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聯手

　　“恩來，你怎么看趙志的這個請求？”一臉平靜的把手中的電報放在桌子上，點煙時連著用去好幾根火柴的動作還是將他心里的激動顯露無疑。趙志從彰武縣發來的這份電報是尋求援手的，打日軍本就是當前的主要任務，即便趙志不發來電報，八路軍也不會坐視不理，在意的是趙志提出分讓戰利品的三成。

　　八路軍在山西逐漸做大，兵力已經有了長足的擴充，只是由于地域的限制和日軍的封鎖，根據地里的兵工廠只能復裝些子彈炮彈和簡單維修槍械，要想生產武器卻完全沒有辦法，雖說八路軍的一再擴充，可武器裝備的缺口也是越來越大，趙志的這份電報可謂是及時雨。就算呂梁地區只有6000日偽軍，那三成的繳獲可就是近2000支槍，足夠八路軍裝備一個旅的人。

　　“不好說”相對的欣喜，周恩來卻不是那么看好趙志的這三成繳獲，“這個趙志可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我們在彰武縣的人說，老蔣給他派去了十幾個年輕軍官，其中還有幾個是蔣家的旁系子侄。這些人剛到彰武縣的時候還有些跋扈囂張，趙志二話沒說直接扔去訓練營待了三天，現在聽說那幫家伙見了趙志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這樣的人咱們不得不防”

　　彈了彈煙灰，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趙志此人的確是個頗有些手段的家伙，你在他的身上看不見年輕人的冒進，也找不到將領那種推諉和中庸，他展現在大家面前更多的是陽謀，讓你心甘情愿跳進圈套的陽謀，這樣的人的確是不容小視。年紀輕輕的就深受蔣介石的信任，背后還有德國跟美國的支持，他身邊那個外國女人居然還是個美國老牌家族的人，這些勢力綜合在一起，趙志想要甘于平淡都不可能。

　　“我看，趙志這個打呂梁的計劃還是可行的”一直在俯身看地圖的朱德開口了，屋子里的第三個人當中唯數他是軍事主官，在行軍打仗的事情上，朱德有著絕對的發言權。“呂梁距離我們的根據地最近，也是日軍重點防范的地方，二戰區這陣子沒少被日軍攆著打，日軍為了逼使二戰區與之決戰，從山西各地抽調了大批的兵力圍剿，呂梁現在一定是兵力空虛，一旦趙志的這個行動成功，呂梁就能和我們的根據地連成一片，繼而北上可以進逼太原，南下可以截斷日軍的后路，一舉三得，一舉三得呀”

　　朱德是個很少夸贊人的指揮官，多年的征戰使得他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在加上八路軍最近面臨的武器裝備問題，早已經讓他躊躇不堪，趙志制定的攻擊呂梁的計劃倒是正中他的下懷，既可以搶占地盤，又可以在消耗日偽軍兵力的同時繳獲武器，而他指揮的八路軍所要做的只是派出一個團策應一二即可，這買賣可是穩賺不賠呀。

　　“主席，當斷不斷可是兵家大忌，我看咱們可以答應趙志出兵”朱德抬頭看著悶頭抽煙的，“按照趙志一貫的作風，我估計他可能已經向呂梁方向派出了部隊，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找好了暫時安身的地方，要我們從側翼出擊，無非只是不想被日軍纏斗，打悶棍抄后路那可是咱們的看家本領。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別派一個團了，直接派去兩個團好了，去的人多了，拿回來的武器裝備也多些，他趙志總不能讓咱們的人空著手回來吧”

　　朱德的說辭讓和周恩來有些哭笑不得，好歹也是的高級指揮員了，這怎么說起話來還是一副打土豪分田地的口氣，好像趙志就是那地主老財，就該被他們吃大戶一樣。“咱們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情報部門的同志正在整理敵占區發回來的情報，咱們現在對呂梁地區兩眼一抹黑，完全弄不清楚那里的情況，趙志在電報里說的情況未必就能全信，這如果趙志是想拿我們的部隊去做誘餌怎么辦？”周恩來還是選擇了穩妥行事，兩個團的調動可不是開玩笑，那是幾千條活生生的人命。

　　“主席，呂梁的情報弄好了，這是今天剛剛收到的”周恩來話音剛落，精神抖擻的李克農就敲響了窯洞的門，把一沓剛收到的情報遞給，并細聲的講解道，“我們在呂梁的情報員聯系到了當地的游擊隊，游擊隊的人證實淶源縣城以及被攻破，但不是雷霆的人出手，現在駐守淶源的好像是一個團，具體的番號還沒有弄清楚，但看那樣子，應該是隸屬二戰區的部隊”

　　“有雷霆的消息嗎？”周恩來插嘴問了一句，打死他都不相信淶源的事情跟雷霆沒關系。

　　“我們在彰武縣的人回報說，幾天前，駐守青龍坪機場外圍的猶太軍團突然開始換防調動，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準備要出兵了，可我們的人得到消息，趙志手下猶太部隊按照4000人編制的步兵團，已經連續有好幾只不見了蹤影，青龍坪外圍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影子，我們懷疑，趙志已經開始秘密的向外派遣部隊”李克農抽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遞給周恩來。

　　“最近幾天雷霆戰機部隊的轟炸也停止了，不過戰斗機每天都有升空，從西安空運來的物資也越來越多，幾乎都是彈藥和油料這些易耗品，青龍坪機場駐守的地面部隊也多了很多，我們的人混不進去，太詳細的物資清單我們是弄不到的”李克農的臉上有了一絲羞愧，他派去彰武縣的情報人員可都是他手下的精銳，但雷霆對青龍坪的防守實在太嚴密，這些情報還是縣長張蘭悄悄傳遞出來的。

　　“算了，告訴咱們在彰武縣人，手不要伸的太長了，小心咱們的小朋友翻臉，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趙志可不是閻錫山那樣的老狐貍，趙志根本就是一只猛虎，惹惱了他得不償失”看完了手上的那摞情報，笑著奚落李克農的手伸的太長。趙志不同于國民政府和閻錫山，這個人是可以和做朋友的，而且在彰武縣設立情報站，人家也沒有反對，真要是被趙志知道了的人在彰武縣暗中刺探情報，按照趙志的性格，翻臉的可能性極大。

　　“要照這么來看的話，呂梁附近一定已經有了趙志的部隊，那支攻下淶源的部隊說不定就是他的部隊假扮的，即使不是他的人，估計也會跟他有關”朱德有些肯定的說道，“趙志這個人是個膽大心細的家伙，他的老窩只是在彰武縣，突然打起呂梁的主意，要說他沒有派部隊過去，打死我都不信，這就是他為什么會邀請我們派部隊策應呂梁了，他把自己的部隊排在了正面硬抗從呂梁回援淶源的日偽軍，一定是這樣”

　　朱德越說越興奮，并且開始用鉛筆在地圖上戳戳點點的，不大會的功夫就在那張山西地圖上畫們了圈圈點點，“主席，恩來，你們來看。綜合現在的情況來看，趙志一定是先出其不備拿下淶源，然后用這個淶源當做誘餌，誘使呂梁地區的日偽軍回援淶源。這里是響水河，就在呂梁和淶源的中間，趙志的部隊一定會在這里伏擊回援的日偽軍，如果敵軍勢大，趙志一定會放日軍過河進入淶源地界，然后再找機會慢慢消耗他們”

　　“而此時”朱德手里的鉛筆重重的點在呂梁的位置上，“日軍抽調兵力回援淶源之后，呂梁一線的日偽軍數量必然不會太多，我們的部隊從側翼這么一壓上去，日軍只有兩種可能應付，要嘛把回援淶源的部隊調回去固防，要嘛就從其他的地方向呂梁調撥馳援。可你們看看呂梁周邊的地形，這里多是山區，是最適合打游擊打伏擊的地形，遠道馳援而來的日軍在這樣的地形里又怎么會占到咱們的便宜，咱們可是打游擊的行家呀”

　　隨著朱德的講解，和周恩來豁然開朗，原本在心里還有疑問的周恩來也不再抱反對出兵的態度。按照朱德的講述，趙志自己的部隊就足以應付淶源戰事，只是趙志的目的并不只是消耗日軍兵力那么簡單。他已經把呂梁當做了第二個誘餌，引誘更多的日偽軍圍聚在呂梁這里，不管最終是否能打下呂梁，日偽軍這一仗的損失都不會小。

　　“那就馬上給趙志回電，我方同意出兵2個團，即日出發前往呂梁一線配合作戰”終于下了決心要蹚這趟渾水。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可不常有，再者說還有三成的戰利品拿，用朱德的話講，這么好的買賣為什么要錯過。下了決定，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總算了落了地，美滋滋的抽著煙卷，憧憬著那些即將到手的戰利品，趙志不是個小氣的人，跟他聯手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