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節高興 臨時王宮里,女王的寢室。
婆婆如往昔一樣為小丫頭梳頭。其實小丫頭有著一頭非常漂亮的長發,宛如一道黑色的瀑布,長短適中,光可鑒人。更難得的是她的頭發非常柔順,非常易于梳理打扮。
“…所以,最后還是羅蒂雅救了貝勒爾一命。哎,真的太幸運了。”小丫頭正在向婆婆介紹近期發生的那件事情。“如果他在鷹隼城遇刺身亡…”
她沒有說出下面會發生什么。不過,哪怕是傻瓜也明白那意味著一種非常糟糕的情況。
“不過他沒死,不是嗎?”婆婆似乎對這些政治上的事情并不太關心。“說起來,多虧了羅蒂雅呢…”
“是啊,不然這一次可就慘了。”小丫頭有些郁悶。這件事情上,她的整個宮廷都沒有羅蒂雅有用。
“對了,聽說斯卡德拉大人已經開始準備搬回王宮的工作了?”
這其實是必然的后果,因為這個臨時王宮,前攝政大臣府邸,確實已經顯得太過于局促。對于這個日益增大的宮廷而言,這只是一個時間上的Wèntí罷了。
“斯卡德拉想要把一切辦得盡Kěnéng的好。”小丫頭回答。說起來,現在王宮的花園里估計都長滿了齊人高的雜草了吧。再加上那場兵變所留下的痕跡,想要整理一下恐怕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艾修魯法特…這段時間,你好像都沒有見他呢。”婆婆一邊梳理著,一邊用老年人特有的溫柔聲音問道。“最近不方便嗎?”
雖然是在小丫頭的背后,但是婆婆很明顯的感覺到小丫頭情緒的低落。
“發生…什么了嗎?”婆婆停下了梳理的動作,輕聲的問道。“是不是,之前在鷹隼城的傳言…對他造成了什么樣的影響?”
“他…他拒絕了我。”過了很長時間,小丫頭終于回答。就像所有這個年紀女孩子一樣,她也需要一個傾述的對象。婆婆正好是一個最Hǎode對象。她將那天也就是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不漏的講給婆婆聽,當然,也包括了羅蒂雅對她說的那些話。
說句實話,現在小丫頭也沒搞明白那是羅蒂雅的安慰之語還是真話。
說起來有點奇怪,現在述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小丫頭發現自己很平靜,能夠很理智,很可觀將整個事情說的明明白白,心中完全沒有起任何波瀾。
“原來是這樣嗎,所以你哭了?”婆婆輕笑著說道。說句客觀的話,正是婆婆的這個笑聲才打破小丫頭剛才那種平靜心情。一種忿然的情緒涌上了她的心頭。
“婆婆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你哭了?”
“我沒有哭,連哭的心情都沒有!只是…只是不Zhīdào為什么眼淚一點也不聽話…”
“傻孩子,你為什么這么急?”婆婆柔聲的說道。“你在進行一場賭博,但是卻沒有必勝的把握。你太年輕,也太沖動…”
“那…我該怎么做?”
“沒有怎么做…其實沒有什么必勝的方略,也沒有必敗的方略。有時候,我們只能把一切托付給那飄渺不可知的命運,以及作為女人天生的本能。”
“婆婆,這個…羅蒂雅說必須要去爭取。要把一切視為一場戰爭那樣認真對待!”
“也許是如此,也許不是如此。男女之間是如何彼此吸引的呢?恐怕沒有人能說清楚。有時候,也許你把那個男人打一頓甚至把他打個半死,他反而會愛上你。有時候,你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暴力的傾向,就會讓男人避而遠之…”
“羅蒂雅女士…”貝勒爾盡力保持著笑容,但是他卻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下體隱隱疼痛。這并不是源自他肉體的的疼痛他傷的并不重,醫生已經確定他痊愈不需要太多時間,而是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當初羅蒂雅那干凈利落的一腿。
貝勒爾并不是那種打了一輩子仗卻沒有負過傷的幸運兒,實際上他受傷的次數也頗為不少。但是不管是哪次負傷,都沒有像羅蒂雅那一腳一樣給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或者說給他的精神上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以至于看到羅蒂雅,他的第一反應是情不自禁的收緊雙腿。
“請問您來找在下…”
“別用這種調調和我說話!”羅蒂雅哼了一聲,清楚的顯示自己的心情不怎么好。確實,看到貝勒爾就讓她氣不打一處來。“你Zhīdào我來干什么。”
“這個…”貝勒爾不得不說明自己并沒有什么預知能力。如果有的話,他也不至于挨上那樣丟臉而疼痛的一擊幸好這件事情被貝勒爾以“和刺客的搏斗”蒙混過去,總算留下了幾分臉面。眾所周知,近身的搏斗中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在這種死斗中,下身要害遭到攻擊并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當然,被一個女人踢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滿口胡言!好吧,我擺明了,我是來要錢的。”羅蒂雅說道。“你別忘記,你還欠著我的賬沒還呢!”
貝勒爾不得不再次強調自己沒帶錢。他是作為外國使節來到鷹隼城的,一切飲食起居什么統統是鷹隼城官方出錢,他不需要帶太多錢。他身上帶的,只能算作零用錢罷了,區區之數完全不能滿足羅蒂雅的胃口。
當然了,正如羅蒂雅之前已經Zhīdào了,貝勒爾已經失去了向商會或者其他什么人借錢的信用。站在第三方角度,整個情況可以有一個比方,那就是貝勒爾完全是一片荒草石頭地,是絕對長不出什么莊稼的。除非擁有從石頭里榨油的本事,否則的話這筆債務最好到此結束。更別提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債。
不過很明顯,羅蒂雅就是那個擁有從石頭里榨油本事的人。
“我當然Zhīdào你沒錢。”羅蒂雅不屑一顧的說道。“所以你得拿東西抵賬!很幸運,鷹隼城里有人出錢想要Zhīdào你今天和艾修魯法特談了些什么。”
“我還以為…”
“現在你這里安全保障得很到位,別人想偷聽都不Kěnéng。艾修魯法特又是一個壓根不在乎金錢的大財主,有錢也不Kěnéng從他嘴里買到消息。所以最后的結果就是…那些有好奇心的人對你們今天談的內容出了一個高價!”羅蒂雅說道。“告訴我,我們之間的賬就算了!”
“我們真的沒談什么,只是對前線的局勢進行了一番分析罷了。”貝勒爾坦率的回答道。這方面他沒什么可隱瞞的。“完全是一些對Wèilái戰斗的策劃和估算…細節部分實在不方便告知,而且我相信那位想要買到消息的人對這個也不會有什么興趣。”
“那你為什么找上艾修魯法特,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這不是很顯然的嗎?毫無疑問,本次出征他肯定是將領之一。”貝勒爾倒也很明白。“事先做好一些溝通總是比較Hǎode。”
“沒有其他的了?”羅蒂雅問道。她能夠相信貝勒爾的這個答案,不過她不能確定別人是不是相信。
“當然,除了這些還能談什么?”貝勒爾回答道。
說起來,她這樣光明正大上門其實有些瘋狂。她的所有部下都認為這是一種蠢不可及的行為因為雙方的地位是完全不對等的。趁著刺殺的機會把貝勒爾關在自己的店里敲詐勒索是一回事,這么正面上門要賬是另外一回事。不過羅蒂雅卻本能的感覺到自己應該能夠成功事實上,貝勒爾的第一反應不是立刻呼叫衛兵或者轟她出去,而是帶著笑容來見她,她就Zhīdào這事成了。
雖然她也不Zhīdào貝勒爾為什么會這樣。她只是本能的覺得可以這么做而已。
羅蒂雅離開之后,貝勒爾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個麻煩終于解決了。他回頭想出去,卻看到羅賓已經站在了房門口。
“將軍大人,這個女人是…”
“羅蒂雅,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貝勒爾回答道。
“就是那個神秘的女人?小女王的臨時家庭教師?”羅賓說道。他并沒有聽到兩個人剛才的談話羅賓對于貝勒爾向來是很尊重的。如果他趴在門口偷聽,那肯定是已經得到了貝勒爾的允許或默認。對于那些貝勒爾的私人談話,他絕不會好奇心過剩。“將軍大人,你怎么認識她的?”
“嗯…前幾天的那一次刺殺。”貝勒爾摸了摸自己的臉。“就是她救了我。沒有她的話,羅賓,現在你大概可以帶著我的棺材回國了。”
“什么?對了,將軍大人,你說過她似乎和鷹隼城的黑幫…”
“不是似乎,是確定。這位羅蒂雅女士,是鷹隼城地下黑幫勢力的老大!”貝勒爾說道。“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做到這件事情…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啊?怎么Kěnéng?她怎么做的?”
“這個細節我倒沒了解。我只要Zhīdào她是鷹隼城地下黑幫的大頭目就行了。羅賓,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鷹隼城失蹤的那些位‘外交官’嗎?我幾乎可以,那些人的失蹤就是因為這位羅蒂雅女士的緣故。”
“她…被官方收編了?”羅賓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是,官方怎么Kěnéng收編黑幫?”貝勒爾微微一笑。“如果是收編的話,她也不Kěnéng成為女王的臨時家庭教師吧?按照我的理解,是雙方結盟了。”
“結盟?”
“嗯,地上世界的女王和地下世界的女王…兩個王者之間的同盟。”貝勒爾哈哈大笑了起來。“說起來也真的不可思議,簡直是一個奇跡。”
“將軍大人,她這次來找你干什么?”
“這個…”貝勒爾臉上出現了狼狽的神情。“是上門來討賬的。你看我現在債主都上門了,是不是很悲慘?”
“可是…將軍大人。”羅賓看著貝勒爾的臉。“你好像見到她很高興?”