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恢復了冷靜的張鎮悅絕對是一頭又平靜下來的雄獅,他前后思索片許,道:“如果現在就直接推翻張少宗,萬一四叔他們回來,我們無法說法,有可能會被四叔他們當場處絕,到時候便得不常失了,所以至少在這一段時間之中,不能夠對張少宗動手,但我們卻可以先排除其他的絆腳石。”
張南眼中一亮,道:“父親,你的意思是,先動張鎮柯?”
“嗯。”張鎮悅輕微的點了點頭,道:“自古君王都是狠命奪來的天下,怪不得誰,怪只怪大家生在了這樣的家族里,沒有手段,哪來的榮耀。”
“父親,怎么殺?”張南的眼閃難道掩笑容,他知道只要父親決定動手,那這家主之位便唾手可得,因為在他的心里,他父親好比天上之神般聰明,做事細心,總是能夠運籌帷幄。
“張鎮柯的實力不弱,要殺他并不容易,在外不能殺他,只能在家里殺他,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殺他,那就來場鴻門宴。”張鎮悅思索片刻之后,道:“去派人在家里暗中埋伏。”
“是。”張南激動應聲。
當張鎮悅一切準備好后,他差去的人來到了張鎮柯的家,把信息從張西的嘴里傳到了張鎮柯的耳中,張西道:“爸,四叔派人來說張少宗要找你去商量這魔劫一事。”
“張鎮悅?”張鎮柯輕微的疑惑了一下。
張西道:“爸,我覺得這事似乎有些不對,我總感覺有些蹊蹺,張少宗要找你,為何到四叔家里去商量?豈不是應該在大堂嗎?”
張鎮柯兀的一笑,道:“張少宗雖然貴為家主,但是卻只是個空架子,沒人會聽他的話,否則他宣布魔劫一事之后,大家也不會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相繼離開了,說明大家根本沒把他當家主。他現在在家里毫無公信力,想要做事,光憑他一人是不可能的,而他不能借助張楠瑤,因為張楠瑤也沒什么公信力,我和張鎮濤兩人與他有仇,剩下的只有老四,而且老四這個人表面看起來還算是好人,所以他只有借助張鎮悅的威信才能夠讓眾人聽其言行,但張少宗并沒有真正的看清老四這個人,老四表面雖然和睦,其實骨子里兇野得很,他有著雍正的智慧、忍力,更有著雍正的殘忍,當年雍正王爺登位殺死好幾個同胞兄弟。”
聽到張鎮柯的話,張西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道:“爸爸,那四叔他不會,對你不利吧?”
張鎮柯一笑,倒是并不懼怕,道:“老四雖然心狠,但他還不至于下如此狂膽對付我,而且他對付我有何用,現在他想坐上家主之位,對付的應該是張少宗,只有把張少宗趕下去,他才能夠坐上家主之位。”
“哎,原來我還張鎮柯盯了張西一眼,道:“你還替張少宗惋惜,等他對付你爸的時候,我看你如何!”
張西一苦,道:“爸,我不是替他惋惜,我只是就事說事嘛。”
“好了,懶得跟你說了,張少宗既然借老四的口要我去一趟,我這個做三叔的人要是不去日后在張家的地位可就會被他們排擠,雖然張少宗這個人現在沒有什么實力,但此人極端聰明,老四這條老狐貍不見得就能夠栓得了張少宗,到時候若是張少宗一步步扎根下來,我說話也得好有份量。”張鎮柯凝索了片刻,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想向張西說兩句心里話,便意味深長道:“張西,你雖然平平的,但永遠都是父親的驕傲!這次魔劫也不知道渡不渡得過,如果父親先走一步,你不防帶著少妹跟著張少宗,此人身邊的幾個女人實力不弱,你跟在他一起,就算不是看在你的臉上,看在少妹的臉上,張少宗也會保你。”
“爸,你怎么說這般話。”張西皺眉苦索。
張鎮柯一笑,倒不多說,只是淡淡道:“大難在即,現在我才發現,曾經爭奪的一切在大難面前,不過只是一場空罷了,當回頭看時才發現,一切都已煙消云散,我竟然覺得有些愧對大哥,愧對父親。”
“爸,你當真這么想?”張西發愣,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父親如此悔悟。
“可惜啊,后悔晚矣,錯也鑄成,再也無彌補的辦法了。”張鎮柯輕嘆,道:“張西啊,爸爸以前確實做過對不起張少宗父親的事情,如果有一天張少宗真的尋仇殺了我,你不要為我報仇,因為先錯的是我。”
“爸…”張西臉色泛苦,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其實他心中也對張少宗愧疚得很,但他畢竟不是張鎮柯,不可能為張少宗做出任何實質的補償。
“走了。”張鎮柯一擺手,向屋外走去。
張西靜靜的看著父親寬大的背影,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在父親的背上騎著,再看現在父親的背影已經略顯得滄桑,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張鎮柯一個人來到張鎮悅的家,領他進來的人把他領到了最里的庭院后便走了,屋中很靜,四處都沒什么人,只有張鎮悅一個人坐在庭中喝著茶,抬頭見張鎮柯來了,便是一笑,道:“三哥,過來坐.”
張鎮柯輕鎖了一下眉頭,目光左右看了看,覺得這氣氛不對,不過倒也沒有多想,走到張鎮悅的身前坐了下來,石桌上一個小形灶具中冒著了了輕火,砂壺似開,冒出水煙,桌面上的茶“其實我一直都喜歡。”張鎮悅笑了笑,道:“不過我的茶藝可沒三哥的精湛,三哥不防給四弟露兩手,讓四弟也瞅瞅?”
張鎮柯本就喜歡茶,走到哪也喜歡,既然張鎮悅讓他露兩手,他也不推拒,端起茶來便煮了起來。
張鎮悅一直在旁邊看著,也不怎么說話,不過放在桌下的手,卻輕微的發抖,畢竟這是擺的鴻門宴,他曾經可沒做過這種事情。
張鎮柯一心煮茶,對于張鎮悅掩飾得很好的態度也沒察覺,倒是左右看了看,道:“張少宗呢?不…應該叫家主,家主不是召我來嗎?怎么不見其人?”
張鎮悅肅穆的臉上凝出強顔的笑容,笑起來很不自然,道:“家主讓我們等一會,他馬上就來,四哥的茶藝確實精湛,這茶不喝光聞其香便已叫人垂涎欲滴。”
“泡茶最重要的是有心,有心才能夠泡得出香甜可口的茶。”張鎮柯半點也不知道殺機四伏,倒是完全沉浸在這泡茶的功夫之中。
終于,費了快半個小時,張鎮柯將一壺茶水煮好,倒了兩杯,端起茶杯在鼻前一嗅,頓時一股陶醉的神態,道:“這茶香。”
張鎮悅不動,只是靜靜的坐著,陪了張笑臉,道:“四哥幾十年的藝術,當是了得,叫人贊不絕口啊。”
張鎮柯輕輕的品上一口,嘖嘖兩下,笑道:“茶不錯,但人…似乎有問題。”說完,張鎮悅將茶杯放在了桌上,眼神銳利的看著張鎮悅。
氣氛越來越顯得沉默,張鎮悅強笑,道:“四弟這話,叫人有些難以理解。”
張鎮悅兀的一笑,道:“從進門到現在,四弟只字不提家主,而四弟找我來的理由卻是牽扯到了家主,四弟何不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鎮悅一笑,道:“既然三哥都看出來了,那我敞開天窗說亮話了,今兒叫三哥來不是張少宗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
“哦?”張鎮悅眉梢輕輕動了一下,這才察覺到了什么不對,目光一掃四周,只覺得這有些像是鴻門宴似的,不由道:“三哥要借家主之名來把我叫來,卻是讓我在這煮上一壺茶,似乎這事有些太…牽強了些,三哥要做什么,不防直接了然吧。”
張鎮悅轉身來一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想讓三哥不要擋路。”
“四弟的路,可是要通往那巔峰之路?”張鎮柯若是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張鎮柯的用意,那他真的是白活了這幾十年了。
“人都有向往,總是要有個目的吧。”張鎮悅笑道:“誰也不想做人下人,誰都想做人上人,那“四弟要做巔峰之主,卻把三哥叫來,那擋在巔峰之上的石頭似乎并不是我。”張鎮柯感覺到了自己現在像是狼圈里的小羊,這張四周埋伏著野狼,仿佛隨時都要沖出來,把他撕裂。
“道路不順,清一清,走起來便直通許多了。”張鎮悅意味深長的道。
張鎮悅這話中可是已經透露了殺機了,張鎮柯頓時皺起眉頭,警惕起來,道:“看來四弟今天并非善意請我來了,四弟是不打算讓我回去了?”
“三哥累了這么多年了,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張鎮悅依然輕笑。
“你以為你殺得了…”張鎮柯一提勁,卻發現自己竟然中了毒,不由一驚,道:“你…竟然…卑鄙!”
“那松木燃燒加上茶香,正巧可以生毒,三哥如此喜歡煮茶,我讓三哥在死前完成了畢生心愿,也算是做得仁至義盡了,三哥就放心的走吧!”張鎮悅轉過臉上,眼中已經透出殺意,一只如死神般的手插進了張鎮柯的胸膛,一摳,把那顆還在跳動的民捏碎。
張鎮柯睜著眼睛,絕望的看著張鎮悅,最后緩緩的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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