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一念

第一二八章一念　　“柳大，你終于回來了…柳大…你這是怎么了？”路從容正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聽到敲門聲，趕緊的打開了門，看見柳罡的形象，那可是頓時的嚇了一跳。

　　“被蘇薔抓壯丁，去抓兩個兇殺案的嫌疑人，接過一個嫌疑人跳海逃走…”柳罡苦笑了笑。

　　“那柳大趕緊去沖個熱水澡，別弄感冒了。”路從容趕緊的道。

　　“恩”柳罡應了一聲，找出了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他盡管不擔心感冒，可那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怎么也不會舒服。

　　柳罡洗澡出來，路從容也還沒去睡，和柳罡講了一些晚宴上的事情，因為辛宇這個主人不在，晚宴雖然不能說不歡而散，卻也可以說是草草收場，隋濤在晚宴后，又拉著路從容去唱了歌，吃了宵夜，鬧騰到兩點多才回來。

　　“聽他們說金州分局家屬區覃有利的房子里有了什么發現，都已經武警入駐了，我們打不通你的電話，還以為是柳大在那房子里發現了什么呢，哪知道你是被蘇薔拉了壯丁。”路從容笑著道。

　　“是一宗搶劫殺人案，都查了一個月了，沒有一點進展…”蘇薔的這件案子，柳罡倒是沒有隱瞞的意思，兇殺案，也沒有什么好保密的，尤其是，現目前的這宗案子。

　　“六十多歲的老頭殺人…”路從容也是輕輕的感嘆了一番。兩人聊著天，柳罡的電話卻是又響了起來，他禁不住的一愣，此時可都四點多了，誰還給他打電話？他拿起手機一看，卻是蘇薔的電話。

　　“沒吵醒你吧？”電話中，蘇薔柔聲的道。

　　“還沒睡，正和從容聊你們這件案子呢”柳罡害怕蘇薔說出什么不適宜的話，首先的點出了自己和人在一起。

　　“哦，我正告訴你這件案子呢，審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蘇薔原本的目的，的確是想和柳罡聊聊情話的，此時聽說有人在旁邊，自然是微微的有些失望，轉而告訴了他這一宗案子審訊結果。

　　女孩叫郭小雨，高一的學生，成績各方面都非常優秀，只是，家里沒有父母，靠著爺爺養大，經濟上自然是好不了，上了初中，也還基本上是揀別人的舊衣服穿，因此，她就將手伸向了那些去情人灘的男女身上，最初的她，也就是偷一些那些人身上的錢財，巫山的男女，防范能力自然要差一些，根本就不曾想到，有人會偷他們的東西，再說了，即使是發現了，也根本就抓不住她，從小在附近玩大的她，對于周圍的環境，那可是比誰都熟悉，再說了，她的水性也很好，即使跑不掉，也可以跳水逃走，那些的人，大多都是婚外情什么的，誰也可能報警，因此，也就一直的未曾引起警方的注意。

　　那時候，郭小雨還只是初一，她衣著的變化，自然也引起了她爺爺郭鼎元的注意，郭鼎元老伴死的早，差不多是獨自拉扯兒子養大，兒子又走的早，對于這個唯一的孫女，那自然是百般遷就，更有著無比的愧疚，不正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讓孫女走到這一步的嗎？他不忍心苛責自己的孫女，又擔心孫女被抓住，干脆的也成為了孫女的幫兇。老頭卻是比孫女精明的多，為了不讓警察追查到他們身上，每次竊取到的財物，他都是直接的扔進海里，從來不賣錢，而只留下現金。

　　一次，兩人行竊時被對方發現，老頭卻是夠果斷，直接的一棒打向了那男的，男的正在關鍵時刻，又被女的抱住，根本沒法躲避，被他一棒打暈，隨后，他干脆的將女的一起打暈，兩人逃回家。

　　回到家，他依舊的感覺著不放心，又悄悄的走了出去，結果，男的依舊昏迷不醒，女的卻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著月光下赤身的女人，他卻是忽然的大發，再次的一拳打暈了女人，將女人大肆的蹂躪了一番。最后，又找了鑰匙，大肆的將車里的東西搜刮了一番。

　　在家里膽戰心驚的過了幾天，居然也沒有警察過來查詢，從此，他就嘗到了甜頭，每次和孫女行竊，他都會將人打暈，然后搜刮一空，最后將女受害者，有時候，孫女在學校沒有回來，他獨自一個人，也要出去作案，雖然也有幾次失手，不過，也都被他仗著地勢熟悉逃走。兩年多的時間，他自己也記不起究竟作了多少次案，反正，最少也應該有好幾十起吧。

　　五月二十五那天，祖孫倆再次的作案，他們打暈了兩人，搜刮了東西，卻不想那女人提前醒了過來，更要命的是，那女人是個老師，是郭小雨初中時學校的老師，雖然沒有教過郭小雨，卻是認識郭小雨，此時郭小雨已經取下了蒙面巾，她一下子就叫出了郭小雨的名字。

　　郭小雨頓時的慌了，郭鼎元也慌了，沖上去打暈了那女老師，而郭小雨則是直接的沖過去，掏出水果刀就一刀捅在了女人的胸口，郭鼎元看孫女動了刀子，也一不做二不休，搶過刀子捅死了男的。

　　誰知道，郭小雨的一刀，并沒有捅死女老師，看著女老師浴血掙扎的，郭鼎元卻是色膽驟生，他支走了孫女，了女老師，無數次的作案成功，他也是變得格外的自信起來，他的心里，也是根本沒有將警察放在眼里，也沒有將兩人的尸體扔進海里，而是不慌不忙的用海水沖刷了兩人的尸體，抹去了他們留下的血跡，將車開到了城邊拋棄，隨后，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家中。第二天，還跑去報了案。

　　果然的，刑警隊的人誰也沒有懷疑到他們身上。雖然他們多次作案，可是，每次的收獲，卻都并不大，郭小雨又揮霍無度，他們并沒有積攢下什么，不多久，他們的錢，也就差不多花光了，不過，畢竟剛剛殺了人，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擊，一直的忍著，這兩天，他們也才終于的忍不住了，再次的準備作案，誰知道，昨晚守了一夜，一無所獲，今晚，他們也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柳罡他們出現了，只是，這意外的驚喜，帶給他們的不是想象中的收獲，而是牢獄之災。

　　聽著蘇薔的講述，柳罡也微微的有些感慨，郭小雨的墮落軌跡，雖然讓人痛心，卻又是那么的自然，一個花季少女，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愛慕虛榮那太正常不過，因為愛慕虛榮而偷竊，雖然為人所不齒，可是，那時的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如果此時發現的是她的父母，那必然是會堅決制止，自然，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了，然而，她沒有父母，只有一個爺爺，老人也因為自身沒有能力給孫女好條件而愧疚，不僅沒有阻止，反而一道加入了偷竊的行列，最后一步步的淪為搶劫，直至殺人。最終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這人，怎么能為了一點小錢而一而再的搶劫”路從容搖了搖頭，他的家庭，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卻也讓他幾乎沒有物質上的匱乏狀態，這讓他無法理解這樣的行為。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人生的軌跡，卻因為一念之差而截然不同”柳罡搖了搖頭，他又禁不住的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他無疑也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因為沒有家人的管束，在學校，打架鬧事的可沒少干，甚至差點被學校開除，若非機緣巧合的進入了部隊，留在社會上，他大約也就和張俊前兩年的胡鬧差不多吧，不，恐怕比張俊還要胡來，畢竟，張俊有著一個會找錢的父親，因為不差錢，不至于為錢去干一些不該干的事情，頂多，也就是一個不成器的紈绔，而他，卻沒有張俊這樣的條件。

　　而他的性格，他骨子里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無疑也不可能做一個老老實實，埋頭苦干的農民工，臉朝黃土背朝天，就為了掙那點辛苦錢，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去過那樣的生活；學門技術，他恐怕也未必有那個耐心，他所能依仗的，大約也就是那一身的功夫了，雖然不進軍隊，他沒有現在這么厲害，卻怎么也比普通人能打不知道多少倍，找錢，應該也不是很難。只是，靠著功夫找錢那些門路，基本也就是走在法律的邊緣地帶，甚至，不少根本就是違法的事情，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當年和他們一起打架的人中，有幾個已經在監獄里了，最后，他的結局，那大約也是如他們一般，走到國家機器的對立面，成為自己現在打擊的對象那一類的人物。

　　而幸運的是，他進了部隊，六年的部隊生涯，不僅僅是讓他學會了一身的本事，也讓他增長了許多的見識，讓他能清醒的認清自己。或許，也正因為冷靜的看清了自己，他才時刻戰戰兢兢，堅守著自己的本心，不敢有絲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