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白宮總統辦公室。
馬歇爾進入辦公室后,也沒和夏綠蒂打招呼,直接張嘴就說:“我們確認了一起針對林有德的謀殺,具體還不知道是哪一方動的手。”
“他怎么老被謀殺。”夏綠蒂嘆了口氣,“從很久以前起我就覺得他的安保工作,尤其是針對他本人的安保工作做得實在太差了。那么,他死了嗎?”
“從各方面的跡象看,沒有。另外好幾名在我們名單上的英國駐德國間諜都在一天之內被逮捕了,從這點來看,似乎是英國人動的手。”
夏綠蒂這時候才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看著馬歇爾:“英國人動的手?不,這不可能,這樣會威脅到英德聯盟,說是俄國人動的手倒是完全符合邏輯。”
“可是…”
“別可是了,這些和我們沒有關系。林有德要是死了,我們少一個對手,沒死也影響不到我們,他在那種環境中,很難發展起來,等他收拾完周邊開始插手其他地方,我們早已強大無比了。”
夏綠蒂再次推了推眼鏡。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德國人部署在土耳其埃雷利西的這種新式武器,到底能發揮出多少的功效。之前他們的航空部隊對俄軍地面攻勢的狙擊相當有效,讓我大開眼界啊,不知道這種坦克有多少功效。”
馬歇爾皺了皺眉頭:“總統小姐,對德國航空部隊的作戰效果…”
“我知道我知道,將軍們有不同的看法,那些老頭子都太老了,只知道固執己見。”夏綠蒂搖搖頭,繼續說道,“馬歇爾,一百年前,也是這樣一批老家伙,頑固的拒絕巴貝奇博士的差分機,但當時已經年逾古稀的開國元勛們有著高瞻遠矚的目光,所以把差分機留了下來。半個世紀前,我們美國的專利局局長竟然認為所有的專利都已經被申請了,人類再也不會有什么更加驚人的發明了。這些人和現在那些將軍一樣,都是社會進步的阻力,我作為這個國家的領導人,最重要的職責之一,就是排除這些阻力。”
這時候夏綠蒂桌面的電話機響起來,她拿起聽筒,里面傳來接線員那甜美的聲音:“小洛克菲勒先生已經到門口了。”
“讓他進來。”夏綠蒂放下電話之后,看著馬歇爾,繼續剛剛的話題,“我那親愛的叔叔在擔任紐約市警察局局長的時候,力排眾議在所有的警察局裝上了電話,你知道當時那些老家伙們拿什么理由阻止他這樣做么?他們說裝了電話警察們就會在工作時間整天和其他局的同伴聊天敘舊!還說震天的電話鈴聲會影響警察們的集中力!但最后呢?我叔叔是對的,他常跟我說,這是他除了發展海軍策動美西戰爭之外,最為得意的一件事,電話的普及是大勢所趨,我叔叔的行動讓美國走在了前面。”
夏綠蒂剛說完,小洛克菲勒就在一名女秘書的引導下進入房間。
“哦馬歇爾,好久不見。”洛克菲勒象征性的和馬歇爾打了個招呼,然后轉向夏綠蒂,“昨晚的歌劇希望您喜歡。”
“我是挺喜歡,小洛克菲勒先生您沒有一同前往觀看是您的損失。好了,直入主題吧,你們洛克菲勒不準備組織一個團隊參加新式轟炸機和戰斗機的競標嗎?”
“夏綠蒂,洛克菲勒家族并沒有和航空工業相關的企業,你應該去找別人,比如說那位通用公司的掌門人…”
“但你們有錢不是么?政府推行以工代賑已經花掉了大筆的錢,在這個財年已經沒有多余的資金可以用來研發新型飛機了,你們如果不想自己組織團隊,那可以給那些預定要參與競標的公司提供支持,作為交換嘛…”夏綠蒂頓了頓,“議會又在討論反壟斷法了,拆分洛克菲勒想必是他們的首要目標,如果洛克菲勒能夠在這次新型飛機的研發上提供支持,我將不會在那份法案上簽字。如果你們不參合進來,國會通過什么樣的法案,我就簽什么樣的。”
小洛克菲勒撓了撓頭皮。
“我打賭我不是唯一受到這種威脅的人。”
“你不是,”夏綠蒂坦然的點點頭,“但這個威脅對你和你的家族最有效,畢竟其他家族還沒有被國會盯得這么緊。”
小洛克菲勒聳了聳肩。
“夏綠蒂你總是這么直接,你這樣會嚇跑很多本來可以合作的朋友的。”他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踱了幾步,來到掛滿各種裝飾物的墻邊,“不過,夏綠蒂你能幫助我們擋住反壟斷法實在是太好了,這省掉了我們很多公關時間。最近議員們要政治獻金的時候越來越不知足了呢。”
小洛克菲勒頓了頓:“夏綠蒂,你說議員們拿的政治獻金,和普通政府雇員的貪污有什么區別呢?如果政治獻金是合法的,那么貪污應該也是合法的,不對嗎?”
“這不在我們今天討論的范圍內,實際上,我也不會去想這種沒意義的問題。如果你非要問我意見,我只能說,人類社會需要這種程度的‘通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需要這樣一條影響國家政策的綠色通道,只要你們這些有錢人仍然占有社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社會的組織形式里就總會留下這樣一條骯臟的通道。所以討論這個問題,不如把洛克菲勒家族的財富平均分配給街上的人如何?那樣人類社會就想著烏托邦前進了一大步。”
小洛克菲勒哈哈大笑。
“夏綠蒂,我一直都覺得,會說出剛剛這番話,是你最有魅力的地方啊!”
德國,漢堡,小酒館。
“哎,我跟你們說,顧問先生他,被槍打了,我那在附近軍事基地的親戚親眼看見的,現在還沒醒。”
吧臺旁一名碼頭工人打扮的人剛這么說完,圍坐在骯臟小吧臺旁邊的人就全都扭頭看向他。
“真的假的,”有人馬上表示懷疑,“今天報紙沒說啊。”
“明天就會說啦!”最開始的人神秘兮兮的,“你沒看街上密探突然多了那么些,還到處在抓人么!聽說啊,顧問先生傷得很重啊,還沒脫離危險,這下總統小姐和茜茜小姐要守寡啦,真可憐呀。”
“瞎說吧,”剛剛表示的懷疑的人依然不信,“林先生會在漢堡?他要是來了,早就鋪天蓋地的報道啦,可最近哪有這樣的報道?至于街上的密探,那是因為昨晚海岸邊上發生了爆炸,陸軍秘密制造的毒氣泄露啦,老遠就看見白茫茫的毒霧了!”
最初那神秘兮兮來爆料的人不樂意了:“你這人,什么都不知道,我親戚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我這是我親眼看見的,附近的糾察隊都出動啦,動靜大得很吶!”
“你胡說八道,我親…”
眼看兩人要掐起來的當兒,獨一人在遠離吧臺的角落里占了一張桌子的人突然說:“林先生不會死的。”
這下不光吧臺旁邊的人,整個小酒館的客人們都扭頭看向角落。
有人立刻認出來說話的人:“這不是港務三局的支部書記馬丁么?老爹你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啊。”
“當然,畢竟昨晚我們忙活了整個晚上。”被稱為老爹的碼頭工人拿起桌上那純爺們才用的大號酒杯,把里面的啤酒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昨晚我都看見了,我隊上的孩子們也都看見了,我們離得最近!我跟你們說…”
這時候五十多的老爹突然醒悟過來,抬起的手在空中僵了幾秒,然后揮了揮:“不能跟你們說!那就違反紀律了,老爹我可是對著旗幟發過誓的,我還記得吶!”
說著老爹用握拳的手按住左心:“我志愿加入nerv,貫徹組織的綱領,執行組織的決議,遵守組織的幾率,保守組織的秘密!”
背誦完,有點喝高了的老爹罵罵咧咧的嘀咕起來:“我那混蛋兒子,竟然把老子的收音機給砸了,不讓老子聽組織的廣播!真是白養了他那么多年!”
“老爹您別釣我們胃口好么?”有人催促道,“不讓說的話,給點提示也好啊,讓我們自己猜去,猜出來也不是您的錯對吧?”
“哼,你們可猜不出來,不是親眼看見的都不會信。反正啊,”老爹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反正啊,我告訴你們,林先生才不會被子彈這種東西干掉。他啊,簡直…對了,這么跟你們說吧,全世界都知道,普通男人和神姬戀愛是有危險的,因為做那個的時候人家興頭上說不定就把你給撕了,這樣的倒霉蛋可不少呢。所以一般男人也就娶一個神姬,頂天了,反倒是經常有神姬會和幾個男人好。世界上能夠娶幾個神姬的男人,基本都成了留名歷史的霸王,這不是沒有原因的!林先生啊,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活著的霸王!他才不會被子彈干掉呢!”
說完,老爹舉起酒杯,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酒都喝完,然后一臉陶醉的“啊”了一聲,暫時沉浸在酒精帶來的感覺中。
其他人則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