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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情斷三首(3)

  永樂大典卷:第十八章:情斷三首(3)

  亮殺一門,從四季分舵,到二十四個節氣堂口,人人都有紋身,根據職務位置的不同,紋身的名目也大不相同。

  白露的紋身是寒刀掛水,這個高陽在熟悉不過了。

  很久以前白露便指著身前的半壁紋身對高門主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要親自經歷寒刀掛水的時候,見到的將是心死的我!”

  高陽當時從來沒有想到真會有這么一天。

  闖門的規矩在江湖上有很多,外門行中的尤其繁瑣。亮殺乃外門行之最。

  亮殺一門從門主到堂眾,闖山門的規矩一共四十一種。

  洗衣店的后廳中有兩個巨大的烘干筒,中間有一條三米多寬的過道。過道之上,擺著一個架子。

  “蓬萊山主!請?”

  這女人方才做了自我介紹,他是二十四節氣堂的大雪,那個叫男人是他的丈夫,代號619。是亮殺一門365殺之一。兩人負責上海堂口的事宜,亮殺一門的山客辦事行走于上海都需要跟她二人聯系。

  高陽站在木架之旁看著銅盆清水面容稍帶苦澀。沒有想到自己和白露之間的感情最后竟然要以了解江湖恩怨的形式來詮釋。

  闖山門,見白露…

  奉刀!

  619提著一把無柄的匕首走到高陽面前,將匕首遞給刀高陽面前冷冷道:“白露堂,寒刀掛水,刃必留珠!”

  這個過程并不難。在闖山門見客了恩怨的規矩中,這寒刀掛水只算的上是末流。盜門的規矩中,還有油鍋撈錢。利刃登山這類折磨人的玩意。昔年北宋紅門當家丁兆蘭闖盜門的山,曾經與當時的盜門內堂第一力士在滾油盤子中掰腕子。據當時江湖上流傳的夸張說法,那是十里內可聞肉香。

  雖然過程不難,但高陽卻遲遲沒有動作。

  “見到的將是心死的我…”

  白露的這句話不時的在高門主的腦海中響起…環繞…揮之不去。

  刀尖入臂半分,鮮血順著刀刃的血槽流出。片刻的功夫就將血槽注滿。

  平端刀刃等著血槽中的鮮血凝固。

  “告訴你個消息!是好消息哦!”

  “我懷孕啦!”

  “錯不了,是驚蟄姐姐幫看的,他懂中醫的。”

  “讓我們的孩子當個廚師好不好?”

  “是我養,又不是讓你養,放心啦,我是不會跟你要撫養費的,我不求你為我放棄什么,只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毀掉你心愛的一切!”

  一切!

  高陽輕輕的抖動了一個匕首,血槽中的血依然凝固。

  將匕首浸在還帶著冰碴的零度水中。血色變得暗紅了起來。

  提刀出水,血散水不落,寒刀掛水,刃流掛水珠。

  原來的血以了無蹤跡。

  刀刃掛水必然要以血凝槽,但事后占據首功的血液卻以不知所蹤了,生活中的很多事也是這樣。價值的體現只在一個過程,即便在出了結果的時候以沒有了你的蹤跡,但沒人會把你忘卻。

  洗衣店后面有兩間專門的會客廳,此時高陽就坐在這里。

  大雪去找白露了,雖然高陽闖了山門,但亮殺門的落腳點還是不能帶他去的,他與白露見面的地方就是這件所謂的會客廳。

  沒人相陪。甚至連茶水都沒人填,雖然嘴里將規矩喊的山響,但所有規矩在成見面前都要退讓,更何況亮殺門對高陽所存在的還不僅僅是成見這么簡單。

  對荊軻祖師像事件,若不是柳七及時現世。亮殺門早已對高陽和華亮二人下了追殺令了。從這些往事的因果上來看,高陽對自己現在所受的待遇已經很滿意了。

  門被推開,白露面帶笑容了走了進來。很隨意的在高陽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恍惚間高門主竟然有一種錯覺,時間仿佛到幾年前,那時每次白露來找他的時候就總是帶著這樣的笑容。

  “小露!”

  “不敢,在下三首山下,白露堂當家,不知蓬萊山主何事屈尊而見。”白露以一副江湖態相見。

  高陽拱手還禮苦澀道:“小露,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白露淡淡道:“當然是為了談談。若不然高大門主見我能有什么事?”

  高陽也清楚他和白露的感情糾葛以及因此所牽扯出來的各種事情,絕對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出明白的。于是只能道:“小露。正所謂百年江湖客,打燕不打鷹。既然走的是綠林道,那么官道上就要做馬車。所以…”

  高陽這兩句話把白露逗笑了。

  “高門主,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墨跡的人哪,到底要說什么你直接說吧。”

  “放了陳警官!”

  “你說誰?”白露一愣。

  白露這一愣,高陽也愣住了…看白露這表情…陳亞男的失蹤竟然和她沒有關系。

  “陳亞男,那個女警察!”高陽還是把話回答完了。但語氣卻變了很多。

  高陽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道:“就是你為其畫眉毛的美女嗎?她出什么事了跟我沒關系。高陽,你別太自戀了,告訴你就連我碎沈大富婆的手也跟你沒關系。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要走了。”

  “再見!”

  白露離開的時候沒有再打江湖海底。她只淡淡的看了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茫然的高門主一眼,目光說不上是憎惡,還是同情。

  白露不會對這件事說謊,如果真是她做的,她第一定會承認,因為這樣才能讓高陽更加心疼。不是白露會是誰呢?

  擱置!。

  門又被拉開了。白露又轉了回來。此時的她跟第一次進屋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

  淚水滑落,無聲無息,一個人哭的時候總會帶著些表情。但此時那張掛滿了淚水的臉卻無比的平靜。

  “這是我欠你的。”

  白露從盤著的頭發當中拉出一把十五厘米左右的短刀。隨后將衣服歇肩拉斷。左手摸著自己右胸下的肋骨處問高陽道:“是這里嗎?”

  高陽手腕一轉墨殺在手:“是我欠你的,你用你來還我!”

  白露指著高陽道:“你不要攔我,你知道我的性格!”

  高陽沒有做聲。

  短刀自左胸下肋而入,隨后白露張嘴猛吸一口氣,左手按出傷口,搜的一下將短刀拔出,不等鮮血噴涌,手里夾著的金創已經粘在了傷口上。

  “這一刀而起,就讓這一刀而終。白露將被自己拉扯零碎的衣服繞在傷口上,狠狠的系了一下。然后再次開門出去了。

  整個過程中高陽一動沒有動,墨殺刀突在指尖顫抖!

  高陽也抹了抹自己的肋下然后聲音落寞的自語道:“你欠我的是還了,我欠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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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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