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電話里很平淡地說了句:“對不起,我晚上有一頓很重要的飯要吃,只能八點鐘過去。”那頭是白琳長久的沉默,我的心里有一種報復的,但更多的卻是傷感。
掛斷電話后,蔣楠就問:“誰的電話呀?語氣很高興的樣子。”
我笑笑,說:“我同學,說晚上請我吃飯,我推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蔣楠都十分高興,不停地給我夾菜,不停地和我說這說那。我真切地感受到我拒絕白琳之后收到的好效果。可能我對白琳說得最后那句話太酷了,蔣楠在旁邊聽到自然會心花怒放。靠!原來俺拍馬屁可以拍得這么牛呀!
吃完飯,蔣楠說:“你還有事情吧,快去呀!”說著沖我一笑,很體貼的那種感覺。我的心里暖暖的,我說:“我把碗洗了再走!”蔣楠攔著我說:“男孩子家家的,洗什么碗呀!姐姐來洗就行啦!”說著喜滋滋地收拾碗筷。我望著她俯身忙活的樣子,忽然有些感觸:最開始認識蔣楠的時候,怎么可能想得到她有這樣的一面呢?而且她對我這樣好,看來人與人之間相互多一些關愛,感情總會越來越好、越來越親近的。驀地又想起白琳:我故意冷落她,會不會將她推得離我越來越遠呢?
離了蔣楠的家,坐車往醫院去。一路上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被我拒絕了的白琳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她會難過嗎?想著,很快就到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也才七點多鐘,我找到上次白璐住的那個病房,正準備伸手敲門,忽然門開了,然后白琳從里面走了出來。我們倆朝了個對面,都愣住了。好一會兒白琳才說:“小趙你來了呀!”我這才回過神,嗯了一聲。打量她一下,見她手里拿著個飯盒。她見我望向飯盒,尷尬一笑,說:“吃了點兒小籠包,本來是打算和你…”說到這里猛地一頓,臉居然紅了。
我心中一動,暗道:是不是本來打算和我一起吃的呀?
“快進去吧!”白琳把我讓進了病房。我戒備地看了一下四周,沒發現白琳那同學的影子,于是問:“你那同學呢?”語氣有點兒酸。白琳說:“他那邊還有事,回去了。”說得很自然,就像是妻子說自己丈夫怎么怎么一樣。我心里一陣不爽。
白琳把飯盒放下,走到病床前,小聲說:“小璐,小趙他過來啦!”
我也跟著走到病床前,望一眼躺在上面的白璐。她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望我。我沖她笑笑,說道:“你醒啦?前天可真把我嚇壞了。”說著又笑一下。
“謝謝你。”白璐說,聲音很虛弱的樣子。白琳從旁邊搬過一把椅子,說:“小趙,坐!”
我也沒客氣,就坐在了床邊。離近了看,白璐的臉色很蒼白,嘴唇的顏色也淡淡的,長長的睫毛不停地在抖著,似乎睜眼都很艱難。我心神一陣恍惚,突然覺得白璐失去了往日的艷麗之后,那種淡淡的感覺和白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白琳站在我身側,看著白璐,眸中滿是柔柔的波光。隔了一會兒,她道:“小趙,你和小璐先說會兒話,我出去把飯盒洗一下。”說著拿起先前那個飯盒,出了病房。屋里就只剩下我和白璐兩人。
“你姐姐對你可真好呀!”我望著白璐,心里想著的卻是白琳。“嗯。”白璐點點頭,說:“我姐姐大我十歲,從小就對我很好,有時候感覺像媽媽一樣。”說著就笑了,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暈,真是個愛笑的美眉呀!)
她的笑聲雖然很微弱,但卻像春天里的風一樣。很難想象她前天曾因為心臟驟停而差點從世上閃掉。驀地心中一動,問白璐道:“那天你姐姐可緊張了,當晚就趕了過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的,呵,那男的跟你們很熟嗎?”
“男的?”白璐驚訝道:“你是說刑大哥吧!嘻,他只是跟我姐姐熟。”
聽白璐稱呼那家伙為“刑大哥”,我就是用屁屁去想也知道他和白琳的關系的確非同一般地不尋常。一時間又遭重創。想繼續套白璐的話,可白璐似乎不想沿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一時間我們兩人都沉默了起來。過了二十來秒鐘,白璐忽然嘆了口氣。
“怎么了?”我問。白璐不答,隔了一會兒,她忽然說:“我以后能不能喊你驢娃?”我一愣,白璐臉一紅,說:“要是你介意的話就算了。”
“怎么會呢?”我說,一邊笑,于是白璐也笑。我心中暗道:白璐剛才那句話很值得研究呀,她說以后要喊我驢娃。首先,“以后”這個詞就不簡單,至少表明她以后還想見到我。其次,這驢娃可是我的昵稱呀,她主動要求這樣喊我,難道是對我有意思?正想著,忽聽白璐又道:“驢娃,你能把那邊那個盒子給我拿過來嗎?”
我一怔,見白璐望著床頭的柜子,于是跟著望過去,見那上面放在一個盒子。一看之下心中一動:這不是白琳托我給白璐帶的東東嗎?心里猜想著里面裝的什么,一邊把盒子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