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節履歷 “如果你要問理由,那么理由只有一個:提比略人不可靠!也只有拜倫那種低能的傻瓜才會信任他們。自我國建立以來,提比略人一直都對我國擁有領土野心。理由么,相信你也聽說過,據說是當年加魯納斯占據了原本屬于提比略的國土。哼!上一次貝勒爾來我國,表面上作為聯軍統帥,擊敗了入侵的混沌軍團,但是實際上卻幫忙讓暗藏野心的拜倫登上了攝政大臣的寶座。若非馬克雷米茲大王英靈庇佑,若非諸神垂顧,恐怕我國已經四分五裂,他們的奸計也就得逞了!”
雖然說艾修魯法特在私人角度其實很佩服敬重貝勒爾,但是聽到艾林恩的這番評價,不知為何他也覺得理所當然。應該這么說,貝勒爾確實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將軍當然,作為將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絕不是一種貶低,而是一種贊美。
“這一次兩國聯軍,如果再讓貝勒爾作為聯軍統帥,那么他大概就不會玩上次的把戲。這一次…他肯定會充分利用將軍的權力,讓我國的士兵作為炮灰!以此削弱我國的實力。而且他會有充足的權力和機會來實現這個目的。不管是女王陛下還是我,都一致認為風險實在太大…”
因為要搜捕混沌信徒的行動進一步擴大的緣故,花街上的生意明顯變得清淡了。在這種敏感關鍵的時刻,Rénmen都會下意識的減少外出,以免受到不必要的注意。教會的人正滿城抓人,所以尋歡作樂什么的,至少也要等到這一場風波過去之后再去。
目前已經被查出至少有兩個貴族和混沌信徒有牽扯,其他的仆人、平民之類的人就更多了。
羅蒂雅坐在花街上一家酒店的大廳里。因為這幾天生意實在不怎么樣,所以現在酒館里空空如也。她手中端著一杯不Zhīdào是什么的飲料,一手拿著文件,用很無聊的表情翻看著。杯子里插著一根麥桔桿,此時已經被她吸得啵啵作響。
這是一份很詳盡卻也很尋常的材料。和她的生意無關,而是關于貝勒爾的情報。
因為是列國知名的人物,所以貝勒爾的生平資料什么的并不是很難到手的東西。實際上,正如很多人Zhīdào的,這種人的履歷總是被收集得特別清晰明白。Rénmen或許無法Zhīdào這些名人真實的想法,但是對于他們干過什么事情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就好像戰場上的將軍,他們到底是基于什么動機來做出那些決策無人知曉,但是每個人都清楚這些決策所帶來的后果。
貝勒爾的人生履歷從來也不是一個秘密。
他是小貴族出身,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騎士。和大部分此類小貴族一樣,貝勒爾的父親為他選擇了一條看上去比較合適的道路去軍事學院學習,畢業后參軍,依靠軍功將家庭發揚光大。
當然,這條路看上去很美,實際上卻也不是好走的。先別說戰場上必然有的那種種風險,單單是在軍隊里向上爬,甚至參軍本身就是一個大Wèntí高級的軍官你不一定能當得上,而普通的士兵,你也不肯去當。
貝勒爾就面對著這個尷尬的局面。雖然他在軍事學院以相當優異的成績畢業,但是卻面臨無法得到一個恰當軍職的局面。最后,他不得不放棄加入正規軍的打算,成為提比略一個邊境領主的部下眾所周知,并不是每個領主都擅長戰爭,但是卻很少有人才愿意投奔到一個領主手下當軍官。
貝勒爾是一個貴族出身(雖然只是一個最下等的騎士),在軍事學院學習培訓過的軍官。憑此資格,他也許無法進入王國正規軍成為高層,但是卻立刻就被這位邊境領主委任為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當然了,這位領主手下也并不是什么精銳部隊,只是由民兵、輕騎兵、火槍手組成的典型的貴族私軍,沒有重裝騎士,大炮也沒幾門,更別說魔法師了。數量也只不過千把號人馬。
如果命運按照正常的邏輯發展的話,貝勒爾大概就會以這種“鄉下土豪的得力打手”身份度過一生了。但是正如一個邊境領主會遭到的情況一樣,這位領主和鄰居發生了糾紛。
此類糾紛,無非就是用談判或者刀劍來解決。如果兩個領主屬于一個國家,那么通常會采用談判的方式,如果不是,那么通常會采用戰爭的方式。這一次糾紛屬于后一種那位鄰居是舍姆的領主。于是一場常見的邊境武裝沖突出現了。
對于和這場戰爭無關的民眾而言,這原本應該是一場乏味的連細節都無人知曉的戰爭。但是也許是某種試探,也許是其他什么原因,總之這場戰爭的情況很快變得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之外。舍姆的那位邊境領主通過某種渠道,從圖蘭雇傭了將近三千名精銳騎兵。加上自己領地內的動員,湊齊了一萬人馬。對于這種程度的邊境沖突而言,這已經是壓倒性的大軍了。而且由于圖蘭人的加盟,使得不僅在數量上,還在質量上占據了絕對優勢。
按照事后的分析,這很Kěnéng就是一個針對提比略的圖謀,一個試探。
那位領主也就是貝勒爾的君主,做出了一個正常人類能夠做出的最佳選擇。他給了貝勒爾指揮軍隊的全權,然后自己連夜帶家人奔赴王城,向國王求援。于是貝勒爾就這樣迎來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真正的戰爭。
對方整整一萬人馬,貝勒爾雖然經過動員,但兵力還不足對方的一半,素質上更不能比。于是他采用了極具創造性的戰術。在戰斗開始之前,他就努力的渲染了敵人的種種暴行,借著謠言的力量,成功的動員所有領內的居民帶著糧食和牲畜逃到荒郊野外藏起來。然后他在軍隊里挑選了一小批忠誠而熟悉地形的人,在每一個適合抵抗的隘口和關卡進行抵抗。
戰爭開始之后,敵人的大軍立刻遇到了各種各樣的Wèntí。井水被下毒,民眾無影無蹤,抵抗力量在每一個合適的位置進行騷擾和抵抗,卻又滑溜得像鱔魚一樣,抓不住又逮不牢。夜里牛、馬被扎穿肚子。白晝時不時能遇到一堆鐵蒺藜或者陷坑。老天也不作美,大雨連續不停。侵略者們一路在泥濘中罵聲不絕,恨不得抓住貝勒爾活剝了。
經過艱苦的跋涉,敵人的大軍終于抵達了貝勒爾據守的城堡之下。但是這里已經進行了最徹底的堅壁清野,沒過幾天,侵略軍就開始啃死馬肉了,而城里看起來兵多糧足,能夠長期堅持下去。除此之外,由于下毒、惡劣的衛生條件,疫病也開始流行。表面上侵略者包圍了貝勒爾據守的城市。實際上他們卻卻反過來被饑荒和疫病包圍。
最后,交戰的雙方終于在雙方王室的“調停”下,締結了合約。
如果戰爭就到此結束,或許貝勒爾的表現也只能算“出色”。當時幾乎沒人想到貝勒爾還另外有圖謀。
貝勒爾在停戰協議中提出,讓對方沿著進軍路線撤回因為領地已經為戰爭付出了巨大代價,經不起再一次的蹂躪。只不過那位舍姆領主和他餓得半死的部隊都不肯沿原路回去喝西北風。他們沿著另外一條路撤退,以便沿途收集補給。
這一切早就在貝勒爾的預算之內。
于是,以對方違反協議為由,貝勒爾率領著部隊,在一處險峻峽谷對敵人進行了伏擊。在措手不及之下遭遇敵人蓄謀的伏擊,哪怕是一支精銳之師也是極難應付的,更別說是一支饑餓疲憊,紀律渙散的軍隊。這場戰斗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大屠殺。舍姆的那位領主(他自己擔任指揮官)當場陣亡,一萬名侵略軍,包括三千圖蘭雇傭兵全軍覆沒因為沒人會為雇傭兵支付贖金,于是貝勒爾下令將所有的雇傭軍俘虜全部處死。
接著,他迅速的率軍反攻敵人,并且進行了燒殺劫掠,以彌補領地的經濟損失。
這場戰爭直接震動了三個國家。貝勒爾在戰爭中表現出了一個將軍能達到了最佳素養。他占了所有的便宜,但是卻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舍姆和圖蘭默默的吞下苦果,放棄了挑釁提比略的嘗試。而提比略國內對貝勒爾的表現大加褒獎,國王親自為他加官進爵,讓他從區區一個領主的家臣一躍成為王國高級將領,甚至還委任他作為防備鐵爪山脈綠皮的軍團指揮官當然,以后的事實也充分說明了這個人事任命是多么的英明。
這場戰爭對貝勒爾來說,是他將軍生涯的起點。接下去他要面對更多的戰爭,和瑞恩的糾紛,面對格魯尼的挑釁,消滅從鐵爪山脈入侵的綠皮,作為雇傭軍將領為國爭取利益,平定國內的內亂,遠征卡萊安,進攻西瓦尼亞,援助格魯尼打敗入侵的混沌軍團…在這所有的戰爭中,他都有著杰出,乃至于完美的表現。
不管這些戰役是勝是敗,但是至少沒人可以質疑貝勒爾的能力。
在這些情報的最下端,有著Rénmen對于這位當代第一名將的評價,而且是惡意的那一種:狡如狐貍,猛若雄獅,狠如毒蛇。
這個評價雖然惡毒,但是也能看出話語中蘊含的那種嫉妒。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羅蒂雅抬起頭,看到了從門外進來的貝勒爾。
貝勒爾的打扮很簡單,根本不像是一個貴族,更像是一個商會的職員。配上他那張毫無特色的大眾臉,壓根看不出類似名將風采之類的玩意。
他已經看到了羅蒂雅一個人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但是卻依然左右環顧,似乎在打量著四周。
“放心,將軍大人。”羅蒂雅將手中的文件折疊起來,隨手朝著墻角的垃圾堆一丟。“這里真的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邊上跳出一個刺客來?”
“這個我倒相信不會。”貝勒爾似乎很窘,不敢正眼去看羅蒂雅。“你剛才在看什么?”
“關于某個人的小秘密。”羅蒂雅嬌笑著回答道。“來,坐吧,我等你很久了。”
“你確信我會來?”
“當然。”
“你真有Zìxìn。”
“我有理由這么有信心,你看,事實不是證明了我的判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