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陽把陳風帶到小溪邊,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了些,這才對陳風說道:“小兄弟也應該看出來帳篷里面人的身份不簡單了吧?”
“應該是來頭很大的人物吧?”陳風點點頭,疑惑道:“只是我從小到大都在家中待著,也不曾從身邊人聽到外界的事情,所以對外界的事情了解不是很多,不過我還是對帳篷里面那位的身份非常好奇。”
“小子,有些事情你不該知道的就別問。”庚子陽的聲音有些不悅。
陳風也不以為意,無所事事的坐在一邊。
“我看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陪我走一段路?”庚子陽回頭說道:“當然,即使你不愿意也可以,我可以放你離開,但是就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了。”
說著,便用手指了指在四周放哨的那十幾個凝真境高手。
“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陳風攤了攤手。
“你可以選擇答應?”庚子陽笑了,拍拍陳風的肩膀,道:“小子,不要這么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告訴你,這一趟任務要是完成了,你會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也許,你這一生也會為此而改變。”
“如果我沒有猜錯,更大的可能就是和他們一樣死在荒郊野嶺吧?”陳風指著遠處的那幾個哀嚎慘叫的人說道。雖是如此說,但他的臉上一片輕松,并沒有什么擔心的模樣。
“你說的不錯,跟著我們,你死亡的幾率非常大。”
“有多大?”陳風好奇問道。
“這么說吧!”庚子陽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中途沒有出現救援的話,就連我也是必死的結局?”
“那你把我拉到你的隊伍來,不是想讓我死嗎?”陳風這回是真的有些怒了。庚子陽這群家伙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十八個凝真境,再加上一群聚氣境的武者,都是必死的結局,他們的敵人到底有多強?
不用說,這群敵人斬殺庚子陽等人根本就不廢多大力氣。
“呵呵,我可沒有說讓你死,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又不是我們找上你。”庚子陽哈哈一笑,倒是安慰陳風起來。“再說,如果你不加入我們的隊伍,就憑你小子的實力,根本就逃不出這里就會被殺。相反,如果你陪我們一起護送帳篷里的那位到達目的地,就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你想想,機遇往往是伴隨著巨大的風險的,守候在帳篷旁邊的那些武者就是為了那天大的好處而來的,你的實力不弱,在我們這一群人中極有可能安全的活下來,有這么好的事情為何不搏一搏呢?”
“哎,看來自己今天來蒼莽山脈真是一個錯誤,一進來就碰上了這一茬子破事。”陳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里?這一路大概要走多長時間?”
“這個不能告訴你。”
庚子陽的語氣斬釘截鐵,這也讓陳風沒有再問下去的念頭了。
“看來目前也只能跟著庚子陽等人一起了,只是如果他們要是和我不同路的話,我也只能找機會逃走了。”陳風這樣暗暗想著。
夜已漸漸的深了,一陣微涼的清風拂過,水面出現了道道漣漪。一輪圓月不知何時掛在了天邊,皎潔的月光撒下,照在綿軟的草地上,泛起淡淡銀灰。
眾人休息多時,身上的疲乏盡退。
雖說夜晚正是妖獸出沒覓食的時候,這個時候身在蒼莽山脈的武者更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妖獸才對,但庚子陽等人這個時候卻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庚子陽叫醒所有人,招呼帳篷里面的人一聲,正準備趁著夜色悄悄離開。
但就在此時,從天邊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哨響,隨即便聽到影影綽綽的人影向著這邊急速靠近。
陳風能夠感受得到,其中有幾股極為強大的氣息正飛快靠近著。
“高手!”
陳風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但還沒有等他付出行動,已有人率先一步逃走了。
有第一個人逃走,很快便有了第二個人逃走,緊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人逃走。本來守衛在帳篷旁邊的四五十號人嘩啦一下,全部都像是見到了瘟疫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急速逃命而去。
“小子,你怎么不逃?”
之前的那個濃郁眉毛的大漢出現在了陳風的身邊,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陳風。
陳風淡淡撇了一眼這大漢,他已經知道這大漢叫鐘釗,是個爽直的漢子,也不以為意,淡淡道:“你以為我會像他們一樣逃走,為你們墊背,等我們拖延了他們一段時間,然后你們就可以從容離去了。”
“嘿嘿,小子,看來你還不笨嘛!”
鐘釗寬厚的大手重重拍了一下陳風的肩膀,豪邁道:“小子,實話告訴你,我們之所以許以豐厚的報酬讓那些獵妖者護送我們,其實就是要他們做肉墊的。”
“不過要是他們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后,敵人來時不落荒而逃的話,當他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們說不定還會出手救助一下的。不過到現在為止,就你一個人很是聰明的選擇留下來了。”
“哦,這么說,我應該感到榮幸了。”陳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武者的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些人為了得到強大的武力和誘人的寶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鐘釗等人只是許諾一些重寶,便能夠隨隨便便吸引四五十人為他們‘賣命’。
雖然一見到危險這些人就嚇得屁股尿流,落荒而逃,但就是這樣正中了鐘釗等人的計謀。這些人即使逃走,最大的可能是被正朝這邊而來的敵人殺掉,如此一來,正好為鐘釗等人拖延了一些時間,而鐘釗等人便可以從容離去。
不能說是鐘釗等人陰險毒辣,視人命若草芥,只能說那些人太貪婪,更加沒有一個武者飛蛾撲火般的向武之心。
可以說,這樣的結局也是這些人應得的。
遠處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越來越近,不時傳來刀劍刺進肉里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刺啦聲音。
這個時候的鐘釗等人也不敢多做逗留,十七個人全部護衛在兩個女人的周圍。
這兩個女人正是敵人來襲的時候從帳篷中跑出來的,夜色昏暗,朦朦朧朧,陳風也不甚看清楚這兩個女人的相貌,只能大概的看到這兩個女人的輪廓。
一個女人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身上披著一個黑色的披風,將她的身形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另一個女人約莫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顯得十分豐滿。只見她背著那十六七歲的少女健步如飛,大腿結實有彈性,充滿了力量,背著一個人也絲毫不顯吃力。
陳風跟在鐘釗等人身后,雖說鐘釗等人的修為比陳風高了一個大境界,但陳風的速度絲毫不慢,竟然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落在最后面的庚子陽。
只見庚子陽快速撤退的同時,手中的黝黑色長弓不時拉成滿月,每一箭射出,都是帶出一道強烈的破空聲,往往這個時候都會從遠處傳來一聲痛苦的慘叫。
陳風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覺對庚子陽的神妙的箭法欣賞不已。可以說,庚子陽幾乎每射出去的一箭都能夠殺死一人,達到了百發百中的程度。
可惜,庚子陽的黑色長弓是一柄好弓,但是箭矢顯然就一般了。
他背上的箭矢顯然只是一般精鐵粗劣鑄造而已,看上去鋒利,但并不是有品級的庚金礦石煉制而成,對付聚氣境武者還成,但是對付凝真境武者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如果配合上同樣是凡級四品的箭矢的話,陳風相信庚子陽一箭便能夠解決掉凝真境九階的對手。
只是凡級四品的兵器本來就是稀少無比,更何況還是用來煉制相對來說如同雞肋一般的箭矢了?
任何人得到上好的礦石材料也只會煉制成為飛劍飛刀等兵器,長弓對于武者來說卻是偏門的兵器了。
庚子陽能夠將箭術施展的這般出神入化,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很快的,庚子陽背后的箭矢全部用完,庚子陽便快速追了上來。
“后面情況怎么樣?”陳風回頭問庚子陽。
“情況很不妙。”庚子陽的眉頭皺了起來。“遇上以前的幾個老對手了,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想要擺脫他們十分困難。”
庚子陽這話一說出口,其余人盡皆是沉默,大伙都知道,這個時候是該有一個抉擇了。
陳風并沒有說話,而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庚子陽等人的旁邊。跑了這么長的時間,眾人的速度也是慢了下來,特別是那兩個女人。
那二十余歲的女人背著一個人跑了這么久,即使她的修為同樣是凝真境,有著渾厚的真元支持,這個時候臉上也是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非常疲累了。
而在這女人背上的少女則是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更是一動不動,看得出來她正在竭盡全力的讓身下的女人少承受一些不必要的重量。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分出十二人,大家跟我一起去截住他們。”
鐘釗這個時候也是急了,大喝一聲,揮舞著大刀,率先跳了出來。眾人也沒有猶豫,很快就有十二人從人群中分離出來。
“子陽兄,仙兒就由你來保護了,小弟先行一步,要是小弟運氣好能夠活下來,一定會去蒼莽城找你喝酒。”
鐘釗沖庚子陽一抱拳,帶著十二人往相反的方向快速行去。包括鐘釗在內,這十三個人的臉上都是露出決絕之色,他們這一去是抱著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決心。
可謂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陳風敬佩鐘釗等人關鍵時刻的果斷決絕,也替他們惋惜,多么可敬的一群漢子啊!如果這些人稍微培養一下,被自己所用,那自己將會建造出一個比之凌天宗更加龐大的勢力來。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和鐘釗等人分離并沒有多少時間,便聽到了一聲聲慘烈的喊殺聲,顯然是鐘釗等人和那些神秘的敵人對上了。
陳風等人也不敢耽擱,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是開足了馬力,咬牙堅持,快速往前方密林中跑去。
還好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妖獸,要是一不小心真碰上妖獸的話,那后果不堪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