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紛亂的心緒
“什、什么…我過來當然是有原因的了…嗯！”
當楚方問及她出現在這里的理由時，寧寧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一點結巴，臉頰也比平時稍微紅潤了那么一點點。
不過她左右支吾了一番，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反而虛張聲勢地瞪大眼睛盯著楚方，好像是在用眼神對他說“我來了你有意見嗎！”
“哼…我不管來還是不來都已經和你沒關系了吧！
我現在不是已經‘自由’了么！”
寧寧默默地盯著楚方看了一小會兒，突然又生起了氣來，并用楚方前些天對她說過的那句話狠狠地回擊了他。
事到如今，身為“前”未婚妻的她，又怎么可能主動開口說出自己其實是突然想到隔壁的李斌那家伙也同樣要去參加畢業典禮，因為擔心李斌故意找楚方的麻煩，所以在做了好一陣心理斗爭之后，終于還是決定趕過來拿畢業證，“順便”看看某人安全與否！
這種事情，應該自己認真思考然后抽絲剝繭地發現真相啊！笨蛋！
“啊…我知道了…”
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楚方突然無奈地笑著這樣說道。
可是就在寧寧的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了起來的時候，楚方卻朝她擺了擺手，略帶尷尬地說了句“御坂妹妹的事情最好暫時先別告訴爸媽”，又和負責開車的司機也打了個招呼，然后便帶著始終默不作聲的御坂妹妹走掉了。
寧寧徹底呆住了。
難以置信！簡直太難以置信了！雖然她根本沒見過虱子長什么樣，但她特地跑過來的理由明明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那么明顯，那個笨蛋究竟要蠢到什么程度才能發現不了啊！
“笨蛋…”
咬牙切齒地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之后，寧寧憤憤不平地朝楚方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猛地扭頭鉆進了車內，從與楚方相反的方向離開了這里。
畢業證什么的…等過后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讓司機來拿吧！
在背后的汽車聲迅速遠去的同時，按照楚方的命令，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一直沒有擅自說話的御坂妹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用暗淡無光的眼睛望著他的側臉，語氣平穩而無抑揚地說道：
“主人，這樣做好嗎？
不要為了御坂而和真正的美少女發生爭執，御坂畢竟只是娛樂用萬能天使，建議主人不要將御坂當成女主人。
御坂有些擔心地勸道，同時深深地感覺到御坂真是一個罪孽沉重的女人。”
“呃…”
聽到這句話，楚方又險些在平地上跌倒，他勉強穩住了身體，然后滿頭黑線地說道：
“我也許不應該讓你把《超電磁炮》全看完，白井黑子果然是巨大的污染源嗎…”
“御坂無法理解主人的意思，御坂今天沒有吃藥，感覺整個人都萌萌噠。
御坂試著表現出御坂式的幽默。”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應該為了讓你‘跟上時代’就教你網絡流行語。”
眼看著御坂妹妹一點點變得奇怪起來了，楚方真是欲哭無淚，看來他的gto之路或許也并不是那么平坦——畢竟那個o是有主角命的鬼冢，而不是他這種沒什么特別之處的凡人。
當然，現在的他也已經與過去不同了，原本規劃好的“偉大教師”之路或許也應該重新修正一下，甚至徹底改道了。
等到他事業有成，甚至獲得了比岳父還龐大的財富和名聲之后，寧寧想必就不會再那么“望夫成龍”了吧。
可是，如果寧寧必須等到他出息了才肯“心服口服”地和他結婚的話，那還算是真正的愛情嗎？那只不過是單純地屈從于強者而已吧！
楚方心思電轉之下想到了許多，可是卻遲遲沒有回答御坂妹妹剛才那個“這樣做好嗎”的問題，因為他也不確定這樣做到底好不好——甚至他連“這樣”是哪樣都還迷迷糊糊的。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用再白費腦筋了，就先跟隨“本心”——跟著感覺走吧！
或許，現在的他，還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愛情；又或許他現在和理所當然要與之結婚的寧寧之間只有親情，還根本沒有燃燒起愛情的小火苗。
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商業街之后，楚方用力地搖了搖腦袋，將那些紛亂的心緒全都甩出了腦外。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突然間，搖夠了頭的楚方旁若無人地長嘆了一聲，把兩個不好好干活，站在店門用古怪的視線盯著他和御坂妹妹的年輕女服務員給震住了。
而楚方拽完了文才發現那兩個距離他也就四五米的女服務員，于是他的臉立即變成了囧的樣子。
但如果此時掩面而逃那就更加丟人現眼了，所以楚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并依靠自己那被“前”未婚妻長期斥責出的厚臉皮來抵擋對方的視線。
“喂！小哥，我們都支持你！加油！”
不知為何，就在楚方和御坂妹妹即將走過那兩個笑容古怪的年輕女服務員的時候，對方忽然為他打起了氣。
楚方楞了一下，帶著有些尷尬的笑容對她們倆點了下頭，然后終于在這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那莫名其妙的鼓勵視線中落荒而逃。
也許是因為今天出門之前沒看黃歷（雖然他從來也沒看過黃歷），他感覺自己今天總是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除了和眼鏡宅男楊萬里交換了聯系方式算是正常之外，莫名其妙前來找麻煩的李斌，莫名其妙出現的寧寧，還有莫名其妙加油的陌生人…
好像自從離開過去的家、離開“前”未婚妻之后，他不僅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平靜、平和，而又平凡的生活，反而變成了地球上這六十多億人中最特殊的一個，完全與自己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了——而且還是坐著火箭往反方向飛！
不過…楚方并不后悔踏出那一步。
甘愿平凡只是因為已經確定自己沒有變得不凡起來的能力，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讓自己心里面能更好受一些，讓自己的生活能更愉快一些的自我安慰罷了。
在這個世界上處處都存在著競爭，沒有人不想成為勝利者，沒有人從一開始就情愿承認失敗，能夠幸運地獲得這樣一個成為“人生贏家”的機會，哪怕今后會遇到許多煩惱、許多麻煩、許多危險，楚方也絕對不可能后悔！
十萬元，這只不過是個開始，他今后還會賺百萬、千萬、億元、十億、百億…
雖然僅僅依靠御坂妹妹的cosplay是肯定掙不了這么多的，但楚方對萬能天使有信心、對“幻想蘿卜”也有信心——無論這個公司有多么坑爹，但好歹它也是一百年之后的高科技公司，在萬能天使上隨便儲存點未來科技就足以讓楚方發大財了。
——帶著這種異常積極樂觀的心態，楚方回到家之后又積極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其間只和楊萬里打了一通電話，聊了聊企鵝，又一起吃了頓飯。
盡管楚方已經不再出售御坂妹妹的照片了，但這并不等于他就閑下來了，在高考分數公布并網上填報志愿之前，楚方成功地以御坂妹妹的經紀人的身份與著名的“舊浪圍脖”達成了平占協議，獲得了一份每年12萬元數據提成的合同。
這份合同的保底金額并不多，數據提成的獎勵也不是很高，楚方其實并不滿意，但這樣的合同“舊浪圍脖”也還是看在御坂妹妹最近很有話題性，而且長相真的和二次元的動漫人物一模一樣，就算是根本沒看過動漫的人也會覺得她的照片和御坂妹妹的動漫圖片完全是同一個人的份兒上才肯簽下的。
畢竟日本動漫在華夏說火卻又不算太火，其粉絲群體基本又是與網絡聯系最緊密的那一部分人，與“舊浪圍脖”的用戶重疊度本來就相當高，就算御坂妹妹只在企鵝公司的平臺上發圍脖，她的這些粉絲也不可能就此棄用“舊浪圍脖”，也就是說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不過作為補償，楚方特別要求“舊浪圍脖”的獨占協議只限于國內，國外他當然要選擇全世界都流行的臉書和推特了——尤其是在日本，如果對方不給一個足夠優厚的合同他不可干。
但是！楚方他根本不會日語，看動畫時全靠字幕幫助，從應該是一家國際化公司的“幻想蘿卜”那里買來的御坂妹妹也只會漢語，就算楚方愿意付費給御坂購買日語數據包，無法連接未來網絡的御坂妹妹也不可能接收得到。
——同樣的，雖然“幻想蘿卜”的網上商城里還會陸續推出各種能力的數據包，但楚方能夠從未來獲得的只有需要進行傳送的實體類道具。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楚方暫時還沒有向日本發展的打算，可是就在七月初的時候，他卻意外地收到了日本那邊發過來的邀請——而且還是漢語和日語對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