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戰國初期著名的政治改革家、卓越的軍事家、統帥、軍事改革家。后世把他和孫武連稱“孫吳”,著有軍事名篇《吳子一書,與孫武的《孫子,合稱《孫吳兵法,在古代軍事史上,占有不可逾越的地位。
“砰”,“哎喲”,歐陽雷這會兒聽明白不是肖克的聲音了,連忙起身應付。忙亂中,也忘了自己都鉆到臺子下面了,這么猛的一抬頭之下,不由正碰上臺面下的隔板上。
“老吳,你該不是又多了吧?我靠,雷子,你搞啥?你那頭沒啥,可我這臺子可金貴著呢,奶奶的,給我撞壞了沒?”
頭頂上,傳來肖克促狹的聲音,這會兒可真是這小子回來了。歐陽雷慚慚的爬起身來,眼見柜臺前此時正站著一個年約三十五六歲的男子,身形瘦瘦削削的。上身一件灰色襯衣,料質倒是不錯,松開了兩個扣子的領子上,一條同色領帶,歪歪斜斜的吊著,尚自帶著一片酒漬。
這會兒,正曳斜著一雙醉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影。晃晃頭,先是疑惑的看看從柜臺下起身的歐陽雷,又轉頭看看靠在臺子外面的肖克,這才搞明白狀況。
下意識的伸手正了正脖子上的領帶,這才向歐陽雷伸出手來,正色道:“你好,我叫吳起,見笑了。你別聽肖老板開玩笑,我沒醉。你是新來的吧,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
歐陽雷愣愣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心中卻是有些怪異。這人明明一副買醉的模樣,但一遇上人,卻好像又極重視自己的形象,而且眼神中此刻的清明,也是騙不了人的。這人能在霎那間便將自己的狀態調整過來,這份本事可不是蓋的。
從他的舉止談吐來看,顯然必然是長久以來,處于一種極正規的場合熏陶下,這才能有這種融入骨子里的變色龍能力。
肖克哈哈大笑,拍著這個叫吳起的人的肩膀笑道:“得了得了老吳,甭在這兒裝大尾巴狼了。這是我兄弟歐陽雷,我剛出去了下,他正幫我看臺子呢。什么新來的,他可好歹也是一公司小老板呢,我可用不起他。”
“哦,原來是歐陽先生,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請多原諒。”吳起毫不理會肖克的調笑,依然一本正經的向著歐陽雷道歉,神態之間,再無半分酒意,誠懇無比,倒讓肖克有些慚慚了。
搖搖頭,嘴中低聲嘟囔著神經病,肖克走進臺子,將歐陽雷趕了出去,自己將杯盤整理好,轉身打了幾杯酒,一一分給歐陽雷、吳起和一邊安靜坐著的小吳。
除了小吳笑著搖搖頭拒絕外,另倆人自是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歐陽雷見喬喬擔憂的看著自己,顯然是看到自己剛剛撞到,擔心自己,遂伸手撫撫她頭,示意沒事兒,這才轉頭對著這個叫吳起的男人微笑道:“呵呵,吳先生不用客氣,叫我歐陽就行。肖克就這德性,您甭理他。我哪什么老板啊,不過剛剛開了家小公司,營業還沒多久呢,最多也就算個私營業主吧,呵呵。”
點點頭,吳起面上堆起歐陽雷以前慣見的公式化笑容,向著他一舉杯敬了下,這才自己小啜了一口放下,神態間透著一股子良好教育的禮儀。
“哦?不知歐陽先生做哪行的?有沒有好的介紹?吳某剛剛歸國,眼下可是眼見著米缸漸空了,真是慚愧。”
毫沒半分陌生人見面時的那種隔閡,淡淡的自爆其短的一句話,便讓人對他興起一種親近的感覺。但話中透露的信息,卻又讓人不敢對他小覷了。這年月,雖然去國外已經是簡單至極的事兒了,但終究也是價值不菲。
尤其像他口中說的這樣,剛剛歸國的語氣,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久居于國外,因故而回;二是留學于國外,畢業回國。而以眼前他的外表談吐來說,明顯是屬于第一種情況。至于說旅游回來,除非神經病,才會刻意的提個什么剛剛歸國之語的。
這人說話很藝術,即給人了真誠的感覺,又將自己身價抬到了一定的層次。而且言語之中,雖是喟嘆,卻透著傲骨崢嶸,絕不是賣弄諂媚之輩。歐陽雷瞬間便在心中對其做出了評價。
他這陣子,被繁雜的公司事務搞得焦頭爛額的,對于人才的渴望,簡直到了窮兇極惡的地步了。平日里,沒少下功夫研究怎么看人,如今,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的不簡單,又聽說他沒工作,不由的眸子閃過一道異彩。
肖克與他多年兄弟,對他可謂了解的極深。眼見這位兄弟面上雖然仍是平靜無波的,但那雙眼睛卻快要放出綠光來了,心中一動,不由暗笑。
“哈,老吳,你倒是會見縫插針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回啊,還別說,你倆還真有點緣分。你是什么策劃經理人,我這兄弟開的是廣告公司,這要說起來,倒是挺對路啊。不過,雷子,人家可是在國外領著大團隊的,你那小廟可不一定供得起。”肖克打著哈哈,卻將兩人都相互簡單的介紹了下。
吳起聽說歐陽雷是干廣告行業的,并沒歐陽雷期待中的驚喜神色,而是雙眉一軒,抬眼看了看他,點頭道:“啊,也是廣告業的啊。”
歐陽雷微感詫異,聽他語氣中,似是感嘆又似是不屑,說不出的一種復雜情緒,但顯然對自己這家公司期望并不高。
“呵呵,按理來說,吳先生既是搞策劃的,應該對廣告業很對口啊,怎么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好感的樣子?難道真是覺得我們太小,有些看不起嗎?”歐陽雷半開玩笑的,有心刺激了一下他。
吳起“啊”了一聲,連連擺手道:“哪里哪里,歐陽先生這可是誤會大了。我連溫飽都快顧不上了,又有什么資格去看不起別人,誤會了。其實,我在國外雖說做的是策劃經理人,但主要還是以團隊管理為主,對于相應的卷單預案,也只是做些指導性和方向把握性的工作而已。廣告業嘛,我倒不是排斥,只是,嘿。。。。。”
說到這兒,吳起好像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戛然停住話頭,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眉宇間浮上了一層無奈和陰郁,不再說話。
歐陽雷和肖克對望一眼,見他不肯再說,微一轉動心思,忽然岔開話題閑聊了起來。對于剛才說的公司方面的事兒,全然不提一字。這般扯了開來,吳起也漸漸放了開來,三人杯來盞往,肖克性子豪爽,歐陽雷卻是心思敏銳,幾杯酒過后,讓吳起也慢慢打開心防,跟二人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意了。
眼瞅著歐陽雷,總是時不時的轉頭,跟那個始終安安靜靜坐在臺子上的小姑娘說話,言語溫和寵溺,一句一句的,好像與人對答一樣,卻又不見小女孩說話,不由的有些奇怪。幾人既是熟悉了,又借酒擋臉兒,便不由的問了出來。
歐陽雷輕嘆口氣,這才將喬喬的情況,有選擇的說了。當然,對于喬喬的背景,和吳起畢竟是初見,自然不會提起,只是稱其為自己表兄的女兒而已。
吳起聽的蹙眉,半響才道:“歐陽,我覺得國內雖說醫療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了,但對于一些病癥,其實離著外面許多國家,還是有著很大一塊差距的。不說軟件,單就醫療設施這些硬件,也是相差不可以道里計。你有沒有想過,送這孩子去國外看看?國外這幫人,雖說對咱們國家有些歧視,但醫德還是信得過的,你要是有這個能力,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幾個不錯的地方去看看,總好過這么拖著啊。”
歐陽雷微微搖頭,國內醫療水平雖差,但那是對于平頭老百姓說的,像喬一波這種家庭,能聯絡到的專家,即便跟國際水平略有差距,但也絕不會差到哪去。要是真的需要到國外就診,不說喬家老大就在法國領事館任職,單就喬一波有半絲這種意思,也是極為順暢的就去了。
既是喬一波都沒提,那么喬喬的失語,就不是那么簡單的靠著正途的治療,就能有起色的。即便要去,也得有所突破才能再按照正常途徑去想辦法。
當下輕嘆口氣,搖頭道:“能力不是沒有,其實也聯絡過一些國際上的專家,但都是說需要家人多陪陪孩子,多鍛煉下才能進一步接受診治,否則就是事倍功半,并無什么速成之法。我這兒之所以放下公司的事務,整日的陪著,就是為此。說起來,倒是感覺有些對不起我那幫兄弟了,公司剛剛開張,他們那么拼命的工作,我卻沒法子幫他們分擔些,這個老板做的可是有些差勁兒了。啊,對了,不說這個了,老吳啊,你剛才說起廣告來,話說一半卻不說了,到底什么意思啊?咱這兒也算自己朋友了,我又是干著這行,你有什么觀點可不能藏著掖著的,總得給我提點提點啊。”
吳起微微一鄂,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才舉杯喝了一口道:“也好,就說叨說叨。權當借酒胡言啊,我姑且說之,你們姑妄聽之行了。”
歐陽雷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副當然的樣子。吳起默然半響,這才開口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