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情報的第二天,林有德就把國防軍的幾位高級將領召到無憂宮來聽取他們的意見。
布勞希奇看著地圖,慢條斯理的說:“阿登森林啊,上次大戰我們占據那里好幾年,應該有詳細的地形資料,只要參謀部去找一找就可以了。不過,我不確定這片山地是否適合戰車部隊通過。”
“不用擔心,戰車部隊對地形的要求沒有想象中那么高。”林有德說這話的時候,腦子里的想的卻是“在另一個時空已經有人試過在那森林里跑坦克了,還是兩次”。
布勞希奇點了點頭,然后回頭看著另一位老將,后者對他微微頷首。
于是布勞希奇對林有德說:“我們沒什么意見,統帥部隨時可以開始制定攻擊計劃。不過,林先生,我們還不知道當裝甲部隊從阿登突破之后,要做什么。是向西運動,配合從比利時和德國邊境開始進攻的德軍部隊殲滅盤踞在法國北部的部隊,還是直接南進,包抄法國人部署在馬其諾防線上的軍隊?”
林有德撇了撇嘴,在另一個時空,德軍裝甲部隊從阿登森林突破之前,其實還有個經常被半桶水偽軍迷忽略的佯動作戰,正是這個作戰使得英法聯軍統帥部認為德軍會和上一次大戰一樣用主力來進攻比利時與荷蘭,再從這兩個國家南下。
被欺騙的英法聯軍主力向比利時運動,進入德軍的圈套,然后德軍再從阿登森林突破,直接向西一路猛突,把英法聯軍的精銳包圍在法國北部和比利時境內。
而現在,從阿登森林突破之后如果立刻往西前進的話,就會迎頭撞上夏莉領導的法軍部隊,另外,林有德不覺得在發動戰役的時候,他有辦法把夏莉誘出自己的防區。
這就意味著他必須給他的突擊集群指定一個新的目標。
進攻巴黎是一個選擇,按照計劃,德軍開始攻擊的時候,法國的大部分作戰部隊應該都處在毫無戰斗力的狀態,那個時候他們缺乏給養、很長時間沒有發工資并且因為內戰而滿懷厭戰情緒。
這些部隊肯定無法阻擋裝甲部隊的快速突進。
但問題是,占領巴黎其政治意義遠遠大于軍事意義,占領之后德軍會發現,他們擁有了法國的首都,但部署在馬其諾防線上的大批法軍和駐守在里爾附近的法軍北部集群都完好無損,更糟糕的是,這兩團法軍之間剛好夾著德軍通過阿登森林的補給線。
所以林有德必須選擇一個具有戰術上的價值的目標,突破之后被分割開來的兩群法軍他必須殲滅其中一支。
相比有神姬坐鎮的北部集群,還是馬奇諾防線上的法軍看起來更加可口一點。
這也是昨天晚上林有德在和狐貍滾床單的時候得出的結論。
“突破之后,我們將向南方前進。”
“進攻巴黎么?”布勞希奇很感興趣的問,“上一次我們打到馬恩河就被趕回來了,這一次能如愿以償的話,德國民眾應該也會很高興。”
“不,裝甲部隊不會去巴黎,那沒有意義。”林有德搖了搖頭,“在我們發動攻擊的時候,法國正處于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從突破點到巴黎的路上不會有任何具有足夠戰斗力的法軍部隊,但是占領巴黎并不能讓我們贏得戰爭。要贏得戰爭,我們必須包抄在馬其諾防線上的法軍大部隊。包抄行動將會徹底擊潰他們,因為馬其諾防線并不是設計來進行長期困守的,只有一些作為支撐點的大型要塞儲備了足夠多的糧食和補給,而駐守在這些大型要塞中的法軍只是一部分,這些法軍在其他部隊崩潰投降之后,也會喪失戰意,向我們投降。”
這時候和布勞希奇一起來的德軍總參謀長弗朗茨哈德爾說:“那樣的話,不就等于把我軍的側翼完全暴露在里爾附近的法軍部隊面前么?”
“沒錯,所以行動一定要快,要搶在里爾的法軍反應過來之前,完成對馬其諾防線的包抄行動。速度是決定一切的關鍵。”林有德毫不動搖的回應道。
哈德爾又說:“確實只要行動夠快就能規避被法軍從側翼切斷的風險,但是我們要如何保證速度呢?在土耳其您的裝甲部隊只是往前突進了百來公里而已,而現在這個計劃要跑的路程可遠多了。就算戰車部隊跑這么遠毫無問題,但根本不可能有戰姬能跟上裝甲集群的腳步,她們的精力根本不夠。而且到時候我們的后勤光是負擔裝甲部隊的油料和彈藥供應就已經很勉強了,再要求我們通過阿登地區輸送戰姬部隊需要的零部件和其他消耗品補給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哈德爾似乎完全不打算給林有德插嘴的機會,繼續用很快的語速說道:“如果沒有戰姬部隊的配合,裝甲部隊就算完成了包抄又能怎樣?防線上的法軍完全可以在戰姬的配合下突圍,從土耳其的狀況看,裝甲部隊本身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抗衡戰姬,但只要敵人不蠢到選擇我軍主力所在的位置進行突破,裝甲部隊就很難擋住戰姬,尤其是在敵人戰姬得到了常規部隊的配合的情況下。”
終于說完后,哈德爾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后端起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
林有德趁這個時間說:“哈德爾將軍,我理解你的擔憂,不過關于戰姬如何伴隨裝甲部隊行動這一點,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解決方案。”
說著林有德站起來,對布勞希奇和哈德爾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請跟我來,直接用眼睛看會比較快。”
“諸位,”林有德回頭看著兩位將軍,“這是我們全新研制的輕量化型魔導裝甲。”
布勞希奇和哈德爾抬頭看著林有德身后的兩臺灰色的人型機械。
“這個‘輕量化’確實以非常直觀的方式體現出來了。”哈德爾說,“而且,它脆弱的防御能力也非常直觀的體現出來了。”
“在土耳其,”林有德笑了笑,沒有理會哈德爾明顯的抵觸情緒,順著自己的思路說道,“在土耳其我們發現,就算以俄軍魔導裝甲那厚重的防御,要抵抗長管身七五炮的實心穿甲彈的攻擊也非常吃力,只要命中數發戰姬的精神力就會受到巨大的壓迫,甚至昏厥。
“我們發現當戰姬沒有條件發揮機動方面的優勢時,戰車部隊對她們的殺傷效果就變得非常的好。所以,機動才是戰姬的主要優勢所在。隨著常規部隊擁有的火力越來越強,戰姬的魔導裝甲也勢必變得更加強調機動能力和隱蔽性,它會有更小的尺寸,更加靈活,更難被打中。這是未來魔導裝甲的發展趨勢。”
哈德爾看起來并沒有被說服,他盯著林有德的雙眼說:“也許在對陣常規部隊的時候確實如此,但在戰姬和戰姬的對碰中,輕量化的裝甲的防御劣勢會體現無遺。”
“我不同意您的說法,長官。”這時候新的聲音出現在偌大的展示廳中。
哈德爾和布勞希奇一同回頭,林有德則直接和新聲音的主人打招呼:“露絲瑪麗小姐,上午好。”
“上午好,我聽說您正在向兩位將軍介紹新的裝甲,所以就從訓練場趕來了。”
“很好,你來得非常及時。”林有德上前一步,對兩位將軍說,“這是無憂宮的戰姬部隊長露絲瑪麗…”
哈德爾哼了一聲,只是點點頭作為回應,相比之下布勞希奇的回應就顯得正常得多也禮貌得多。
長刀之夜之后,林有德終于掌握了戰姬部隊,他直接調動了一支比較傾向于泛人類主義的戰姬部隊到無憂宮,作為無憂宮的守備部隊和新裝備的測試部隊。這支部隊的長官就是露絲瑪麗,她在德國內戰的時候屬于北軍,所部曾經在德紹久攻不下的時候投入進行掃蕩戰,那張著名的《自由引導人民》的照片中位于鏡頭遠端的就是露絲瑪麗所在部隊的魔導裝甲。
內戰之后露絲瑪麗就多次展現出想要和林有德接觸的想法,于是被警覺的法國政府塞到了遠離波茨坦的地方去,結果發現她公然在戰姬中擴散林有德的思想,就把她從現役部隊轉入了預備役,丟給她一個閑職晾在那里,直到林有德在長刀之夜中把反對派蕩平,她才被重新啟用。
自然的,露絲瑪麗在坊間傳言中變成了林有德的又一位情婦,但實際上林有德對戰姬沒什么興趣。
這還得歸功于茜茜,她讓林有德十分害怕身體力量同樣比普通人強的戰姬一興奮了就把他的命根子夾斷什么的…這一次他的外掛可幫不上忙了。
但顯然,不管布勞希奇還是哈德爾,都相信了坊間的傳言。
“露絲瑪麗小姐,您說我說得不對,請問不對在哪兒呢?”哈德爾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這種脆弱的輕量化型魔導裝甲,被那些正規的裝甲撞一下大概就不行了,它也就只能欺負下防御能力更低的小型魔導裝甲了。”
這邊世界其實早就有小型化的魔導裝甲,那種裝甲就和一套鎧甲差不多,戰姬穿上去之后就變成了端著現代遠程火器的中世紀重裝步兵。
但林有德這個只是“輕量化版”,雖然個頭比正常的魔導裝甲要小一大圈,但依然比正常人類的身形要高大。
“哈德爾將軍,”露絲瑪麗直視總參謀長的眼睛,“據我所知您并非戰姬,那么,您是不是應該聽一聽身為戰姬的我的專業見解之后再做評價呢?”
“好吧。”沉默了幾秒后哈德爾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