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間……不夠

　　秦舞和松鶴兩人還在說著，而且看著短時間之內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這…夠了夠了，說一說我和那個洪豆的事情吧。”云陽哀嘆道。

　　“唔，也好。”秦舞停頓了一下，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繼續說道：“洪豆姐姐也是一個可憐人，在當初進入學院后山之后，洪豆姐姐并沒有被師祖收為親傳徒弟，而是進入到了學院正院之中學習。洪豆姐姐其實很有天分的，現在修為比我們還要高，差不多都有肉身七重的修為了呢。”

　　“是啊，洪豆師姐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但是心地很好的，無論誰去請教她問題，她都會很耐心的解答。”

　　“那她…怎么會向我逼婚呢？”云陽遲疑著問道。

　　秦舞嘆了口氣，“還不是您…您太愛玩了一點，總是在外面闖禍，為了讓諸位師伯和張師叔少操一點心，洪豆姐姐便一直跟著您，防止您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呃，您知道的，洪豆姐姐和您一同長大，對您也是十分關心的，您小時候打架打輸了，都是洪豆姐姐帶著您出去找回場子，您又愛惹事，所以洪豆姐姐就總是打架，或許，洪豆姐姐的暴躁脾氣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

　　“說重點。”

　　“洪豆姐姐總是勸您，希望您走到正路上面，您總是不聽，還，還罵洪豆姐姐多管閑事，后來吧，洪豆姐姐聽人說，男人在成家之后心就會收斂，就不會再胡鬧了，于是，于是…”

　　“所以洪豆就對我逼婚要嫁給我？！”云陽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還不是為了您好。洪豆姐姐那么有天分，又那么漂亮，學院之中好多人都在追求洪豆姐姐，如果不是真的關心您，希望您走上正路，洪豆姐姐干嘛舍身飼虎…”秦舞說著，眼睛里也逐漸有了一些恨鐵不成鋼的色彩，但她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啊，云師叔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罷了，罷了。”云陽擺了擺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里間去了。

　　云陽感覺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債務又多了一重，甚至于開始忍不住在心中哀嘆：“你，你到底欠了多少人多少債啊…這么多債，我到什么時候才能還清…”

　　外間，秦舞和松鶴還在低聲交談著：“小舞，你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重了？”

　　“可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好吧，雖然都是事實，但是…也不知道云師叔能不能聽進去。”

　　“你沒有發現嗎？云師叔失憶之后，真的好像換了一個人呢，好像有威嚴了許多，也知道了許多東西，甚至還能帶著我們離開險境，也不再對我動手動腳了…我把話說重一點，說不定云師叔真的可以洗心革面呢。”

　　“希望吧。不過云師叔醒過來之后，真的變了好多…”

　　話語聲音漸漸細碎，最終再也聽不到了。云陽躺在床上，心中卻十分悵然，種種思緒糾纏來去，怎么也理不清楚。最終只化作了一聲長嘆，“唉…”

　　云陽的傷勢仍舊沒有恢復完全，此刻已經沒有了事情，云陽略略思考了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一覺醒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外面又是一個白天，沒有云層遮擋的陽光直直照射到了太宇金塔里面，似乎將里面的東西都鍍上了一層白光。

　　張岳已經醒了，雖然仍舊略顯虛弱，但據他所說，制造九玄靈石是沒有什么問題了。云陽還在他旁邊看到了一些制造完畢的九玄靈石成品。

　　九玄靈石并不像是石頭那樣，從外表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個雞蛋一般，上面泛著柔和的光彩。只不過，張岳制造出來的這些九玄靈石所散發的光彩并不純粹。

　　“從金星這里到達祖星，大概需要消耗多少九玄靈石？張岳師兄，你要多長時間才可以制造完畢？”云陽詢問道。

　　“加上維持我們生存所需要的九玄靈石儲備，我大概需要在這里工作一個月時間，然后在離開長庚，返回祖星的路途之上仍舊不斷借助太陽靈力制造九玄靈石，將將可以供我們返回祖星。”張岳略略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不過我之前對太宇金塔的修補并不完全，以我的修為，也實在沒有辦法將太宇金塔修補完全，恩，太宇金塔還可以支撐大概四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返回祖星了。”

　　云陽心中一緊。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云陽已經習慣了去質疑張岳，秦舞，松鶴等人想當然的想法和結論。因為星際航行這件事，有許多都是反直覺的。

　　云陽此刻并沒有想清楚到底哪里不對，但是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云陽對張岳所說“四個月足夠返回祖星”這件事情產生了懷疑。

　　“先告訴我，在登陸長庚的過程之中，你們是如何確定軌道和為自己以及目標定位的？”云陽緊緊的看著張岳。

　　對于這個問題，張岳略有些疑惑，秦舞則搶先回答道：“需要確定嗎？我們就看著天上的長庚星，然后朝著它一直飛一直飛，中途發現方向偏了就隨時修正，只要一直朝著它飛，難道還到達不了它這里嗎？”

　　云陽摸著鼻子，用冷靜的語調繼續問道：“那，你們應該有以下數據，我們從祖星來到長庚，一共走過了多少距離？耗費了多少時間？”

　　“這…”秦舞和松鶴對視了一眼，回答道：“大概走了八千三百萬千米，耗費了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

　　松鶴插話道：“現在太宇金塔可以支撐四個月的時間，這個時間還不夠我們返回祖星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云陽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云陽正在大腦之中緊張的計算，計算此刻金星和地球之間的距離。金星的運轉軌道和地球的運轉軌道差距只有五千萬公里左右，但這是軌道差距，這個數字也是兩顆星球理論上最近的距離。但很顯然，地球和金星都是在不斷運動的，它們之間的距離也在不斷改變。而此刻距離離開地球已經有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這兩顆星球在這段時間之中，距離又會發生多少改變？

　　云陽很快計算出了結果。結論是，此刻地球和金星之間，相距九千萬公里左右。但是…九千萬公里這是直線距離，而在真正的星際航行之中，很明顯不可能去走直線。直線距離九千萬公里，真正的航行，就算按照最短航線，也需要航行超過一億一千萬公里。

　　通過之前秦舞提供的數據，云陽可以計算出太宇金塔的平均速度，是每秒鐘大概十五公里。而按照這個速度，此刻從金星返航返回地球，需要的時間是…將將不足三個月。但是走最短航線，所需要消耗的燃料會多許多，也就意味著張岳需要更多的時間再金星軌道之上儲備九玄靈石，那么總的時間加起來，差不多要到五個月。還有，在航行過程之中，地球也在運動著，和金星的距離會不斷加大，這又會消耗更多的時間。

　　而…太宇金塔只能支撐四個月了。

　　也就是說，在還沒有到達地球的時候，太宇金塔就會支撐不住，包括云陽在內的這四個人，全部都會死在這茫茫太空之中。

　　云陽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不行。”云陽說道，“我們回不去的，時間不夠，四個月的時間不夠。”

　　“為什么？”秦舞略帶驚異的問道。

　　“因為，因為…”云陽抓過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小圓圈，“這是太陽。”

　　然后，云陽又在小圓圈之外點了兩個距離不同的點，“這是祖星，這是金星。”

　　“祖星和金星都在圍繞太陽運轉，它們并不是固定不動的，也就是說，祖星和金星之間的距離也在一直變化，我們耗費兩個多月從祖星來到金星，我們從金星返回祖星，卻需要消耗最少五個月時間！”

　　“祖星和長庚，都在圍繞太陽轉么…這，這…不是太陽和長庚都在圍繞祖星轉么…”秦舞喃喃說道。

　　張岳神色卻忽然之間變了一變。

　　“對的，對的，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張岳忽然間好像變得十分疲憊，“在離開祖星，來到長庚的過程之中，我看了很長時間的星辰，在以往時候，我也聽師尊說了許多，那時候便隱隱有一種感覺，感覺到我們當前所理解的星空運轉似乎不對，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現在云師弟說祖星和長庚都在圍繞太陽轉…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原來是這樣。”

　　“你仔細想想，想想這一路之上你所看到的一切。”張岳對秦舞和松鶴說道。

　　秦舞和松鶴能有這探索長庚的資格，自然也是杰出人物。現在，得到了云陽的提示，兩人仔細思索了片刻，忽然間就變了臉色。

　　“確實…確實是這樣…祖星和長庚之間的距離一直在變，我們，我們…回不去了。”

　　“我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