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怪獸自動送上門給奧特曼打一樣,默默地為一代代的勇者們貢獻了經驗值的魔物,普遍有個叫人頭疼的種族特性,它們大多具備了極強的再生能力和堪比小強的頑強生命力,只有摧毀了它們身體里類似黑暗力量核心的那個玩意才能做到一擊必殺。
為了尋找恰當方式收拾這些戰力不值一提,清理起來卻極為麻煩的雜兵魔物,以及類似幽靈和死魂那樣沒有實體存在的虛體類魔物,具有針對性的必殺技應運而生了。在阿班流刀殺法中,斬天空正是歷代勇者針對黑暗魔物開發的專用戰技之一,與之相對應的是槍殺法中的虛空閃。此刻,當楚白迅疾如風的一劍好似熱刀子插黃油一般,筆直地刺入牛頭人的大腦袋,他在感覺到劍尖觸及某個堅硬物體的時候,立即調動了先天真氣,楚白的掌心微微一吐力。隨著指尖感知到了類似“嘎嘣”一聲的回音,牛頭怪體內龐大的黑暗力量隨之開始渙散,他翻身落地退回了驅邪法陣,灑脫地還劍入鞘,好一派出劍殺敵不染血的絕代高手風范。
“噗通——”
牛頭人那龐大的身軀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沉重尸體撞擊地面造成的低沉響動堪比二級地震,見此情景,小伙伴們無不驚呆了,瞪起了一對眼珠的賈丹語氣尖刻地說道:
“喂,老白,你丫一定是開掛了吧!要不然就是這東西太弱了?其實是個樣子貨?”
聞聲,楚白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走回自己的位置烤火,說道:
“不是它太弱,是因為我夠強。”
嘴上說著如此牛皮哄哄的話,楚白臉上卻沒有得意的神采,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明晰不過的既成事實。沒錯,楚白不是吹牛,即便不使用強殖裝甲這種能讓實力增幅的作弊器,單憑自身能力他也有資格跟若干個冠以魔王尊號的BOSS一對一單挑,當然,是輸是贏這件事可以另說。經歷過主神安排的諸多苦難磨礪,楚白不再是從前那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小菜鳥了。這就好比某個生性偏執地玩家在一款單機游戲里,不厭其煩地把角色練到“十里坡劍神,下水道之狼”的變態境界,然后再去正常推進劇情,除非遭遇劇情需要的強制戰敗,否則接下來必定是一路平推的結局。
面對著如此自信的楚白,同伴們還能說什么?凹凸曼聳聳肩轉身走開,林寶兒笑著跟他豎起拇指,小人常戚戚的賈丹一邊搖頭嘆氣,一邊罵罵咧咧地自言自語,似乎是在咒罵主神偏心眼。
“當啷!當啷!當啷…”
鐵器撞擊的脆響在地下空間里傳得特別遠,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仍在打坐的楚白睜開眼睛,苦惱地說道:
“今晚的客人真多呀!”
賈丹索性連傀儡的攤子都不收了,起身說道:
“走,咱們去看看熱鬧,到底又是哪路神仙登門了。”
“當啷!當啷!當啷…”
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全身裹纏著黑色鐵鏈,頭臉都看不清楚的人形怪物正在拖著沉重負荷,艱難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動,那種危險來襲的壓抑感叫人緊張得透不過氣來。此情此景,叫試練者們看得毛骨悚然不說,一貫沉穩大氣的楚白也有些吃不準這怪物的來路,賈丹對他輕描淡寫干掉牛頭人的事情還有些介懷,正準備出手之時卻被凹凸曼搶了先。
數據帝的動作極為麻利,他從腰間的槍套里摸出一枝外形酷似信號槍的大型手槍對準了人形怪物,凹凸曼高聲招呼同伴說道:
“大家閉上眼睛!破邪擊!”
應聲,一束熾烈的強光恍如正午太陽般噴射而出,籃球大小的光彈正中緩步移動的人形怪物,霎時間,白色光芒充斥在試練者們的視野里,即便已經提早閉上眼睛,他們也只能看到一片血紅,這是強光透過眼皮映射出的血管顏色,何其強大的一擊啊!
幾秒鐘后感覺到外界光芒強度開始減弱,賈丹第一個睜開眼睛,等他看清眼前景象,驚呼說道:
“不可能吧!”
那頭人形怪物竟然毫發無損地繼續向前移動,仿佛適才的一擊是試練者們的集體幻覺,賈丹嘴唇開闔了幾次,他突然一拍大腿,說道:
“算了,我來吧!”
說著,賈丹雙手快速結印,即便達不到傳說中某些天才忍者一秒六印的極限速度,照樣在極短時間內完成這個忍術。只見枯瘦的賈丹深吸一口氣,他的胸部膨脹到了原本的三倍大小,陡然喝道:
“火遁——豪火球之術!”
從賈丹嘴里噴出了一個足有三層樓房高度的渾圓紅色火球,巨大到足以填滿整個隧道的大火球一路轟鳴著向前飛去,忍術散溢出來的高溫將周圍環境加熱到好似一座正在滿負荷運轉的隧道窯。
“轟——”
火焰燃燒發出的噼啪聲與巖壁崩裂的細碎響聲折騰了好半天,直到火光消退之后,試練者們看到了現場情況,楚白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大成了O形,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對賈丹說道:
“這怎么會…你用的忍術沒錯吧?”
面色黑得像鍋底,賈丹連解釋的興趣都沒有,再次結印喝道:
“水遁——水龍彈!”
“嘩啦——”
賈丹沒有兌換血繼界限,僅憑自身修行開發出水、火兩種屬性已是殊為不易,畢竟他主攻的方向是傀儡師,大兵團作戰才是他的長項,在狹窄幽閉的地下空間與來歷不明的敵人近距離交戰,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若非跟同伴賭一口氣,賈丹更應該把強攻的角色讓給楚白來承擔。
“哧哧哧哧…”
在濃密的白色水蒸汽中出現,那個人形怪物身上的鐵鏈發出了一陣鋼鐵冷卻的聲響,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賈丹的兩輪忍術攻擊對它造成了什么傷害。
見狀,林寶兒一拍懷中的小貓,這只看似溫馴可愛的小動物猛地跳出她的懷抱,一聲咆哮之后,它變成了一頭金睛白額猛虎向前猛撲過去。
“嗷嗚——嗷嗚——”
“竟然怎么打也不死?老白,難道這東西是不死之身嗎?”
“不,它不是不死之身,這東西是在每一次消亡之后獲得了重生。”
這一回試練者們總算是看清楚了戰場形勢,任憑這頭猛虎如何攻擊,那頭人形怪物都會以更快的速度復原,因此它的攻擊顯得徒勞無功。看來凹凸曼和賈丹的攻擊手段并非無效,而是打擊過后這家伙迅速恢復了原狀,這份變態的恢復力真是太可怕了。連續深呼吸數次平復焦躁情緒,凹凸曼摸著下巴說道:
“這東西代表的…該不是試練者的死亡怨恨吧?”
聞聽此言,試練者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楚白嘴角抽搐了幾下,說道:
“我希望你是錯的。”
這時候,凹凸曼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點頭附和說道:
“老白,我也是這么希望的呀!怕就怕我猜對了。”
既然寂靜嶺這個鬼地方能把一切存在于人們心底里的負面感情和記憶加以具象化,試練者們對于死亡的恐懼和怨恨自然也在其中,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四人組面前這個看起來攻擊力不強,移動力也相當渣的人形怪物,生命力卻是無比頑強的人形怪獸,真叫人倍感頭疼啊!
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楚白低頭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們退回驅邪法陣。”
依言,試練者們火速退回了受到瑪荷卡特爾保護的區域,準備看一看人形怪物如何動作,他們再考慮己方下一步的行動安排。
“嗞啦…”
好似熱鍋烹油的細碎爆鳴聲不住傳來,刺鼻的焦臭味道彌散在通風不良的地下室里變得愈發濃郁,以至于熏人欲嘔。這頭人形怪物在被瑪荷卡特爾匯集起來的正能量持續燒灼的時候依然不肯放棄追擊目標,它正在步履維艱地頂著巨大壓力往前挪動腳步,不過單看那副艱難到活像拔牙的架勢,估計沒個十幾二十分鐘,它是決計進不來的。
賈丹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催促說道:
“老白,你不是會斬天空嗎?干掉它呀!”
聞聲,楚白這么厚道的人也不高興了,接口說道:
“說得容易,現在我根本找不到黑暗力量凝聚的核心,叫我怎么干掉它?”
古人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但是不管死的輕重緩急如何,總之死了就是死了,一個死人怎么也活不過來了。
從古到今,無論賢愚貴賤,人類對死亡的恐懼是共通的,有句話叫作“在死亡面前才有人人平等”,這或許更能說明死亡對于人類內心的觸動之深。不管你是權傾天下的君王,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抑或是富可敵國的巨賈,力能拔山舉鼎的勇士,當死亡來臨之際,過往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會隨之灰飛煙滅,世間留下的唯有一丘黃土,以及留在活人口中的幾聲嘆息而已。
試練者們過著刀鋒舔血,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危險生活,說他們是生死系于一線,那純屬表揚主神講究人道主義了。這個毫無人性的大雞蛋根本就是對試練者抱著一種“愛活活,不活死”的消極態度。因而,試練者不僅要面對著來自試練世界的各種威脅,主神隨時可能加碼的小動作更是讓他們不堪重負。這或許也能說明為什么這個人形怪物如此難纏的原因所在,只要試練者們心中還有對死亡的恐懼和怨恨,這家伙就能不斷汲取力量獲得重生,簡直是個無解的BUG呀!
咬了咬牙,楚白招呼同伴說道:
“執行B計劃,立刻轉移。”
ps:新書何時上傳要先看看風色再說,不知這場清風行動要刮到什么程度才算到位了。螃蟹每日攢稿依舊,大家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