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迫于無奈的薛義最后只能打火警電話求救,否則真架不住這瘋丫頭。火警倒也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身心俱疲薛雪之從房頂上強行抱了下來。
不過這還是薛義第一次看見薛雪之這么精神失控的模樣,雙眼哭得都快要空洞了,眼眶紅腫,顯然是一副傷心過頭的模樣。
從來沒想過自己家丫頭會為一個男人變得這副模樣,王玉穎看得心疼極了,倒是被救下來之后的薛雪之,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結果在花園里跑了一圈之后,居然復活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瞬間恢復了精神,那股調皮勁忽然就竄了起來,她狠狠跺了跺腳,嘟起小嘴,道:“哼,陳銘他不告而別,我也不要理他便是。”
王玉穎哭笑不得,滿臉慈愛地望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知道該責備,還是安撫。
一群試圖拍攝一期以“美麗少女為情尋死?機智火警迅速營救”為主題的新聞記者,被薛義直接砸掉了手里面扛著的機器,只見那些價值幾百張紅色毛爺爺的昂貴器材,瞬間被砸碎在地上,變成破銅爛鐵,把這“堆”設備視作身家性命的攝影攝像記者們,看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恨不得薛義砸的是自己。
當事人薛義則是不以為然,熟練地撿起地上的爛機器,然后把里面的磁帶和SD卡摳了出來,直接銷毀,最后遞給那些記者一張名片,道:“讓你們臺長單獨來找我,設備的損失,我薛義照價賠償。”
在場的記者全部瞠目結舌,嘴巴長得大大的,不知所措地望著薛義,最后緩緩從他手上接過那張名片,滿臉無語的表情。
的確,出于保護自己女兒的隱私和顏面,就算是打電話通知姜承友派人過來幫忙也好,他薛義絕對不會允許薛雪之爬上樓頂的視頻,出現在廣大的電視媒體上。
要是姜承友過來了,恐怕這群記者就沒這么好過了,“門客”直接擼走,監禁個十天半個月再放回來。
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薛雪之終于從悲傷的情緒里面走了出來,下定決心要堅強起來的薛家丫頭,狠勁地吃著飯,把薛義和王玉穎兩人笑得合不攏嘴。
而就在這個時候,當地電視臺的一條新聞,忽然間引起了這家人的注意。
“今天中午,一輛從江蘇飛往安徽的私人飛機墜毀,飛機上十名乘客,全部身亡。事故原因還在調查當中。”
“據稱,這是江蘇國立南央大學的一位大學生所組織的社團活動,這名大學生陳某,目前就讀于該大學的傳媒專業…”
“而這架私人飛機,則是屬于安徽黃山集團。現在黃山集團就這起墜機事件保持緘默。”
這條新聞,無疑是一枚晴空霹靂!
連薛義都看得驚呆了!腦海中一陣驚雷炸開!然后整個人如遭雷擊,肢體麻木了整整五秒鐘!隨后,他緩緩閉上眼,以平息腦海中的陣陣雷鳴。
又是五秒。
薛義緩緩睜開眼,全身癱軟,汗毛聳立,心跳急促,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胸腔里一陣沉悶,而當他把視線轉移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女兒,薛雪之,已經暈厥過去。
這個噩耗,讓整個薛家心神不靈了整整一個晚上。不僅是因為那位即將成為薛義女婿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因墜機身亡的陳某,更因為因為這件事情,而驚嚇過度昏過去的薛雪之現在正躺在醫院里面。
陳銘的電話直接不在服務區,而姜承友那邊也遲遲不接電話,薛義獨自坐在醫院的走廊里面,面色慘白,瞳孔里滿是驚惶。
陳銘死了?
絕不可能。
但是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你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那具已經被燒黑了的尸體,能說明什么?
陳銘小子神通廣大,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死去,我要等,等他回來給雪之一個交待。
這個時候,薛義腦海中仿佛出現了兩個自己,這兩個自己在不停地爭論著,就陳銘是死是活這個問題,爭得面紅耳赤。
理智告訴他,那個人應該就是陳銘。無論時間、地點、人物,都是經過準確無誤核對過的。
但是感性說,他薛義所認識的陳銘,大事不謀于眾,算無遺策,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就死。
關鍵是,無論哪一個自己,都無法給出一個絕對準確的答案。
陳銘,究竟是死是活!?
凌晨,姜承友打電話過來了,已經昏昏欲睡的薛義,頓時驚醒,心跳頓時加快,怦怦直跳,他接起電話,沒有說話,而是等待姜承友的答案。
“薛義,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你…”
電話里,姜承友的語氣非常失落。
“嘀嘀嘀…”
而這個時候,薛義已經聽不下去了,直接掛斷了電話,留下電話另一頭愣頭愣腦的姜承友,滿臉詫異。
再打過去,薛義已經關機。
第二天,凌晨七點,國立南央大學學校官網上發布了一條消息:
“本校傳媒學院,陳銘;法學院,方宇;武裝辦公室,王衛東…在本次蘇皖特大墜機事故中不幸遇難,全校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