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胯下的孟極,并沒有減慢速度,還是一直幸苦的向上爬著,由于攀爬的速度明顯比奔跑慢,追逐我們的囂群,也越來越近了。
遠遠的聽見井口的那條巨怪,發出了兩聲巨大的嘶叫,好像大象群同時發聲一般,震得我耳膜一陣酸疼。
我再回頭一看,那巨怪又爬出來一截,又出來兩只爪子支撐著地面,前面的爪子和已經出來的身體,在半空左右搖晃,張開大嘴像吃蚊子一樣,一口,好幾只囂進了肚。
就在第二對爪子的后面,兩只折疊的翅膀,也向兩邊展開,翅膀上沒有羽毛,就好像蜻蜓的薄翼,感覺像是透明的。在翅膀煽動的巨大風浪中,那些囂在半空中左右搖擺,無法掌握平衡。
沒一會我們已經越過幾層大鐵鏈子,后面的囂群從困住魔軍的井口,烏壓壓的一直綿延到我們身后。而那鏈子上的飛貓群,也和囂群展開了阻擊戰,那些飛貓怎是對手,在空戰的博弈中,被飛來的囂半空抓住,撕成碎片往下掉。
那井里鉆出的巨怪,在翅膀的幫助下,大部分的身子也已經鉆出來了,蛇身,六條腿,兩對透明的大翅膀,其中前兩對爪子離得稍近,長長的腹部后面是另一對后腿,后腿的背部是第二對翅膀。順著囂群追擊我們的方向,也半騰空的追了過來,整個井外身體長度就有一公里開外,后面仍然還有沒出來的部分身體在井中。
姜漓一看到巨怪出來了,就沖著我倆大喊:“我知道那是什么東西,那東西叫肥(蟲遺)wèi,《山海經》上面寫了,太華之山,有蛇焉,名曰肥(蟲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
聽她這么一說,我心里一陣慶幸,慶幸的原因并不是我找到了制服它的方法,而是它只有六足,六足已經都出來了,后面在井里的部分也沒有多長了。
那巨怪的移動速度超常的快,只幾分鐘,就已經在我們身后了,一邊吞食著空中的飛行物,一邊朝我們撲過來。
半空中的大鐵鏈子,減緩了它的移動速度,幾層的鐵鏈已經繃斷纏在它身上,還有幾層繼續阻攔著。這時我才明白,黃帝命人在半空掛上鐵鏈子,原來是為了防止這巨怪出來。
不僅如此,坑壁上不知何時,已經鉆出很多條火車般大的白蛇,直直的從四面八方斜下,射向那條巨怪,一接觸便死死咬在它身上,任憑巨怪擺動,也不撒口,隨著擺動的頻率四處搖晃。那巨怪身上現在是鐵鏈子、大白蛇掛了一身,好像一把掉了毛的雞毛撣子。
還在觀望魔怪大戰的我,就感覺背后有感覺,回頭一看,姜漓已經用力拔出了我的彎刀。
還沒等我問清原因,姜漓就說:“有緣再見吧,我不能讓它出來。”說著就從孟極的背上跳下,飛身滑翔,雙手持刀從半空中掛住了一只囂的后背。
我不停的大喊姜漓的名字,可是已經無濟于事,那巨怪根本沒有注意姜漓,只是微微張口,順勢就把姜漓和她騎著的囂,一同吞進了口中。
姜漓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那個和我們相處融洽,貌美可愛的小蘿莉,在家族命運的束縛中,在巨大責任的壓力下,還未成人,便已殞命。
胖哥大罵一聲:“去你X的,我下去和它拼了。”但終究理智還是戰勝了憤怒。
我倆就這樣被孟極馱著,爬上了一個平臺。從坑底到平臺,大概持續了半小時,就在這半小時里,一個我們或許會相處一生的好朋友,一個我們不忍傷害,無比疼愛和敬佩的小女孩,就這樣失去了她寶貴的生命。
平臺上是一間土室,墻壁是石頭和黃土的混合物,還有伸下來的粗壯樹根,看樣子是直接人工挖成的,墻壁上并沒有加固和修飾,長寬也就五米見方,也沒有通向外面的出口。
我們抬頭向上看,石室的頂部是一個,越往上越細的煙囪形狀,底部和洞壁連成一片。一看我們就明白了,這個石室是在一個大樹底下,大樹的樹洞和這里連成了一體。我們借助攀巖鞋頭向上,很快就爬到了大樹內部,在樹洞的中間部位,有一個通向外面的孔洞。
邊往外爬,我的眼淚已經如雨點般落下,眼前被眼淚罩著,一陣模糊,同時喉嚨也不受控制,發出了哭聲。
從樹洞爬出,因為眼前朦朧,我沒有看清樹是長在懸崖邊上的。胖哥拉了我一把,我才反應過來,繞了一個方向,跳下大樹,坐在樹下就是嚎啕大哭。胖哥坐在我身邊,也是一言不發,任憑小雨打在我們身上。
不一會,遠處傳來了男人的說話聲:“哎,你聽見沒?好像有哭聲。”
“老公你別嚇我,我害怕。”
“你倆別瞎想了,估計有人遇到傷心事了。要么就是登山,忘帶東西了,這么高要下去取,可不是要哭。”
聽到人們的議論,我收起的悲傷,揪起旁邊的胖哥,就往人聲的地方走。
我們出來的這顆大樹,是在一個破廟的院墻邊,破廟幾乎已經沒有了,只有地面上還有一些殘骸。走過一截向下的小路后,是一截修建還算好的長長階梯,我們剛好在半山腰。雨中還有不少從山下往上爬,背著大包小包的游客,我們找了個人問了下時間,晚上十點半,然后就順著階梯,從上往下走。
人們看到我倆的狼狽,都投來異樣的目光,我們不做掩飾,只是去看周圍的環境。路上過了好幾個牌坊之類的建筑,路邊的石碑、大石頭上都刻著各種紅色的字。
大約半小時后,當我們看見“泰山歡迎您”五個字的時候,我們才知道,這是在泰山旅游區。那個隕石砸向的原來是泰山,泰山底部藏著如此巨大的秘密,估計是沒有人會知道了,那里也永遠埋葬了一個,我們剛見面便失去的好朋友,姜漓。
我倆沒有耽擱,打了輛車。我告訴了司機周彤彤學校的地址,司機態度很好,拉著我們就朝鄭瑩瑩租住的旅館駛去。
我和胖哥怕把司機嚇到,都坐在后排,可還是被司機看到了,他邊開車邊跟我們說:“你們年輕人太沖動,有些危險的東西就不要去碰,弄成這樣旅游也泡湯了吧?”
我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但是也沒心情去細想。
胖哥只是一勁的叨叨:“不太可能呀,黃帝的后人不是應該姓公孫,姓姬么?怎么會姓姜?”
他居然還有心情思考這些,我并沒有搭話,嘴實在不想動。
那個司機倒是蠻有興致的,笑著對胖哥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黃帝生活在姜水,他的后代最正統的一支,就姓姜。”
看來這旅游點的司機,也能當半個導游了。
車開了很久,在胖哥的指引下,司機停在了旅館門口,胖哥上樓拿了錢,付了車費,我倆就走進旅館。
還是那個小伙子看門,見我倆進來的樣子,還關心的說了一句:“怎么又回來了?最近上面要開會,嚴打呢,你們注意點,別總惹事。”
進了屋,我一頭扎在床上,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倒頭就睡。半夜好像聽見塑料袋里,手機的鬧鈴聲,我沒有去管,估計是胖哥關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