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右半邊臉,抄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眼鏡,逃難似的跑進的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里,我的心還砰砰的跳,其實我的這只右眼很詭異,它能看清人的內心世界,與其說是內心世界,不如說是內心活動的一個投影。當我用右眼極認真的,去觀察一個人的時候,他內心世界最近一段時間,或者當時最強烈的活動,就會以一種投影的方式,出現在身后。有可能是自己,有可能是別人,有的是動物、植物,甚至某個場景環境。具體要表達什么樣的內心活動,還是要靠的我經驗去推測的。
舉個例:如果我在公車上看見一個人,背后有一只正在打盹的大貓,八成是反映出這個人起早上班很累,昨晚一定沒睡好。又或者某個人背后,出現了身著黑斗篷的人,帽子遮蓋的臉上,只露出一雙綠悠悠的眼睛,左顧右盼,八成這人是做賊心虛,要偷錢包了。
從我記憶開始的時候,這個能力就已經存在了,不知道是天生就有,還是遭雷劈激發了人體的潛能。總之就算是一種特異功能吧,這種特異功能到沒給我造成什么困擾,反之看清了別人的內心活動和心中渴望,到使我順風順水。
這也是為什么在孤兒院的時候我那么招人喜歡,以至于養父母一直對我特別疼愛的原因。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特別懂事,有眼力價,會心疼人的孩子,具體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而就在剛才,我看見陸姍身后出現了一個她自己。這個她赤著身子,眼神迷離,雙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游走,這不用猜,說好聽的是愛心發作,不好聽的…嘿嘿,那就是春心蕩漾了。
我怎么說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身呀,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我一擔把持不住,逾越了那條鴻溝,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翻身做主人那。
其實陸姍人不錯,可是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來看,而且我還要去做我該做的事,尋找自己的身世,找到奇怪眼睛的來歷,在這之前任何的感情,有可能都會給未來造成困擾。
父母在我大學沒畢業的時候就已經移民出國了,畢業后他們問我今后怎么打算,是過去找他們,還是在國內留一段時間?
一則,我的身世一直是我的心結,我一直希望找到我的記憶,找到我的根源。
二則,我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他們二老養了我十多年,我不想再做一個啃老族,我也想憑借自己的雙手,創造屬于自己的一片天,人活著總得活出點價值來。
所以我選擇了留下。當媽的自然心疼兒子,她說給我三年的時間好好放松放松,沒玩夠就好好玩玩。收了心之后,是想去國外發展,還是接手老爸的股份,都隨我。而且還經常打回來電話,詢問我的近況,生怕我跑丟了似的。我自然嬉皮笑臉的應承她,不過內心卻暗暗使勁,一定要在這三年里折騰出個子丑演卯來。
洗漱完畢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穿上陸姍為我精心準備的衣服,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挺像那么回事的,完全和大學時的屌絲形象天壤之別。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我不禁苦笑,我能看透世人的心思和需求,卻看不見自己要的是什么,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思維映射也算是個遺憾吧。
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帶上眼鏡。我不近視,我這個眼鏡也沒有度數是個平鏡,戴它主要是因為,隔著鏡片,我是看不到別人心思的,總是去看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太亂。有一次我發現,隔著窗戶我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帶眼鏡了。
走出洗手間,陸姍已經把被子疊好了,床單也換了新的,我懷疑她是不是有強迫癥啊,總是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
“哇好帥呀我哥果然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有模有樣的。”陸姍邊從沙發上起身,邊笑著放好手中的雜志在扶手上。
好吧,對于她的夸獎,我欣然接受了。
陸姍快步走過來挽起我的胳膊說“老板大人,中午我定好了位子,您最喜歡的東北菜。”
我一臉滿足的對她說“那就速速開拔,今天可是我們公司邁出偉大旅程的第一步。”
說是公司,其實這公司就我們倆人,一個老板,一個助理,文秘、司機、保姆她一人全兼了。
畢業后,我回到了孤兒院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孤兒院的幾個好朋友,之前我們就一直保持著聯系,說等我畢業后一起做點事業。
胖哥和花姐開了一個私家偵探社,我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做點事,于是就掛靠在他們那里,對外一體,對內獨立運作。
他們的業務其實并不多,無非就是幫富婆抓小三,幫報社拍花邊新聞什么的。殺人案,搶銀行也找不到他們頭上。
而我承擔的業務就是代辦各類大小事物,比如:代遠程要賬,代金融洽談,商務矛盾調解等等。無非就是憑著自己的右眼,掌握雙方需求,讓事情辦起來更順利。別人辦不了的事,放在我這應該就是小菜一碟。
今天晚上,我要去辦我的第一個業務,一定要打響第一槍。
我們兩個快步穿過客廳,臨出門,我掃了一眼門鏡,我們這倆人到還蠻搭的,有那么點意思。
不解風情的小黑連頭都沒抬,全神貫注的在和食盆里的狗糧作斗爭,不管干什么先把肚子填飽,小弟徹底受教了。
出門上車直奔飯店,這是一家地道的東北菜館,蘑菇雞,壓鍋魚,排骨酸菜都是我的最愛,因為我經常光顧,老板娘和我也很熟。
“展少爺來啦。”剛一進門老板娘歌唱家般的嗓音,就傳入我的耳中。
老板娘姓魏。兒子上初中時,得了白血病沒治好沒了。老公酗酒無度,四十多歲就腦溢血死了,只剩她一人照顧這家店。那些嚼舌根的都說她命硬,克夫克子,我到覺得她也算是個可憐人,人前笑顏常駐,人后不知道要忍受多少孤獨和辛酸,還把這家店打理得紅紅火火,井井有條。所以我對她頗有好感,同情之余更多的是敬佩。
“小兩口這打扮今天上午是去領結婚證了吧?”老板娘這話一出,只見陸姍臉蛋馬上泛起了紅暈,只低著頭笑。
我趕忙解釋:“魏姐又開我玩笑,我和我家妹子今天要出門辦事,讓您這么一說,不娶媳婦,還不讓穿新衣服啦?”邊說著,我和陸姍就徑直走進了一個雅間。
每次我都會坐這個雅間,這個雅間是在飯店靠里的一面,從雅間的窗戶上,看不到店前的街景,也就沒有那么喧鬧。看到的是飯店的后院,那里種著一顆桑樹,十分茂盛,平時是綠葉成蔭。
每年到五月份,會結出一串串的大桑葚很是好看,老板娘總會洗好一大碗送給我吃,酸甜可口。她說這叫聚花果,吃了能討到老婆。
菜都是陸姍提前點好的,所以上菜很快。我也顧不得吃相,夾起一塊排骨放到碗里,低頭就啃了起來,這里廚子的手藝,深得我的青睞,百吃不膩。
陸姍則是看著我,邊笑邊搖頭,還一個勁的給我夾菜。
正當我遨游在美食的海洋中,門外傳來了吵嚷聲,緊接著是摔杯子的聲音。我一驚,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擦擦嘴起身,拉開雅間的門,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