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詭異團戰(2)
握在楚白手中這枝尚未正式命名的手拉槍機式步槍，槍身采用海南盛產的熱帶硬木，盡管做工方面并不精致，整體牢固程度還是相當不錯的。步槍的槍身長度為1.3米，外形與二十世紀初期流行的那些老式步槍相差無幾，配套的劍式刺刀長度則超過了四十五公分。毫無疑問，單看槍械的外貌就知道，這是黑白老電影里那種打一槍就必須拉一次槍栓，完成子彈退殼上彈的老掉牙貨色，此類槍械中的杰出代表就是腳盆雞的三八大蓋和毛熊的莫辛納甘。
別看這玩意的技術落伍，對于當前幸存者們的實際需求來說卻很合用，遠比那些貌似火力強大的自動步槍頂事。
業已淪為行尸走肉的喪尸不再是人類，倘若子彈不能準確命中它們的大腦，或是更加難以擊中的頸椎部位，無論往喪尸身上打多少槍，即便把它打成漏勺，效果也差強人意。
喪尸只剩下一個完整的腦袋，這種貌似已無威脅的喪尸也是一樣會咬人的，同樣是潛在的病毒傳染源，所以幸存者們不得不放棄人類戰爭中奉為圭臬的火力致勝，傾瀉彈雨祈禱勝利的狗大戶模式戰斗開銷浩大且不說，對付喪尸的效果之差只能叫你撓頭。
眼前的事實顯而易見，制造子彈涉及到大量相關產業，這些分工細致明確的行當，擱在生化廢土的時代已經不可能存續下去。制造彈藥的原料和機械設備不是一個小小海島能夠獨立解決的，起碼是滿足不了大規模火力投射的海量需求，因此幸存者們勢必要學習一發子彈消滅一個喪尸的精確射擊模式。反正普通喪尸也不可能具備遠距離打擊能力，在數百米開外瞄準喪尸的腦殼，一槍接著一槍拉大栓雖然看著很傻x，那也比拿著一挺連發槍械揮霍子彈穩妥得多。
如果說幸存者們學著好萊塢大片中的主角那樣，嘴里叼根煙，牛哄哄地端著一枝火力強悍的自動武器，出門見了喪尸就開始橫掃，要不上一星期，他們手頭所有的槍枝就全成燒火棍了。
誠然，栓動式步槍這種老掉牙的武器對付特殊感染者確實不給力，這個棘手難題可以交給大炮和火箭筒之類的重武器來解決，寄希望于某款普及型的輕兵器能夠包打天下，那絕對是不負責任的無謀之舉。
看似簡陋到不忍卒讀的栓動式步槍可以有效節約彈藥是一方面，易于制造和維修則是另一個優點，在海南本島上有多家機械廠能夠勝任槍械的生產工作，完全不必擔心產能問題。
在共和國建立之前的一百年里，這片孕育古老文明的東方大地遭到了多次外敵入侵，從簡單地打上一場速決戰，簽訂一份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發展到漫長而艱苦，淪陷國土近半的持久戰，這個缺乏工業基礎的老邁帝國為落后和愚昧付出了慘痛代價。
人云亦云的磚家叫獸只會鸚鵡學舌，說什么末代王朝不重視火器，這是屁話，老祖宗吃過大明王朝火器的苦頭，并非愚蠢到不曉得火器犀利的異族統治者，純粹是為了防備被多數民族推翻，不惜耗盡心力限制火器發展，乃至于流放火器專家到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什么的。對內宣傳國朝以騎射為本云云，暗地里的潛規則是最精良先進的火器只能配給關外使用，內地省份絕對不允許保留和制造，努力扼殺一切科技發展成果。
到了十全老人時期，借著修書之名，行焚書之實，強迫江南的藏書家貢獻私藏古籍。那到底是修書還是燒數，看一看結果就清楚了，被收錄進《四庫全書》的古籍數量竟然趕不上被燒掉的多，僥幸留存下來的那些書籍也被刪節篡改得面目全非。
類似《天工開物》之類的科技書籍竟然是從一衣帶水的鄰邦重新引進回來的，原書在國內徹底絕版了，這就是最好的佐證。
事情的發展結果再次印證了那句著名宣傳家的口號，謊言重復一千遍就成了真理。本來是在裝糊涂的異族統治者不斷地重復謊言，終于把自己的子孫后代也給忽悠瘸了，原本用來忽悠別人的假話，被后代們信以為真。到頭來，老大帝國被入侵的一小撮外敵用先進火器殺得血流成河，封疆大吏一級的要員也是在西部某地偶然發掘出前朝留存的大炮開花彈，才知道這玩意幾百年前在國內就有了，那么為啥會失傳的？這答案不問也知道了，被火器毀禁政策鬧的唄！
任是誰能坑爹坑到這份上，死上十回都不冤哪！千古一帝？世界明君？呸！真不要臉！
正所謂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百年屈辱的近代史塑造了國人極強的憂患意識，第二共和國建國后，為了預防重演外敵入侵的危險局面，工業布局沒有選擇從經濟方面來講最為理想的分工合作模式，而是以各個行政區劃為基礎，各自搞起一攤子大而全的工業體系。一言以蔽之，第二共和國的每一座城市差不多都擁有獨立的機械廠、食品廠、紡織廠。不客氣地說，新生的共和國是抱著跟任何一個膽敢入侵的敵人打到最后一寸土地的決心，才遏止了敵軍將侵略企圖轉化為實際軍事行動的潛在威脅。
楚白仔細檢查過步槍的細節，說道：
“這個月可以投產了，產量預計是多少？”
軍工部門的幾個代表互相看了一眼，回答說道：
“第一期十萬枝步槍的生產計劃已經編列完畢，原料也備齊了，只要您下令，工廠會馬上開始生產。”
點了點頭，楚白抬眼看著幾人，說道：
“很好，那就定型生產吧！在今年之內要努力生產出一百萬枝，爭取把每一個成年男人都武裝起來。”
“是，我們一定努力完成目標。”
生化廢土時代的火器很快就會面臨原材料短缺的問題，沒哪個島嶼能滿足現代工業所需的全部原材料，像是海南缺乏原油和多種稀有金屬礦藏，依靠危機爆發前的有限儲備，只能暫時維持生產，從長久來看還是得另外走一條不同于傳統科技發展的路線。
楚白選定的科技樹路線是大力發展汽槍，免除了火藥燒蝕等弊端，盡管汽槍的射程、威力和精度都遠不及現代槍械，不過只是節約資源這一條就讓它獲得了楚白的青睞。相較于彈頭消耗的那點金屬資源，制造子彈發射藥的開銷則是令工業部門不堪重負的壓力所在，因此這款栓動式步槍屬于過渡性質的臨時代用品，等到十年之后，乃至于更長時間尺度上的武器發展，單兵槍械必然要走空氣壓縮驅動這條路線，因為節約資源啊！
試練者是過客，客人要有作客的覺悟，楚白沒有如歷次改朝換代那樣，把舊有體制的人員清洗一遍，這些被全盤留用下來的前政府官員對于楚白充滿了好奇與不解。
沒錯，這位來歷神秘，不僅身手強悍得非人類的新領導，竟然似足了傳說中的高人隱士，又很像小說中的絕頂武林高手。在旁人看來，楚白似乎是徹底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那種怪人，一日三餐都吃得異常簡單，既不要女人也不搜刮錢財，對于樹碑立傳之類的事情更是顯得漠不關心。最令下屬們深感困惑的是，假如楚白真的如此無欲無求，那他為什么還要趕在這個時候奪取海南，難不成此君就是傳說中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活雷鋒嗎？
無論下屬們心里是怎么想的，楚白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對主神負責，沒義務幫人掃盲，于是，他在被仰視和猜疑的目光環顧下繼續完成著每天的例行工作。臨近中午時分，一名秘書推開了楚白辦公室的門，說道：
“報告，偵察機回來了，這是沖洗出來的照片。”
為了確保不會被喪尸潮突然襲擊，一架用初教六改裝的偵察機每天堅持飛往大陸方向偵測喪尸群的動向。同時也負責監控，大陸地區是否出現類似化工廠起火和核電站泄漏之類，可能會波及海南的天災人禍。
“有什么特殊情況嗎？”
楚白放下文件和鋼筆拿起了厚厚一疊照片，秘書在旁邊介紹說道：
“偵察發現了一些特殊感染者，情報部門分析認為不能排除今后會出現適應海域環境感染體的可能性，消息已經轉發給邊防部隊。”
“好吧！備車，十分鐘后到演武場。”
“是的，我馬上去安排。”
看過這些照片，楚白結束了每日例行的無聊公務，他接下來還有一項更為重要的工作需要完成，那就是要去教導自己的弟子們。
在這個生化末日的世界里傳授勇者之道自然不合時宜，外部環境也不大配合，諸如魔法什么的，根本用不出來呀！好在單純教授武學的話倒是不受限制，如果說楚白能培養出百八十個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的武林高手，那可比指望著彈藥庫存越來越少的重武器強多了，工業體系依靠外物配合，養成一名武林高手則只需要天賦、努力和時間就夠了，相對而言，在資源短缺的前提下，這法子可要比暴兵流實用多了。
高級武學很難速成，這一點用不著懷疑，即便有著主神兌換這個超級作弊器，幫助楚白把紫霞神功修煉到相當于普通人六十年吐納積累的程度也才勉強夠邁入先天功的門檻而已，對于人均壽命不滿百年的普通人來說，把一輩子的時間全都賠進去也不夠用啊！
話雖如此，變通的方法總是有的，既然內功難以速成，修煉外功就容易多了。無論是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這樣的標準堅體功法，抑或是刀法劍術槍術，只要修習者練得足夠純熟，威力自然就有了。相對于具有濃厚傳奇色彩的武功，國術之類的修煉法門要簡便得多。雖說比起真正的武功而言，國術的最終成就會比較有限，哪怕是到了抱丹境界，再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打破天人之限也幾乎全無可能，但是在時間緊任務重壓力大的前提下，稍微變通一下原則似乎也并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