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對大清朝來說是個動蕩不安的年代,春節剛過,正月初二太平軍就從武漢順流而下,一路勢如破竹,先后克沿江重鎮九江、安慶、蕪湖,威脅蘇皖,兵指金陵。
楊一和他的女人們在一起過了他來到這個年代的第一個春節,大年三十吃過大飯后,第一屆“麗人”集團董事大會正式召開,出席的有董事長楊一,副董事長霍夫曼,董事齊橫波、李香柔、霍小玉。在會上楊一總結了過去一年的發展經驗,提出了新的一年里,兵工廠要盡快加緊員工的培訓,一旦鋼材到位,就可以投入批量生產,該項由霍夫曼負責。鑒于南方局勢動蕩,化妝品市場的工作中心將北移,爭取“麗人”系列產品占領北方各大城市的市場。霍夫曼帶來的織布機也開始投入生產,眼下的首要任務是滿足即將組建的團練服裝用布,進而才考慮投放市場。
同時楊一還宣布,他將放棄集團執行總裁的職務,由霍夫曼接替,楊一今后的主要工作是盡快組建起一支能打仗的隊伍。
大年初二,楊一選擇了和太平軍出動同一天,踏上了前往安徽廬洲的旅途,這次去安徽,楊一是以向榮軍募兵守備的名義去安徽招兵。幾個女人見楊一要出門,都有些舍不得,問楊一怎么不就近招募兵員,楊一解釋說他不是不想在上海一帶就近招募,但考慮到江浙一帶民風素來柔軟,重文輕武,難以快速形成戰斗力,而兩淮一帶民風強悍,那是個招兵的好地方。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楊一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李鴻章。
李鴻章這個名字一直以來和一系列賣國條約聯系在一起,倍受國人唾罵,但在楊一看來,李鴻章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忍辱負重,勵精圖治,興辦洋務,建立水師,送幼童出國留學,李鴻章心中何嘗沒有一個富國強兵的夢想,只可惜他處在一個風雨飄搖,搖搖欲墜的朝代,他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做的他也盡量在做,只可惜,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上有荒淫無度的慈禧太后,下有腐敗的百官,外有列強環顧,內有民變四起,李鴻章空有一腔振興國家之心,卻難酬壯志,最終落了個在一片罵聲中郁郁而終的下場,一代名臣,只可惜生不逢時,徒之奈何。
歷史上大概過些時候,李鴻章應該跟隨工部侍郎呂賢基回安徽組建團練,楊一要趕在他們前面拉起一支隊伍才行。還有就是要趕在太平軍占領金陵前回到上海,時間緊迫,買來馬匹,楊一帶了兩個伙計充當隨從,馬不停蹄的向廬洲趕去。
一路走來,迤儷北上,經蘇州,鎮江到金陵,滿清入關一百多年,雖然在江南制造過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但在康熙,乾隆歷代皇帝的刻意彌補下,在儒家思想的浸泡消磨中,中國的百姓們還是很快被奴化,在這一點上楊一感到漫長的封建社會的里程,民族思想的僵化,閉關自守的國策,給中華民族的崛起帶來太多的阻力了。自康熙起到道光數代,江南歷來都是朝廷的稅收大戶,一百多年的平靜造就了無數繁華的印記,眼下雖然發賊作亂,但這金陵城內卻看不到一點緊張的氣氛,秦淮河上依舊是處處笙歌,風liu依然,城墻上爬滿的藤蔓也似乎在訴說這百年的寧靜帶來的腐化,難怪太平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會驚慌失措,幾乎沒什么抵抗就拱手相讓,歷史上這金陵城在楊一的記憶中好象也沒有成功的防御戰例,看來在美麗的秦淮河的確是消磨英雄氣概的溫柔鄉。
鴉片戰爭,英國人率先用槍炮打開了中國的國門,西方機器生產的廉價商品沖擊著傳統的手工業,中國的民族工業的萌芽先是被清政府的政策壓制,后又被西洋列強扼殺。土地的兼并,大量的民間手工業者的破產,加劇階級矛盾的惡化。
經過一周的跋涉,廬州城的城墻遙遙在望。廬州,包拯的故鄉,包公祠,逍遙津古戰場,這是后世的歷史教科書給楊一的記憶,眼下這廬州就在眼前,不知道這李鴻章是否能如期返回。
這廬州城不大,不過這里的洲官看起來不錯,城墻上有新修補的痕跡,護城河邊的淤泥也說明了近期有清理過的。進得城來,一眼看去,建筑古樸,青石板鋪就街道,不大的廬州在節日喜慶的烘托下,到也顯出一些喜慶和熱鬧。
進得城來,當然先要安頓下來,樂來客棧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店門緊閉,過年了,也沒什么客人,這客棧老板也關門啦。
幫、幫、幫兩個伙計砸了砸客棧的大門,兩個伙計一個叫王小二,一個王小三,本是廠里的學徒,楊一見二人機靈,又是兄弟,所以便帶在身邊使喚。
大門打開,探出一個腦袋。一張精瘦的臉上卻有一雙精明的眼睛。:“幾位是?”
“我們要住店。有上房沒有?”王小二問道 “有、有、有,鄙人姓許,歡迎來到小店。”說著把楊一他們讓進客棧,還回頭叫了一聲:“二丫頭,你這個短命鬼,有客人來著,還不出來幫忙撒。”
“來著,來著,爹爹姐姐在做飯么。”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后面還跟了兩個小的,一個十一二歲。一個只有七八歲,看打扮也都是丫頭。
一溜大的小的出來這幾個,許老板臉上掛不住了罵到:“臭丫頭,你出來幫忙就是,帶著幾個小的出來做么事撒,也不怕客人看了笑話,耽誤了生意老子拿什么來樣你們這一堆賠錢的貨。”說著撓撓頭,陪著笑臉對楊一他們說:“小丫頭們不懂事,客官見笑了。”接著又轉頭對那大一點的丫頭說:“還不快幫客人拿行李。”這次出門本來就沒帶什么行李,除了換洗的衣服,就帶了銀票。所以楊一趕緊說:
“許老板別客氣來,也沒什么行李,自己拿著就是。”
這時候從里間傳來一聲:“爹爹你也忒糊涂,三丫頭才多大,你也不怕行李重壓壞了了她們,嫌我們是賠錢貨,你就別生我們撒。”說著出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低著頭在拍身上的灰,這幾個小的一見這姑娘,都撲了上去,嘴里叫著,:“二姐,二姐,飯做好了么?我們都餓了。”這姑娘摸了摸她們的頭道:“都做好撒,三丫你帶妹妹們去吃飯,記住了,那盤臘肉不許吃,那是爹爹下酒的。”幾個小的跑了進去,她這才有空抬頭,楊一這才看見,眼前這姑娘生的柳眉杏目,身段婀娜,眼神里流露著一片溫柔,身上穿的雖然普通,腰間還系著一條圍裙,但收拾的干凈利落,渾身透著一股精明能干,持家有道的氣息。
“哎呀!!爹爹,有客人來,你怎么不早說,看我這人丟的。”感情,她壓根就沒聽見她爹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