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棧里的官兵并不多,五個人,為首的一個是三十歲的漢子,名叫李長貴,李長貴長的濃眉大眼虎背熊腰,如果不是因為臉上有道傷疤,看上去一定相貌堂堂,因為這道額角的刀疤緣故,李長貴看上去給人一種滿是匪氣的感覺。(請記住我)
人不可貌相,金洛城認識李長貴的人都知道,就算沒有傷疤,相貌斯文的李長貴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從小在金洛城長大的李長貴雁過拔毛貪得無厭不說,還有點好色,好色的人一般都喜歡逛青樓,而吝嗇的人總是希冀自己發大財一夜暴富,所以李長貴也愛進賭場,有了這些小毛病,再加上楚衍的夫人是李長貴的姐姐,李長貴這些年沒少在金洛城干出欺男霸女的事情,還總是喜歡拿自己臉上的那道刀疤吹噓,說自己當初在戰場如何的勇猛。
到現在李長貴還未婚配,職位在金洛城守軍中也不高,只是一個百夫長,但是這并不妨礙李長貴每天過著逍遙的日子,尋常沒事的時候李長貴喜歡帶著幾個手下在金洛城里閑逛,貪點小便宜,調戲下良家婦女,偶爾在飛揚跋扈一番,日子就這樣在他的每天的似醉非醉中度過。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不管是何朝何代,總會有人依靠裙帶關系為所欲為。
李長貴進了客棧之后一直坐在一個木桌旁,喝著客棧掌柜送上來的上好茶水,磕著瓜子和花生這些小吃,在他的左手旁放著一把刀,尋常可見的砍刀,但是有刀的李長貴總是認為自己比那些在皇宮里的帶刀侍衛或者麒麟軍還要威武——所謂山高皇帝遠就是如此,李長貴身在金洛城,有他的姐姐晚上在楚衍的身邊吹枕邊風,現在的李長貴雖然不大富大貴,只要不鬧出天大的事情,楚衍都可以在背后替他扛下來。
在李長貴的身后,站著兩個士兵,另外兩個士兵正在呵斥這客棧里的客人,讓他們按次序站好等著排查。
“李爺,這三更半夜的發生了什么事?”客棧的掌柜低頭哈腰著在李長貴的身邊伺候著,說這話的時候偷偷塞了一錠十兩的銀子在李長貴的手里。
“打聽那么多干什么,快點讓他們下來,大爺那里有時間等。”瞄了一眼手里的銀子,李長貴不動聲色的把銀子塞到了口袋里,然后拿起面前的一塊雞腿扔給了腳旁吐著舌頭的黑色獵犬。
獵犬咬著雞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偶爾抬頭盯著那些客棧里的客人。
“大哥,差不多了。”一個士兵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店里的記賬本,看著客棧里的二三十個人說道。們的網址)
“都給我站好了。”聽到士兵的話,李長貴眼睛一斜,然后把手里的瓜子扔在桌子上,拍了拍手里的碎屑喊了一句。
客棧里的人看著李長貴,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他們大部分都是來往客商,而且都是利小本薄的主,不然不會住進這家在金洛城只能算一般的客棧。
被打擾了睡意的錢多多看著耀武揚威的李長貴,伸手捅了捅一旁的白啟低聲說了一句,你看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的耀武揚威啊。
“有奶便是娘,習慣就好。”白啟倒是渾不在意,看著這時從樓上下來的蘇秦,白啟并沒有多想。
“誰是李大有?”李長貴手里拿著一張入住客棧的名冊喊了起來。
“大人,小的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走了出來。
“報一下自己出來所謂何事,要到什么地方去,半個時辰前在干什么,誰能證明?”
“小的來自西涼城,做的是胭脂買賣,半個時辰前在睡覺啊。”李大有不明白李長貴上來就問這些干什么,但是既然官差發文,李大有還是如實回答。
“胭脂買賣?在睡覺?”聽到李大有的話,李長貴背著手走到了李大有的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李大有一眼,“你耳朵瞎了?我問的重點是誰能證明你當時干什么!”李長貴說著上前拉著李大有的衣領就是一巴掌,“敢糊弄本大爺,我看你是活膩了。”
“大人,小的一人獨自生活,睡覺的時候自然是…”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李大有看著發怒的李長貴辯解了起來。
“還敢狡辯?你一個人睡覺怎么了?沒有做夢?做的什么夢?”李長貴說著接著又是一腳。
“大人,小的沒有做夢啊…小的…”李大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李長貴一拳擊在了臉上,吃痛之下李大有抱著臉蹲了下去。
看著胡攪蠻纏的李長貴,客棧內鴉雀無聲,很多人都選擇了冷眼旁觀者,只有李大有一人兀自輕輕的呻吟著——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會招來這樣一場厄運。
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沾惹就會遠遠的避開你的,禍從天降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很多人用是福不是禍來安慰自己。
“殺雞儆猴然后想撈一把?”白啟暗自冷笑著想到,然后準備上前的時候被一旁的錢多多拉住“老白,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聽到錢多多的話,白啟想了想,最后還是頓住了腳步。
“你們兩個上樓,把沒下樓的全部給我叫下來,順便去這小子的屋內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李長貴沒再理會李大有,回頭對著兩個屬下喊了一句。剛說完話,看著剛來到樓下想往人群后面站去的蘇秦,李長貴眉毛一挑,喊道,“你,給我站住。”
“你,說你呢,給老子站住。”看著仿若沒有聽到自己喊話的蘇秦,李長貴又出聲喊道。
“你是叫我?”看著身邊的人好心提醒自己,蘇秦站住了腳步,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李長貴,蘇秦眉頭一皺。
“就是叫你這條癩皮狗,你叫什么,剛才干什么去了怎么晚出來?”李長貴來到蘇秦的跟前問道,剛問我還沒等蘇秦回話,李長貴的手就揚了起來,準備像剛才對付李大有一樣,可是李長貴揚起的手被蘇秦握住。
“大人,別怪我沒聽到。”拉住李長貴手腕的蘇秦抬起頭看著李長貴的眉目,盡管蘇秦此刻想把這張看上去并不是太討厭的臉打成爛泥,但是蘇秦知道,如果自己此刻動手,恐怕接下來還會有很多麻煩事上身,所以這個時候蘇秦選擇了制怒。
“小子的老子早就死了,所以聽到大人說老子叫你的時候,還以為大人是叫別人。”
看著一臉牲畜無害的蘇秦,特別是蘇秦拐著彎罵自己的時候,李長貴心里生出一股怒火,可是他的手掙扎了幾下,發現并不能從蘇秦手里掙脫,就一愣,就在這個愣神的功夫,蘇秦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剛才我一直在看書,看的有些忘形,所以下來的有些晚,還請大人海涵。”蘇秦說完,輕輕松開了李長貴的手,然后裝作不知李長貴剛才是要打自己的樣子,“大人是要幫小的整理衣冠么?有勞大人費心了。”蘇秦說著整理了一下衣冠,最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長貴。
“看書,什么書?”既然知道蘇秦是練家子,李長貴反倒沉住了氣,只是臉色依舊陰沉的問了起來。
“《帝國游記》。”蘇秦說著呵呵一笑,“剛看到介紹金洛城的城名字由來。”
“是么?”聽到蘇秦的話,李長貴冷笑了一聲,然后叫過來一個手下低聲吩咐了兩句,士兵聽到李長貴的話后點了點頭就上樓上跑去,看著士兵離開,李長貴上下打量了蘇秦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剛才所坐的地方,隨手看似無意的拿起了剛才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刀。
輕輕踢了桌子旁的獵犬一腳,李長貴就要再次向蘇秦走去的時候,聽到了樓上傳來了一聲驚呼,緊跟著就看到一個士兵從樓上滾了下來,而另一個士兵則滿是戒備的倒退著走了樓梯,而剛跑上樓的那個士兵也慢慢的退了回來。
“誰這么大的膽子!我…”李長貴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了一個人,然后有些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祈洛歌牽著寧藍莓的手緩緩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大人,這是你的手下么,他貿然闖入我的閨房,我幫你教訓一下他,您沒有什么意見吧?”祈洛歌并沒有看樓下的眾人,而是站在樓上看著李長貴不卑不亢的說道。
“教訓的好。”李長貴哈哈一笑,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賤意,上前走了兩步來到樓梯前,“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家居何處?”
“小女子姓齊,來自光明城齊家胡同。”祈洛歌看著李長貴,眉頭輕輕的蹙了一下說道——光明城的確有一個胡同叫齊家胡同,祈洛歌相信李長貴并未知道自己的所說的話的真假。
哦了一聲的李長貴眼睛從祈洛歌的臉上然后移到了脖頸,接著目光停留在祈洛歌胸前兩個突出的地方,嘴里不知覺的嘿嘿笑著。
“大人…大人。”看著李長貴的樣子,那個跌落在樓梯的士兵在另一個士兵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被人從滿腦子的臆想中驚醒過來的李長貴并未動怒,也沒有理會士兵的叫喊,只是抬頭看著樓上的祈洛歌說道,“小娘子等我一下,等我把事辦完了,就請你喝茶聽曲。”
聽到李長貴的話,祈洛歌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并未答話,而是看李長貴想干什么。
李長貴說完后就扭頭看著蘇秦,然后對著手下說道,“把這個人給我先抓起來,我懷疑他與今天的謀殺案有關。”
隨著李長貴發號命令,那只黑色獵犬嗷嗚了一聲率先向蘇秦撲去。
看著長著大嘴的獵犬,蘇秦冷笑了一聲,凝眉。
面對群狼都不動聲色的蘇秦會害怕一條狗?就是走狗蘇秦都見的多了。
“好聽話的小狗狗啊。”整個大廳內都聽到了蘇秦的話,同時傳入他們的耳中的,還有蘇秦的笑聲,笑聲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