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文成青田”四個字,我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說不定劉伯溫背后另有高人,作詩者可能是故意在這里立碑,為了向后人說明,劉伯溫是受益于他。品書網(wWW
可是燕秋的表情顯然不是這么簡單,看著好像有驚天的大事發生了一樣。
我為了掩飾自己的一無所知,不想在燕秋面前太小白了,只用一只手扶著下巴,不停的重復:“文成青田,文成青田。”
果然不出所料,姜柔笑得傻傻的去問燕秋:“燕秋姐,文成青田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說,這些詩是在一片農田里創作的呀?”和我想的一樣。
燕秋聲音有些顫抖:“這是劉伯溫的真跡。”
我沒聽明白,伸過耳朵示意她再說一遍。
燕秋瞪著眼睛說:“這是劉伯溫自己刻的,劉伯溫的真跡。”
雞皮疙瘩瞬間布滿了我的全身,難道這個怪地方是劉伯溫的手筆?
細想一下,建造者的智商真的不低,我驚恐的說道:“不會吧?劉伯溫是明朝人,你可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在蒙古啊,那個時代蒙古還是匈奴呢吧?他跑這來干什么?北京不夠他折騰的么?”
燕秋白了我一眼,無奈的說道:“真是不學無術,明朝這里是韃靼(dádá)民族,哪有匈奴的事?匈奴在東漢時期就已經分裂、瓦解不存在了。”
“別管是啥,肯定不是明朝的統治范圍,別說劉伯溫能安全到達這里,關鍵他的動機是什么呀?有記錄他被人俘虜修建地宮的么?”我跟燕秋辯論起來。
燕秋指著我的衣服說:“你這條三葉草運動褲哪個國家的?”
我不知道她要說什么,隨口回答:“德國。”
燕秋又問:“你在哪買的?”
我還是隨意回答:“買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的呀,你還不知道么?”剛說完,我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迅速靜下心來,暗自揣摩,德國的衣服中國可以買到,那明代名人的手筆,也同樣可以運到蒙古來,也就是說劉伯溫雕刻石碑的時候可能在北京,是被人運到蒙古的?
我馬上問燕秋:“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是劉伯溫的手筆,是有人從北京運到這里來的,墓主人是劉伯溫的粉絲?”
燕秋先糾正了我說:“不是北京,1368年朱元璋稱帝,明朝先定的京都是南京,開封是當時的陪都。可是在1369年,朱元璋改變主意,把自己的家鄉鳳陽作為中都。到了1375年,他才正式認定南京為首都,劉伯溫也是這一年去世的,定都南京肯定是劉伯溫的臨終遺言。直到1421年,篡位黃帝朱棣(dì)才正式遷都北京,南京被改為留都。所以劉伯溫刻碑至少也是在南京或者鳳陽,肯定不會是北京。”
看我聽得入神,燕秋繼續說:“不管這里的墓主是不是崇拜他,但至少這是劉伯溫的親筆,你看落款的文成青田,我上大二的時候就研究過明史,劉伯溫自然也是我的研究偏好,他死后得到的謚號是文成,后人稱他文成公,但是劉伯溫這個人有占卜的愛好,這個文成謚號,很有可能是來自他的遺言。他的家鄉在青田縣,所以也稱自己劉青田。按照這樣判斷,文成青田其實是他給自己起的代號,在他不愿意讓人知道碑文是出自自己的手時,才會用這么隱晦的名字。若是出自他人,肯定會用劉基或者劉伯溫的落款,這種先例也是有的,像是現在的筆名、網名,達到不愿透露真名的效果。”
聽了燕秋的分析,我心悅誠服,畢竟她才是最專業的,所以我也沒必要去反駁。
我思考的重點還是在墓主的身份上,于是跑到旁邊去看其他的石碑,直到看了第二塊石碑的時候,我才終于真正的體會到,胖哥所說的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旁邊連著好幾塊石碑都是外文的,說不清楚倒底是西班牙文還是德文、法文、俄文,看起來更像古體的字母拼寫的文字,從碑文的排列格式來看,那些好像都是外文詩,別說翻譯困難,即使翻譯出來了,詩這種文體的含義也很難理解。
我有一個粗略的設想,或許這個墓主人是個文藝范,專門喜歡收集名人的詩文,將那些詩文以石碑的形式保存在自己的墳墓里,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想到這里,姜漓的召喚聲打斷了我的思路,她在遠處的篝火旁喊:“展梟,你們三個來吃東西了,飯熟了。”
顧不得猜測死人的思維,先填飽肚子要緊,我拉著燕秋的胳膊,姜柔蹦蹦跳跳的跟在我倆身后。
到了篝火旁,我看見堆成一落的兔子肉,一數數量,剛好一人一只,往常都是大家分食一只,是不是我暈厥后這幫人捅了兔子窩了?而且還都是大號的兔子。
我也不顧兔肉還燙,抓過來一只就大口大口的啃上了。
其他人也不示弱,都各拎起一只熟兔子,吃得那叫一個豪爽。
我阻攔大家說:“唉唉,省著點,咱們還是分著吃,留幾只做儲備。”
姜漓笑著說:“你放心吃吧,有的是。”
聽她這么說,我也沒再多問,姜漓說話不會夸張,說明她們已經儲備好了。
又啃了兩大口,我發現身邊的燕秋有些不對勁。
她手里拎著兔子,看著烤熟的兔子發呆,皺著眉頭表情難看,半天一口也沒吃。好像拿在手里的不是食物,而是非常苦的藥一樣,換了好幾個姿勢,也沒下口。
我問燕秋:“怎么了你?為什么不吃呀?將就將就吧,有食物就不錯了,我老吃兔子也膩,不過吃飽了才更重要,非常時刻非常對待吧,姜漓的手藝還是有長進的,這一次比之前的好吃多了。”
燕秋聽了我的話,繼續帶著痛苦的表情,躍躍欲試的準備張口去咬,那只兔子就好像抹了毒藥一樣,燕秋的臉都快扭曲了,也沒吃到嘴里。
我感到非常納悶,問燕秋:“你咋了,怎么看起來這么痛苦?是不是生病了?”
燕秋不說話,只是表情無辜的看著我。
我環視其他幾個人,發現此時的眾人臉上都似笑非笑的,好像在故意隱藏著什么惡作劇一樣。
我馬上警覺了起來,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把手里咬得稀爛的兔子放到火堆上,幾步跑到堆積兔子下水的地方,用腳從里面小心的撥出一張皮,認真去觀察那張兔子皮。
這一看我連連干嘔了幾大口,那根本不是什么兔子,雖然皮毛很像黃褐色的兔子,但那張皮的最前端分明長著一顆老鼠的頭,兩只圓黑的眼珠還炯炯有神。那是一只比大肥兔子還大的老鼠。
再往下看,這只老鼠不光有一個細長的尾巴,在皮毛原本是肚子的位置,竟然有一個育兒袋。
我幾步跑回篝火旁,指著身后的方向問其他人:“那是啥?袋鼠?不是兔子么?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胖哥笑著說:“有誰跟你說過,你吃的是兔子么?”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都是我自己的固有思維,以為這個形狀的就是兔子。
怪不得燕秋下不去口,她是最怕老鼠的,我之前就領教過。
想到這里,我突然發現,我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動物,說是老鼠,但是有育兒袋,說是袋鼠,又完全和袋鼠的體貌不同。明明就是一只超大號的老鼠,卻長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育兒袋。
我問眾人:“你們誰能告訴我,我剛才吃的倒底是什么肉?這種老鼠你們哪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