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宇宙帶路黨

　　裂解虛空，意外降臨的李譜，令原本以為“領導模塊”已是囊中之物的墮落金剛情緒不佳，李譜那旁若無人的傲慢態度，更讓這位原始金剛的二極管冒起火花。

　　“最后的機會，把”領導模塊”交出來。”墮落金剛的合成電子音精確地傳達出他此刻的情緒。每一個顫音和語調都讓聽到的人認識到這是最后通牒。

　　“嗯…”李譜撇了一眼墮落金剛，三十公尺高的鋼鐵巨人的確很顯眼，他沉吟了一下，突然轉頭對黃泉笑道：“這個目標看上去滿厲害的，要我幫你捕捉么？”

　　“我已經成功捕捉到目標了…”黃泉扶額無奈道，砍死了不知多少異種蟲的她已經累得沒力氣和李譜斗嘴了。

　　“是么。”李譜挑了挑眉毛，這才轉向墮落金剛，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樣的話，你好像就…”

　　“——沒用了啊！”

　　話語間，墮落金剛已經倒飛在半空中，仿佛彗星縮小后直接撞擊的神速重拳，將三十公尺高的鋼鐵巨人像炮彈一樣，轟得飛出上百公里遠，撞入還沒反映過來的蟲群之中。

　　盡管強互作用力裝甲的效果仍然在維持，但直接震蕩原子核的入微拳勁，仍舊讓墮落金剛驚懼地感覺到了外裝甲崩壞的威脅。

　　如果是御天敵水準的“不動鋼鎧”，可能在這一拳下已經受損。還好墮落金剛的“鋼鎧法”修煉水準猶在御天敵之上，在原子之間布下的“強互作用力”的能量強度達到了“鋼鎧法”所能達到的極限，總算頂住了。

　　可是李譜這起手一擊，讓墮落金剛確定地判斷——對方具有破壞原子級別的物理打擊能力，光憑“鋼鎧法”已經不能穩妥地保護自身。

　　幾乎是李譜毫不留情地繼續撲殺而來的同時，陷入危機的墮落金剛亦啟動了他真正的作戰能力。

　　第一擊占據先手的李譜，準備以單純又高強度的密集打擊來轟碎對方奇怪的鎧甲。周身每個原子都涌出爆炸性的能量，奔騰地傳入雙臂，最擅長的殺招“無盡戰艦擊”頓時化為鎖定目標的沖擊拳雨，在千分之一秒內盡數轟下。

　　每一拳，都堪比億噸級核導彈的能量被凝聚在瞬間一點爆發，粉碎“原子”根本輕而易舉。而李譜也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憑目標之前表現出的機動力是肯定無法躲避的。

　　所以，當拳頭落空、落空、全部落空時，李譜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距離、角度全部完美把握，對方即使虛體能量化，也不可能避開如此入微集中的神速拳雨。可目標就是完完全全地防御住了——在瞬間及時燃燒火種能量，開啟了“時空歪曲護壁”的墮落金剛，在身軀周圍的虛空中產生一系列流速不同的扭曲時間流，將李譜的“戰艦無盡擊”拳勁困入了多重時間流。而現實的本身則安然無恙。這是歪曲時空的絕對防御，當“時空歪曲護壁”展開后，李譜的拳勁殺傷力就算能把原子直接崩成夸克，亦是毫無用處。

　　李譜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嚴重歪曲的時空震蕩中。居然是時空系的高級操作？他心下微微一凜，墮落金剛的反撲已經第一時間到來。

　　墮落金剛鋼鐵右臂抬起，開始變形。作戰至今，他第一次使用“質量變化”完成局部變形操作。（不同于一般賽博坦人常用的元件壓縮，而是對分子尺寸的物質操縱來完成變形）轉瞬間，一柄通體黝黑，充斥著一種外星異形審美味的多管轉輪機炮，出現在墮落金剛的金屬前臂上。

　　墮落金剛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縱四大基本力，比如用“強互作用力”來強化自身的天然裝甲，操縱“萬有引力”來扭曲重力等。但其最具破壞力的攻擊方式，是在太古的洪荒時代，處于全盛期的他利用曲率變動引擎來彈射“小行星”作為“近光速質量彈”的星際武器系統。不過這是用來摧毀“文明”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管是體積還是環境與啟動要求，都不太適合處理小型個體。所以在對付小型目標時，他最常用的武器除了賽博坦機甲武術外，就是搭載的武器系統——亞光速機關炮。

　　“去死吧，血肉小人！”墮落金剛獰然道。他的亞光速機關炮的輸出強度極高，盡管是實彈武器，可推進系統和彈藥材質決定了這種武器系統的近乎無窮的潛力。以亞光速射出的特制彈頭，形成的重力井效果能硬生生地削掉“次元壁”和“空間斷層”甚至是“AT力場”之類的防護罩，摧毀單純的物理防御更是不在話下。

　　絕對的防御和超強的攻擊，墮落金剛相信自己穩勝。對方的破壞力再強，也無法突破“時空歪曲護壁”。而目標若是試圖用高速和預判來閃避，自己也可以發射“概率變動彈”扭曲因果律來追蹤目標，直到用亞光速彈頭硬生生地削死為止。

　　如果墮落金剛的對手是黃秋兒，他的作戰判斷的確是毫無問題。只是他此刻面對的是李譜——已經將數種強化臻至巔峰的九星輪回士。

　　陷入下風的李譜雙眸神光凝聚，如果是一年前，他大概對這招毫無辦法，只能老實受死。可現在，看似高階的時空因果系能力對他而言，已經不是那么“絕對”的東西。

　　他的右臂驟然一卷，方圓千里大氣顫動，玄宇宙神域點滴不剩地匯聚升華入右掌。以拳為界，百丈范圍內的空間、距離、乃至時光的散逸皆被凝固暫停。廣域虛空內的宇宙常數似乎被這一抓一擭之下被崩解、支配，有形的物質、無形的時空，皆化為混沌一團，還在繼續運動時間線只有一條，就是這演化宇宙坍縮、虛空崩碎的神技第三變。

　　李譜并未揚聲說話——也沒有條件開口放嘴炮。但他的無上拳意，已經赤裸裸地向墮落金剛傳達了他的意志：

　　扭曲時間流的防御護壁么？那我就連同這片紛亂的時空流——也徹底碾碎罷！

　　亞光速子彈剛剛彈出機關炮的槍膛，便被絞入漆黑的破虛空渦旋中湮滅為虛無。接著，墮落金剛周身布下的歪曲時空流的因果律護壁，仿佛紛亂的絲線一樣，被強制剝離、絞入李譜右拳那凝煉到極至的神域渦旋中。直接暴露在“破虛空”之前的墮落金剛，即使全身都有強互作用力裝甲保護，可在這一擊面前，也就和一粒脆弱的雞蛋沒什么區別而已。

　　宇宙三變的最強第三變“破虛空”在天子傳奇位面是處于巔峰的神技。而李譜本身已經擁有“玄宇宙神域”，構成肉體每個原子都是儲能器。施展神技時全力爆發的出力強度，已經隱約接近了上古大神親自出手的水準。

　　武者自古就有觀摩自然，領悟拳意的傳統。凡人武者通過模仿飛禽走獸來演練拳術。而大神如蚩尤則是觀摩海嘯冰雹、山崩地裂、甚至是宇宙黑洞等天災來創出“七大限”。超霸世紀位面的強者，如利維拉星王子“力加”更是將哈雷彗星的運轉融入自身的拳意。

　　至于渾天寶鑒的三大終極神技，是女媧大神演化奇點爆炸（大爆炸），觀摩宇宙常數與時空法則的運轉（天行健），推算宇宙終結（破虛空）而創。從境界而言，屬于自然側力量的巔峰。想要對抗，除了用超乎理解的高維力量進行概念碾壓，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匯聚了行星能量的斗氣版死亡之翼一樣，無上限地提升個體強度。

　　除了有惡黨典型的造反野心外，墮落金剛也是因為本身的火種能量衰退，才急著取得“領導模塊”。面對另一位面的神技，根本不可能和輪回士死亡之翼一樣玩硬對硬的對抗手法。當“時空歪曲護壁”被破虛空絞碎后，就已經注定了這位最后的原始金剛被徹底摧毀——除非李譜刻意收手。

　　當李譜崩碎虛空的拳勁解除時，墮落金剛才發現自己的身軀從搭載亞光速機關炮的右臂開始，在轉瞬間削掉大半。此刻只剩下一條孤伶伶的鋼鐵手臂，半截胸膛，以及一顆碩大的金屬腦袋。如此大的挫折，一時間令他的意識有些短路。

　　“忘記有點話要問你，”李譜用水柔氣勁卷起墮落金剛的殘余身軀，瞇著眼皮笑肉不笑道：“看你的派頭，是墮落金剛吧。應該和宇宙大帝滿熟吧？”

　　“你正在宇宙大帝的體內。這是第716723號區域，屬于未開發的外層部分。”墮落金剛回過神來，的電子眼火光閃爍了好一會，才接受了自己的戰敗。不過并未嚷嚷什么“報仇”啊，“不服氣”啊或“有種再來過”啊之類的廢話。他是機器生命體，雖然生性邪惡，但機器生命體特有的邏輯與冷靜并沒有消失。

　　“…我勒個去，這么多區域？”李譜暗中咋舌，如果不找個“帶路黨”，想在限定的短暫時間內找到適合引爆“領導模塊”的位置，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是機械生物，死不掉就能修好。如果還想繼續生存。就帶我去適合開啟領導模塊的位置罷。”李譜爽快地開出條件：“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只要成功，我便溜你一命，如果有條件的話，還可以試著修好你。”

　　“小小的地球居然有你這樣強大的個體。老朽應該等你們更深入地下后才出手。這顆宇宙堡壘的深處，有比老朽更強大的生命個體存在。只是領導模塊如果落到它們的手上，老朽也很難取回了。”墮落金剛的電子音合成出充滿懊惱地嘆息聲，“不過，既然已是如此局面，老朽也沒有其他選擇了罷。”

　　“哦？還有比你厲害的個體？”李譜滿腹懷疑地望著墮落金剛：“你不會盤算著把我帶到那些家伙的巢穴去罷？”雖說李譜不懼挑戰。不過想要順利完成初級星神任務，意外還是少出現些為好。想找“帶路黨”走捷徑，卻遇上個“王二小”的話可就太坑爹了。

　　“老朽與“它們”一向不和，斗了上萬年。看到老朽如此下場，只怕那些盤踞深處的家伙開心還來不及。”墮落金剛的電子眼宛如鬼火搖曳，顯得陰森無比，“你們是要用“領導模塊”里的“反編輯程序”破壞宇宙大帝罷，既然老朽已無望取得領導地位，看它們也完蛋，倒是樂事一樁。老朽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啟動“領導模塊”時，老朽要在現場的最近處位置。”

　　“不過，行動的速度得快。估計那團狡猾的肥蟲子已經背叛老朽，將這里的“狀況”和“消息”找到“賣家”矣。”宇宙帶路黨墮落金剛很貼心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