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鯊會還要不要臉,連個小女孩都不放過!”
“慫樣,真掉份!”
“沒人性…”
周圍圍觀人群嘀嘀咕咕起來,或許是仗著人多毫無顧忌,頓時惹的白鯊會會眾一陣羞臊。白鯊會會眾多為青少年,青少年的確容易熱血沖頂,講義氣有沖勁,但是也正因為年輕,狠辣無的畢竟是少數。巴別城浮屠界的遭遇固然改變了不少人,但是也有人尚未泯滅人性——“尊老愛幼”不僅僅限于道德范疇,更多還是人類特有的一種趨善天性。
一些情緒激動的白鯊會會眾便怒指四周,喝道:“閉上你們的爛嘴,欠抽是不是?”
和陳樂凱周旋的白鯊自然也將那些議論聽入耳中,即是煩躁又是惱怒,還有些委屈,“老子又沒要把她怎么樣。你們這些自以為正義感爆滿的人剛才又干嘛去了,看著我白鯊會的人被人殺死你們怎么連屁都不放一個?!”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驚叫響起,卻是和那個小女孩悲慘惹人心疼的哭聲是一個方向。眾人望去,就看到那個挾持著小女孩的吊鼻環青年被一個短發墨鏡女孩緊緊的箍住脖子,而那個小女孩則被那個短發女孩利索的搶到了懷里。
叮叮本要掙扎,可是嗅到熟悉的味道,又看清是阮姐姐,頓時就“哇哇”哭著摟住她的脖子,“姐姐…怕…”短發墨鏡女孩單手抱住叮叮,另一手卻緊緊的箍住那吊鼻環青年的脖子,“乖啊,叮叮,不怕不怕。姐姐在這里,姐姐不會讓壞蛋傷害叮叮的。”
原來阮媚姿看到叮叮被吊鼻環青年挾持之后,就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吊鼻環青年雖然處于白鯊會會眾的包圍當中,可是白鯊會會眾要么關注著白鯊那邊,要么被周圍看客的議論弄的心煩意亂,竟是沒注意到阮媚姿偷偷鉆入。于是阮媚姿就悄無聲息的擒住那吊鼻環青年。
周圍的白鯊會會眾立即散開來,驚疑不定的看向阮媚姿。
木蘭花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低聲咬牙道:“這個蠢貨,別人家的孩子你上去湊什么熱鬧!”邵華楓卻是緊張不已,“木姐,怎么辦?”木蘭花道:“一邊呆著去!”木蘭花眉頭緊皺。白鯊是認識阮媚姿的,他肯定會將這筆賬算到木蘭幫頭上。木蘭花并不怕白鯊,但是她并不想和白鯊會再起大規模沖突,對阮媚姿的私自行動她也非常不滿,得想個辦法將木蘭幫的關系撇清。
白鯊當即撇下陳樂凱,三步并兩步走到阮媚姿面前,“阮媚姿,你什么意思?你們木蘭幫也要摻和一腳是不是?”阮媚姿輕掂著小叮叮,怕嚇到叮叮連說話的語氣都很柔,道:“白會長,臟水別亂潑。這是我自己的意思,和木蘭幫沒關系。你白鯊大大小小也算個人物,縱然又再大的矛盾,和一個三歲不到小女孩又有什么關系?”白鯊“哈”的一笑,“你說的倒是好聽!我白鯊會死的那九個兄弟呢?你倒是也給他們討回公道啊!把那小雜種給我,我當事情沒發生。”
“那是你們的事情。別牽扯到叮叮,愛怎么鬧騰隨便你們。但是想要叮叮,就不行!”老實說,阮媚姿的聲音很柔和,不含一點殺意,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她怕嚇到叮叮。白鯊面皮一扭,“好,敬酒不吃你吃罰酒是吧?”
“媚姿,”木蘭花拄著木杖走出人群,“將孩子給他!這是他們的恩怨,和我們木蘭幫沒關系半點關系。”阮媚姿神色一僵,“木姐…”木蘭花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姐,就按照我說的做!”阮媚姿紅唇一抿,眼神中閃過兩下掙扎,最終卻搖頭兩下,柔聲道:“既然這樣,我退出木蘭幫。”
木蘭花臉色鐵青,“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退出木蘭幫。”
“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就要背叛我!?”
阮媚姿嘆息一聲,“我絕不會將叮叮交給白鯊。如果你堅持你的,我也堅持我的。”
邵華楓急匆匆走上前來,“媚姿,你說什么胡話。還不快給木姐道歉!這孩子又不是你女兒,你何必為了她和木姐鬧成這樣?”木蘭花卻不給阮媚姿機會了,“阮媚姿,你很好!”木蘭花死死的盯了阮媚姿兩秒,再次嘗到背叛的滋味,幾乎令她難以自制,“我最恨的就是背叛!”說完,她就一甩綠色斗篷,喝一聲“我們走”。
邵華楓左看看又看看,急得不行。當初他加入木蘭幫就是因為阮媚姿,現在阮媚姿退幫了,他不知道留在木蘭幫還有什么意思。可是他又知道,如果他也跟著退幫,木蘭花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邵華楓咬牙一跺腳,還是跟著木蘭幫一眾人離去了。
白鯊大笑一聲,“哈!大家看到了沒?木蘭幫被我們嚇跑了,哈哈!阮媚姿,我給你個機會,你加入我們白鯊會,這個小女孩就由你照顧,如何?”不得不說,白鯊很善于把握時機。
突然,銀光一閃,一桿蠟桿紅纓槍就橫在了白鯊面前,槍尖寒光流轉,卻是陳樂凱!只聽陳樂凱沉聲說道:“白鯊,你敢碰叮叮,就是拼了被白色光人懲罰,我也要廢了你!”白鯊目光一凝,便打了一個響指。包圍著阮媚姿的白鯊會會眾你看我我看你,猶猶豫豫一陣,還是三三兩兩的掏出各式各樣的搶瞄準阮媚姿。
“叫你一聲陳隊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嗎?”白鯊聲音幽幽,“你能不能廢了我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以為那個小女孩能活命?”陳樂凱怒吼一聲:“你這個畜生!”之前氣焰高漲的孫海此刻卻在一旁拄著板斧,饒有興趣的看戲一般看著。而別的城衛則緊張不已,也沒人趕上去勸,就怕點燃火藥桶。
要說最擔憂的,還是梁幼蔓。誰都暫時把辛途忽略了,但是她沒有。此刻,辛途就低著頭,如同木頭一般杵著。從叮叮被挾持開始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以梁幼蔓對辛途的了解,她知道辛途在忍。如果說眼前的局勢是一個火藥桶,那么梁幼蔓覺得此刻的辛途就是核聚變反應堆。
就在梁幼蔓想著要不要撤走以免受波及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一聲呼氣,然后辛途就走了出去。無視僵持的局勢,無視一個個槍口,辛途旁若無人的走到阮媚姿身邊,輕聲的說道:“把叮叮給我吧。謝謝你了,我又欠你一個人情。”叮叮一聽到辛途的聲音,喚了聲“叔叔”就撲到了辛途的懷里,“叔叔,叮叮怕…好多壞人…”
辛途輕輕拍著叮叮的后背,柔聲哄道:“叮叮別怕,叔叔在這里呢,不管是什么壞人叔叔都給你打跑,知道嗎?”
“嗯!叔叔在,叮叮不怕!”話雖這樣說,但是顫抖的聲音和一吸一哽的鼻子卻有聲的訴說了她心中的恐懼。
辛途輕撫著叮叮的后腦,然后望向周圍道:“差不多就鬧到這里吧,我家叮叮估摸著肚子也餓了。大中午的,你們也都去吃頓飽飯吧。尤其是你…”辛途望向吊鼻環青年。辛途戴著獨眼罩遮住了左眼,所以吊鼻環青年只能看到辛途的右眼,一只…水晶色的眼睛!吊鼻環青年嚇的后退一步,喉結輕顫,“你…你什么意思?”辛途道:“吃飽飯,然后跑。白鯊會的諸位也是,都跑吧,跑到天涯,跑到海角。但是相信我,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都找出來,然后好好的款待你們。”
眼前所有白鯊會成員的信息被塞拉夫鏡片解析出來了,他們跑得了?
“阮小姐,一起吃個午飯怎么樣?”說完,辛途就抱著叮叮走向茅草屋子,“叮叮,叔叔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杏仁奶豆腐哦。”
“開槍!開槍!”白鯊已經憤怒的徹底失去了理智,沒有什么比被別人當猴耍更惱人的了,“把他們全殺死!”陳樂凱怒吼道:“我看你們誰敢!”瞬間,屬于“筑神塔”第三層的氣勢席卷開來,頓時飛沙走石,草木搖擺,周圍眾人不禁全身發寒。
最后也沒有人開槍,辛途抱著小叮叮穩穩當當的進入了茅草屋子。阮媚姿也不矯情的跟了進去。得罪死了白鯊會,暫時也只有進入辛途的屋子才最安全。
梁幼蔓嘆息一聲,轉身沒入人群中。
“你們這群白癡!!”白鯊沖著白鯊會成員怒吼一聲,“陳樂凱,今天的事我白鯊記住了。咱們走著瞧!”
本以為會是一場大熱鬧,卻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消停了。不多時,看熱鬧的也散的差不多了。唯獨陳樂凱站立良久,良久才帶著滿腦的不甘和疑惑離去。既然叮叮在這里,那王警察去哪里了!?
不過在遠處一個角落中,六個人穿著軍裝的人卻靜靜的站立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一個男軍官恭敬的對著一個英氣勃勃胸脯鼓鼓的女軍官道:“近藤上校,您怎么看?”近藤上校紫黑色的唇一抿,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在這里樹立聯邦權威的機會!我們走吧,把這里的事情匯報給宋將軍,我想他會有更加明確的指示!”
“上校英明…”
“周上尉,順便把陳樂凱也叫上吧。”
“是的,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