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縣局的一個電話,頓時的打亂了柳罡的計劃,明天八點,縣局召集轄區內的派出所所長召開大會。
一大早的,柳罡騎著摩托車趕到了縣局,縣局的大院內,也是停上了一輛輛的警車,也沒有太好的車,除了縣局有兩臺本田,其余的,也就是桑塔納和面包占據了主流,唯一沒有的,那就是摩托車,他的摩托車,倒是顯得格外的搶眼。
“今天開會,辦事的車停在外面!”柳罡正要騎車進去,執勤的年輕警察看柳罡年輕,又騎著輛摩托車,更是將柳罡攔在了外面。
“縣局通知我來開會的!”柳罡也沒有理會,直接的騎車往里走去去。
“開會,今天可是所長大會!”年輕警察直接的攔在了摩托車前,滿臉的嘲弄。
“怎么,我就不能是所長啊!”看著也是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柳罡也是有些脾氣不好了。
“警官證!”年輕警察伸出了手,不屑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同行,他壓根就不信,眼前這人會是所長。
“警官證,還沒給我呢!”柳罡此時,還真拿不出警官證來。
“哼,就你這樣,還所長,我還局長呢…”年輕警察嘲弄著道,
“小李,怎么回事?”一輛本田警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大門口,本田里探出了一個腦袋,聲音微微的有些不愉快。
“湯局長,這小子冒充所長,連警官證也沒有…”小李趕緊的解釋道。
“湯局長,柳罡奉命前來報到!”聽著小李的招呼,柳罡哪還能不知道眼前這個就是自己的老大,趕緊的敬了禮,響亮的道。
“小柳,早上才過來的啊!”看著柳罡滿面風塵的樣子,湯寒英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他也是從基層一步步爬起來的,對于實干的基層領導,也是頗為欣賞。
“是!”柳罡應了一聲。
“小李,這是大溝派出所的所長柳罡同志,他才調入公安系統,警官證應該還沒有下來。”湯寒英隨即又向著年輕的警察說了句,才摁上了車窗。
“對不起,柳所!”小李頓時的鬧了個大紅臉。
“沒事!”柳罡擺了擺手,騎著車進入了公安局的大門,隨便的找了個縫隙停下了自己的摩托車。
公安局的大會堂主席臺上,掛著一張橫幅,上書“掃黃打非動員大會”,會堂內,也是坐了不少的人,不過,柳罡也還真不認識多少人,雖然在法院的時候經常下鄉,地方派出所也都協助辦案,不過,那通常也都是副所長,很少的有所長親自作陪的,畢竟,他也就是陪普通的法官下鄉,還夠不著派出所所長相陪。
他選了一個不著眼的角落,坐了下來,進來的人和正在進入的人,紛紛熱情的打著招呼,都是公安系統的人,雖然不在一個所,大家都已經熟悉。
“你是小柳吧?”一個五十多歲,仿佛一個老農一般的老警察坐在了他的旁邊,笑著和他打起了招呼。
“我是柳罡,您是…”柳罡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別人認識自己,自己卻是連別人姓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我們也算是鄰居,我是茅坪的。”老警察笑呵呵的道。
“是陶所長,那晚去茅坪辦案,本來想拜會您的,想著您老可能休息了,就沒有打擾!”茅坪的,那自然是茅坪派出所所長陶哲仁,他唯一能和茅坪聯系上的,也就那晚去酒廠查找嫌疑人的事情了。
“呵呵,你要真那個時候來拜訪我,恐怕我要罵娘了!”對于柳罡尊敬的語氣,陶哲仁顯得老懷大暢。
“呵呵!”柳罡自己笑了起來,那天到茅坪,那可是兩點多了,真要去打擾別人,恐怕就算不當面罵,背地里的罵也是少不了的。
“呵呵,老領導,你們這最年長的所長和最年輕的所長聊什么,聊的這么起勁。”一個三十六七歲的女警坐在了陶哲仁的另一邊。
“哈哈,我們這可是最佳的組合了,最年輕的,年紀最老的,再加上你這個唯一的女所長…”陶哲仁也笑了起來,隨即又替柳罡介紹著,“小柳,這位是新峰派出所所長陳雨梅,我們臨山縣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所長,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所長。”
“陳所,久聞大名了!”柳罡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也是久聞柳所大名了,小郝可是每天都要在我面前念叨幾句。”陳雨梅笑的頗為親切。
“郝夢她還好吧?”提到郝夢,柳罡卻是不由得問了起來。
“呵呵,她呀,整個一工作狂。”陳雨梅搖了搖頭。
人也陸續來齊,紛紛的坐了下來,大家或高談闊論著,或低聲細語著,隨著局領導的進入,會堂里依舊的有著竊竊私語,直到幾位局領導坐到了主席臺,才安靜了下來。
“今天,我代表局黨委…”常務副局長謝聯文主持會議。對于長篇大論的動員,柳罡并沒有認真去聽,別的工作,大溝或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掃黃打非工作,那絕對是沒得說的,首先說說掃黃,大溝別說歌廳舞廳,按摩院之類的,就是連個錄像廳都沒有,還別說黃色的了,就是黑白的都沒有,如果非要說什么和黃沾點邊的,那大約就只有一些諸如偷人啊,爬墻之類的事情了;至于打非,那更加的和大溝不沾邊,大溝不僅沒有出版社,印刷廠,連個新華書店都沒有,別說新華書店,就是一個租書的小店都沒有,一個二手書攤都沒有,如果真要找什么非法出版物,大約只有去人家里挨家挨戶的搜了。
當然,不認真聽,他也得作出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在部隊上他就學會這一套了,雙目平視講臺,雙手伏案,不時的在紙上劃劃,顯得非常專注的一樣。
“這次專項行動,每個所下撥五千元專項資金…”這是柳罡聽的最為清楚的一句話。
看來,也不至于白跑一趟!柳罡心底嘀咕著,聽的也認真了幾分,怎么說,也得對得起那五千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