主技高一籌而得勝,帝釋天將印度三大圣寶——濕婆之舞,梵天之牙,毗濕奴金角之一的毗濕奴金角贈送給了千龍,并且立下重誓,萬年之內,印度但凡達到化靈以上修行者的不許踏足中原一步。
話雖如此,但是自古以來,印度的修行者都被師門限制,所以即使是化靈以下的修行者,也極少踏足中原。因而在中國是看不到苦行僧的,這四個人實力都在戊級頂峰,不算違規,但行蹤卻值得推敲。
石步存強橫的精神力瞬間將整個平遙城四周全部籠罩起來,他嘴角劃出一絲微笑,看樣子,今晚不用我出手了!當即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那四個苦行僧站在月色下的屋頂上,無聲無息,屋頂下的葉凝跟童貞貞似乎尚未發覺他們的降臨,一直沒有動靜。俞皓志一直都沒敢睡,因而四個人一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覺。他躲在窗戶邊,從他這個房間透過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那葉凝放假的屋頂。
那四個苦行僧似乎在警惕著什么,四下亂掃,卻遲遲不敢有進一步的行動。
一股清風從天而降,無聲無息的將四個苦行僧籠罩在其中。天上云淡風輕,月華如練,一切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那四個苦行僧卻面色大變,雙手合十,朝著東方躬腰行禮。兔起鶻落間,向著遠方跳躍而去,竟不敢再回頭。
俞皓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一陣驚詫,不明白那四個苦行僧為何突然離去。他略一思索,便已隱隱明白其中原委,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難怪凝兒不需要我幫忙,倒是我多心了!”坐回床上,盤腿靜修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四點多鐘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葉凝等人就起床了。石步存沒好意思用精神力伸入她的房間查探,只聽到她開門關門的聲音來辨別。他也跟著起床,洗漱完畢之后,來到餐廳吃早餐。葉凝一行六個人都已安坐在那里吃早飯,石步存知道昨晚四個苦行僧到來的時候,只有俞皓志知道,其他幾個人雖然已經警惕,但畢竟修為尚淺,自始至終都沒有感覺出異樣。
其中,只有葉凝睡的最沉,或者說,她略有警惕,但并不如其他人那么處處小心。
石步存一出來,原本跟許荷笑著說話的羅晶晶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想起昨晚被那個惡女人打了一巴掌,臉頰上似乎現在還能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她已經平息的怒氣再次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俞皓志見她又有發飆的跡象,皺眉道:“晶晶,別再多惹麻煩了。吃完飯,咱們走了。”
阿三跟葉凝看了眼石步存,似乎很奇怪羅晶晶為什么會對一個普通人反應這么大。葉凝多瞥了石步存一眼,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她在不知不覺間,看到這個人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每當她仔細看石步存時,那種熟悉感又消失不見。好在她只昨天見過石步存一面,今天又見了一面,昨天覺得是自己幻覺,今天覺得是因為昨天見過一面,才會有熟悉感,便也沒放在心上。
羅晶晶怒哼一聲,一大早就出手傷人對這一天的行程有極大的兇兆,而且惹得所有人不高興自己的情緒也拉下來了,便將所有的怨憤不滿盡數囫圇吞進了肚子。狠狠的在石步存的身上挖了幾眼,拿起桌子上的油條,一口塞入自己的櫻桃小嘴中,像是塞入了某個人在嘴中一樣,大口大口的用力咀嚼。
石步存倒是自來熟的先與餐廳里另一邊的兩個中年人微笑著說了聲:“早啊!”然后又對著俞皓志等人也道了一聲早。
兩個中年人對他友好的回應了一下,俞皓志剛想回禮,羅晶晶就瞪著他道:“別理他!”
俞皓志無奈的搖了搖頭,朝著石步存非常帥氣的聳了聳肩,搞得許荷童貞貞兩女眼中異彩漣漣。也許他也覺得為一個普通人再跟晶晶鬧翻是一個不明智的舉動,便真的沒再理會石步存。
石步存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自己點了一份豐盛的中式早餐。羅晶晶看他居然還笑的出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現在就沖過去,將他的嘴撕爛。
俞皓志知道自己對葉凝幫不了什么忙,對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童貞貞卻主動問出來,她先是瞥了眼石步存跟另外兩名就餐的游客,小著聲音道:“我們猜錯了,昨晚什么事都沒有?”
許荷道:“我一直都處在淺層睡眠中,并沒有感覺出什么異樣。”
羅晶晶更不用提了,還在氣頭上根本不愿跟眾人討論這個問題,阿三也搖頭表示自己沒感覺。
俞皓志見眾人望向自己,知道不說不行,便將昨晚自己所見的景象說了出來。血滴子眾人都看了眼葉凝,心中恍然,羅晶晶嘴里向來藏不住心頭話,直接就問道:“凝兒姐,你有前輩高人守護怎么都不跟我們說?”
葉凝以腹語術道:“那是以備不測的時候!如果他跟在我身邊,敵人計算的時候就會連他也計算在一起,如果他暗中跟著我,敵人會計算錯誤。”
羅晶晶恍然大悟,道:“那你該早點跟我們說嘛,害的我們為你白擔心一場!”
許荷眾人相視一眼,有點好笑,心想我們為她白擔心了一場,你這丫頭什么時候為她擔心了?怎么看不出來?
俞皓志遲疑道:“凝兒,我們這些晚輩是否該去拜見一下前輩?”
葉凝搖頭道:“不需要!”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吃起早餐來。
石步存坐在一邊,端著一碗豆漿美美的喝了一口,看似在享受愜意,實則心中在尋思著問題。葉凝背后的那個前輩高人有四位,一位是庚級,三位己級。昨天晚上嚇跑四個戊級的是一個己級,那三個己級在明面上保護葉凝,而那個庚級則暗中跟在三個己級之后,恐怕即使是葉凝,也不知道那個庚級的存在。
但是此次來的印度高手也有一個化靈庚級,四個己級。那個庚級高手早已猜到葉凝背后有高手跟隨,只是一直拿不準是什么級數的,因而昨天晚上派出了四個戊級高手前去試探。
石步存不大明白的是,葉凝這次來究竟是身具什么重要任務,居然引得印度撕毀數千年前帝釋天立下的誓言派遣化靈高手來中國堵截她。很顯然,印度不敢派更高級的強者過來,因為那太扎眼了,辛級以上的高手一旦進入大陸,十之八九會被發現。等級越高的強者,互相的感應越是強烈,也越受到重視。
就好比天海,如果天海有一位壬級高手坐鎮,這位壬級如果發現了一位庚級強者進入天海的話,或許懶得理會,但如果是一位辛級強者,他就一定會過來看看。辛級強者一旦被壬級鎖定,擺脫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以此類推,華夏大地高人無數,印度不敢輕易嘗試。但是此時的石步存也不敢貿然確定,對方有沒有辛級以上的高手過來,只是平遙范圍內是沒有,并不代表平遙范圍以外沒有。
石步存通過昨天晚上對那群人的監控,知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們甚至于不惜派遣先天高手過來。由此可見,葉凝這次的任務十分的重大。
葉家雖然是八大世家之一,由于東海臺事件,家族損失了兩名庚級之后,能力十分有限。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專門派遣一位庚級和三位己級來尾隨已經是極限了。如果中途一旦遇到更多的強者,那么這一群人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石步存昨天晚上,就已經決定今天暗中尾隨著葉凝一起走,如有需要,沖著葉凝是朋友的面上,也要鼎力相助。
倘若因他沒盡全力而讓葉凝受損傷,回去夢熏蕓蕓小雨非得要跟他革命不可。
俞皓志一行人與葉凝吃完早飯,快到四點五十的時候就退房出發,石步存也遠遠的吊在他們的后面。
有兩輛黑色的奧迪車停在了古城門門口,六個人剛出城門,就分別坐進車中,向著綿山的方向駛去。石步存心里大不平衡,看著東方不斷升起不斷熾烈的太陽,不斷的嘀咕:哥怎么說也是來給你們幫忙的,你們坐空調車舒服,居然讓我頂著大太陽徒步,不公平,太不公平!
通過精神力,他看到有兩方人也跟他一樣遠遠的尾隨在后面。一方是葉家的三個己級長老,另一方則是印度的苦行僧。
綿山位于介休城東南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